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春泪眼蒙蒙，抬目望他。

“老子要纳你为妾，我要娶——你——。”

“什么？“连春一怔，他知道大户人家是有纳男妾一说的，而且和女妻，女妾一样，是要在官府登册的，但李少康这样做，他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志忠”，李少康道：“去给我弄个婚书来。”

“现在阿。”

“是，现在。”

“好嘞”，黄志忠不大一会儿就拿了一纸婚书过来，上边有晏城府的官印。

李少康拿起笔，在婚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又把婚书和笔放在连春的面前，“跟我一样，写名字，按手印。”

“我……”连春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师傅？”

几个将军听他提起陆明飞，一时都闭了口。

“不用，我回去跟他说，写。”

连春看到李少康眼里的厉色，如果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了他，一定会被他活活打死，自己还光着，挨打也就算了，若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全了被子羞辱他……连春想都不敢想，只好拿起笔，写了名字，也按了手印。

李少康看看那婚书，笑道：“小子，从现在起，你彻彻底底就是我的人了，就算没有卖身契，我不休你，你走到天涯海角，也是我李少康的男妾。”

连春听罢，又羞又气，将被子蒙住了头，

李少康把婚书交给黄志忠，“收册吧，等我伤好了再摆宴，请皇上给老子的洞房花烛做个见证。”

29.情伤（2）

大军走到离京城几十里外的端城，春暖花开，天气好的让人心痒，再加上又是凯旋而归，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愉悦，李少康的身体也全部复原了，从晏城到这里，他一直躺在车里养伤，什么事情也不愿意管，既然有皇上在，自己又伤了，那就不关自己屁事了。连春也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李少康发现，自己越来越依恋这个小奴才了，每天如果看不见他，还真是有点想，甚至，想得有点心慌。

“王爷”，连春捧着个碗上来，“药好了，您喝吧，我刚才喝了一口，不烫。”

李少康拿过来，连碗带药顺着窗户就扔了出来，“喝什么喝？我早好了。”

“你……”连春看着那碗药喂了土地公，满脸的可惜，“你怎么回事？费了我好大功夫呢。”

“你去哪儿了？“李少康问，“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我哪儿也没去呀？我熬药呢？“连春嗔诺着，“我……我整天都陪着你啊，就……就走开一会儿……”

“就你一个人熬药？”

“不是，还有大夫，给你熬药，我一个人哪行？”

“今天天气真不错。”李少康望着窗外。

“是挺好的。”连春坐在车门口，也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星。

“春儿”，李少康笑道：“不如……我在这儿娶你吧。”

“回京城再说，行吗？“连春就怕他提这件事，他就盼着能赶快回到京城，看见陆明飞，自己兴许还能有个救。

“你不想啊？”

连春看着他，辩着他脸上的表情，“不……不是……”尽管李少康的表情还算温和，但他也不敢直接说实话。

“既然想，为什么要等到回京城，咱俩婚书都签了，什么时候入洞房都一样，你还能跑不成？“李少康说着，满眼的戏虐。

连春脸红着，抱着膝盖坐在那儿，低声道：“你……你是主子，什么时候，随你。”

“你这话怎么说得好象是我逼着你似的？”

连春没有回话，头埋得很深。

李少康有点生气，大声道：“抬起头来。”

连春慌忙抬头，惊吓得望他。

“说，什么时候？”

“我……”连春结巴着，“我……不都……说了，听你的。”

“那你去，把孙景童和张启给我叫来。”

“是。”连春跳下车去，喊来了两位将军，他徘徊在车边，不敢离得太近，车里不时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隐隐地，总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连春只觉得心里阵阵慌乱。

