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折腾,司徒也觉得事情过去那么久自己早该不要那么介意,现下也正好把话说开,毕竟他不想放弃奋斗了这么久的岗位。
抿了抿唇,他盯着沙发里的人,鼓起勇气说道:
“你不会忘了三年前曾经强暴过我吧!”
中
“强暴?我认为是两情相悦。”墨修弈皱着眉疑惑地回望司徒,“你就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
“去tmd两情相悦!”司徒骂道,“明明是你强迫我!”
“难道你没因为太舒服而昏过去么?”冷冷地一句扔过来,他顿时没了声音。
“那……那是自然反应!反正是你强迫我的!”
一定要在这里讨论男人的生理问题么!司徒觉得遇上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就不像自己了!
“你确定不是因为害羞才急着逃开?”墨修弈盯着对方红彤彤的脸,身体内升腾的躁动再也无法压制。
“我是男人!你也是!怎么可以……”司徒懊恼地嚷着,分不清自己该气愤还是该无奈!
“做爱?”墨修弈替他说完,随即站起来贴近他,“为什么不可以?”
这样说着,手中已经自发地动作起来,记忆中柔软的皮肤触摸上去就会被紧紧吸住,让他甘愿就此沉迷,再也离不开。
“干什么你!?”司徒低头愕然望着解开衬衣扣子并游走在自己前胸的手,僵硬地问着。
“既然你我对于是否两情相悦这个问题有争议,不如实践一下。”
冷静地说着的人,双手却以完全相反的热度急切探索着眼前逐渐赤裸的身体。
司徒猛地按住对方放肆的手怒道:
“你这是非礼!”
噗嗤一声,墨修弈笑了出来:
“萩你真是可爱。”
司徒此时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就蹦出这么一句!?
“咚咚”的敲门声无预警地响起,司徒赶紧拉回敞开几粒扣子的衬衫系紧,这几声就像当头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脑袋上,刚刚的自己仿佛在与墨修弈调情一般,自我厌恶翻涌上来,垂头狠狠瞪着略微凌乱的地毯,默不作声。
“什么事!”
略含怒气的声音令推门而入的助理孟梓阳一愣,视线扫过屋内两人,随即恢复的无波声音回答道:
“十二点半出席盛华的午餐会,您该出发了。另外,请将您的电话音量打开,以免错过您亲自安排的行程。”
语毕利落的关门,没有一丝拖拉。
墨修弈皱着眉走到桌前,看到电话果然一直在闪,低咒了声,拎起外套走到门口,忽然转身对沉默的司徒说道:
“下班等我。”
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司徒对着合拢的木门嘲讽地一笑,我行我素依旧,这些年他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尊重”!
沉着脸回到座位的时候,经理小心翼翼地晃过来,犹豫再三,开口安慰:
“没事的司徒,细节方面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需要!”沉声打断,没有注意到经理的脂肪颤了几颤。
司徒萩,今日阴转多云,少惹为妙。
——
差两分五点,司徒穿好大衣,拎着电脑包走出办公室大门,身后众人终于呼出憋了一天的小心。
“今天这日子就不让大家加班了,赶快下班该干嘛干嘛去吧!”
经理及时晃出来安抚一众受虐的心灵,他这个助理能力强,人又和善,但自尊心太重,不懂变通,唉……看来他老人家日后要教导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傍晚的街道灯火通明,满眼所及皆是怀抱大捧玫瑰花奔赴求爱路程的年轻小伙子,女孩子们妆容精致,衣着绚丽,浅笑着赶往约会地点。
向自己这种没有爱人的单身男子,怎么看都与环境格格不入吧?
想起早上相远打来的电话,相识那么久不是猜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一直将他当作知己大哥,怎样也无法再进一步发展成为所谓的恋人。
这或许是那人留下的阴影吧?想到上午办公室里的对话,怒火又在翻腾,墨修弈那个强迫霸道的吻似乎还在嘴边,把自己当游戏很有意思!?
他比自己大一届,当时自己的论文导师因为临时出国,所以将期间的辅导任务交给了得意门生墨修弈。而自己也就此与他熟络起来,一来二去地以兄弟相称,论文需要的很多材料也是两人一起调研分析完成的。
通过答辩那一天,为了庆祝,他们约好到墨修弈买下的新居喝酒唱歌,记得当时自己还感慨有朝一日也要像他一样努力奋斗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也答应要帮他设计新居的布局。
一开始大家都很高兴地喝酒聊天,同往常没有什么分别,只是……醉到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一下子被墨修弈压倒,接着铺天盖地的热吻伴着滚烫的手指探索席卷而来,撕裂般的疼痛之后,自己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对方正在做什么!?
只记得无论自己怎么哀求,对方都不为所动地凶猛进攻,以及耳边不断呢喃的温柔话语,还有紧紧盯着自己哭泣脸庞的墨色眼眸!
