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从君行 下——源培西
源培西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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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谢桓的拒绝倒是毫不犹豫,可拒绝过後又深深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北方局势已经平定,西南局势正有动荡之意,让他去西南盯着吧。”

“西南?”风定昭几乎惊呼,而後又镇定下来回答,“是。”

仍旧是“是”。

被分派了任务就去执行,好奇心太过强盛始终不是好事。

屋子里的谢枚始终并未转身。又是一阵冷风吹来,他却对着窗子後院的假山出了神。

如果撇开每天被审问一通、没有人身自由、有些人总想找自己麻烦、时刻有面临刑讯危险等等这些事情来说,坐牢倒是一等一的休息良机。

一如此时的蓝允之,被审问了与刀千里以及尔朱赤荣的关系之後,反而心底特别明净——人们的想象力永远突破极限。能在死前见识一下官场恶斗的招数也不枉入朝一番。若下了黄泉他肯定不会喝孟婆汤,以便这些高深技术可在来世继续使用。

如果来世还有这些事情的话。

下堂之後无所事事。本想盘膝如锺稳坐榻上,可敌人都在暗中,看得见自己的远不是要做姿态的对象。摆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

最後还是决定睡觉。脸对着墙壁,不想看对面的钢铁栅栏。

可脚步声总喜欢从背後响起。他刚刚睡着就被发自身後的脚步声吵醒,朦胧地回头去看,见到一抹高挑瘦削的月白身影站在牢门前。

“……谢枚?”蓝允之眯着眼睛嘟囔。

对面那人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里霎时冒出些惊奇和复杂的神色。

与此同时,蓝允之已经彻底清醒,马上睁大眼睛坐起身:“对不起,在下认错人了,世子。”

没错,来者正是谢桓。

望着蓝允之瘦成巴掌大的脸,和显得越发大而黑的眼睛。一时间谢桓的喉咙里有些干涩,咳了一下道:“嗯,我不是谢枚。”

废话。

蓝允之望着他笑了:“世子过来坐呀。”

谢桓却做了毫不相干的回答:“今天我在後院里看梅花,忽然就想起了你。想起那年堂弟带着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们正是在赏梅花。”

“谢谢世子‘忽然’就想起了在下。其实在下这几日无时无刻不感受着世子的关怀,片刻不敢往坏。”蓝允之嘻嘻一笑,犀利得像一把小刀。

谢桓被抢白也不生气,坐在蓝允之旁边静静观察他的脸。然後问:“若是冷或吃得不好就告诉我,我让邵威派更好的给你。”

开什麽玩笑,又不是出门旅行驾临贵宝地,坐牢还有冷热饥渴一说?蓝允之眉头一扬:“二少这是打算让允之终生住下,从头适应咯?”

谢桓垂眸:“你既然懂,当知我难处。其实堂弟对你一片真心我看在眼里,怎能不感动。蓝大人——”谢枚忽而扶住蓝允之的肩膀,“大事至此,你断不可能全身而退。但我也不想堂弟过於伤心,若你有心协助谢家涤荡朝纲,我想办法让你脱去嫌疑。”

“如果我说不呢?”

“……”谢桓静静地看着蓝允之,拒绝他的下场不必用言语说明。

蓝允之低下头,声音里有了些凄凉:“是谢枚让你来的吧——他的脾气我知道,一定在家里被关得很惨。劳烦世子转告,二少的心蓝允之记下了。我都记下了。也请世子莫要难为他——虽然这是府上家事,但若为了允之这一个外人,不值得。”

记下了,却还不起。

情债难偿。即便是生死关头,却只能哀叹命运弄人。

谢桓自嘲一笑:“我是来替堂弟看你的,但这却不是他的意思。”

蓝允之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

谢桓接着解释:“他被廖逸抓走了,就在你出事那天。”

“什麽?!”蓝允之霎时间面无血色,瞪着谢桓半晌才颤巍巍地问,“多久了?”

