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卷之郎骑竹马来——碧水梅落
碧水梅落  发于:2013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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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凌珣再次闭上眼睛,只是受了伤,人还在。他还活着,他还好好活着。

从听到噩耗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顺着眼睛落了下来。

“小珣。”

清朗温柔的声音传来,凌珣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颤抖着声音道:“怀礼,他没事……”

“我知道。”怀礼坐在凌珣的床边,伸出右手如同抚慰孩童般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声音轻柔:“前日我便进了宫去打探消息,前线呈上来的奏折说岳骁当时的船在击溃敌军的同时也被敌船击沉,他被激浪冲到了海上的暗礁,惠王和斯季在海上找了三天才找到他。当时岳骁已经昏迷不醒,万幸的是他的伤势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皇上已经派了三名最好的御医日夜兼程的赶到福建,只要岳骁的伤势稳定下来,就可以回京了。”

凌珣睫毛轻颤,睁开眼看向朱怀礼,眼神脆弱而疲惫,哑声道:“我想到福建去,怀礼我一天都等不了了,我想见他快想疯了!他受了伤,一定也需要我在他身边的!”

“他不想你去。”朱怀礼握着凌珣还有些红肿的手,沉声道,“前线回来的探子说岳骁曾经清醒过来一阵,还说了一句话,他说不要告诉他,让他安心的在京城等他回去!没有人知道岳骁说的‘他’是谁,可是你该知道的!难道你真的想让岳骁在命悬一线之际还要挂心你吗?”

凌珣一震,瞪大溢满水雾的双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珣,在这里等他吧,这是他所希望的。”朱怀礼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凌珣,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起码你们可以相守相望。而我,到现在还看不透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很快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凌珣这才有了些反应,讷讷道:“什么意思?”

朱怀礼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些苦涩,怜惜地抚上凌珣苍白消瘦的脸颊,轻声说:“我要走了。”

“走?”凌珣仍有些迷茫,问:“去哪里?”

“岭南。”朱怀礼眼中亦有些迷茫,仿佛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对不对,“上林苑监的调任下来了,我瞒着父王得了前往岭南的资格。三日后就动身启程。”

“这么急?”凌珣一慌,想要爬起来,可是全身的酸痛令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你真的决定了到岭南去?那儿的条件这么苦,你一个皇家世子怎么过得了那种苦日子?”上林苑监每五年便派出一名官员到岭南去,一是把京城发达的耕种技术带到岭南去,一是从那儿选取最上等的鲜果品种送回京城。一般这个官职算是下放,只有那些平时不懂得讨好上司或是没有后台的芝麻官儿才会被派遣岭南。以朱怀礼天家世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会被派往那种南蛮之地,想必他是下了一番功夫才得到这个机会。

“怀阳在那里住了四年,他也是皇家之后,他可以的,我也可以。”朱怀礼眼中的迷茫之时一瞬间,此时他的眼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和决绝。转头对凌珣一笑,说:“等我到了岭南会给你送荔枝回来的,好好照顾自己,我祝福你和岳骁。”

“怀礼……”

朱怀礼走后,凌珣躺在床上,全身都没有力气,脑子里乱糟糟的,头痛欲裂。

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凌珣艰难的看去,眼睛一酸,带着哭腔喊道:“娘……”

“我儿……”凌夫人看凌珣哭了,心里一痛,也落下来眼泪。疾走几步到凌珣的床边,凌夫人爱怜的给他擦着眼泪,柔声道:“不哭不哭,骁儿已经没事了,皇上给他派了御医,你良哥哥也已经赶了过去。没事的,没事的。”

“呜呜,娘,我真怕他死了,我以为他就这么回不来了……”看到了自己最亲的人,凌珣完全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凌夫人小心的把他抱起来,让他伏在自己怀里宣泄自己这么多天来的恐惧和眼泪。

