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秋 下+番外——秋伤
秋伤  发于:2012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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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自宽阔的大门照进来,他面上尽是胜者的得意,我却越发寒冷,耀眼辉煌的宫殿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葬送了多少性命,耽搁了多少青春年少?

无法理解为了那个冰冷的位置,他如何能摒弃亲情,令自己变得如此?

手忽然被抓住,他欺身贴近,笑容依旧,却多了一分从没见过的阴狠。

“你猜接下来轮到谁?”

心咯噔一下,神色未动,“前任帝王,你的父亲——段宗逸。”

炙热的气息更近,吐在我耳畔,“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到时我会好好疼爱你,呵呵。”

推开我,他蓦地转身步出空无一人的大殿,我深深呼出一口气,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即将来到,这个地方不仅是奢华的牢笼,更是血腥的断头台,一刻也无法忍受,疾走几步奔出去,阳光照在身上令我异常寒冷的身体泛起些微的暖意。

他要我亲眼目睹这一幕幕争权夺利的冷酷绝情,是要告诉我无论是谁坐在龙椅上都会如此自保,更是要我清楚将来若换成墨,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孤身一人,强敌环伺,他不动声色一点一点瓦解我对墨的坚持和信任,计谋用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说他确实费劲了心机。

可是,我对墨的信任,对我们感情的执着岂是这点现实可以动摇?微微摇头,对于不能懂得什么是爱的人,他永远找不到正确的方法打败我。

夜阑人静时分,我放下床幔,缓缓运功,从第七重后半段开始已不需要借助月亮和繁星的光芒修练,只要月华星芒在我身边即可,所以段流云不曾随身携带这个珍贵的圣物,也让段雨泽有机会调包给我。

段宗逸已经做好带我离开的准备,三个儿子之间的相杀令他颇为震惊,目前的发展同他想要三人相互牵制的设想已经相去甚远。

他这样自负的人,以为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之中,却忽略了最难算的就是人心,欲望就像难以填满的沟壑,只会越来越深,却难有满足的那一日。

风雨来得猛烈而迅速,段流云以超强硬的手腕铲除残余异己,封锁了段宗逸的一切后路。

黄昏时分,爱莲别苑,段宗逸推门而入,声音中难掩慌乱。

“萩儿……快……跟我走!”

“走?他布下天罗地网,能去哪里?”

放下手中的茶碗,我也以为可以等他带我出宫,无奈变数太快来临,仅仅一日的工夫,他准备好的一切皆被冻结。

“……密道。”他抓起我胳膊向外急走,“我们从那出去。”

皇宫里竟然还有密道?他随时准备着逃命么?看他前往的方向应该是他的寝宫——华阳殿。

任他拉着闪过巡视的守卫,也知晓暗中一直有人盯着我们的行踪。这就像猫捉老鼠的游戏,段流云高高在上,惬意地享受着最后的胜利。

“父亲,你脚步匆匆是要往哪里去呢?”

华阳殿,卧室内,原本放置在墙角的书架已被挪开,黝黑的密道呈现眼前,还有冷笑的段流云。

显然没有想到最后的逃生路早已被对方掌握,段宗逸浑身一震讶异得不能言语。

默默叹息,段流云在晓月宫所设置的密道比此不知复杂高深几倍,怎能瞒得过他?若是他登基前对段宗逸还有所忌惮,但是一旦为王就会加紧削减前王的人马实力,怎会放任他安享晚年?

段宗逸,始终差他一点。

“我对你已经毫无威胁,为何不放过我!”

段宗逸松开我,上前一步,声色俱厉地质问他。

“留下他,你可以离开。”

段流云眸光忽闪,缓缓滑过我。

“不可能!”段宗逸断然拒绝。

我苦笑,他用皇位换来我,怎肯轻言放弃?段流云明知如此,仍故意如此说,其实早已定下杀心,只是需要借口罢了。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他眼中杀意立现,扬手轻挥,段宗逸啊了一声跪倒地上,鲜血立即浸红了裤腿鞋袜,顺着小腿流到地上。

“呵呵……呵……”段宗逸仰头望他,狠狠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心狠手辣!”