谢桓低下头。

“你知道廖逸有多残忍吗?”蓝允之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泪意。

於是谢桓是真的想来看看蓝允之——自己和谢枚关系并不亲密。自小到大随父亲出征,偶尔还家还有其他正事去做。相比而言,那个放荡不羁难以管辖的弟弟不仅令人头痛而且是个坏榜样,自己从没像其他男孩子间和谢枚打过架,却也始终没有任何亲密。

打架是男孩子交流感情的一种手段。自己却连打架也没和堂弟打过。

可是就在得知谢枚满心满心的全是另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下。

而後听闻他出事,心里那种皱皱的疼痛难以言表。

从知道谢枚落於廖逸手中那一刻开始,似乎结局已经注定。谢家一路通向朝堂的大道上,谢二少那样毫无瓜葛的青年也成了铺就道路的砖瓦。他的鲜血和那些不知名的将士一样为此挥洒,哪怕将来谢家何等辉煌已经和他们再无关系。

所以来看看。就当是替弟弟看看。看看他的他好不好,是否能坚持得住。

如果弟弟有什麽不测……蓝允之也没必要留下吧。这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小子,到下面陪伴堂弟不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却又矛盾地想保他——如果谢枚有一天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不会关心蓝允之是否能陪伴自己,而是最想知道他好不好。

他好,已经足够。这是谢枚的想法,谢桓太清楚。

可是怎麽足够?!

堂弟已经不在,那个人如果好好地活着岂不是仍旧和别人风花雪月?间或想起才会掉一滴两滴毫无诚意的眼泪,坟前洒一掊黄土。千百年後,谁记得谁?

千百年後的事自有千百年後的人去操心。

醉心此刻,拥有此刻,不仅是宁远侯世子的信条,也是谢枚的信条。可很不巧的是,这也是廖逸的信条。

107.脸上的破布被拽下来了

鱼汤面当然是很普通的菜肴。

但如过是鲨鱼汤熬着鱼翅辅以燕窝丝汤下的面,并且还配以各色精细点心的菜肴,那就不再普通了。

难为谢枚,有生以来头一次离家这麽久就是被绑架。尽管绑架犯尽忠职守,每天几乎贴身照顾,但吃饭时间还是会规规矩矩出去觅食,免得谢家二少在发挥肉票功能之前已经先行饿死。

起初谢枚觉得自己不被卸去一条胳膊或者大腿已经不错,有吃有喝简直是梦想。

可过了一天他发现绑匪并没有将自己早早饿死的意思,甚至每顿都提供特级菜肴。更换口味不错,还都是京城里有名酒楼里的饭菜。

今天是春风楼的,那炖是青梅小筑的。只不过方悦斋的菜肴自此还从未出现过——断难相信绑匪大人每日光明正大走进这些酒楼。想必又是用了什麽偷鸡摸狗的伎俩。

如果最後京城里每一条街上的餐馆都有失窃案发,蜗居於某个黑暗角落的谢二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又到每日三度的吃饭时刻。谢枚被人扶了起来。还没坐稳就有勺子送到嘴边,几乎是用塞的方式把一口汤送到他嘴里。

然後是几口面——实在想不清楚绑匪为什麽会选择面食这麽艰难的东西给他吃——因为他的所有进食都是绑匪大人喂进来的。显然,喂人吃面远不如喂饭方便。

因为谢枚是被蒙着眼睛的,两手也被铁镣拴住——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

“这是醉香楼的鱼汤面吧?”谢枚嘴角微扬,下颌与嘴唇的线条妖艳如钩。被蒙的双目丝毫不能影响二少流光溢彩的风华,反而多了几分禁欲味道。

技术极差的绑匪似乎顿了顿,然後就向他嘴里塞了一口面。

好在现在懂得等他咽下第一口才喂出第二口。若在以前,定然是一股脑塞过来,鼻子嘴巴同时灌满,差点把二少爷呛死在小黑屋里。

“唔唔唔……我说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是看我伯父讨厌还是和我堂兄有仇?我猜你一定不会和我爹有什麽瓜葛因为说实话我爹其实没有的罪过什麽人,除了我娘;更不会是我的仇人吧?不然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谢枚咀嚼着面条发表不满,对看不见的方向轻笑,一排晶莹如小贝壳的牙齿露出来。

对面的绑匪呼呼喘着气,饭也不喂了。

世界一片黑暗,到最後那喘息声不正常地急促起来。谢枚皱着眉头凭空分辨,突然觉得一股热热的液体喷了自己一脸,与此同时伴着一股浓重的腥气。

什麽毒液?!