“没事的,骁儿没事的。”凌夫人不厌其烦的说着一样的话,就像还在襁褓中的凌珣般,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骁儿可是武星下凡,有老天的庇佑,一切都能逢凶化吉呢。还有我家珣儿敲的平安钟,骁儿一定是听见了,所以他挺过来了。”

凌珣仍在凌夫人的怀里放声大哭,仿佛想让心里的恐惧和不安一同随着泪水逝去。

等凌珣终于不哭了,凌夫人让婢女拿来燕窝粥,哄着他喝了,等凌珣再次睡着,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凌伯韬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

“怎么样?”凌伯韬的神色有些复杂,有担忧心疼,也有希冀。

凌夫人走到凌伯韬满前,满眼的疲惫与沉重,低声道:“等骁儿回来了,就给珣儿定一门婚事吧。我记得户部尚书的有一个女儿,年纪跟我们珣儿差不多,找个机会见一见。若是可以,就定下来。”

“唉!”凌伯韬有些绝望的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所谓知子莫若父,凌珣一直以为他和岳骁的事情只有凌珏才知道。可是他和岳骁都太不懂得隐藏,凌伯韬这个在官场纵横了十几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只是他只当两个孩子还小不懂什么叫爱情,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等他们再长大一点,对男女之事开窍了自然就好了。直到这次岳骁出了事,凌珣竟为他不要命般撞了一夜的平安钟,他才知道两个孩子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他控制的范围。所以,他才想要在两个人铸下大错之前挽回。只是他不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此时将军府,岳纵横与自家夫人也做了一个决定,是时候为岳骁定一门婚事了。岳骁和凌珣的深厚感情,也让他们感觉到了危机。

足足过了十天,凌珣的两只胳膊才复原了。那时候怀礼早已经启程去了岭南,去寻找他想要的答案。同时他也探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岳骁的伤势已经稳定,择日便启程回京。

听到这个消息的凌珣便日日掰着指头算日子,拉着礼部侍郎大人一遍又一遍的做着算术题——福建到京城的最慢时间和最快时间分别是多少,然后凌珣择了中间数,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凌珣只好读着从前岳骁寄来的信和那贝壳手链睹物思人,盼着岳骁快点回来。

时间过了一个月,凌珣还没有等到岳骁回来,就听到他哥哥告诉他的一下小道消息。

岳骁这次击溃了成王叛党,又击退了所有倭寇,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皇帝龙颜大悦要封赏他的同时,也提出了想要招岳骁为东床快婿的意思。当今圣上一共就得了两个公主,大公主还没成年便因病殁了,就剩下最小的金平公主。芳龄十六,长得可爱讨喜,很得皇帝的喜爱,可以说是整个大明朝的掌上明珠。皇帝对岳家投出这棵橄榄枝,可见他对岳家的恩泽与厚爱。

凌珣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撇撇嘴,笑着说岳骁那小子还真好命,连公主都看上他了!说完转了个身,暗骂这个混蛋岳骁,当初为了一个斯敏儿小姐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次他倒好,去招惹大明的公主,等他回来了看他不好好收拾他!

凌珣根本就没有把这消息放在心里,转过头再次掰着指头算日子,算到第十天的时候,城门守卫终于敲锣打鼓鞭炮轰鸣,在京城里奔相走告——大明的英雄们凯旋啦!

当时正值沐日,凌珣听到这个消息时又惊又喜又忐忑。他也想学着百姓们冲到大街上,对着岳骁大声欢呼呐喊。可是临到大门口又胆怯了,傻傻的站在府门前,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就是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

城中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鞭炮锣鼓声,岳骁虽然受了伤,但是经过三位老御医的医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骑在自己的战马上,一马当先的领着自己的三千营卫,看着夹道相拥的百姓们,苍白消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一个笑容——自豪而满足的笑容。这就是他拼死想要保护的家和国,他所热爱着的家和国!