闻言段流云面色更冷,又用指气划伤了他多处,鲜血流到深色的石板上,颜色更加黝暗。

段宗逸明白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已不若初时的惊慌,不理会不住流的血,他看着我说道:

“我得不到你娘,不曾想到最后依然得不到你。”

我看着他混合失落、痛苦、不甘的神情,静静地回答:

“她从最初就不属于你,我亦然。”

“呵……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承认自己不曾拥有罢了……”

他苦涩地喃喃,终于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如实面对自己的虚幻妄想。

向前走了几步,缓缓蹲下身子,曾经掌握他人生死的王者今日狼狈地倒下,满面哀戚和落寞。

“段宗逸,见到那些无辜的灵魂,不要忘记忏悔你的罪行。”

右手闪电般地袭向他胸口,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泛着寒光的匕首。

“司徒!”

段流云向前迈了一步,立即又硬生生停住,神色更加阴郁。

“萩……儿……”

段宗逸身体后仰,翻倒在地,剧烈地大口喘着气。

“你很会给我制造麻烦呵!”

段流云锐利的眼神射向我,蕴含隐隐的怒意。

本就打算若能出宫也会找寻机会杀了他,段流云如果真决心弑父,不会如此拖拉,迟迟不下手,我猜他会像对待段雨泽一样将他幽禁再做打算。

机不可失,室中只有我们三人,前几日段流云对付皇兄的残忍做法犹在眼前,即使他如实说人是我杀的,也难免招来怀疑!

冷冷扯动唇角,段流云,你要如何收拾残局?

地上的人猛地抽动了几下,眼中清明几许,对着我颤抖地抬起手,断续的声音几不可闻:

“莲儿……莲儿……你来……了……”

只有一瞬灰黑的瞳眸霎时失去了光彩,登时一片死气沉沉,喘息声渐渐变小,终于消失没有。

结束了冷酷血腥的一生,这条充满罪孽的生命终止在这里。缓缓呼出一口长气,闭上眼,掩去眼中的湿意。

墨,我杀了他,报了家仇,你可欢喜?

肩被紧紧握住,生冷的疼痛,来不及喘息,唇上随即一阵强硬狂猛夹带深深怒气的吮吻!

许久,他放开我,碧蓝之中一片冷意。

“司徒,准备好面对我了么?”

第五十章:对面的无奈

战袍赫赫,战旗猎猎,皇朝七十万兵马几数而出,段流云精心部署,志在必得。

耀日高悬,连域边缘,昔日段晟睿的属地——横刚。

“司徒,看吧,那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城墙之上,段流云抬手指向城下正前方的军队,语带讥讽。

一片人马之中,他的身影挺拔英括,狂傲依旧!

恍如隔世一般,眼眶酸涩,愈见模糊的视线中他仰首望过来,威武的身躯倏地一震,突然策马向前。

眼看着他越驰越近,身后立即响起一阵拉弓上箭的声音,日光下箭尖寒意闪闪,静待着杀戮的痛快!

喉咙里的示警未来得及出口,那人身后突然蹿出一条人影,几个起落追到他的马前,按掌发力,硬生生阻止了急速奔驰的势头!马嘶扬蹄,墨险险顿在弓箭的射程边缘!

