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瞪他一眼，把他瞪得恨不得无限缩小，“你想再被封印起来吗？”

路易斯转过头“团长，关于万象之境……到底去哪里找？摩纳大师又没有给我们说出答案。”

克利斯垂着眉，低声重复到：“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

“就是嘛，一边说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一边又让我们去找，这人脑袋是不是有病？”亚利亚不满地说到。

克利斯转头看大厅沉思，为什么摩纳单独留下菲罗克斯？

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

亚利亚摸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也没看出个名堂来。于是跑到迪克兰身边问到：“团长这么眼巴巴的望着，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小王八蛋啊？”

“那还有假？”迪克兰满嘴跑火车，“这一路上就他们两个人，一同生死过，团长还居然把具有魔噬的臭小子带了回来，这不是明摆着吗？”

魔噬？！克利斯和路易斯齐齐一惊。

克利斯慢慢露出微笑，原来如此。

那边迪克兰还在说：“所以说，那臭小子不是单恋……”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克利斯看向两人，两人连忙闭嘴，“好了，大家去喝酒吧。”

“哎？”亚利亚不明所以。

“走吧。团长都发话了。”迪克兰排着他走下阶梯。剩下的人也纷纷跟上。克利斯微笑着留下。

第 70 章

第一次狂化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大厅里，菲罗克斯陷入回忆。

第一次狂化前想的是什么？菲罗克斯不由想起卡拉斯城外的那天……

克利斯受了重伤，面色苍白如纸……

要快点儿回到卡拉斯城找医生……

有人跳出来挡道……

两人夹攻下自己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视野突然变红……

菲罗克斯猛然惊醒，后来诺顿告诉他，自己狂化了。之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治好自己的伤，自己当时隐瞒了下来，不过后来还是被克利斯发现了。

“我……”菲罗克斯也弄不清楚。

“你狂化过几次？每一次狂化前都在想什么？”摩纳悠远的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大厅。

“我……”菲罗克斯沉默。

“你不记得了？”摩纳问。

菲罗克斯一时之间说不清楚。

“那么……你还对你狂化后的行为有印象吗？”

菲罗克斯摇摇头，“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有人在场吗？”

菲罗克斯点点头。

“那么你去问问他，或许你就能明白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了。”

“知道了又能怎样？”菲罗克斯问到。

摩纳微笑，“如果你不想死，那么，就永远不要让自己的执念达成。”

菲罗克斯后退一步，“我不明白。”

“狂化的人执念一旦达成，就会死，但是也有例外，会成为绝对的魔。”摩纳说到，“执念是狂化力量的来源。狂化后，你的执念会增强，慢慢地，你将无法控制这股执念，接下来就是神智开始慢慢被侵蚀，最后完全找不回神智直到完全被魔控制。”

“但是你的不同之处在于，你的力量是魔噬。这是能够吸取他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的魔力，你就是能成为魔的那个人。一般的人狂化到最后因为力量太过强大，人类的肉体无法承受住，就会彻底湮灭。但是因为你的是魔噬，吞噬的力量能化去别人的力量来支撑肉体，就算你死去，魔也会通过他的力量来维持肉体在人间肆虐。”

“……是吗？”

摩纳点点头，“你现在还有神智，或许能够控制，但是一旦你运用多次狂化，那么魔噬的力量就会增强，反过来直接控制你的神智，到时候你心中的魔必定大开杀戒，所过之处，一定是尸横遍野，如同世界末日。”

“……没这么严重吧？”菲罗克斯不敢相信。

“你有没有听刚才的经文。”摩纳又问到。

菲罗克斯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刚刚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地了，摩纳了然，说到：“这个世界曾经毁灭过两次，一次毁灭于大火，世间万物被烧成灰烬，一次毁灭于大雪，世界被冰雪覆盖，这就是某种力量无限壮大的结果。”

“可是……”菲罗克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把整个世间毁灭？

摩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到：“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毁灭一个世界的，能毁灭一个世界的，必然是魔的力量。”他那双超脱世俗的眼睛又看了过来，看得菲罗克斯心头一颤，“你……早就死了。”

菲罗克斯后退一步，勉强镇定，“什么死了？我现在还好好的。”

摩纳摇摇头，“你能看到我的本体，说明你不是人类。”

菲罗克斯不敢相信。

摩纳又说到：“我不明白的是，你的身体……”他似乎有点儿疑惑，“似乎和你的灵魂并不相容。”

菲罗克斯的喉咙有点儿发干，“我听不明白。”

摩纳笑了笑，“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也是一件好事，不相容的灵魂和肉体，被魔化的肉体不容易魔化你的灵魂，你应该不会这么快完全失去神智。”

