恬熙心里也有些高兴,晓晓被封为王,那他日后的前程便有了保障,自已也可以放心了。心情一好,看严炅便觉得赏心悦目了好几分。连着几天对他和颜悦色,温柔体贴。让严炅也是心里舒坦,享受着这炸毛猫难得的乖巧。两人的日子过得平静而舒坦。
不过有了孩子们,那日子也不会太让恬熙舒服。一个严炎,一个严曦,两个小鬼都不是省油的灯。严曦还好,毕竟是汪皇后的孩子,除了时不时会占他点便宜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可以说,离了恬熙,严曦还只是个活泼好动的健康男孩。可是严炎就不同了,这个孩才四岁多的年纪,已经越来越有混世魔王的气概。
承欢殿里放养的仙鹤孔雀们,看到他就跑就躲。躲不开被拔羽毛变秃子鸟那是常有的事。各室各处陈设的赏玩珍品,纷纷遭殃。最后轻雯实在是受不了这每天不停的报损,只好下令在殿内一律铺设地毯,确保那些古董珍品落到地上不至于粉身碎骨。损失些东西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这孩子顽劣至极,胆子也越来越大,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终于恬熙忍无可忍了,沉着脸命人将他拿来。看着他走近,顺手从一边拿过一根藤条就要打。没想到严炎机灵得很,见他拿出藤条来就知道事态不妙,立刻转身就往外跑。恬熙急了,喊道:“给我回来!”就往外追,无奈他穿着繁复的裙装身体不灵活一时间迈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着看那小坏蛋在前面跑的飞快,没一会功夫就跑出殿内了。
恬熙急了,对左右喊道:“还不快抓住他!”说着提着裙子亲自去追。轻雯她们要笑又不敢笑,只好装作样子一起追。恬熙毕竟是大人,没多一会就追上了严炎。看到他奋勇前进的背影,恬熙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后面大吼:“站住,再跑就要你好看。”
严炎哪里听他的,一溜烟的就往前冲。眼看着就要被抓到,他吓得大喊:“皇兄救我,皇兄救我!”恬熙气呼呼的一把揪住他后领子,咬牙在他小屁股上扇了两巴掌。骂道:“你叫陛下也没有用,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再这么下去还怎么得了?”
说着说着,手又扬了起来,这次却还没落下去就半途被截住了。他一看,出来阻挠的不是严炅又是哪个?他笑着说:“大老远就听见炎儿在惨叫,听的朕都心疼了,你就饶了他吧。”恬熙余怒未消的说:“快放开,今天不好好打他一顿。这孩子以后还不翻了天了?你知道他今天都干了什么吗?”
严炅一面笑着跟他说话,一面趁他不注意将严炎从他手里拉开,扯到自己背后遮着。恬熙气急,嚷道:“你再袒护他,你再袒护他……”严炅干脆将他揽进怀里往屋里拉,嘴里笑道:“好啦好啦,告诉朕,他又干了什么坏事了?”恬熙被他身不由己的拉进屋,再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严炎已经溜得不见影了。
恬熙气得啊,直瞪着严炅不说话。严炅笑笑,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糖塞到他嘴里,说:“好了好了笑一笑吧,再瞪下去这双潋滟妙目就要从脸上掉下来了,来吃块糖笑一个~~!”
第二十章
恬熙被他塞了几块糖,终于稍稍平息了些,就跟严炅告状道:“你可知他现在都顽劣到什么地步了?居然把我的茉莉花油偷出去故意倒在宫道上,害的来往不知多少人滑倒。你说可不可恶?”
他说的义愤填膺,没想到严炅听完严炎的丰功伟绩后眉毛一样,恍然大悟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啊?唉,朕幼时还是少了些巧思啊。输了输了!”这一番话让恬熙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脱口而出道:“陛下!”严炅看他又要发火了,就忙笑着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朕也不是偏袒为他开脱。他毕竟是个男孩子,淘气顽劣点也不算什么。别担心,朕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你看朕如何?”