心堪堪放下,他没事就好。望向刚才阻止之人,原来是梓阳,他也抬头看过来,面上一愣,随即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会护墨周全。

冲他们笑了笑,唇轻启,却是无声的安慰。

明亮的墨黑眼眸紧紧盯着我,似要将这些时日的思念狠狠补回,身边之人厌烦了我们的对视,忽然伸手拉近我压低头,带着熟悉淡香的冷冽空气报复似的冲入口中,脑后的大掌犹如死死困住我的牢笼,无法挣脱。

余光中城下的张狂身影瞬间迸发出冲天的怒火,却只能怒目而视。

我与他,咫尺,天涯。

“墨修弈!你若就此归降,可免一死。”

放开我,段流云扣住我的腰轻轻摩挲,垂眼注视城下那人,唇边一抹得意。

“哈哈哈!”冲天的大笑倏地响彻寂静紧张的四野,墨霸气张扬的声音依旧如故,却不是回答,而是向城上一众兵士喊道,“段氏气数已尽,天麓诸地已尽数揭竿而起,你们还要做困兽之抗,听段流云不着边际的谎言么!”

他神情笃定,身后整齐排列的军队应和震天,直击人心。

我望着他笑,爱看他此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是天生的王者,站在那里,气质便浑然天成!

“哼!颠倒是非之言怎可令人信服!司徒萩就在这里,皇权受到守护者的庇护,这是不争的事实!!”段流云冷言道,终于拉出我做陪衬。

墨定定看了我几眼,忽地笑道:

“皇朝守护者一共三位,除去司徒,可否请出另两位一见真容?”

虽是言语的挑衅,却也在众人心中布下怀疑——

是呀,为何皇朝有难之时,天子身边只有司徒一人?

段流云似不为所动,冷然一哼,说道:

“区区叛逆,有何资格一睹三位守护者真身!墨修弈,不要再逞巧舌之能,若有本事,皇宫之中,龙椅早已摆好!”

我以为墨接下来会告知众人他守护者的身份,但他并未就此继续。

“你我只有战场一较高下!”

语毕,拉缰转身向来时的方向奔去。梓阳无波的眼扫过我,紧跟着他而去。

谈判,无果。

横刚行宫,段流云蹙眉坐在案后,身前一众文武。

“墨修弈兵马总计五十万,训练有素者不足三十万,若派兵阵前直击,暗中使一众兵马绕道其后,两面夹击,定能生擒此人!”

摊开的对阵图,标清双方各自的排兵布阵。附和者众。

“王,臣以为兵马多寡不是决定要素,关键在人心。”

温和清澈的声音忽然插进来,言语中的意思引起刚刚发言之人侧目。

“虽朝廷坐拥七十万精锐,但连域之外诸地尽失乃不容忽略的问题,皇朝自初始便由先祖与守护者共同守护,大敌当前,守护者应出面安抚人心,彰显皇威浩荡,或可令叛军不战而散。”

刘正龙徐徐说道,字句戳中根本。

段流云的脸色更加沉郁,他当然知晓抬出守护者可以稳定人心,令对方师出无名,更能向天下昭告他手中的皇权有上天庇护,不容置疑!

但,心下冷笑,他哪里还有另两脉守护者,当年那场秘密的屠杀消逝已久,墨的先人隐姓埋名,制造两门皆被杀光的假象,又岂是他轻易可以寻到的?

七十万大军数目虽然庞大,但人心不稳,则战力难策,反观墨那边势头正猛,如不想法彻底安抚人心,连域迟早也是守不住的。

不过,我抬眼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这样一个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人,事先不曾预料到今日的情境么?

“大学士所言确是不可小觊之事。”他略微沉默,随即眼中精光一闪,唇畔勾起算计的笑,“守护者正在闭关为皇朝祈福,明日清早即可出关。”

刘正龙微微一怔,低首恭敬道:“此乃朝廷之福,百姓之安。”

明日出关?心中疑惑不解,我很肯定他并不知晓墨的身份,也相信墨所说另两脉遗孤只有他和列驲两人仅存,可看段流云笃定的神情,不知道他究竟有何安排?

继续讨论一下战局,众人退下各自回府,他靠在宽大的椅子里,眉头微微蹙起,盯着面前的对阵图发愣。

我静静站着,秘籍修炼得差不多了,但问题是如何让墨知道这件事呢?他和段流云此次必定要决出一个胜负,则我们三人的合力迫在眉睫,若他不知晓我已练成,打算强攻,胜算有多少?