虽然到后面自己确实如他所说舒服得昏过去,但是强迫就是强迫!怎么可以不承认!
这样想着,他不禁狠狠地咬牙,发誓下次见到墨修弈,一定要他好看!
回到家中,相远已经在厨房忙碌,锅子里正在熬煮搭配牛排的番茄酱汁,酸酸甜甜的味道飘荡满室,司徒心里的不快被暂时驱散开。
“牛排马上就好。”
相远从厨房探出头,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大学四年,唯一惊喜的收获大概就只有温柔的相远了,因为看不过他自虐般的饮食习惯,而自动担负起自己这个麻烦,相远多少还是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的!
上官和端木也常常感叹他司徒萩一定上辈子走了狗X运,才交到席相远这种好朋友。
换好舒适的家居服出来,已经闻得到牛肉煎好的喷香,今天因为恼人的事情中饭也没吃,这会儿闻到香味,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
相远端着两盘嫩滑的牛肉出来,就听到他这边的声音,深深的笑意浮现,他不好意思地解释:
“今天太忙,中午没吃饭……”
“先喝点玉米浓汤暖暖胃,不然一会儿胃疼。”相远忙又进去端了汤出来。
对这些养生的事情司徒是从来不注意的,如果没有相远的尽心,说不定他早已患上胃炎。
“相远你简直媲美顶级大厨,就算不去教化工,也可以教厨子。”司徒一边喝着浓稠美味的玉米汤,一边夸奖。
“哦?”相远微微皱眉,“你这是在夸我?”
嘿嘿笑着,司徒埋头暖胃,不时瞟向桌上冒着热气,淋好自制番茄酱汁的牛排。
“哦,对了!”司徒突然站起来快步向书房走去,眨眼间拿了瓶红酒出来放在桌上,“路上买的,正好配菜。”
一面说着,一面到处找开瓶器和酒杯。
暗红色的液体流畅地滑进透明的杯子里,相远微笑着举杯望着面前灯光下可爱美丽的人,轻声道:
“节日快乐。”
司徒愣了下,扯出讪笑:“是呀,多美好的日子,咱们两个光棍在这里庆祝,哈哈!”
借着仰头喝酒,司徒暗想这个话题太敏感,一会儿一定要转移开关注点。
谁知,放下酒杯就看到相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大束鲜红鲜红的玫瑰花,依然温柔地笑着看他。
“相……相远?”
措手不及地惊讶,司徒不知如何反应。
对方拿着花束走到他身边,蹲下修长的身体,眼中真挚热切而又诚恳:
“我爱你。”
司徒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路上祈祷今天千万别遇上这种场面,却还是避不开。对他来说,相远是不可替代的朋友,虽然知晓对方的心意,但却不想打破两人的平衡,只是……看来此时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我……”
踌躇着正要开口拒绝,门铃突然大响,司徒赶紧跳起来跑去开门,心中无比感激恰好按响门铃的人!
急于逃离室内的尴尬气氛,没有事先通过猫眼看一看就一把拉开大门,感激的神情却在见到门外那人时瞬间凝固——
门外赫然站立着更大的麻烦!
“不是说了下班等我!”墨修弈满脸不悦地推开愣住的司徒,自然而然地登堂入室。
反应迟钝的司徒赶紧回身拉住往里走的人,急道:
“你怎么来了!?”想了想又很快改口,“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墨修弈不屑地瞥了瞥被他拽住的胳膊,眼底一抹得意: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司徒心里骂了一连串三字经,使劲抓住他胳膊往外推:
“这里是我家,出去!”
不想墨修弈纹丝未动,反而就着被他拉住的姿势穿过玄关向客厅走去。
“萩,怎么了?”
相远听到外面的吵闹起身出来察看,立时对上墨修弈冰冷的视线。
“他是谁!”
低头沉声质问挂在臂弯里的司徒萩,墨修弈的怒火在见到房内的席相远时陡然窜升。
“你管不着!”
甩开手,司徒跨步向相远走去,却被身后的力量猛地拽回,被迫抬起的脸正对他燃烧的墨黑。
“不要让我问第三次,他是谁!”
虽然脖子被掰的生疼,但他仍然倔强的不回答。
从司徒嘴里得不到答案,如刀的目光转而射向立在对面的席相远,口气如同国王一般傲慢:
“你是谁?”
相远皱紧了眉头,眼前的情况似乎并不明朗,陌生男人的闯入以及司徒对他的态度表明事情并不简单。
“我……”
正要开口,突然被司徒一阵抢白:
“他是我朋友!怎样?”
松开钳制司徒的手,墨修弈疑惑地看了看两人,视线不经意扫过餐桌时突然张扬出更加暴躁的怒气。几步走到桌边拎起刚刚那束玫瑰,嘲讽地看向他们:
“朋友需要送这个?”