恬熙被他弄得没了火气,听他这么一说,也只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好得很,本事通天了都!”严炅听他这样冷嘲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就把他拉到怀里坐着。恬熙还未坐稳当,他略微灼热的气息便吹拂在耳边:“御医说,你已经痊愈了!”
恬熙耳廓被熏得有些发烫,他眼波流转间,一双媚眸暗藏挑逗的似笑非笑:“陛下心急了?”严炅目光愈发的深邃“晓晓一个孩子太少了,再为朕生几个吧!”恬熙嘴角一勾,似顽皮似妖媚的微笑道:“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狐媚的本分。只是还请陛下手下留情,容我生产后休息一会。”
严炅有些惊奇的笑了,他说:“怎么这么说,听起来就像朕这次没有让你休息吗?”拦在他纤腰上的臂膀收拢,严炅的手掌隔着衣物在他丰翘的圆臀上厮磨“朕为了你的身体,可是忍了很久呢。”
不想恬熙却一把作势要推开他,唾一口随后嗔道:“辛苦吗?我看是我的嘴更加辛苦才对吧!每次都要弄得牙关下巴都酸麻木了才肯出来,还每次非要我把那么难咽的东西吃下去才算完。你说你坏不坏?”这话说得如此露骨,让严炅扬声大笑。
笑完之后,严炅声音越发的暗哑下来。一只手早就绕过裙子按住恬熙臀部。他邪气四溢的说:“朕喜欢的嘴巴,哪一张朕都爱在心坎里。而且,朕最喜欢朕的龙根被你的身体吃下去。所以……朕喜欢你来伺候。如何?”
恬熙似嗔似喜的骂了一声色鬼,腰肢已经软了下去。眼见着气氛也来越旖旎,长贵已经命彤史官赶快提起朱笔打开卷册。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恬熙还未反应,严炅却脸色一变,向外喊道:“怎么回事,四皇子怎么哭了?长贵快去看看。”
长贵和轻雯也吓了一跳,忙答应着要去。没想到严炅自己想了想,干脆说:“不,把殿下抱到朕这里来,朕要亲自看着。”恬熙听了立刻就不依的喊了声:“陛下~~!”严炅严肃的看了他一眼,把手指从他媚穴中抽出来。说:“孩子在哭呢!有什么事等他好了再说。”恬熙无语,只能忍气看他起身走了出去。薄桃芷香忙憋着笑进来为他整理衣裳。
不一会严炅便转回来了,怀里抱着个襁褓。满脸慈爱的笑着说:“小东西想父皇了呢,朕一抱他就不哭了。”看到他把儿子抱来了,恬熙满腹的郁闷也烟消云散。笑着走过去,和严炅并肩看着襁褓中的小粉团。两个人轮番逗弄半闭着眼睛的小婴儿。严炅看着看着,突然自豪的说:“跟朕一模一样,果然是朕的孩子。”恬熙看看五官还没抖擞开的小严晓,严炅感叹时他正打着呵欠嘴里吐出几个泡泡来。这样也能看出来稚子肖父?抬眼看看身边的严炅,恬熙在心里骂了句:傻瓜爹!
正默默腹诽着呢,突然外面有人匆匆进来,隔着三丈远先向两人施礼不语。恬熙看了一眼薄桃,她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事?”那人就赶忙说了:“西门那里有人来传话,说是娘娘的族人前来求见。我们算着今天还不是请安日就没管。可那来人苦苦哀求怎么都不肯走。我们就只好来回陛下娘娘示下了。”
薄桃便转回来将上述话复述了一遍。恬熙心知不妙,便看了一眼严炅。他抱着严晓笑笑说:“既然如此,哪就见见吧。去把人带来。”随后扭头对恬熙说:“朕带晓晓去漱玉池散步,午膳就摆在浣芳轩,你也过来。”
恬熙答应一声,便带着宫人一起送他们父子离去。然后折返回来重新换衣整装,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正好宫人来报族人已到了。他便命请进来。待到人入殿之后再看,却不是燕归族长。恬熙有些纳闷,便问:“族长今日没来吗?”
那几位族人顿时落泪,跪下哭道:“娘娘!燕归族长他……他失踪了。”恬熙顿时变色,失声喊道:“什么?是怎么回事快说!”
