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隐宫阁(清穿康熙 穿越)上——瀚海星空
瀚海星空  发于:2013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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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殿下的徐干学同样不在意,扳倒李光地就是他的目的,至于已经流放的陈梦雷,他不管。打定了主意的康熙也不管太子怎么想的,直接将撤换太子师的提案给九卿送了去。当即在朝里掀起轩然大波,皆道皇上撤下李光地却未给予其新职位,可见李光地是圣宠衰竭。而诸位内大臣也是绞尽脑汁想着候补人选。

第二日南书房议事时,康熙靠在龙椅上、指头在御案上轻轻弹动着,听着内大臣们各抒己见。完毕以后也不发表意见,说道:“诸爱卿所举之人朕都细细斟酌过,但朕这有一人选——江宁巡抚汤斌,尔等以为如何?”

殿下等人听皇上如此一言,心知皇上是心意已定,纷纷附和道:“臣等附议。”

汤斌此人精通理学,为官亦是清正恭谨,虽是不能讲书中所学用于实践,但康熙认为若是由他来教导太子,也能将太子那有些骄纵的性子给扭过来。

而胤礽对此也无异议,他首次监国之时,汤斌已去往江宁任巡抚。印象最深的就是昨日在乾清宫龙床上偷窥到的那本密折,是以对这位未接触过的师傅有了几分好奇。趁着用午膳之时,胤礽对今个当值的师傅熊赐履问道:“师傅,本宫听说那新师傅是皇阿玛钦点的,你可为本宫讲一讲他?也好让本宫有个准备。”

熊赐履将那李光地之事看在眼里,对昔日深得圣宠的臣子圣上说贬就贬,人言伴君如伴虎,如今自个伴个储君也不易啊。心下便想日后言行都要多份心眼,仔细斟酌一二才道:“太子爷,那汤斌年过知天命,顺治九年进士,在朝为官三十余载,现江宁巡抚。臣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胤礽虽没听到什么实质的东西,但也不再为难他,喝了杯茶水道:“嗯,本宫还听闻朝中多有大臣持异议?比如,那个余秦桧?”

熊赐履听太子如此讽刺余国柱,不好说什么,只是干笑道:“太子爷,今日皇上在南书房推举汤斌之时,诸大臣可都是纷纷附议的。”

太子嗤笑道:“皇阿玛都说到那份上了,他们岂敢不附议?”

他说完后,又见熊赐履默然不语的模样,便转而指着案上的菜食说道:“罢了,时辰也不早了,师傅请用膳吧。”

一边又指使何玉柱将这几道菜端到熊赐履桌上去。

“谢太子爷赐食。”熊赐履跪谢道。

李光地被贬,索额图虽心有不快却也无可奈何。更何况相比李光地,汤斌更是值得拉拢之人。如今他愁的是为太子增制之事。皇上虽是应允了,但究竟增制到什么程度还得自己拿捏。若是不当,又得一个“太子终究不是君”的斥责之言,岂不是哀哉。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这包袱再扔给皇上比较合适,康熙闻言,想这索老三倒是变聪明了,便琢磨着说:“依朕之意,太子之制要高于皇子。可用青狐,东珠增至十二,朝带装以红宝石。随行侍卫增至四十八人,其余交予九卿商议再来奏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奴才并无。”

“嗯,这时辰,诸皇子都在习骑射课。不若爱卿随朕一同去箭亭观望可好?”康熙有意带他们去看看儿子们,便问道。

“奴才遵旨。”

箭亭外,诸皇子见康熙一行人前来,都放下弓箭,领着各自的谙达上前行礼。康熙依照惯例,吩咐他们纷纷上弦拉弓,康熙在后头视察每个人的进度。最后一步就是康熙亲自上阵为他们展示一二。

只见梁九功将康熙专用的柘木如意弓呈上去,康熙接过来先是掂量了一下,而后抽出一柄长箭,左手握弓面,右手拉开弓弦,举至近脸处,将架在弓箭上的长羽箭瞄准远处的靶子,右手指头一松,箭随之射出,刺破空气,紧紧钉在靶心。