菲罗克斯的心七上八下的。

“所以……”摩纳又开口，菲罗克斯心提起来来，生怕又说出让自己震惊异常的话。

“……你现在还有救。”摩纳微笑，“神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不管他堕落到如何的地步。”

“怎么救？”菲罗克斯脱口问到。

“找到万象之境。”摩纳说，“找到里面的圣泉，用里面的圣泉来逐渐洗去身体里魔性。”

“那万象之境在哪里？”

“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摩纳摇摇头，“就是我也不知道。”

菲罗克斯微微愕然，摩纳又掏出一把匕首，“这是圣殿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宝物，如果你有一天觉得无法控制自己，那么就用这个杀了自己。”

沉默良久，菲罗克斯低声说：“我知道了。”

他接过那把匕首，匕首朴实无华，打开刀鞘，里面蹿出一道雪亮的寒光，剑刃上还冒着寒气，一看就是绝世神兵。

摩纳又飘到台子上。

菲罗克斯收起匕首，向摩纳告辞，转身走出大厅。

摩纳在后面看着他走出大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菲罗克斯刚走出大厅，就看到克利斯正抱着胸，背靠一根大柱子等着他。看到他出来，淡淡地问：“怎么样？”

菲罗克斯有点儿郁闷，把刚刚拿到的匕首递给他，克利斯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还给他，“这是什么？”

“杀猪刀。”菲罗克斯闷声闷气地说。

克利斯笑了，“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菲罗克斯瞅着他，半晌，“我真的是个反人类毁灭世界的邪恶分子吗？”

克利斯笑得肩膀抽动，拍拍他的肩膀，“那老头的其他话不要听，只要听清楚他的解决方法就可以了。”

“他说要找什么万象之境中的圣泉。”菲罗克斯看到他，心情稍微好点儿，摸摸头说。

“万象之境？哪里去找？”

“他说不知道。”菲罗克斯又加了一句，“他说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摩纳这么说，还给了一把匕首给自己，不明摆着告诉自己你没救了干脆自杀吧。菲罗克斯心里很是气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是吗？”克利斯挑挑眉。

所以很郁闷嘛。菲罗克斯苦着脸。

克利斯看他情绪低落，拍拍他，“走吧，别傻站着，我们喝酒去。”

菲罗克斯跟在他后面往台阶下面走，想着摩纳说的话，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快，这倒霉催的，那个魔噬什么的怎么刚好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可是如果真的如同摩纳说的会失去神智乱开杀戒，那不是会连身边的人也杀？

想到这里不由心一紧，他不管其他人，但是克利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的。

而且……还有，他说的那个执念……到底是什么？

不想死就不要达成执念？菲罗克斯嗤之以鼻，就算不达成执念也一样是死，跟前一世一样。况且，如果人活在世上，最想要的却求而不得，那还不如早死算了。

不管那些！反正现在不是找万象之境嘛。想来那个魔噬挺恐怖的，还是早点儿解除好。

看着前面的背影，菲罗克斯心里突然觉得时间紧迫，他三并作两步走到克利斯身边，边走边说到：“克利斯……我想现在就出发。”

克利斯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上哪里找吗？”

菲罗克斯摇摇头，说：“总要试上一试。”

克利斯笑了，“不用那么急。既然找不到，还不如快活快活。”

菲罗克斯抿了抿唇，克利斯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没救了？看他一脸坦然，没有一丝忧心。自己现在已经对他没有用了，他也不再需要自己……那么自己现在就是可有可无的？

菲罗克斯越想越觉得郁闷。闷闷地跟在克利斯身后，跟着他进了一间酒肆，迎面的嘈杂中，一屋子的人肆意欢笑。角落里，路易斯他们正在喝酒。看到克利斯和菲罗克斯，朝这边打招呼。

两人走过去加入。

一桌子的人喝得面红耳赤，十分热闹。只有菲罗克斯闷闷地坐在一边。

“小王八蛋，你怎么不喝？”亚利亚问到。

“他正愁着到哪里去找万象之境呢。”克利斯笑着举起酒坛，仰头灌了下去。

“万象之境？”其他人微微一愣。

克利斯放下酒坛，笑到：“摩纳说，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然后，他又让菲罗克斯去找万象之境中的圣泉脱去狂化。”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菲罗克斯不明所以。

阿拉乙拍拍他的肩膀，推过一碗酒，“喝吧，难得高兴。”

菲罗克斯心想，我这边正愁着呢，高兴不起来。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都告诉你不要听摩纳的话了，那死老头就会说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唬人。”克利斯斜眼看他。

