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你这么想……”李雍拉长了声音道，“那我就答应你。”说罢就拉着允祥往卧室走。

“？！”

——正文完——

番外八：岁末

早上，允祥睡得正香，无意识地把被子往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朦胧中好似听到四哥一声轻笑，但他没顾这些，头在枕头上蹭了一下又继续睡过去。

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允祥才起身。现在已经是寒冬时节，冷得很，允祥又在被子里捂了片刻，才慢腾腾起身。明天就是大年夜，常宁要回老家，早在几天前就给他放了假。于是这几天允祥天天在家里呆着。

允祥下床后在地下摸索了片刻，拎起一个笼子来，里面有两只小仓鼠，正缩在一起睡着。自从自己原来那只仓鼠被章询远抱走后，允祥或多或少有些想念，于是李雍抽空给他买了两只。允祥伸手逗逗睡着的仓鼠，其中一只睁眼看了他一眼，蜷起来继续睡去了。

放下笼子，允祥去卫生间梳洗过后，叠起被子，出了卧室，一眼就看到沙发左右各坐了一个小男孩，两只小团子看见他出来，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们……”允祥刚睡醒，脑子还不太好使，呆了呆，看向左边的团子，喃喃道，“二十四弟？”

“祥弟。”李雍从厨房探出头来，“起来了？”

允祥点点头，又指指沙发上这两位：“他们……”

“他们是我堂姐家的双胞胎儿子。”李雍似乎不太高兴地说，“刚刚送来的，他们夫妻出门，让我帮着照看一会。”

“哦……双胞胎？好像有一个是咱们的二十四弟。”接着允祥缓慢把头转向了右边的团子，脸色阴沉下来，“而且这一个是……弘历吧。”

“貌似是的。”李雍今早有些低血糖，无精打采道，“我一开始觉得挺眼熟，你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

允祥觉得脑子有些乱：“二十四弟和弘历，怎么可能是兄弟？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李雍走出厨房：“谁知道，当初投胎的时候走错了吧。”接着认命地伸手对两只团子道，“滚滚，球球，来吃饭了。”

滚球……允祥嘴角抽搐一下，这得多不招人待见才会有这种名字……允秘听到李雍的招呼，蹦蹦跳跳跑过去，对着李雍叫道：“爸！”

李雍无奈，对愕然的允祥解释道：“这孩子有点傻，对谁都叫爸……”

紧接着，允秘转头对允祥扑过去，大声叫道：“妈！”

“他他他叫我什么？！”允祥话都说不利落了。

“这个……”李雍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尴尬道，“你别理他就好。”

允祥瞠目结舌看着允秘抱了他一下，然后蹦蹦跳跳去厨房了，转过头，见弘历还坐在沙发上，皱着脸一动不动。

看得出李雍很不喜欢弘历，没有理睬他，直接跟着允秘走了。允祥也是一样不喜欢，但对面这个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自己犯不着跟他制气。见他被晾在那，想了想，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弘历气鼓鼓坐在那，斜眼看了允祥一眼，继续不理不睬。于是允祥跟他对坐了一会，就没趣地走了。允祥一走，弘历立刻皱起了一张小脸，抽泣几声，大哭起来。

“你……”允祥无法，只得转过头来。

弘历的哭声非常响亮：“你们不喜欢我！我讨厌你们！”

允祥束手无策，若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就直接抽他。但奈何眼前这位是四哥家的，自己就是再不待见他也不好动手。

“怎么了？”李雍急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拎着允秘。允秘在他胳膊上荡来荡去，边晃动边咯咯笑着。李雍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把住他斥道：“球球别动了！”

但允秘完全不听他的，兀自玩得高兴，搞得李雍直上火。这时弘历突然起身跑过去，狠狠踩了李雍一脚。李雍淬不及防，啊得一声松开了手，弘历把允秘拽到身后，抬起脑袋狠狠盯着李雍。

“这死小孩……”李雍怒到不行，骂道。

弘历被他一骂，立刻再度哭了起来，直叫道：“我最讨厌舅舅了！最讨厌你了！”声音比刚才还大，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

作为始作俑者的允秘丝毫没有自觉，见李雍不跟自己玩了，便跑过来找允祥，伸出两只小胳膊就往允祥身上扑，边扑边叫：“妈妈陪我玩！”

允祥没办法，只好微微扭曲着脸接住允秘，让他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小孩的精力真是非常旺盛，弘历干嚎了很久音量也不见下降的。允秘更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李雍为了抓他，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只能瘫坐在沙发上。

“四哥……”允祥问道，“怎么办？”