原来自薇薇被送入皇家尼庵后,燕归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去探望,顺便送些衣食用物。因尼庵是离京近百里的郊野之上,于是来回都要折腾一天多。数日前燕归又备了些物资,准备给薇薇送去。没想到竟然一去不回了。开始族人们倒没慌张,只当是他路上有事耽搁。没想到已经一连七八天了,都不见音信,这才慌了神,连忙去报官。结果别人一听是青丘族人,便不上心。磨蹭了十余日也不见动静。族人们无奈,只好冒险前来宫里求见,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找燕归。
恬熙听完也是心焦如焚,他先稳稳神,命人将族人们送出去。随后再次换衣,前往漱玉池寻找严炅严晓。
严炅正抱着严晓在漱玉池畔散步,看到他便含笑招呼着。待他走近后,看清他面色铁青。便稍稍收敛了笑容,问:“你的族人们遇到麻烦了吗?”恬熙忧心忡忡的对他说:“燕归族长失踪快一个月了。”严炅笑容消失,沉着的看着他说:“别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一章
严炅神色沈凝的听完恬熙的述说后,镇定的说道:“燕归既然失踪,不是被掳走便是已遭不测。若是后者,冲着他本人来的可能性不大,更可能是借机打击你。可若是如此,就更该让他的遗体现世,才能达到目的,而不是到现在都悄无声息。若是前者,倒是勉强说得通。自先皇诏令庇佑你青丘族以来,普通庶民绝不敢随意骚扰你的族人。且现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朕专宠于你,这种情况下还有胆量对燕归出手的,怕不是个泛泛之辈。你先别急,朕写一道手谕,严令大理寺以下着力盘查,不可推诿怠慢。以他们之能,相信定能将燕归找回来。”
恬熙听了他的一席分析,心里稍稍安心了些。就忙催道:“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写吧,晚一些,就怕族长多挨一分苦楚了。”严炅见他如此心焦,便也不含糊。命人取来笔墨,当场写下手谕命人颁下。随后看恬熙仍旧有些坐立不安,便安慰道:“没事的,有朕做你的后盾,料想那贼人也必定有所忌惮,燕归不会受什么苦楚的。”
恬熙闻言稍稍舒缓了些,但是仍旧有些情绪低落。严炅看在眼里,便故意找些育儿话题引开他注意力。到了晚上,恬熙自己也想开了。与其坐在这里焦躁不安自乱阵脚,倒不如沈下气来安心等待消息。便也稳住神,在外不显露一丝一毫。
等了数日后,果然查到了燕归的下落。只是回报上来之后,严炅都有些惊诧了。他将恬熙找来,对他说:“燕归找到了!”恬熙惊喜的睁大了双目,脱口而出道:“真的?他还好吗?现在在哪里?”严炅见他这样倒笑了,他招手让恬熙过去,拍拍他的手背说:“别急,听朕慢慢的跟你说。燕归现在很好,被照顾的很周全。也没有受什么委屈。”恬熙忙接着问:“那他到底在哪里?”严炅的脸色就有些奇怪了,他看了看恬熙,突然说了句:“你们青丘族,真的全是天生尤物啊,谁能想到燕归那把年纪了,还能做到如此!”居然连连感叹不已。
恬熙莫名其妙,急躁的说:“哎呀打什么哑谜,族长到底怎么了快说啊!”严炅看他这样,终于不卖关子了,直接说:“燕归在朕的十三皇叔家里。”恬熙愣了愣,问:“他在那里做什么?”严炅似笑非笑的说:“还能做什么,做跟你一样的事啊。”
燕归有些发怔的坐在窗台旁,身边的小侍女圆圆端着一个织锦蒲团过来,笑着说:“公子坐久了怕是会累着腰了,还是再加个锦团吧。”燕归扶了扶腰,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便站起身来,圆圆麻利的给他坐的椅子上加上蒲团。扶他坐下后,再拿过一件披风为他披上。说:“今天天色看着是好,可风还是大。公子您风寒初愈,还是少受些凉好。”又递上了一杯参茶。
燕归有些苦笑的接过茶说:“圆圆你别叫我公子了,我的女儿都比你大几岁呢。”圆圆抿嘴一笑,脆生生的说:“可是您长得这么年轻,看着比咱们的几位小王爷都要脸嫩。奴婢要是叫您燕归老爷,可不是委屈了您?就连王爷都说要叫公子呢,王爷的话难道能有错?”
