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好运,雪崩落下之时,他正好位于大树附近,弃马而逃,硬躲硬拉于树根之下,才没有被大雪冲走掩埋,至于一队的兵马与弟兄,他是无能为力了,谁也料想不到,竟有雪崩之事,看惯生死,连泪也落不下一滴,只有心头的了然哀戚。
蔚天云喘着气,靠坐着也是尽毁的树头,拍了拍身上的雪,他抚手呼气取暖,抬头看了看,月色竟是如此皎洁,在月光下,所有的人命好像是很渺小似的,他昏迷前,是白雪纷飞,两军交战的杀戮血腥,再来是白雪漫天,无数兵马争相逃命的模样,现在竟是这样宁静安详,银白雪地看不见一丝血迹,夺走无数人命的山雪,还静静地堆在山头。
他缩了缩身子,还是好冷,就算久居北方严寒之地,也还是觉得这寒气冰冷入骨,竟不由得想起方天豪温暖的怀抱了,那人听到全军覆没的恶厄,应该已经领兵回营了吧?会来关心自己的生死吗?
蔚天云轻轻地吹出一口气,形成一团暖暖白雾,在这样冷的雪地,只有自己能陪着自己,方天豪是不可能伴着的,说要厮守一生,生死相伴,怎能敌地过战场上的生离死别呢?他不禁觉得誓言可笑,但心里却又莫名地觉得孤寂难受。
远处传来马蹄声响,蔚天云正讶异着怎会有人,那人就跳下了马,一把搂住了他,眼泪扑扑簌簌地直落,哽咽地不发一语。
温暖的怀抱裹住了自己,蔚天云紧抓着方天豪的背,眼眶竟有些酸酸地,心头鼓动地无法言语,他没有想到,方天豪竟会连夜地来寻自己,还冻地浑身冰冷,必定是在雪地里走地久了,连颊上都有层薄雪。
方天豪紧紧地抱住蔚天云,真的是他!有着温度的躯体,还呼出了温暖的气息,他活着,还能再让自己拥入怀里,喜极而泣,失去所爱的痛苦,瞬间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所掩盖,夹杂着对死亡的恐惧,再也不愿意放开他半寸。
「这里很冷,别再抱了……」过了一会,蔚天云挣了挣,却发现他搂地死紧,轻声说道。
方天豪终于放开了他,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蔚天云帮他抹了抹泪,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做什么这样?」语气虽冷,心底却是泛上了些许柔情,有些心疼他这样找着自己。
「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方天豪抓着蔚天云的手臂,全身害怕地打颤,接近疯狂地望着他,眼底是无数的渴求,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忍受一次这样的创痛。
蔚天云叹了一口气,心想,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原以为毫无牵挂,却没有想到世上竟有一人这样地眷恋自己,愿意生死相伴,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想起两人相处的种种情景,说不出的滋味,却是点滴仍在心头,于是应了声好。
方天豪终于安心地抱了他上马,一手环紧了他,一手驾着缰绳,往营地奔去。
第十章:相许
才刚下了朝,蔚天云正打算回府邸休息,在庭廊上却碰上了方天豪。
方天豪停了下来,轻轻擦过他的手臂,说道:「明日休沐,别忘了……」
蔚天云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垂眸不想看他,方天豪又说道:「我在府邸等你……」说完,满脸笑意地离去。
月色清冷,飘着细细的雪,方天豪早已沐浴过,坐在窗下,心中有着喜悦与焦急,望着天边的月,心想那人应该会踏着月下的青银雪色而来吧?那如墨的发丝,会沾上些许的雪花,身躯带着微微冷意,然后被自身的情欲给熨热,这样一想,心里的甜蜜更甚,却也越发焦躁。
蔚天云确实骑马踏着雪色而来,披着枣色披风,半掩着所穿的月白色圆领袍衫,腰间系带,脚蹬皮靴,衬地整个人更加潇洒俊美,才到了门口下马,就听到方天豪迎着他的脚步声,快步行来,似乎是一刻也不能等的,拉上了他的手,说道:「等你好久……」
蔚天云无奈苦笑,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寝室而去,一关上门,方天豪就搂紧了他的身子,不住在颈边磨蹭,呼着气说道:「今日下雪,真怕你不来了……」
「答应了,怎会不来?」蔚天云说道,抚了抚他的发,轻声说道。