他怔了好一会儿,等明白刚刚发生的到底是什麽之後,一股莫可名状的恶感直冲脑门。

他想吐,想把肠子和胃都掏出来翻洗一遍,甚至想剥了眼前这个王八蛋的皮。

“你他妈的混——账——!”

接下来,一道亮光突然刺入他的双目——脸上的破布被拽下来了。

看清眼前的脸时,谢枚大吃了一惊。

“廖、逸?”楼妙然一字一句地咬着这两个字,仿佛生吞活剥。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发抖着,衣着已经非常淩乱。满脸胡茬,双目腥红。以如此发狂的神态又重复了一遍:“廖、逸?”

好不容易找到几乎疯掉的楼妙然,风定昭仔细断定了他只是要发狂而不是真疯子後才说:“羽卫队情报网反馈二少爷的确在廖逸手里,只是现在有三个藏身之处,我们还未确定他会在哪里……”

话还没出口,楼妙然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这片破树林的边缘冲去。

“楼贤弟回来!”风定昭急忙追了上去,还未碰到楼妙然袖边已经被挥开。

“不要拦我!我要去救少爷,我要杀了廖逸!我要将他碎屍万段!”一向温和低调的楼妙然突然露出狰狞的表情——消失前对他的作为已经让人抓狂,而这一切的渊源都是自己杀错了人。

如果不是真的王昌普侥幸逃脱,少爷就不会生气;那麽就不会离家出走,自然不会被不良之徒有机可乘。

而自己居然该死地就离开了他!少爷说让自己滚蛋,自己就真的自暴自弃地滚了,少爷说不让自己跟过来自己就真的放弃地不跟着他了。

为什麽不守在他身边?

乖不能当饭吃,更不能保护所爱的人不受伤害。反正已经被讨厌,为何不能豁出去被宰也跟在他身边,保他周全?

108 饱暖思淫欲

粗犷的眼神和同样粗犷的脸,一道伤疤贯穿半边脸颊。猩红的眼睛正透过淩乱的头发紧紧盯住他。

衣衫和脸一样沧桑。裤子松松垮垮地赘在腰上,还有半块肌肤露在外面。可疑地宣告主人刚才做了什麽恶心的事情。

背景是一个不知地点的破旧小屋。一张桌,一条凳,一个柜子,一张床——谢枚就靠在床上。

对上这样一张脸,谢枚先是大大地吃惊。而後迅速回忆起二人首次碰面的场景,挑衅地笑起来。

“是你啊。廖——逸——”

“你应该装作不认识我。”廖逸哑着嗓子回答。

“可我已经看见了你的脸。认不认识有差吗?”谢枚忽而立目,咬牙切齿,“赶快放了本少爷,不然让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廖逸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当然不是为了考虑刚才的威胁。而後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系好裤腰带,然後坐到身後的桌边大吃特吃起来——除了鱼汤面之外,这里还有满桌山珍海味。鬼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混账!你他妈的给我把脸弄干净!王八蛋!”依旧顶着一脸腥臊精液的谢枚更加愤怒,哗啦哗啦将铁链挣得山响。

廖逸理也不理,自顾自饕餮一顿。他吃饭的姿势和弟弟一样特别,无名指高高翘起——当然,谢枚并没有见过廖隐,也无从注意他们兄弟独特的吃饭姿势。反正已经必死无疑,以怒骂发泄心中怒气才是正事。

新年之後谢二少时值十八岁,十八年来学到听到没听过的骂人字眼一股脑飙了出来。

突然,廖逸咚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碗,慢慢转过头颅盯住他。

谢枚毫不示弱,扬起琉璃眼眸回瞪过去。

“我会挖了你的眼睛。”廖逸威胁。

谢枚报以冷笑。

但是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廖逸忽然从凳子上弹起,一下子弹到床上压住了他的手脚。