提到王爷二字,燕归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他看着眼前天真灿烂的小姑娘,也只能勉强笑笑不再言语。圆圆会看眼色,也就不再提了。陪了他一会,终于有事走开。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对他说:“王爷今早走时吩咐了,中午他会回来,午膳就在咱们房里吃。您可要趁着现在他没回,先去花园里逛逛?”
燕归苦笑着扶了扶腰,摇头说:“不了,你去忙吧。”圆圆看到他这个动作,脸微微一红。便不好意思的下去了。燕归看着她窈窕的女儿态,就想起了薇薇,想到了她日渐枯萎的生命,燕归心头一阵绞痛。他唯一的女儿,虽然犯浑犯错,却仍旧不能让他割舍的心头肉。明知道她算是罪有应得,明知道恬熙怨她,仍旧是无法放下她不管。于是,只能偷偷的跑去探望她,看她过的稍稍好些,自己心里也能放下一些心来。
于是,每隔一段日子。他就会瞒着恬熙,偷偷的跑去给薇薇送吃送喝。明知道不该,还是控制不住思女之情。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撞见严刚这个他命中的煞星!!!
也只是个稀松平常的日子啊!他去探望薇薇折返回京,路过一片灌木,偏偏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走过去细细查探,就在灌木丛里,发现一名锦衣壮汉,卧倒在丛中。听到他的脚步声,那汉子勉力抬起头来,对他只说了一声:“救我~~!”便晕厥过去。
燕归吓了一跳,赶快上前去查看,终于在他腿上发现一处伤口,有两个孔眼,一些血迹,一片乌青。一望便知他是被毒蛇咬了。便忙从贴身的药囊里拿出败毒药来一分为二,一份喂到那男子嘴里,另一份则在努力挤出毒血后外敷到他伤口上。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这大汉的脸上的黑气看来淡了些。只是人却开始发起了高烧,燕归早就预料到了并不惊慌,看天色已晚,便捡拾了些干柴,燃起了篝火。再小心的把这男子移到篝火旁躺下,打开自己的行囊,取出铺盖为他盖好。随后便离开去寻找水源。
他经常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故而对附近都比较熟了。很顺利便找到了水源。回来时那汉子烧得厉害,燕归便为他喝了水,再把自己的干粮分一些用水泡了喂给那人吃了,细心的为他擦去汗水。折腾了半宿,他也累了困了,就勉强靠着那男子睡了会。
等到第二天一早,他醒了过来,先去查探那男子。见他高烧已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便又去取了些水来喂他。那男子高烧了一整夜,嗓子都要干出火来了,小半壶清水灌下去,润泽了喉舌肠胃。身体顿时觉得舒爽了许多,有些疲倦的,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第一眼,便瞧见了燕归含笑看着他,有些欣慰的笑着说:“可算是醒了,这一晚上我没白费功夫。”
清秋的晨光透过层云柔柔的投射下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暖意。凉凉的晨风缓缓吹开雾霭,唤醒这片大地的生机。四周都很安静,偶尔灌木丛中传来几声清越的鸟鸣。严钢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或许是刚刚经历过高烧的缘故吧,否则为何一向视力极佳的他,会在看到眼前的男子时,有一段短暂的朦胧?又或者,这全都源于这男子周身的薄雾,并未散去?
第二十二章
燕归回想到此处,叹了口气。那时候他哪里知道眼前的便是当今皇叔严钢,只是作为一个久经世故的人,他从此人的衣着装束与神态气质中,看出他并非寻常人。多年的处事经验让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出自己该远离此人。于是,他查看了严钢的身体情况确认他已无大碍后,便寒暄几句后匆匆离开了,连严钢托词日后登门致谢,向他询问名字跟住址都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