“我来啦！又要了两坛。”迪克兰大呼小叫地拎着两个大酒坛过来，看到克利斯和菲罗克斯笑到：“哟，过来了。”

看菲罗克斯脸色似乎不太好，便问，“怎么了？摩纳说了什么？”

菲罗克斯就把在大厅里摩纳的话说了，听得一桌子的人大笑。

“你们笑什么？”菲罗克斯不明所以。

“其实在之前，摩纳就给了我们一个任务，作为解开禁制的条件之一。”路易斯看他一眼，开口，“就是到传说中的万象之境中找一样东西。”

“不是说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吗？”菲罗克斯疑惑。

“如果摩纳说能找到，那么就一定能找到。”克利斯喝了一口，示意他喝。菲罗克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像个娘们儿！”阿拉乙在对面说到。

“小王八蛋，大口喝酒才是人生好事吧？”亚利亚也笑到。

菲罗克斯挑挑眉，举起酒碗，仰头灌下，一口气喝到见底，将空碗放到桌上。

“好！”迪克兰拍着桌子，跳到椅子上，排开酒坛子，抱着酒坛循着桌上的碗全部倒了一圈儿，溅得酒水满桌都是。

“来！”迪克兰端起酒碗，“今次我们全员到齐，就好好庆祝一下！”

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菲罗克斯自然也端着碗站起来，碗与碗相互碰撞，溅出的酒水打湿了手背，众人一干而尽。菲罗克斯也被这份豪气感染，也一饮而尽。

酒馆里的人都看了过来，视线偷偷摸摸的。大家也不在意。喝完酒之后，众人复坐下。

现在大家的实力都恢复了，就不用再怕什么人了，过往常的日子，横行无忌到不至于，但随心所欲点儿是可以的。毕竟保不准又跑出个摩纳来，就因为看他们不顺眼，神神叨叨地说他们杀孽太重，封了他们的气穴。

众人坐成一桌，脸色慵懒肆意。克利斯说到：“关于万象之境，我倒是听说过确实没有人能找到。”

菲罗克斯想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一边说没有人能找到，一边又说一定能找到。而且从几人的态度看来，他们虽然不喜欢摩纳，但是却和相信他说的话。

“万象之境存在于传说之中，我也一直认为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路易斯轻声叹到，“开始还不明白怎么找，现在总算有点儿头绪了。”

亚利亚端着酒碗过来，拍拍菲罗克斯的肩，“来！我们干一杯，你小子没想到还挺有用的嘛。找万象之境，就靠你了。”

菲罗克斯不明所以，“我不太明白。”

亚利亚拍拍他，没有说话。

“来来来，喝酒喝酒！”迪克兰又开始起哄。

一桌子的人便又端起酒碗喝起来。菲罗克斯看出他们不是很想说，也不便多问，思忖着待会儿单独去找克利斯聊聊，把事情弄清楚。

第 71 章

众人吃吃喝喝了一通，闹到了晚上才走出了小酒馆。几人勾肩搭背的，去的方向菲罗克斯一看，不就是先前去的花街柳巷吗？

迪克兰走过来拍拍克利斯的肩膀，“老大，我们先行一步，今晚就睡那里了。你看你是去还是……”

“滚吧！”克利斯踢了他一脚。迪克兰嬉笑着跳开，暗中冲菲罗克斯挤挤眼。

等几人走了，克利斯带着菲罗克斯往前走，“待会儿随便找个地方睡睡就行了。明天再和他们会合。”

菲罗克斯知道他可能有话要说，也不说什么，跟在后面。克利斯随便找了最近的一家旅店上去。

菲罗克斯跟着上去，交了房钱，两人上了楼，进了屋子。菲罗克斯终于忍不住问到：“你们为什么这么确定能找到万象之境？和我有关吗？”

克利斯拉出一张凳子坐下，菲罗克斯给他倒了杯水，克利斯喝了一口点点头，“刚才在酒馆了没有说是为了你好。你能魔噬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菲罗克斯也拉了张凳子坐在旁边，“我不太明白。”

“摩纳说的话是真的。”克利斯看他一眼，“他不会说谎。如果有人知道你会魔噬，到时候很多卫士都会来找你麻烦。”

菲罗克斯皱皱眉，“这我知道了。关于怎么找万象之境……”

“没有人能找到万象之境。”克利斯说。

“那……”菲罗克斯疑惑。

克利斯看他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儿，突然笑了，“你又不是人，所以靠你找了。”

“啊？”菲罗克斯到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愣了一下。

克利斯大笑起来。

菲罗克斯脑袋灵光一闪，说：“也就是说……狂化的人才能找打万象之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