进宫的路不长,可因为过于热情的百姓们,大军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走过了东大街。

岳骁作为最大的功臣,早就领了圣旨可以在家暂时歇息一日,明日晚上才进宫,参加皇上专门为他而设的庆功宴。

岳骁与惠王交接了军队,惠王领着军马进宫述职,岳骁则是带着自己的亲卫直接回将军府。

在进了将军府的那条大街,岳骁就跳下了马,一步一步走向养育了自己近十七年的家。

岳纵横早就领着一家老小在府门口等着,就连岳兰舒也带着自己的夫婿与儿子回来了。

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岳骁时隔一年多终于再见到自己的至亲家人,看到苍老了许多的父母时眼眶一热,便直直的跪在了岳纵横与岳夫人的面前,哽咽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回来就好吗,回来就好!”饶是岳纵横当了铁血将军这么多年,看到自己最小也最疼的儿子平安无事归来,也不禁湿红了眼睛。

岳夫人更是一把抱着自己的小儿子,放声大哭。

一家人在大门口又是哭又是笑,过了许久才进了府。岳纵横早已吩咐备了家宴,岳夫人则是先领着儿子回房,吩咐下人去给他大洗澡,自己亲自为儿子换下战袍。

狰狞的伤口遍布胸前与后背,岳夫人心疼的再次掉下了眼泪。

等岳骁收拾好了,也过了一个时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身边伺候的小侍直接带着岳骁去了宴厅,一家人早就整整齐齐的坐在那儿等岳骁了。

岳纵横亲自为岳骁斟了一杯酒,递到他的手边,眼神骄傲,道:“儿子,为父敬你一杯,你是岳家的骄傲!”

岳骁接过酒,微笑着一饮而尽。接着便是他的大哥二哥和姐姐姐夫,一杯一杯的给岳骁敬酒。岳骁常年待在军营,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五六杯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

岳骁那三个已经有五六岁的侄儿也装作一副大人的模样,一人拿了一杯兑了水的酒,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岳骁面前。

“小叔叔,侄儿敬您,京城的百姓们都说了,您是大明朝的英雄!”岳骁的大侄儿举着一杯酒,童稚的声音让岳骁心里一片柔软。俯下身捏了捏他的脸颊,岳骁道:“等樊儿长大了,也当大英雄好不好?”

“嗯!”岳樊重重的点了点了,兴奋的满脸通红。

一旁岳骁最小的侄儿不干了,抱着酒杯就一摇三晃的挤到岳骁身边,奶声奶气的说:“小叔叔小叔叔,冬冬长大了不做大英雄!”

岳骁弯腰一把抱起才四岁的冬冬,笑道:“那小冬冬想要当什么?”

“嗯……”冬冬用力的想了想,然后一脸严肃的说:“冬冬要学珣叔叔一样,为小叔叔敲平安钟,这样小叔叔就能平平安安了!”

珣叔叔……岳骁一震,抱着冬冬的手紧了紧。从去年离开京城就一直想念着的人,从回到家后就一直强忍着思念不敢去想的人,冬冬一句话,就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

在冬冬提到凌珣时,全家人霎时安静了,静的空气都有些凝滞。

“爹……”岳骁放下了冬冬,声音有些艰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告诉我?”

岳纵横脸色有些难看,岳夫人拉了拉岳纵横的袖子,他才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有什么事等明晚进了宫面了圣之后再说。你想知道什么,那时候爹都会告诉你。”