“唉，”李雍叹口气，无奈道，“只得等他们累了再说。”

“看样子要等很久……”

“真是麻烦。”在弘历高昂的哭声中，李雍抱怨道，“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若是都有你小时候那样好玩多好。”说罢打起精神，起身对着弘历骂道，“给朕闭嘴！”当然这句话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时电话响了，允祥只好去接电话。是林子连打来的。林母已经做完了手术，恢复得还算好。冬天唐络带着母子两人离开北京去了外地调养，顺便避避寒。

“给你们拜个早年。”林子连听到是允祥接得电话，松了口气，温和地说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允祥看看在费力抓允秘的四哥一眼，问道：“林哥你……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尴尬道：“你怎么会觉得我知道这些……”这时唐络招呼他过去有事，林子连答应了一声，然后对允祥道，“我有点事，先挂了，改日再聊。”

允祥应了声好，放下电话。回头看看终于抓到允秘的四哥，再抓起弘历，一手拎着一个娃，往另一间卧室一丢。然后转头对允祥苦笑一下。

“他们要住多久？”允祥无力道。明天就要过年了，想到过年如果和这两只呆在一起，允祥就直胃疼。

“应该不会太久。”李雍脸色很不好，他那个堂姐和堂姐夫都是随性的人，今天早上自己一开门，他们就把这两只塞屋里跑了，自己根本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若是只有一个球球还好，李雍挺喜欢他。结果还是买一赠一模式，非要带着一个弘历，无论是有记忆时，还是没有记忆时，自己一看到那小子就上火。

过了一段时间，李雍去那间卧室里看看，允秘正在床上打滚，弘历一见到他，立刻仰起脸，用鼻孔看他。

死小孩……李雍心里骂了一句，严肃道：“你们两人要乖乖的，等爸爸妈妈来接你们。”

允秘冲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叫道：“爸爸！”

李雍无视了他，扭头出去了。

房间被刚刚被这两个小孩搞得一团乱，允祥正弯腰收拾着。李雍走过来抱了他一下，道：“明天跟我包饺子好不好？”

“四哥还会包饺子？”允祥笑道，随手将几本书放回原位。

“那当然。”李雍得意道，“我包饺子的手艺可是一绝！”往年过年，李母那边一家三口团圆，自己都是一个人过。都不记得上次和家人一起过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今年终于有人陪自己了，还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想的这，李雍不禁很是激动。

“爸爸妈妈？”允秘从卧室里探出小脑袋叫道。

“……”李雍看看允秘和跟在他身后臭着一张脸的弘历，沉默了。他是希望有人陪自己……但没想要这么多人。晚上一定就打电话给堂姐，让他无论如何把这两个小的拿走，再不行就扔到章询远家里好了，李雍心里发狠地想着。

下午两人又被这两个小孩折腾了一溜够，好容易消停了，李雍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李母听说李雍堂姐家的双胞胎儿子在这，立刻要求李雍给她送过去。

章询远还有四个多月就高考了，正在疯狂补习中，最多只在家里呆一个除夕夜，李母觉得寂寞，便想着带两个小孩玩玩。

李雍二话不说，立刻把两个小东西塞进车里，送了过去。期间抓弘历的时候，被他在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允秘不肯走，抱着允祥的胳膊不停喊妈妈，喊得允祥直发毛。最后没办法，只得承诺以后再接他来玩，才把这个小东西送走。

等李雍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可能是看着快过年，李母也担当了一次慈母的角色，留他吃了顿饭。允祥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李雍坐过来和他贴在一起，捏他的手指玩。

电视里正在演各个台的主持人给观众们拜年，挺没意思，但允祥看得新鲜，李雍也就陪着他看。

看着看着允祥开始犯困，靠在四哥身上打瞌睡，李雍拍拍他：“回床上睡去。”允祥懒洋洋地冲电视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自己还没有看够。

李雍无奈，直接把电视关了，把允祥拖上了床：“这种东西，明天循环着播，能看到人烦死，明天再看！”允祥这才抱着被子睡觉去了。

第二天，晚上就是除夕夜，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李雍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材料，开始包饺子。

“四哥，”允祥跟了过来，“我帮帮你。”

“行啊。”李雍往一边让了让。

允祥走过来，呆呆看了看桌上的材料，伸手犹豫着不知道拿什么，最后只好求助地看向李雍。见李雍正一脸好笑地看自己，绝对是在等着看自己笑话，有些恼羞成怒，直接伸手就去抓面。

“行了。”李雍笑道，拍下允祥的手，“我教你。”