“你很高兴?”冰蓝中燃起火苗,他脸色不佳。

高兴?我讥笑,没有自由如何高兴得起来!

见我只是冷笑,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微微俯头。面无表情地转头避开他的唇,冷冷道:

“这里不是你的寝宫。”

他顿住,风云渐渐涌上,“你以为他可以从我手里救你走?妄想!”

我仰头,他的怒意来源于心底对未来的无法掌握,害怕了么?

“他自以为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哼哼,到时不知头疼的是谁!”

阴沉的眼紧盯着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唇边。

“你找两个心腹假扮他们就可以了?”

没有继续闪躲,近在眼前的蓝色倏地紧缩,令人窒息的炙热退开了些,袭上颈子的手慢慢扣紧。

“想杀我?”没有错过他眼里顿起的杀意。

许是我的平静令他疑惑,松开勒得我生疼的手,他的声音无情而冷酷:

“不要企图跟我用手段,否则我会在他们面前占有你。”

“你!”无耻!

他忽然笑了,大掌握在我脑后将我拉近,“生气的时候眼睛更亮,像得不到食物的猫儿。”

什么?我呆呆地看着他笑开的面容,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明明刚刚还要杀我,这时却又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对我笑?

愣神的工夫倒给了他机会,盘旋许久的唇终于贴上我的,与笑容的轻松恰恰相反的是狂猛炙烈的吮咬!

反应过来推拒他,明明都是男人,为何就是无法撼动他分豪!

“结果都是一样,还是每次都要抗拒,身上还留着我的痕迹不是吗?”

放开红肿的双唇继续轻轻蹭着,他低声说。

转眼被推挤在他和桌案之间,身前是他热烫张扬的火硬,我惊得使劲挣扎,被他抓住双手按在身侧。

又要强迫我!无力地放弃抵抗,知道最后自己还是无法逃脱。

细腻的吻忽然落在脸颊、眉间,轻得仿佛在触碰珍贵的宝物,一遍一遍在被熟知的敏感地带游移。

麻痒蔓延,身体早已熟悉他的碰触,即使心里百般不愿,自己还是不可抑制地乱了呼吸。

深蓝泛紫的眸子愈加深沉,他突然抱起我向后面的屏风走去,绷紧的胸膛显示压抑的欲望。

被轻放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发散开,衣襟大敞,我别过头不去看他解我衣物的手。

“唔!”柔软被火热的手掌包围,轻挑慢弄,酥麻的吻落在胸前两点殷红,我哼出声。

他顿了顿,更加细致地挑弄我的感觉,非要逼出我的狂乱。

汗,滴落,快乐越来越强烈,眼泪落在心底,却还是本能地随着他的动作真实反应起来。咬着下唇,我呜咽着,他从来都是满足自己为先,怎么今日倒先顾起我来。

他不理会,却低下头去。

“啊!”代替手指的是更加火热潮湿的地方,我惊得向后退去,却被他早一步抓着腰动弹不得,只能任他细细吮舔。

幽深的眼眸自腰间抬起,逼人的视线紧紧盯着我涨红的脸,我避开他的目光,因为他的动作而无法自抑地急促喘息起来。

眼前突地闪过白光,巨大的快乐自被他挑弄的地方窜起,汇聚到一个地方喷涌而出!

我脱力地大口喘气,失神的目光渐渐聚拢回来,他唇边一抹白浊,蜇猛的眼中凝聚深沉的火光。

我垂下眼,抬起手臂绕过他脖颈将他缓缓拉下,身上的人呼吸顿时浓重,眸中涌起淡淡的欣喜,越积越多,终于爆发为猛烈的热吻覆盖我全部气息。

“司徒!司徒……”叹息之中夹杂着不能言语的欢快。

腿被拉起环在他汗湿的腰间,昂扬的火热抵着我微微颤抖的密处,闷哼中他缓缓进入,紧紧抓着扶在我腰上的手臂,头向后仰起,轻喘着放松以适应他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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