方天豪喜地亲上一口,除下了他的披风,拉他坐上床榻,捏了捏他的手,说道:「手好冷……」细细地抚摸搓热,然后弯下身去,除去了两人的鞋袜,一起上了床来。
方天豪捧着他的脸,摩梭着他的唇,一点一点地进入他的嘴里,卷上他的舌头,蔚天云迎合着他,唇舌紧密地交缠,把手抽了出来,搭着他的腰,一手解开了方天豪的腰带,然后搂上他的颈子,灵巧地解开圆领衫袍的衣结。
方天豪一样也是解去了他的系带,放开了他,两人深情地对望一眼,彼此都把衫袍外裤给脱了,穿着里衣相对,蔚天云倾身解开了对方的衣结,方天豪扯下他的发带,两人一来一往地为彼此除去衣物累赘,像是对情人一般。
蔚天云亲吻着他的颈子,一路往锁骨舔去,留下点点红痕,指尖在乳首前不断拨弄,任方天豪抚摸着他的后颈后背,撩地身躯发热,赤裸的肌肤相触,都已经点燃了双方的欲火。
他伸手抚过方天豪的下身,引地对方一阵轻颤,随意地揉弄了几下,便从枕下拿了油膏出来,抬头看他,难耐兴奋地说道:「先给我……」
方天豪柔柔地吻了他一下,自己把腿张了开些,让他跪坐在两腿之间,抬了抬腰,蔚天云修长的手指就沾上油膏,慢慢地侵入身后的小穴中,摩擦着内里肉壁,弄地他不住呻吟。
听着这样的淫叫,蔚天云更是情动,抽出了手指,拉开双腿,把胀大的根物送了进去,缓缓地抽动起来。
待习惯这侵入的感觉后,后背就窜上酥麻的感觉,方天豪开始不满于这缓慢的动作,出声催促道:「嗯……爽快……再用力些……」
他咬着唇,用力地顶弄了起来,撞地臀肉啧啧有声,不一会就泄了,滚烫的阳精射在里头,蔚天云伏在他身上喘息不已。
趁着蔚天云喘息之时,方天豪亲着他的脸颊,满是欲望地舔过肩颈,兴奋地说道:「该我了……」
让他从身体里退了出来,翻转了他的身子,伏趴在床上,拉高了腰,垫上腰枕,结实的臀就翘了起来,分开双腿,可以清楚地看到小穴,高潮后的身子,虚软无力,还特别敏感,手指沾上了油膏,轻轻地抽弄着,小穴竟一开一阖地含入手指。
手指往身体深处按揉着,摸索着特别敏锐的一点,让蔚天云不由地一声媚叫,紧抓着床单忍耐,刚软下的玉茎又开始发红灼热,泌出些许体液。
退出手指,方天豪把刚才未泄过的分身挤了进去,扶着他的腰,狂抽猛送了起来。
过度激烈的快意从身后传来,蔚天云不自觉地渴求着情人的怀抱,却只能抓着床单忍受,呜呜地低鸣着。
看蔚天云这模样,方天豪不禁更加亢奋起来,与他几番欢爱之后,他才发现,这人性子虽然清冷,身骨却情热地紧,只要好好地撩拨疼爱一番,原本冷然的样子就会褪去,尽显无数娇媚的姿态,一想到这,他就更加激烈地抽送着。
蔚天云难受地抬起头来,汗早已沾湿了他的鬓发,略带呜咽地哀求着:「呜……天豪……别这样……」
方天豪不理会他的哀求,抓紧了腰,直往里头那最敏感的一点蹭去,又嫌不够似地,在他前端直挺的茎柱上,揉弄抚摸了几下。
前后都被快感夹击,欲望浓烈地化不开,却得不到恋人温柔的抚慰,无处宣泄,蔚天云难以承受地落下了泪,不住摇头,带上了哭声地呻吟着:「阿,不……不要……我受不了……」
方天豪咬紧了牙,额上滴汗,难过地从那又湿又热的紧窒小穴中抽身,抱上蔚天云,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腰间,吻舔着他的泪,沙哑地说道:「你自己来……」
蔚天云眼角噙着泪,老早被情欲折腾地半点自制全无,只求能快点解脱,攀着方天豪的肩头,顺从地坐上那勃发的阳具,毫不羞耻地扭动起腰枝,上上下下地套弄着,喘息嘤咛不断。
方天豪抚过蔚天云的背,早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绺发丝还湿黏在背上,迷恋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像是欢愉又是痛楚的神情,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这样淫媚的姿态,让他这样索求着自己,心里就有无限的满足骄傲,坏心地往上顶了顶,闹地他呻吟不已,手指更加用力地抓着自己。
「天云……舒服吗?」
「阿……舒服……」
又是一阵乱顶,带来了连连快意,蔚天云顺着他的话答了,方天豪笑着,心想总算是得到这个人的全部了,吻着他的眉眼,接着狠狠地顶弄了起来,蔚天云手一抓紧,身躯一弓,泄了出来,连后穴也紧紧收缩,把他箍地爽快不已,跟着也泄了出来。
方天豪抱着蔚天云喘息了一会,抬起他的腰身,从他身子里退了出来,也流了些精液出来,顺道抠了抠,让剩馀的体液也流了出来,却听他嗫嚅说道:「不要了……我真地不行了……」