春夜晴朗，在端城城外的军营里，连春坐在大帐内，帐外是李少康和众将拼酒斗拳的声音，对于这样的境地，连春都不知道自己是觉得无奈更多还是屈辱更多，他卖身为奴，没有卖身为妾呀，可他又能怎样，让他违抗李少康，打死他都没有那个胆子，而且……最让他彷徨的是，他似乎……真的是……把他装进了心里，从什么时候起，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他似乎已经把他装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深的让他感到不知所措，而李少康对他，时冷时热，喜怒无常，高兴了怎么赏都好，不高兴了，怎么打都行，而自己还是满足于他经常对自己说的那句‘喜欢你‘，尽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多是在床上。

“王爷“魏斌喝得醉醺醺的，“这天可不早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入洞房啊？”

“是不早了，我这就去，要不春儿该等急了。”李少康说完，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帐里。

“王爷”，连春以为他要摔倒，赶快过去扶他。

李少康就势把他按倒在床上，笑着说，“你以为我醉了，我没有，我的酒量，他们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哦。”

“小奴才，高兴吗？”

“我……高兴。”连春望着他漂亮得出奇的眼睛，伸出双臂抱紧他，既然已经这样了，多想也没有意义，随他去吧。

“春儿”，李少康吻着他的眼帘，柔声道：“今天晚上，我要干你，狠狠地干。”

连春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些恐慌，也有些兴奋，他动手解开自己的衣带，搂着李少康，亲吻他的唇，“王爷……可不可以……不那么狠？”

“不可以，我要你，我要你……哭。”吻，雨点一般落在连春光润的身体上，激起了一阵强烈的颤抖，“好……我……哭给你……听……”

“春儿……我要……你……记住今夜。”

“是……春儿……不敢……忘……”

“啊……呃……”

门外，几个酒醉的男人，坐在一起嘻笑，“唉，你听……这春儿叫得声音还挺好听的。”

“何止好听，长得也好呢？那天王爷掀他被子，你没看见，身材多好。”

“那是，王爷侍卫营里的侍卫，那么多年练出来的，又年轻。”

张启回头，看到帐内隐隐约约的影子，“你说这王爷也是，连灯都不熄，我们看着得……多难受，是吧？”

“你难什么受，这就回家了，你家里不也有几个。”

“其实也挺难为王爷的，陆先生都废了那么多年了，王爷才找了一个干那事的，大家都是男人，王爷不容易了。”

“就是，就是，王爷不错，真得不错，够重情义了。”

几个人正聊着，一行人走入了营地，在暮色中越行越近，“你们在干什么？庆功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脸，熟悉的轮车，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明飞。随他一起前来的还有秦氏兄弟和曹彦。

“陆先生”，几个戎装的汉子顿时全都站了起来，对这个智慧超群，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男人，即便他已不能行走，在他们心里，对于他，除了尊重，仍是尊重。

“坐啊，接着喝，给我也来一杯。”看到众人呆若木鸡般的神情，陆明飞笑道：“怎么，我废了，你们就都不认识我了。”

“陆先生……”张启道：“王……王爷……他……”激烈的情事就在众人的背后，就在陆明飞的眼前，几个男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述说和处理眼前的状况。

陆明飞看了一眼那个闪着灯光和人影的大帐，只是问了句，“谁在里边？少康和春儿？”

“啊……是……”

“那你们在这儿是……听声儿的？“陆明飞皱眉笑道：“不合适吧？”

“不是……不是……”众人自是不敢多嘴，“我们……哥儿几个……没事干，我们……这就走……”

说完了，几个人就想逃开。

“等等“陆明飞拦住他们道：“先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明天我们再聊。”

“好，好……”孙景童忙不迭的点头，“陆先生，您跟我来。”

陆明飞又看了一眼那个大帐，回过头，平静地说了声：“走。”

天快亮时，小太监丘络站在李景轩的大帐里，大帐里没有人，李景轩也躺在幕曼之后的床榻上。

“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在那儿？“李景轩的声音淡淡的，懒懒的。

“是，回皇上话，奴才一直都藏在那帐子后头。”

“没人发现你？”

“没人。”

“他们在做什么？”

“做……床地之事。”