康熙将弓箭递还给梁九功,摸着拇指上的扳指眯着眼看着那红色的靶心,耳旁是诸大臣附和的恭维话。康熙听多了也就麻木了,他心生一念,转头看着他们道:“诸位爱卿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我八旗马上得天下,想来诸位的骑射功夫也了得了。不若来一展身手,也让朕这些阿哥一观尔等的功夫。”

康熙说着,也不管这些大臣的反应,便转头吩咐让宫人们准备弓和箭,立好靶子。几个阿哥倒是很兴奋,看着他们的皇阿玛赶鸭子上架似的将诸大臣赶去拉弓。而这些弓更是用于战场的强弓,这样的弓少说也有三十斤,穿透力也是极强。平日里这些阿哥都呆在宫里,也未曾随康熙去阅兵,这种强弓少见得很,纷纷站在康熙后头一探究竟。

首先举起弓射出箭射中靶心的是索额图,他初入朝便是侍卫,此后又随军东征平定三藩,力气自有几分。相比他,明珠就稍稍差了些,不过好歹也射出去了,虽然未中靶心,但就算差强人意。其他几位内大臣也纷纷出箭,只是站于最北侧的徐元梦久久拉不开强弓。

其他人射完后都搁下弓,随着康熙靠近徐元梦一探究竟。却见那徐元梦拉了几下,依旧是徒劳,便扔了那弓,回头朝康熙跪着请罪道:“奴才不才,实在是愧对圣言。”

这徐元梦虽取了个汉人的名字,实则是个地地道道的满人。即是身为满人,却如此不善骑射。康熙心下便有些不悦,他虽重用文人,但也不敢忘却满人的骑射古风,不想这群内大臣中既然有如此不才之人,他想这今日围观者如此众多,便想先放过他一马,嘱咐他回去好生练习便罢。

不想这会跳出一个“好事者”,只见侍读学士德格勒走到康熙面前跪道:“皇上,咱们满人的天下就是靠这一把弓箭一匹烈马得来的。今日徐大人如此不善骑射,皇上若是就此揭过。他日传至天下,再有何人尚骑射?”

康熙闻言,皱眉。正要开口,却又见那徐元梦也不甘示弱了,出言反驳道:“皇上,臣持异议,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朝廷所需之人不仅是善骑射之人,尚儒尚道何不需?”

“那照徐大人所言,我等习这骑射倒是有些不务正业了。”德格勒言语中带着冷笑。

“你分明是断章取义,我何时有此意?我的意思是……”

这两人倒是当众杠上了,明珠抬头瞥了眼康熙越发阴沉的脸色,为两人捏了把汗。与这些嘘嘘不敢做声的大臣们不同,后头站着的阿哥们见这方是吵上了,竟是更加来了兴味。康熙本是打算就此揭过,但一听后来之言,这徐元梦竟有为自己推脱之意,更是涉及到了国本。顿时改变了想法,出言喝道:“够了,尔等这是将这大内当菜市场吗?”

两人听这斥责之言,方才意识到失态了,纷纷叩首道:“奴才有罪。”

康熙踱步上前,绕着这两人走了一圈,抬头竟见几个小儿子悻悻然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当下便定意要严惩二人,召来侍卫道:“将这两个御前失态之人去了花翎,拉去武英门外杖责三十大板。”

又想起徐元梦方才论及骑射的一言,又加了一句:“等等,那个徐元梦再加上二十大板。”

身后的大臣们早就跪在地不敢出声,打板子是小事,去花翎就是要命的事。皇上盛怒之下,也无人敢出列求情。而一直在后头看着的四阿哥见自个老师受此辱,正要上前向康熙进言,却被胤礽一把拉住,回头见胤礽眯着眼朝他摇摇头。便强行压下心,后退了一步。目睹老师被侍卫拉了下去,抿了抿唇。

