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立刻噘着嘴巴小声的反驳“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你就让我跳吧。烧死，我乐意”

弟弟黑着脸用力掰开老哥的手，拖着他朝门口走。

凌扬连忙向一边无奈的墨靖远求救“靖哥哥……救我，我不要跟这个小坏蛋走啦”

弟弟没好气的骂道“你猪啊，跟这种禽兽在一起，搞不好什么时候被吃掉都不知道！”

凌扬吃吃笑道“可是，我想被他吃嘛”

“啊～凌杨高八度的声音比杀鸡叫好不了多少”那样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发生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有我在……“

后面的话消失在计程车砰的一声关上的车门后。

墨靖远摸摸鼻子，招过侍者买了单。在众人奇特的视线下，不紧不慢的退场。

站在门外，阳光耀眼，他不由会心的笑了笑。

这样的日子真单纯，很美好。

时间在这样单纯的快乐中溜走，凌扬和墨靖远因为弟弟的严密监控，在学校又不能明目张胆的亲亲我我，所以目前为止，最大程度的亲密就是偶尔偷偷亲一下而已。

凌扬在室男的身份还是没有办法摆脱，只能望着恋人而兴叹了。

圣诞节的时候，学生会策划了一场化装舞会。

这在一高的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尽管校方极力反对，奈何学生会长不肯让步，最后也只好违心的答应了。

而一向死读书的那些书呆子对这场会长力争来的舞会没有太大的兴趣，舞会当天，除了许诺几个学生会成员盛装出席，一大半的人就敷衍的弄了一件燕尾服，几根鸡毛粘成的面具，于是就看到一群管家扮相的人呆呆的坐在冷板凳上。

女生们倒是穿的花枝招展，可惜看到那群坐在一边的木头人时也倒足了胃口。

不过即使再呆的人看到门口出现的那个人时，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窒了一下。

雪白的丝质长裙，低摆剪成参差不齐的鱼尾型，走起路来便让修长笔直的腿若隐若现。

鎏金的丝带环绕而下，混杂着墨黑的长发落在身上，光辉夺目。

纤腰间是镶着碎钻的腰带，上面用白金的链子穿成的数串宝石在她挪步的时候会发出轻响，声音不大，但悦耳得盖过会场的嘈杂。

身后是一对小巧的白色天鹅绒的翅膀，灯光映衬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

很大的手笔，极尽奢华，让人不由自主猜测着她的身份。

但是因为脸上那张白金的面具，谁也无法窥得这位佳人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光看那淡蜜色的双唇、白皙的肌肤，就像她的打扮：天使纯真的气息无处不在一样。

在女生们嫉妒，男生们向往的视线中，那位美女慢慢走到窗前，选了一个相当僻静的地方站下。

很多人都跃跃欲试的想上去搭讪，却都为面具后那双清冷高傲的眼睛而怯步，就连许诺这个花花公子也犹豫着怕碰钉子。

一双手臂伸出来抱住她的腰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她腰腹间十指交叉，轻轻扣住。

尾指上是一枚精巧的白金戒指，衣袖中露出的手腕上，是跟那位美女腰带相同质地的银色链子。手臂的线条漂亮的瘦瘦长长，银灰色的袖口上一条金线拉出的龙游走翻飞。

“你迟到了”他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没有责备满是宠溺。

美女没有意外的回头，看到一张淡金色的面具。

碎钻星星般点缀在面具上，周边围了一圈雪白的绒毛，他一说话，就随之轻轻的颤动。就像他鬼魅一般的声音，撩动人心底深处的渴望。

左边一侧是纯黑的羽毛，白与黑，纯拮与邪恶。透过面具，看到他漆黑的眼眸，海一样幽深平静。

同样是黑色系的衣服，但是因为是立领军服设计，衬得他秀挺的身影英姿飒爽。

今晚，他是魔王路西法的装扮。

不用猜测，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们全校同学都只能仰望的墨靖远。

天使与恶魔，站在一起是矛盾的存在却又奇异的和谐。

多少女生眼红的看着站在墨靖远身边的美女，但这位美女偏偏就不卖他的账。

手肘向后，狠狠的撞上他的胸口“滚一边去还不都是因为你送的这身衣服，为什么我一定要穿成这样啊我也是男人，我也很想当王子耶”

美女一开口，少年特有的清脆清冷的声音一下拆穿了他的身份，原来美女是凌扬，这下总算明白墨靖远一定要办这场舞会的原因了。

墨靖远微微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的说“你不穿成这样，我怎么有机会抱你呢？”

凌扬扯了扯裙摆，不甘心的回道“那你扮女生不就好了”

墨靖远笑道“你见过有我这么高大的女生吗？”

凌扬眯起眼睛，表情不善的说“你的意思是我很矮喽，真是抱歉呢”

这个时候灯光暗了下来，舞会正式开始。

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一切变得不再清晰，墨靖远轻轻的吻了凌扬，气息擦着两人的唇流过“凌扬，这个时候不适合斗嘴。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只是我喜欢的人而已”

