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琅记(穿越 FZ)+番外——书墨
书墨  发于:2012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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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个柔若无骨的身子依附在靖帝身上,靖帝睁开微醺的双眼,看了一眼。身子却不自觉的后退。

“陛下,您醉了……”茗妃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诱惑。“让臣妾服侍您安歇吧。”

于是靖帝当晚便顺势留宿在了茗妃的宫殿里。不过他的思维始终清晰,因为茗妃真的只是脱掉了两人的衣服,睡了一夜。

当时靖帝还有些不解,但随后就事情就变得明晰。

因为时隔一月后,有人告诉他,茗妃怀孕了!!!

“这是在做什么?”靖帝刚刚下朝,便匆匆赶回长乐宫,见秦华琅正指挥着宫人清理衣物,便觉得心中十分愤怒。“都给朕停下!听不懂吗?还不给朕滚出去?”

秦华琅站起来,也不理会靖帝,只是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衣物。

“够了,你到底要做什么?”靖帝一手拉开秦华琅的手。

“我要出宫。”秦华琅的眼神坚定的望向靖帝。

“那不是朕的孩子。”靖帝的眼神中,有着些许慌乱。如此兵荒马乱的一早只是为了一个消息。心中又不免有些窃喜。这个孩子怕是在乎的吧。

“父皇说笑了,那不是您的孩子又是谁的呢?何况苏篱只是单纯的想要回府罢了,久居长乐宫怕是不合祖制。”

“可……你的身子还未好。”这是实话,因为这两个月之间秦华琅一直缠绵病榻,如今也不过是勉强挣扎着起身罢了。

“够了,我要出宫!”

唉——靖帝叹息一声,轻轻揽住秦华琅的腰将其抱入自己怀中。秦华琅一惊,便要推开。

“别动。”靖帝拥紧了怀中的少年,假装没有看到他含怒的双眸。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部。“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那不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父皇多虑了,苏篱对这些没有兴趣。”

“你非要如此扭曲我的意思吗?”靖帝用手捏住秦华琅的下颔。

“苏篱不知……”

“你懂的,我知道你懂。”靖帝俯身,拨开秦华琅前额的发,用自己的额头贴着秦华琅的额。姿态亲昵而暧昧。

“你……”不知为何,秦华琅的心跳得很快,心中还带着自己也说不出的欣喜与……期盼……

“禀陛下——丞相有要事求见!”秦华琅从未觉得陈之的声音如此刺耳。就见靖帝神色复杂道“罢了罢了,朕送你去床上休息。”

只见靖帝一把抱起了秦华琅,将他放在龙床上。“你乖乖的躺在这里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嗯?”

秦华琅不答话,靖帝也没有不满,只是替他紧了紧被角,亲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然后转身离去。

“殿下,这儿有一封您的信。”待靖帝走后,一个太监领了一队人进来将秦华琅已经打包好的衣物放回原处。

“谁送来的?”秦华琅神情疲惫。

“应该是您府上的灼华姑娘送来的。”

灼华……?这么说来这封信是……

“快拿给我看!!!”

“是,殿下。”

“好了,你们都退出去吧。”

“是,殿下。”

待所有人都依次退下后,秦华琅这才将视线放回到信件上来。果然,信封上的字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了,这就是安妃给自己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匆匆抽出信封内的信纸,秦华琅展开阅读,甫一开头,便被信中的文字所惊呆了。

“篱儿:

我亲爱的孩子,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来自异世的灵魂,或许我也可以叫你一声华琅。呵呵,别紧张,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因为我的孩子早在出生前就已经死亡了。是被他的父亲亲手杀死的。别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慢慢告诉你。因为这个只能从头说起。

我是作为礼物被我的族人送给靖帝的,因为百年内沈家的家业越来越大,而人心也越来越贪婪。我以女子的身份继承沈家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争议。于是沈家便分成了两个派别,一派以我为首,但势力薄弱,另外一派以我堂兄为首,势力强大。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四名婢女逃出了沈家,当时我的手中尚有族中族长印信,所以他们也不敢追出来,只是买通了丞相抓住我送给了靖帝。

除了进宫来的第一夜之外,我几乎没有再见过靖帝,但那之后我发现,我怀孕了。之后的半年生活平静,事件发生的时候,是在我怀孕的第八个月。

那天晚上我一如既往的在御花园内散步,沿着回廊无意间走到了一个破旧的宫殿,殿内隐约有着一盏烛火。我当时心中有些惊讶,但也不欲深究,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宫殿。于是匆匆走过,却在经过墙角时撞上了靖帝,我惊讶的想要出声,却发现他已经快速的点了我的哑穴。此时窗内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原来他们正商量着叛乱一事。随着他们的交谈,靖帝的眼神已经越来越阴翳,我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离开了也不会有多久的命活了,果然,他带着我匆匆离开回了茗安宫。并且喂了我一颗毒药。我用灵力化解了自身的毒性,却始终不能挽救我腹中的生命。他见我服毒后没有任何迹象,便走上前来观察我,我于是趁机消除了他脑海中关于我的记忆。从此他再也不会记得宫中有过这样一个女子。即使再见也会选择忽略。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的存在。