26、三臭皮匠

等二人被拉了下去,康熙转身扫了眼所有人,一甩袖子走人了。徒留阿哥们和大臣们面面相觑。太子瞥了眼康熙远去的背影,又见诸大臣都望着自己。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道:“诸位大臣都散了吧,其他人继续上课。”

“喳,奴才告退。”

大臣们都退散了,几个阿哥也不再耽误,领着各自的谙达相继走开。太子见四阿哥低头不动的模样,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想去就去。”

“谢太子殿下。”四阿哥一作揖,话音一落立马跑着离开了。

本是已经走开的三阿哥望着四阿哥朝武英门跑去,放下了弓箭,一边向太子跑去一边说道:“二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怎样?他在这也学不下去,不如去求个心安。”太子手握白绢擦着长箭道。

“若是此举惹恼了皇阿玛可怎么办?”三阿哥仍是不放心。

“皇阿玛是非分明,不会迁怒于他的。”太子转身向靶子的方向走去,宽慰他道,“好了,你若是不放心,下了课就去找他。”

三阿哥转念一想,太子说的也有道理,胤禛这番前去,那行刑的人说不定会给他面子,杖责轻一些。便先安下心去上课。

再道那四阿哥风风火火地跑到武英门,见行刑已开始。环视了一圈,正寻找行刑主事者时,慎行司郎中走了过来,跪道:“奴才黎稽生叩见四阿哥金安。”

“黎大人平身。”四阿哥虚扶了一把,暗思着该怎么说。

黎稽生心知这徐元梦是这四阿哥的满文师傅,四阿哥此番前来之意自是不言而喻,他主动作揖小声道:“四阿哥,并非奴才不卖您这个面子。实在是奴才不好向上头交代。”

四阿哥咬了咬唇,走进了一步,暗里塞给他几张银票,又道:“明日正是徐师傅当值,本阿哥恐耽误了课程,还请大人多担待着些。”

黎稽生手握银票塞入怀中,算是笑纳了,接着还不忘提点一句:“四阿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

“谢黎大人提点,本阿哥这就前去。”四阿哥冲他作揖,后退道。

四阿哥离了武英门朝乾清宫前去。在月华门遇见迎面走来的梁九功,四阿哥上前拦住他,道:“梁公公,我要见皇阿玛,可否通报一声?”

“哟,是四阿哥啊,奴才给四阿哥请安。”梁九功笑道。

“不必了。”四阿哥拉住梁九功正要下跪的身子,暗道这梁九功摆着一副笑脸,想是皇阿玛也没那么生气,赶紧道,“梁公公,我急着见皇阿玛,可否行个方便?”

“四阿哥莫急,您且先在此处等等,奴才这就去通报。”梁九功弯着腰道。

“有劳梁公公了。”

而正在乾清宫正殿批着折子的康熙听梁九功一言,也不抬头,依旧低头看着折子道:“他若是来给徐元梦求情的,就让他回了吧。”

梁九功闻言,苦笑着领命而去,对四阿哥道:“四阿哥,皇上说,您若是给徐大人求情的,那便不见。”

四阿哥闻言,想若是再耽搁,师傅那头也该行刑毕了。便跪道:“皇阿玛既然不见,那胤禛便在此跪到皇阿玛见为止。”

梁九功见此,连忙也朝他跪下,劝道:“哎哟,四阿哥,这使不得啊。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火上浇油吗?”

“梁公公勿要劝了。”

梁九功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起了身向乾清宫而去,暗想这事还得跟皇上说一声,若是跪坏了儿子,皇上还不得迁怒于他。不想康熙闻言依旧是不抬头,道:“他想跪就让他跪。”

梁九功听着康熙语气中的不耐,只得道了句:“喳。”,一边为康熙合上门,一边让人去照应着四阿哥。

箭亭里,太子放下弓箭,褪了扳指。今个的课也算上完了,他擦着手问道:“四阿哥人呢?”

立于太子身后的德璟低着头,一板一眼答道:“在月华门外跪着。”

“哦?皇阿玛可是不宣?”胤礽侧头挑眉道。

“是。”

“武英门那头呢?”