“他们说什么了？”

“说了好多，他们整整做了一夜，才睡下，都累坏了，所以奴才跑回来，他们也听不见。”

“他们都说什么了，给我学学？”

“是。”丘络操着嗲嗲的声音，“……王爷……放了奴才吧……奴才受不住了……再忍忍……好春儿……我……还不够……啊……啊……小奴才……叫声夫君听听，……我就放你……王爷……别作践春儿了……求你……你若不说……我还有的是……手段……作践你……说……说……，夫……君……饶了我吧……别……还有呢……我刚才说的……贱妾……连春……请……王爷……宠幸……好……老子……宠幸你……宠幸你……小贱妾……好紧……舒服……舒服……”

“好了”，李景轩打断了丘络，“连春很享受吗？”

“不好说，他一直都在哭，都在求，他喊了夫君，就没停过，他说自己是贱妾的时候，都哭得说不出话来了，王爷倒是很享受，好像……王爷给他用药了，自己也用了。”

“你怎么知道？”

“听声就知道，到最后，连春一直喊着贱妾请王爷宠幸，还有别的……贱着呢，奴才学着都替他脸红，他喊得嗓子都哑了，王爷也痛快地叫个不停，肯定是用了药了。”

“连春说爱他了吗？”

“说了，一直在喊呢。”

“他怎么喊的？”

“就喊……王爷……我爱你，爱你……春儿爱你……爱你……你快一点……求你……爱你……”

丘络的声音滑稽而可笑，带着演戏般的夸张和讨好，可这一切的一切在李景轩心中却如同投下了利刃，滑割得他心疼。

“好了，你干的很好，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等等“。

“是”，丘络回过头来，等待他的却是一把穿胸而入的匕首。

30.情伤（3）

李少康和连春相拥睡到下午，连春先穿了衣服起来，身后阵阵疼痛，他适应了好一会子，才能站稳走路。

“给我弄点吃的去？“李少康也睁开了眼。

“是。”连春走出大帐，看到了曹彦，惊问，“曹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陆先生来了。”

“是吗？“连春笑问，“师傅在哪儿呢？”

“和几位将军喝酒聊天儿呢。”曹彦用手一指，“那边。”

“哦”，连春跑过去，从门口喊，“师傅？”

陆明飞正聊得起劲，听到连春的声音，笑着说了句，“快进来。”

“是”，连春推门进来，跪地磕头道：“春儿叩见师傅。”

“起来，起来“陆明飞关切的问道：“没受伤吧。”半年多没见，他对连春的挂念，一点也不比对李少康少，虽然不一样，但都是让他揪心的。

“没有，春儿没受伤。”连春站起来，“让师傅操心了。”

“怎么就你自己，少康呢？”

“他……王爷……还……没起呢？“连春说着，脸通红，

“哦“陆明飞一笑，没有说话。

“要不……你们师徒先聊着，我们还有点儿事。”几个将军知趣的离开。

屋里清静下来，师徒两人静默片刻，陆明飞不出声，连春也一直低着头。

“还好吗？“陆明飞先开口问。

“还……还好。”

“那就好。”听到连春肚子咕咕叫了几声，陆明飞又问，“没吃饭啊？”

“阿……阿……”连春囫囵答着，也不敢说李少康折腾他到凌晨，“他……哦不是……王爷也没吃呢，他……等着我送饭呢……哦不是……是……王爷。”连春说着，偷偷抬眼去辨陆明飞的表情，他神色紧张，如同做了错事一般，手也攥得紧紧地，手心里全都是汗。

“春儿，你不用这么心虚，以前也不是没这样称呼过他”，陆明飞温言笑道：“你和他好，师傅替你们高兴的，你放心，师傅不生你的气。”虽然陆明飞心中有酸有楚，但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连春受不得他半点脸色，如果自己显现出来，这个孩子必定会无法承受，所以也就尽量的安慰他，既像哄孩子，也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