……

“这样……？”允祥捏着一个小小的疑似包子的面团，送到李雍面前，问道。

李雍无话可说，允祥做的这东西剁剁下到锅里再放点西红柿之类的，就是一锅疙瘩汤。

“……让四哥见笑了。”

李雍突然发现，允祥的鼻尖上被抹了一道白面粉，便伸手替他擦了擦，结果反倒把面粉晕开了，整个鼻尖上都是白白的。

李雍顿时笑出声来，允祥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李雍见他愣愣的样子，玩心大起，捧住他的脸揉了揉，允祥的脸上立刻沾满了面粉。

允祥这才反应过来，毫不示弱，也直接上手往李雍脸上摸。

两人玩成一片，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这时两人身上脸上都白了好几块。

“行了。”李雍边喘气边笑道，“再不开始包就来不及了。”

最后，两人终于在晚上前包完了饺子。

八点钟，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虽然这节目每年都被人骂，但人们也是每年都会看它，李雍也不例外。他早早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今天是他和允祥的除夕夜，他不想被别人打搅。

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桌上，还有一盘允祥包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虽然允祥一再坚持让四哥扔掉，但李雍以不能浪费粮食驳回了他的话，因为他自己很想尝尝十三弟的手艺。

不到十二点，外面已经炮声震天了，两人吃完了饺子。李雍带着允祥下楼放烟花，允祥很兴奋，不停对天上指指点点。李雍点燃一个长筒烟花，交到允祥手中，让他抬高手臂。

允祥依言抬高手，一簇绚烂的色彩从小圆桶中喷出，直上天空。

钟声响起，又是一年。

番外九：问卷

“你到底要干什么？”李雍阴着脸看着眼前同样气鼓鼓的章询远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就是这个意思。”章询远扬了扬手中的一张满是字迹的打印纸，“有个问卷，想请你们回答一下。”

允祥抽过那张纸看了看：“相性一百问……这时什么？”

李雍顿时黑了脸，抢过允祥手中的纸，扔回给章询远：“这种网络上的奇怪东西拿过来干什么？我不知道高三学生这么闲！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做模拟题！”

章询远气红了脸，怒道：“因为教育部让我们学校要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所以学校开了个公共课，让我们抽空做个社会调查……你以为我没事闲的啊？！”

“做这种调查？”李雍不以为然道。

章询远哼了一声：“反正就是走个形式，最后根本没人会看的。本来我也不想做，但小芸非让我给你们做个调查，就当玩玩喽。”

“那个小姑娘她……”允祥一怔道。

“是啊，”章询远没好气道，“我告诉她了，不这样她会一遍一遍追问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你们放心，她不会告诉别人，反正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

李雍还要拒绝，允祥却道：“四哥，既然十四弟这么说，就做一个吧，反正也不费事。”当初章询远也算帮过他的忙，这次就当还人情了。

李雍皱眉道：“一百个问题太浪费时间，而且……”

“行了行了，”章询远打断他，“我已经把问题简略了，我也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于是——

（1）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什么地点？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李雍嫌弃地看了章询远一眼：“这是一个问题？你不会数数？”

章询远怒道：“都说了是精简版！”

允祥叹气：“算了四哥，早做完早好。”随后问章询远，“你是说现代还是前世？”

“当然是现代！”

4：（皱眉想想）在故宫，第一印象是……一个极度欠教育的群众演员，后来觉得……好像挺可怜的。

14：看起来印象不太好嘛。（看允祥）你呢？

13：四哥还是四哥，丝毫未变。

（2）不喜欢对方的哪一点？

4：我家祥弟乃宇宙全人，我当然全部都喜欢。而且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怎么可能有人讨厌他！

14：（不屑）我就讨厌他。

4：（怒）那是你眼光有问题！！

13：四哥……淡定。

14：（看允祥）那你呢？

13：……我全部都喜欢。

14：言不由衷！

13：我说的是真话，你爱信不信。

（3）如果要送对方礼物的话，会送什么呢？希望收到对方送什么礼物？

4：（思考）我想送祥弟的东西很多，记得还列了一张表，头一个是……

13：（无奈）四哥，那些都是用不到的东西。

4：……我觉得挺好的。

13：只要四哥能一直陪我，我就什么都不需要。

4：（捏捏允祥的手腕）唉，你啊……我也一样。

14：……我还在这呢。

（4）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

4：（想到某些事，气）当然有，他那种性格，悲观又爱说丧气话！然后还非常谨慎，给他什么好东西都不要！

13：（尴尬）四哥，我们是在说现代……

4：现代也是一样！刚刚给你礼物你又不肯要，这被子我已经不是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