“小珣为四弟撞了一夜的平安钟,这事儿有什么说不得?”还是岳兰舒受不了着压抑的气氛率先开了口,不满的看了看自己的爹娘和两个哥哥一眼,说:“二哥,你去接四弟回来怎么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岳良一怔,他去福建之时岳纵横就特意交代过,只要岳骁不提起凌珣他就不能对岳骁说任何关于凌珣的事情。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岳忠毕竟是大哥,有些事情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还是猜到了一点,便沉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忘记提也没什么。”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岳兰舒忽然拔高了声音,当年她能和沈宁在一起,凌珣帮了不少忙,这次她直觉不能让凌珣的功劳被忽略了去。“那晚小珣在日照山上撞了一夜的平安钟,两只手差些就毁了,这不是大事那什么叫大事?”一旁的沈宁偷偷扯了扯岳兰舒,岳兰舒才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岳骁紧握的双手颤抖,努力压下心里的狂风暴雨,平静道:“爹、娘,哥哥姐姐,你们先吃着,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完,岳骁就冲了出去。

除了不明所以的岳兰舒和几个小孩子,其他人在岳骁冲出去的一瞬间便懂了。

岳纵横和岳夫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涩。

凌珣一直站在凌府的大门口前,摇摇张望。天色越来越暗,下人们都来劝了好几遍,凌珣仍不为所动。

他本想到慕卿苑去,可是却怕岳骁先到凌府来找他。凌伯韬和凌夫人走了出来,看着像木头一样站着的凌珣是说不出的心疼。想劝他回去,却又开不了口。

陪着凌珣站了两刻钟,凌伯韬终于忍不住想把凌珣拉回去,就听见远处原来急速的马蹄声。

凌珣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亮,望着那骑马而来的人越来越近。

“叔叔婶婶对不住!侄儿借小珣一用!”

岳骁说完这句话,连人带马已经到了凌珣跟前,微微俯下身伸手一捞就把凌珣抱上了马。

凌伯韬和凌夫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岳骁就带着凌珣跑远了,最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凌珣坐在岳骁身前,耳畔是他灼热而急切的气息,身后感觉着的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腰上环着的是他带着劲力的臂弯。凌珣的眼睛已经被掠过的风侵袭的模糊不清,他想转身给岳骁一个拥抱,想真真切切感受他的体温。可是岳骁骑着马,速度那样儿的快而急,凌珣根本没有机会。

熟悉的小院落近在眼前,岳骁抱着凌珣下了马,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用轻功跃过了墙头,直奔后院。

后院很干净,看得出来每日都有人细心的打算过。岳骁从下马开始就没有放下过凌珣,一脚踹开房门,没等凌珣有挣扎说话的机会,岳骁关上了门就压着凌珣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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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骁用自己的身体压着凌珣的身体,一手按着他的脑后压向自己,一手钳住听他尖细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舌头长驱而去,湿热的吻急切又粗鲁,就像野兽的噬咬,恨不能连骨带血的吞入腹中。

凌珣觉得嘴上又痛又麻,却一点都不舍得推开这个自己想念了一年多的人。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努力的仰起头张开嘴,伸出舌头去迎合他。甚至主动伸出手,隔着衣裤抚慰那早已灼热硬挺的硕大欲望。

岳骁闷哼一声,显然是被凌珣的动作刺激了,喘着粗气离开了凌珣的唇,转战他的雪白的脖颈。双手托起凌珣挺翘的双臀,凌珣顺势把修长的双腿紧紧勾在他腰间。

凌珣扬起脖子,同样喘着粗气,偶尔泄出一声呻吟,一手勾着岳骁的脖子一手在他身下抚慰。

岳骁挺动了一下腰身,丝毫得不到满足的他抱着凌珣就往外间的圆桌上走去。把人压在圆桌上,已经被欲望烧了红双眼的岳骁双手一用力就扯断了凌珣的腰带,凌珣的衣衫散乱开来。犹闲不足的岳骁拉下凌珣的裤子,连鞋带袜一同剥下丢在了地上。

凌珣被他这一连动作弄得急喘连连,两只手也胡乱扒拉着岳骁的衣裤,唇舌在他脸上脖子上乱舔乱吻。

岳骁趁着凌珣挂着他身上吻咬之时,快速的脱掉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刚要有些动作,就见凌珣抚上了他的胸膛,颤抖着声音道:“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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