华丽典雅的圆舞曲响起，墨靖远伸出手“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骑士吗？”

凌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手轻轻的放到他的手心里“我这样被你宠着，会不会变成不中用的男人？”

握紧他的手用力把他带到怀里，墨靖远贴着他的耳边轻笑道“嗯，变吧。然后让我来承担这份责任”

光影在眼前跳跃，黑发在微风中轻扬。周围的景色在不断变换，壁画随着舞步在不断流转。

幸好是灯光不太明亮，也幸好是带着面具，所以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哭泣。

凌扬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明明是幸福得满心欢喜，却让他忍不住掉眼泪。

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句话，但是他知道这男人一辈子都会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忽然发现幸福来的太过巨大，巨大到无论他如何握紧手心，都好像无法抓住。

第十七章

大多数孩子小时候都看过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魔法解除。

当然，凌扬不是灰姑娘，他身上的这身华丽行头也不会变成破烂衣衫。

只是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他照样要跑。

不同的是，灰姑娘留下玻璃鞋，而凌扬则连同王子一起拐跑。

“谁设计的烂节目，为什么要在十二点的时候揭开面具啊！”

落荒而逃的人站在大马路上气喘吁吁的向身边的人抱怨着，脚上两只银色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跑飞到哪里去了。

墨靖远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有些无奈的说“没人设计，不过是化装舞会的潜规则而已”

凌扬红着眼睛挥开他的手，揉着已经磨得起了泡的脚“都是你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成这样？！我，凌扬，站在你身边让你很丢脸吗？！你要是怕人说，当初就不要跟我在一起！”

多美好的童话总还是童话，那些人羡慕的眼光只会让他更难受。

他是想以凌扬的身份站在这个男人身边，而不是罩上一层虚假的伪装，那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像这层伪装，揭开以后什么都不是，甚至只会让人笑话。

墨靖远沉默的把他拉进怀里，让他聆听自己的心跳。胸前湿了一片，是恋人委屈的眼泪。

夜风很冷，卷起地上的枯枝，春天过去是寒冬。

“对不起，我爱你”

温热的声音在风里飘荡，却无法驱散满身的冰凉。

就算他是墨靖远，也无力去改变所有人的世俗眼光。

他还太年轻，羽翼并没有丰满到可以为恋人挡风遮雨。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带着他站在巅峰，让人只能仰望而不敢轻易亵渎这份感情。

所以，对不起，请让我自私一次，抓紧的你手不让你走，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怀里传来闷闷的哭泣声，宣泄着那些不能对谁言语的悲伤，哭着不被认可的恋情。

那些往日掩藏在笑容后面的忧虑担心害怕彷徨，都在这样的夜色，这样温暖的怀抱里发泄出来。

长长的公路上，墨靖远背着发泄过后有些疲惫的凌扬慢慢朝前走。

凌扬双手搂紧他的颈项，脸贴着他坚实的背汲取寒夜里唯一的一点温暖。

“墨靖远，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小气，也任性，有时候还不讲理”

墨靖远微微偏头，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想着这个问题。然后浅浅的笑了“好像真的是呢，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你有这么多缺点”

耳朵一痛，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墨靖远低笑出声“呵呵，你忘记说了，你的报复心也很重哦”

凌扬气恼的勒紧他的脖子“还真是抱歉呢，我这么差劲的人似乎配不起你这位教养一流，完美无缺的贵公子。放我下来，我自己找的到回家的路。棍蛋……我说放我下来，你聋子啊”

不理会恋人别扭的挣扎，墨靖远收紧手臂依旧慢慢的朝前走。

等到背上的人终于放弃似的又趴回去，他才缓缓的开口“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好。因为你是凌扬，所以我喜欢你”

说多少遍我爱你，也比不上这句没有任何修饰的简单的话。

一个人的时候，凌扬常想，要是没遇到墨靖远会怎么样？要是那年夏天，他没有走过去调戏坐在秋千上的墨靖远，他们之间是不是即使擦肩而过也不会回望彼此一眼？

所有的“如果”都在这句话里找到答案。

原来都是注定的，他们必然会相遇，相恋，会牵着手走一辈子。

因为他是凌扬，而他是墨靖远。

“喂……”凌扬凑到墨靖远耳边小声的说“今晚……”

一辆卡车从两个人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把那些不该给别人听到的话吹散。

墨靖远沉稳得脚步忽然踉跄了一下，然后问“你确定？”

凌扬脸颊微微发红，但很肯定的点头“我确定”

“不怕被你弟弟追杀？”

“你怕吗？”“呵呵”

“呵个屁，快走啦”

布置得相当舒适的公寓里，凌扬趴在大床上侧耳听了听浴室的水声。

人说初恋的味道像酸奶，他深有体会。那初夜的味道又是什么样的呢？

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兴奋，几分不安，外加处男无可避免的歇斯底里性的慌乱，凌扬开始在床上来回翻滚。

啪哒浴室的门打开，墨靖远只围着浴巾走出来。

凌扬不由自主的吹了声口哨“哇哦～平时穿着校服还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材”