司徒一把抢过花束抱在怀里,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墨修弈露出阴恻恻的笑:
“你最好有觉悟承受这些。”
铁钳般的手已经伸过来握紧司徒抱着花的手臂,正要使力,突地从旁边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堪堪阻止了他的动作。
“放开!”冷冷地冲席相远喝道,越看这个小白脸越讨厌。
“你会伤到他。”席相远平静地说道,手中的力道并未减少。
“我不会。”
两人一来一往视线在空中碰撞,似乎有火花闪现,司徒左右看看相互凝视的两个人,仿佛已经闻到浓重的火药味。
“既然你们如此投缘,不如先聊着,我去吃饭?”
肚子很饿,偏偏身后的餐桌上还摆着诱人的食物,在这里浪费时间简直暴殄天物!
“好。”席相远率先松开手。
“我们出去吃。”墨修弈趁势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嫌恶地瞥了眼冒着热气的牛排。
“你出去吃,我和相远一起过节。”
挣开手,司徒一边甩着微痛的手腕,一边坐到桌边,眼睛盯着盘子像凝视着恋人。
相远微微一笑,将花束放到空空的玻璃瓶中,走进厨房泡茶。
墨修弈被司徒那句一起过节彻底打败,心中明白狠狠戳着牛肉的人还在生气,商界精英懂得进退合意,不再坚持非要赶走一个席相远,干脆倒在沙发里耗时间。
精心准备的情人节告白被墨修弈彻底摧毁,席相远极力忍住在茶里放洗洁精的冲动,保持优雅的微笑走出来。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放茶杯的时候询问道。
“墨修弈。”对方的视线仿佛粘在司徒身上,目不转睛地回答,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司徒的上司兼爱人。”
餐桌那边顿时传来一阵猛咳,司徒涨红了脸怨恨的看过来:
“墨修弈你别乱说!”
嚣张的人哼了哼,不置可否。
“你也爱司徒?”
相远继续问道,干脆将事情挑明,一来弄清墨修弈的意图,二来逼出司徒的心意。
他知道司徒对感情的事情非常迟钝,今日的表白本也没想得到他明确的回答,反正来日方长,自己又是最亲近的人,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刻。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难缠的情敌,看司徒的态度分明并不讨厌墨修弈,恐怕是因为误会二人并未相互明确心意,自己应该趁机亲近司徒,彻底断掉墨修弈这个隐患!
司徒萩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相远今天如此犀利,本能地想要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可心底里却有个声音急切地想要听一听墨修弈的回答,于是装作进食的样子竖起耳朵。
墨修弈当然没有放过司徒的小动作,唇角向上勾起,狭长俊美的黑眸斜挑,轻蔑地望向席相远,缓缓开口:
“他身上有几处敏感点你知道么?”
下
“墨修弈!!”暴怒的声音划破满室尴尬以及席相远凝固的思维。
司徒萩万万想不到等待的回答竟是如此,猛地起身恶狠狠瞪着沙发里的身影,怒气瞬时暴涨到顶点。
“我说实话。”被点名的人一派悠闲,斜眼看着席相远僵硬的表情。
“你!!”司徒萩气得说不出话来,思维开始混沌地不知要如何对相远澄清。
“萩,他说的是真的?”席相远极力想要保持一贯温和的微笑,可是已经很勉强。
司徒一脸尴尬,犹豫了半天轻轻点了下头。
他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小心呵护的爱人原来身心早已属于他人!这个打击太过沉重,席相远惨然一笑:
“萩,我回去了。”
不用多说,即使另两人一直争吵,司徒也一直抗拒,但情根深种,已不是他能左右了。
走到玄关穿好大衣和鞋子,司徒跟在身后不知所措:
“吃了饭再走吧……我……”
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席相远回身看到他慌张的神情,心里又是一痛,尽力露出笑容:
“明天等我电话,好吗?”
司徒明白挽留不住对方,只好点点头,眼睁睁看着修长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帮你解决一个麻烦,你要怎么谢我?”
不知何时墨修弈站在了自己身后,言语里小小的得意。
狠狠盯视始作俑者,司徒抡起胳膊给了他一拳,力道大的令对方后退了一步:
“你满意了!?我的事情不用你做主!你从来都是这样,不问别人的想法,自己随意就决定一切!这么喜欢做决定,喜欢别人顺着你意,去养宠物啊!我告诉你,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现在,你给我出去!!”
指着门的方向,司徒红了眼,面目凶狠,对墨修弈的不满,三年前的委屈一并在此刻爆发出来!
面前涨红的脸,言语中的犀利和指责,每一点都深深戳次到墨修弈心底,他皱紧眉头,顾不得脸上挨了一拳的酸痛,上前一把将似乎随时都要倒下的司徒紧紧拥入怀里,不出意料地换来对方死命挣扎,使力压制住司徒乱打的手臂,他闷声喃喃道:
“我对你并不好,是么?”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肩膀轻微耸动着,他知道他在哭,无声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