方天豪怜惜地吻了吻,说道:「好,我帮你清清身子而已……」说完,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下床拧了布巾上来,慢慢地擦过他满身是汗的身子。
擦完了他,才开始打理自己,洗了洗布巾拧乾,擦起自己的身体,踩着床榻,轻挖着后穴,把蔚天云留在体内的阳精也弄出来,却看见他羞红了脸,转身往里头躺去。
方天豪不禁想笑,都这样了还害羞,打理完,放下床帐,钻进被窝,搂上了蔚天云赤裸的身子,在耳边调笑道:「都做几次了?你还这样害羞?」
「总觉得……我们这样……好淫靡……」蔚天云小声说道,尤其看见方天豪擦着下身的模样,就想起刚才两人身下都是精水淋漓的样子……脸上不禁一阵羞郝。
「那会,你这样对我……我欢喜地紧……」方天豪亲了亲他的脸颊,满足地往蔚天云的颈窝边蹭去,却不禁想笑这人脸皮薄的性子还是不改。
这一场情事,两人皆是欢愉畅快地很,可惜春宵苦短,能这样尽兴的日子不多,方天豪有些委屈地说道:「可是……你只有休沐时才肯给我……」
蔚天云起了薄怒,嗔道:「这还不是怪你……老是闹腾地久,弄地我困盹,无法起身早朝……」
方天豪也知是每次自己闹地过火,装傻讨好地又亲了他一下,不敢言语。
想两人皆是男子,又同是武将之身,偏就这事上弱了方天豪几分,老让他折腾地狠了,叹道:「再说,休沐一起温存晚起,不好吗?」
方天豪轻轻地应了,心中当然也是喜欢的,搂紧了他,柔声说道:「睡吧!搂着你睡真好……」两人闭上了眼,一起沉入梦乡。
清晨,蔚天云醒了,轻轻地动了动,惊醒了方天豪,方天豪轻啄了他一下,笑着说早,下身一动,竟发现自己居然又硬挺了起来,靠近了蔚天云的身子,也是相同,两人相视一笑,又是一番耳鬓厮磨,温柔缠绵,最后才一起沐浴更衣,起身用膳。
吃过了早饭,方天豪打开门窗,发现风雪已经停了,冬阳暖暖地照在肩头,好不温暖舒适,向蔚天云说道:「天气正好,不如一起去城郊走走?」
蔚天云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骑马出城,到了城郊梅林,梅树开成一片雪白花海,芳香袭鼻而来,枝头上的新雪,兀自晶莹,娇黄花蕊轻绽,衬着蓝天雪景更加美丽。
两人放了马去吃草,在梅树间一边漫步走着,一边闲聊几句,十分惬意。
走到了一株老梅树下,满枝头的梅花盛开,清风一拂,传来阵阵香气,落下梅瓣似雪飘散,两人不禁也看地痴了。
方天豪伸手折下一段梅枝,递给蔚天云,笑着说道:「每次看到梅树,我就想起你,其颜素雅,其香甚艳。」眼里像有无限情意地望着他瞧。
见他那模样,蔚天云不由得轻笑,两个武人在梅树下谈情说爱吗?也伸手折了一段梅枝,递给了方天豪,笑道:「以梅枝为剑,斗个一场如何?」
「如何比试?」方天豪挑着眉看他。
「梅枝为剑,落花多者为输。」
「可有输赢赌注?」
「以休沐假日做注。」
方天豪一声应好,出手如电,急取蔚天胸口膻中大穴,蔚天云轻啸一声,以梅为剑,出手格了开来,顺势而下,疾点腕间关中穴。
方天豪收手回身,梅枝再往蔚天云身上袭来,蔚天云身形一闪,微微一笑,以梅干为杵,往梅枝上一敲,落花纷飞,方天豪惊地迅速回手,想不到蔚天云竟有这招。
蔚天云疾点方天豪周身,却被一一档开,花瓣轻落些许,方天豪吃过了亏,不再以梅枝为挡,反而是护在自己胸前,以掌应战,蔚天云眼尖,见一段枝条露出于臂上,挟上风声,以手上梅枝扫去,却没想到,方天豪以掌护花,硬生生地被抽出了一条红痕,而梅枝上的花朵尽数落去。
蔚天云停下手了,苦笑道:「是我输了……手被抽伤了没?」
方天豪递出怀中梅枝,甩手笑道:「我皮粗肉厚的,哪有那么容易受伤?一会便好了。」
一把抱住了蔚天云,咬着他耳朵吐气,满怀欣喜地道:「下次休沐时,你可得再来我这了……」
想到下次还能这样相会,禁不了满怀遐想,他忍不住地又舔了蔚天云耳垂一下。
蔚天云推开了他,半是羞半是恼,不悦说道:「在外面还这样乱来……」转过身去,不再褡理他。
方天豪跟在他身后,过不了一会,又去拉上他的手,说道:「找个时日,一同辞官吧!像这样游山玩水,岂不是甚好?」
人生苦短,他再也不要像以往一般,与他聚少离多,相思恨长,看这苍山负雪,想起自己在沙场上,望着无边无际的风雪,看不见这人的身影,生离死别。
蔚天云也一同望着这雪景,他也不想再见到白雪溅血,满地铁甲残尸的景像,握紧了他手,应了声好。
方天豪欣喜地看着交握的手,心中不禁默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生,必与你生死相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