我躺在地上心如死灰,可是就在一炷香以后我又感受到了腹中孩子的活动。那便是你……你生下来后不哭不闹,灵力异常充沛,但这具已经死亡的婴儿躯体并不能承受你的到来,于是我封印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在无双佩上给你,用来养身。

我们在宫中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因为我并不能受到靖帝的宠爱,甚至是无视,所以连累你陪我一起受苦。但是我并不后悔。

因为看见你一天天长大,聪明伶俐,又很是孝顺。这一切便是我活在宫中最快乐的事情了。

我没有别的话想要劝诫你,只求你平安一世。

切记,无双佩是打开沈家宝藏的钥匙,要好好收藏。”

36、四皇子,变乱!

小太监说四皇子把自己关在内殿已经一个下午了。

小太监说四皇子看了一封信之后眼眶就红了。

小太监说四皇子一直没有用膳。

小太监说……

靖帝坐在御书房内提笔,墨汁浸染了昂贵的丝帛。原本写下的字迹变得斑驳。只好随手扔在一边,又取过一份明黄长卷接着书写。

“遗诏:

皇次子苏慎,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

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

陈之在一边默默心惊。靖帝居然不是立储而是直接写下遗诏。这是为了四皇子连太上皇都不想做了吗?说起来靖帝如今也不过正值壮年罢了。如今盛世清平,海晏河清与他多年兢兢业业为政是挂钩的。这样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如今甘心就这样退位?

“陈之……你跟着朕有多少年了?……”靖帝收了最后一个字的尾,拿起玉玺盖下了印章。心中居然有了一种石头落地的轻松感。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这种心安理得的感觉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从今以后他身边会有爱人,不再冷漠,从今以后他身边会有欢乐,不再孤寂。出门走了一遭才发现自己想要的生活真的很简单。

只要身边有那人的陪伴,即便不要着皇位又如何?

陈之没有做声,只是静默的低头。这个时候靖帝是不会想要他的回答的,这是他的直觉。

“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朕那时候才多大……朕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已经沾染太多鲜血了。朕累了。一个人太久了,也是会累的。”

靖帝站起身,任陈之替他净手,又换了一件素净的外袍。起身带着身后的陈之离开御书房。

“你说连苏临川那样的人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朕为什么不可以?”人生苦短,何苦要把自己拘在这样一个圈子里?

“朕除了每年秋闱祭天何时离开过这座宫殿?可朕想要看看,看看朕统治的大好河山。”

陈之沉默着,跟在靖帝身后,靖帝的脚步变得轻松而惬意。良久,他笑着摇了摇头。

终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离开御书房向长乐宫走去的道路这二十年来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一种习惯。路过御花园时靖帝的脚步绕了一个圈,鬼使神差的向一处荒废的宫殿走去。身边的繁华渐渐褪去,枯草衰败的景象与整个皇宫格格不入。

其实那日他沉沉昏睡间想起了不少事。

比如那个笑起来如同白莲一样淡雅温婉清秀的女子。

比如皇长子其实不是他的血脉。

比如一场蓄谋已久的谋逆。

……

现在想来他又觉得有些心悸,有些安慰。幸好,那颗毒药并没有生效;幸好安妃没有立刻死去;幸好……那个淡然的少年没有死去,幸好他还活着,还能与自己相逢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或许是因为同心蛊的缘故,那晚茗妃下的药对于他没有任何作用,他现在无比庆幸。不然要怎么才能和那个孩子交代呢?

拾起地上已经积尘的瓷瓶,靖帝忽然笑起来。

“陛下,还是早点回长乐宫吧。四皇子一下午没有进食,身子怎么受的住呢?”陈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破旧的宫殿。

这里,其实是靖帝曾经的寝宫。

这里,其实是靖帝母妃死去的地方。

自那夜之后靖帝登基便下令封了这座宫殿,曾经的绚烂不过短短二十年匆匆凋落。一个人又有多少二十年值得期许呢?未来谁都无法预知,如果错过了四皇子,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下一个另靖帝心动的人呢?而人的一生又是如此短暂,物是人非,事事休。

“陛下!”

“陛下……”

“陛下,大事不好了,四皇子不见了!!”门口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对着靖帝汇报。

“怎么会不见?”