饱暖思淫欲。

廖逸的淫欲直接而暴烈。一把就扯开了谢枚大红的上衣,再一把抓下去,下身裤子变成片片破布。

谢枚肤白体长本就超越常人,习武的身材更加匀称结实。胴体一露,玉般无暇。大红的头发散了一床,扇子般铺陈,华丽妖娆。

廖逸对上後,竟然没有了进一步动作。

自第一次见他的面容便深深迷恋。遥想无数次,幻想着他的笑容自渎。当眼前展现的比想象中的更完美,那种震撼无法用语言表达。

带着轻轻的颤动,廖逸把自己粗糙而火热的手掌烙在富有弹性的小腹上,仿佛抚摸着蝴蝶的翅膀,赞叹又感动。

自始至终,谢枚没有叫嚷一声。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对方一步步沈沦,直到激烈的热气随着鼻息喷在自己颈项时,他突然用头猛地向前一撞,同时一脚踢在廖逸的丹田。

“啊——!”廖逸惨叫着飞了出去。

这一撞用足了全身力气,直接撞裂了他的眼眶。等睁开被鲜血粘着的右眼时,发现谢枚已经从床上蹦起来了。

挣开了铁链!

廖逸急忙跳起去抓谢枚。

可是谢枚已经在他作出反应的前一刻跑了起来,险险擦着他的指间向离自己最近的窗子跑过去。

未着寸缕,但他丝毫不在意,也没有时间在意。疯了一样一掌拍在窗棂上。窗子应声裂开,谢枚纵身一跃。

成功了!

逃出去,逃出去!离开这个怪物!

然後他挂在了窗棂上——廖逸捉住了他的脚踝。

就差这一步!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这个瘟疫!

谢枚狠狠地蹬他,可廖逸仿佛钢铁之躯,晃也不晃一下。赖小子名不虚传,他力大无比,武艺又超过谢枚许多,就这样一把一把,将谢枚从窗边拉回了屋内。

窗棂断落的木屑刺进谢枚体内,划出一条条血痕。这这比不上身体被撕裂的疼痛万分之一。

扳住自己双腿的手使劲向两边分开,腿间被迫面向敌人。而後,坚硬粗壮的凶器便直直闯入的体内。那样干涩艰难,它却仍旧迫不及待地律动起来。

美丽如琥珀的眸子骤然收缩,谢枚双手痛苦地抠住窗棱。几乎要咬碎了牙齿,痛苦凄厉的呻吟还是流泄而出。

最初甬道内分外干涩而狭窄。过於粗壮的肉刃简直无法行动。可就是这样的紧致给人以销魂的感受。廖逸陶醉地扬起头,毫不留情地顶弄着。

“好紧——你好舒服宝贝,你好舒服——”

一下又一下粗鲁地动作下,狭窄的秘穴渐渐湿润。血液是凶器进出的润滑,哀嚎则是心里的润滑。点燃了全部的暴虐欲望。廖逸一手制约着谢枚的双手,另一手掐弄着两瓣雪白的臀。低头在贴着红色发丝的背部留下一口又一口红斑。

他恨他。恨他的出现打乱了替兄弟报仇的计划;恨他放荡不羁不怕自己;恨他……在自己心里深深紮根。

闭上眼就是他。睁开眼还是想见他。着魔一般不可自拔。一品堂大名鼎鼎的长老,因为放不下一个美艳无双的男人而在京城不人不鬼地流窜。

头脑一热就抓了他,却不知怎样处置才好。最後还是忠於内心,撕开了他的衣裳——

如今他就在横陈眼前,乖乖供自己享用。满腔扭曲的爱意恨不得撕破身体发泄而出。

快速而疯狂的抽动下,肉体一次次撞击出淫糜的声响。水声四溅,鲜红的液体顺着白皙的股间缓缓流下。与铺洒两侧的红发交融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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