宽肩，细腰，窄臀，墨靖远的身材是非常完美的黄金比例，在加上身体劲瘦有力的优美线条和那张无可挑剔的漂亮脸蛋，换句话说，这男人就是很多人最佳性幻想对象的典型。不管男人或女人，光只看着这具身体，也会觉得无限销魂。

墨靖远没有因为凌扬的赞美而露出微笑，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扣住他的后脑。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他，说“凌扬，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不要勉强自己，我不急的。没有爱的人才会急着做爱，而我爱你，所以我可以也愿意等你做好准备。我不想你的人生有任何的追悔或遗憾”

凌扬叹了口气，有这样体贴的恋人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泄气。

伸手抚上他的脸，凑过去吻在他的唇上。

这个很单纯的吻，没有任何情色的味道。舌尖描绘着跟它的主人一样优雅得唇线，类似于一种膜拜。

刚要退开，扣在后脑的手一紧。

唇齿间的惊涛骇浪如预期的来临，却又是意料之外的凶猛。

凌扬溢出唇边的笑声转瞬被吞噬，他的恋人一旦狂野起来，热情得让他有种要被烧成灰的错觉。

一只手滑进他的睡衣下摆，自腰间摩挲而上。

昏黄而惹人情欲的灯光下，放肆狂妄的吻印在他渐渐全部赤裸的身体的每一寸，最后在大腿内侧盘旋流连。

无法忍受这样磨人的撩拨，凌扬不由自主的扭动腰身要求更多。

前端被温暖湿润的含住时，几乎是立刻就释放了。

轻飘飘的还飘在云端，回味着刚才一霎那的甜美，后面某个部位的异物入侵感让凌扬迅速睁开眼睛。

惊慌，失措“你在摸哪里？！”

墨靖远停下来，额头上因为隐忍沁出汗水“不好好扩张的话，怎么做爱呢”

凌扬有些困惑“怎么做？你刚才不是做过了吗？”

墨靖远愣了一下，然后抚着额头哑然失笑“抱歉，我忘记你是处男了。刚才那只是前奏而已，接下来要……”

把凌扬抱在腿上贴着他的耳朵小声的告诉他下面要做的事情。

“什么？！”凌扬怪叫，脸色变得十分怪异。视线僵硬的从墨靖远的胸口慢慢下移“不不不……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拉过这么大的便便！”

咔嚓，墨靖远被一个大雷劈的焦黑“便……便……？”时钟滴答走过，经过十秒钟的自我心理调节，墨靖远的脸色总算恢复过来“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一定不会弄疼你。”

虽然心理准备充足，但理论知识不够。得知了这个让他有如五雷轰顶的事实后，凌扬哪会相信墨靖远的话。

“等等……我我……我要慎重考虑一下”

这种箭已在弦的状况，墨靖远怎么会允许他考虑，本性中霸道的一面终于暴露出来。

伸手扯过连滚带爬要逃跑的人“别怕，没事的”

手脚并用，连蹬带挠“你当然没事了我不要！”

墨靖远用最后的耐心哄着他“乖，别躲……嗯哼！”

随着一记闷哼，墨靖远忽然“咚”的一声向后昏倒滚到床下。

凌扬呆呆的张着嘴，几分钟后才搞清楚状况。原来在刚才紧急的情况下，他出于本能拼尽全力踹出的那一脚刚好踹到墨靖远的重要部位上。

看着昏迷中还紧蹙双眉，脸部神经偶尔抽动的人，凌扬很心疼。不过心疼归心疼，也只为他默哀了三秒钟。

狼狈的捡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套上，这个时候不溜的话他就是傻子。

拔足狂奔八百米，定定心，凌扬开始自我安慰“没事没事，靖哥哥不会真的跟我生气的。

我也是一时不小心，毕竟那种情况下谁会选好地方再下脚嘛”

又想起刚才的情景，凌扬忍不住回味了一下那种美妙的滋味。

都说第一次会很疼，可是他一点都不痛捏，好舒服到是真的。很显然，他忘记了那一脚是为什么踹下去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知道初夜是什么味道了。

像麦当劳的炸鸡翅——你想品尝那种香酥的味儿，就得耐得住里面的狂辣风暴。

总之，他的初夜算是不错了。

只是有一点小意外，真的只是一点点哦。

回到家偷偷摸摸的溜回房间，刚爬上床灯就亮了。

凌杨正坐在床上冷眼看着他“哥，舞会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你干什么去了”

凌扬面不改色的说“我是下届学生会长，当然要留下来善后啊”

凌杨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哥哥躺下“哥，你觉得永远有多远？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来换取这不确定的东西？哥，别把自己弄丢了”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做贼心虚的凌扬破天荒的没有迟到。

不过，连续半年来总会站在校门口的人也破天荒的没有出现。

凌扬有些担心，到教室放下书包后就跑去学生会找人。

“什么？你说三班的那个班花漂亮？别逗了，她再好看也比不上六班的陈婷婷吧。看，光听名字就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