“回陛下,今日下午四皇子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入长乐宫,于是奴才们便守在殿外,……可四皇子没有用过午膳现在又快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奴才怕四皇子殿下身子不舒服,便在殿外敲门,可始终没有人回应。最后奴才斗胆推开了门,殿下就不见了!!”小太监跪在地上努力保持着冷静将事情叙述完整。

见靖帝的表情已经怒到了极点,陈之忙开口让小太监退下了。秦华琅不喜欢暗卫因为那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窥伺,所以靖帝便撤下了暗卫。可如今却除了这样的乱子。

“陛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殿下。不如先回长乐宫再做打算?”

靖帝冷哼一声,匆匆走回长乐宫。

“唔……”秦华琅悠悠睁开双眼,之觉得手脚被绳子绑住牢牢束缚在了一起。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冷的床上。屋内只有一盏烛火,幽幽然。

“四殿下这就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茗妃?”

“哼,四殿下好记性。当然,四殿下命也大得很,连断肠都没能毒死你呢。”

秦华琅闭着双眼,不愿意见到眼前的女子扭曲的表情。

“很丑……”

“你……”茗妃的怒火蹭的一下便升腾了起来。

“你笑起来的模样更适合一个母亲。”秦华琅仔细说道。

听到有人说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茗妃的气焰便柔和了不少,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和的笑了笑。蓦然又变得冷酷。

“哼,若不是我们的四皇子四殿下,我又何苦要将您绑来这里?”她在寂静处坐下。

“你瞧……你那好父皇这不就去寻你去了吗?”秦华琅睁开眼,便见到墙边有一处小洞,隐约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可以看见外界的人影。原来此处竟是靖帝先前呆过的破旧宫殿。

“你若是没有回来,我又何苦要布下这个局一心要弄死你呢?要怪就只能怪你挡了我皇儿的路!”

“皇长子为长子,自然优先继承皇位。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哈哈……谁告诉你他是靖帝的孩子了?”茗妃突然笑起来,眼泪从眼角落下,哭花了精心矫饰的妆容。

“他根本没有碰过我!!!!我入宫二十多年啦!你看……”她突然凑近了身体,扳过秦华琅的脸。“你看看……我都长出皱纹啦!若不是这些妆容,若不是……我和住在冷宫有什么区别???”

“呵呵,就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他对我用了药,以为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可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他的人,我的孩子是言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都不是!!!”茗妃压低了声音嘶吼,泪水斑驳染湿了丝绸的帕子。

“你放心,等言登上了皇位,你们父子就会团聚了。再等等,快了,就快了。哈哈……你那虚伪的父皇居然在你身体里种下了同心蛊,哈哈……这是乱伦啊!!!你说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会如何???”

秦华琅一直不肯答话,只是在听到同心蛊三个字时稍稍楞了一下,是的,同心蛊。这他早就知道了。甚至是默许了,不是吗?

37、公子爷,肃杀!

乱伦这个词语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至少他从来没有将靖帝当成过他的父皇,至少在靖帝眼中,彼此是独立而平等的个体。

无关血缘,无关权位。这是一种极微妙的平衡,而靖帝和他的相处就是这样水到渠成的自然,没有大起大落的分分和和,有的只是细水长流的平静。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安妃才故意对靖帝的情意视而不见的话,那么默许他种下同心蛊便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结果……到了如此,便不那么重要了吧。

秦华琅的视线滑过被绑在床柱上的手腕,腕间还悬着那枚优雅精致的木槿。眼中忽然泛起一丝仓促的笑意,那个晨间暧昧而模糊的亲吻,带着晨露的清冽以及木槿的香甜,就那样一点一滴渗透。他的衣物是男人亲自挑选,他的发由男人束起,那个男人为了他甚至纡尊降贵为自己洗澡擦身,虽然期间被占走不少便宜,可却一算得上是难得了,更何况,他已经将安妃的宫殿重新休整,甚至默许了自己让人将安妃从皇陵中改葬的决定。

安妃曾说过,若这世间有人愿为你哭,为你笑。不忍你流离,将你的苦难变为自己所有,便是爱到极致了。

可他和靖帝彼此都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们更像是循着本能被对方吸引的动物。有时秦华琅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是那样小小的蛊虫将他们彼此联系在了一起,他甚至能知道靖帝此刻的心情。

不会有窥伺的尴尬,仿佛天经地义般明晰。这是属于彼此的,他的情绪,靖帝也定然知晓。还需要多余的言语吗?他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恩赐了。

靖帝未完的呢喃,一声声都落进了他的心底。

——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在一起,我知道,我也享受这种平静而温柔的生活。

生命里总要有人陪伴才不会觉得孤独,无论亲情爱情还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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