“行刑已毕,二位大人都被送出宫了。”

胤礽将擦过手的白绢扔给何玉柱,边走边道:“随本宫去乾清宫看看。”

德璟动唇正要开口,又见太子已远去,便抿了抿唇跟上去。

三阿哥不如太子般磨磨蹭蹭,到了下课的时辰,他也不管谙达便朝月华门跑去。见胤禛那副模样,立马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在胤禛身旁蹲下道:“小四,你还跪在这做什么?那边都完事了。”

四阿哥低头不语,三阿哥见状,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几分,又换了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凑到四阿哥耳边道:“你不会是因为那花翎吧?”

四阿哥转眼看着他,冲他点点头。看得三阿哥想赏他一个脑崩儿,他想了想,方才开口道:“皇阿玛当着那么多内大臣的面说去了徐大人花翎,哪有收回的道理?”

四阿哥垂眼不语,三阿哥又道:“你还是起了吧。你这样,皇阿玛说不定更恼。”

说完还扯扯胤禛的袖子,胤禛这才开口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见皇阿玛一面。”

胤祉见状,努了努嘴不再多言,起身冲月华门里头的乾清宫踮着脚张望着。突然肩膀上出现一只手,把胤祉吓了一跳。他回头见太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深呼了口气,道:“二哥,你别吓臣弟啊。”

“你窥视帝宫,就不怕皇阿玛降罪?”太子放下手,转而问道。

胤祉撇撇嘴,颇为扭捏地说:“臣弟是看皇阿玛有没有回心转意。”

太子闻言,也不理他了。转而在四阿哥身旁半蹲着道:“四弟,你若是想皇阿玛撤回成命,本宫想有一人可以帮你。”

“请二哥明示。”四阿哥作揖道。

“陈廷敬。”太子一字一字道。

“皇阿玛的师傅?”三阿哥凑到一旁插嘴道。

“正是。”胤礽笑道。

三阿哥攀上太子的肩膀,问道:“真的行?”

“你不信本宫?”太子侧头挑眉道。

三阿哥讪讪然地将手撤下,摇头道:“没有。”

正在此时,梁九功面带喜色地从月华门里出来,冲三位皇子行了礼,又道:“太子爷,两位阿哥,皇上宣你们三位入殿。”

三人对视了一眼,太子首先开口道:“有劳梁公公带路了。”

兴许是跪的时间长了,四阿哥这会走路还有些颤颤巍巍。梁九功赶紧让几个太监搀扶着,三人入了乾清宫。

一入乾清宫,三阿哥明显不如在外头活泼,有些拘谨地跟在太子身后给康熙行了个礼。

康熙坐在大殿上方,低头望了眼三个儿子,合上奏折道:“都起咯了。”

又见四阿哥站着有些不稳的模样,皱眉对梁九功道:“都赐座。”

接着对三个儿子说道:“你们三个在月华门外嘀咕个不停,朕连折子都批不下去了。”

胤礽听这话,倒是想笑了,想这乾清宫外有如此大的广场,离月华门少说也有六十米。皇阿玛若是听得到,那就是有顺风耳了。虽是如此,胤礽依旧起身作揖道:“扰了皇阿玛清净,是儿臣等的错。”

“罢了,有何事就直说。”康熙此举显然是明知故问。

“儿臣恳请皇阿玛收回成命。”胤禛起身,打千字跪道。

“何成命?”

“摘取徐大人花翎之命。”

胤祉听胤禛掷地有声之言,也坐不下去了,跪下不说话。站在最前头的胤礽也低头不语。康熙坐在上头,撑着下巴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知怎的,看着就想笑了。又见胤礽首先抬起眼,又板起脸来,开口道:“朕不答应,你们跪安了吧。”

胤礽垂眼想道皇阿玛如此喜怒不定,保不定这会赖着不走不会不会惹恼了他,凡事都得从长计议。如此一想,胤礽便首先出言道:“儿臣遵旨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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