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者之血+番外——绕指青丝
绕指青丝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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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们俩下楼与否,又或者是往哪个方向去,都会遇上那个传教士,最令凡因惊慌的是自己控制时间的能力竟然对那神秘的传教士无用,否则他又怎么会让这人一次有一次接近劳。

“你逼我的。”凡因喃喃道。

“凡因少爷,该起床吃早点了。”劳就像以前那么多次一样,背着凡因温柔的道,餐桌上准备着红茶和巧克力松饼。

“劳……”

“什么事?”劳转身看他。

“你的父母亲生是谁?”

劳一愣,微微皱了眉,“凡因少爷问这做什么?”

凡因看着他皱起的眉间,心下更确定了,歪着脑袋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因为我不知道啊。”

劳沉默,只是看着凡因不说话。

凡因冷笑,“我不知道,你当然也不知道了,是不是?”

“凡因少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凡因起身,上前两步,大概是发现身高的差距,命令道,“跪下。”

劳没有迟疑的单膝跪下。

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凡因一把抓住劳的黑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好本事啊,竟然向我下跪?被你父亲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凡因看上去有些为难,可惜根本没有让劳起来的意思,“不要惹我生气,你承担不起。”

只见劳的眼神微微闪烁,身形一闪就从凡因的手里消失了,又在不远处现出形来,优雅的拍了拍裤子,脸上露出笑意,“你是怎么发现的?”

见他终于不再装,凡因冷下脸来,嗤笑道,“他跟了我那么多年,要是还能被你骗过去,那我真是白活了。变回你原来的样子,看着我心烦。”

劳露出一笑,“原来的样子?我的肉身可不在这里哦。”

凡因的脸色已经有些微微发青,可见他气的不轻,“不要惹怒我。”

本来显得风轻云淡的劳看到凡因已经完全变成玫瑰金色的眼睛也不由得瞳孔一缩,微微收敛了笑容,“对这身体这么在意?”

凡因垂下眼帘,身边的空间像是破碎一样纷纷裂开,“既然不想出来就永远别出来了。”

“慢着!”劳大喝一声,脸上已不复笑意,“你知道强杀我的后果吗?”他伸出右手,尖锐的指甲直指脖子处,像是向凡因宣告,如果他敢对自己做什么,那自己一定会拉个陪葬的。

凡因冷冷的看着他,玫瑰金色的眸子不含一丝感情,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个和自己朝夕相伴千年的孩子,而是一个陌生人,“他们没有告诉过你,我讨厌有人威胁我吗?”

话音刚落,劳只觉眼前一花,凡因就穿过数米的距离,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白皙的右手就放在自己的左胸前。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讪笑道,“有话好好说,我是你弟弟啊。”

嘴上怎么说,可是他的右手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凡因不置可否冷冷道,“出来,否则……”

他的指甲已经划破劳的胸口,放佛一用力就能抓出他的心脏。

咬咬牙,就见一团黑气从劳的嘴中贯穿而出,在距离凡因最远的一个角落里汇聚成一团黑雾,辗转不定。

凡因心底松了口气,脸上却不露丝毫异色,任由昏迷的劳倒在地上。

“滚吧。”凡因丝毫没有要好好说话的意思,对着黑雾冷冷道。

黑雾像是有些害怕,不禁微微一缩,一个尚显且充满怒气的稚嫩声音从里面传出,“你骗我!”

凡因冷笑,“我哪里骗你了?”

黑雾紧紧收缩成一团,随即又翻滚不已,“……你!”

这才想起刚刚凡因虽然威胁他,可也没答应他出来就和他好好谈谈,顿时懊恼不已。

“你不是在找我吗?我都在你面前了干嘛要赶我走?!”

凡因蹲下身,确定劳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应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想死就快滚。”

黑雾周围空间全部瞬间破碎,无数空间力量像是饥饿的野兽奋力想要把黑雾往里吞,吓得他立马从凡因留给他的空隙处钻出消失不见了。

蹲在地上的凡因有些苦恼,别说是现在,就算是没有逆成长之前的自己也扛不起劳,这可怎么办?就让他躺在地上不成?

无奈的叹口气,凡因决定一会还是去楼下雇个干净的人把劳搬上床吧。

正在楼下让工作人员找人帮忙的凡因突然无由来的一阵心悸,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管别人的招呼,腾腾腾的就往房间跑去,刚开门,就见劳躺在地上。

胸口插着那把眼熟的匕首。

******

凡因傻傻的坐在地上抱着劳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眼神空洞。

这次不是梦境,不再是劳死了就会重新来过的那一天,日子一天天过去,凡因已经这么抱着劳的尸体呆坐整整三日了。

不管门外的工作人员怎么喊,他都不搭理,恐怕明天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了。

此时凡因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如果这时候有敌人要来杀他,那他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

过了许久,凡因才僵硬的转头看向怀里的劳,嘴唇颤抖,喃喃道,“我……要救你……”

划破手腕,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淡金色血从凡因手腕处流入劳的嘴里,可惜劳已经不会吞咽,在血族,乃至教廷都要争抢的,血族二代最昂贵的精血就这么被浪费的流的满地都是。

可即便是凡因流干了血,劳也不会再睁开那双黑色的漂亮凤眼看他一眼了。

眼泪第一次夺眶而出,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滴落。

“劳……”

“你说要陪着我的……”

“……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

凡因浑身都在颤栗。

越是意识到劳已经死去,他就止不住的脑海空白,什么都不愿去想。

不愿去想,今后没有他的日子。

死亡意味着什么,凡因再清楚不过。

当他第一次见识到死亡的时刻,是他亲手杀了婉姨的那瞬间。

人类那么脆弱的生命,就在他的指尖散落。

像是柔弱的花瓣,微微用力,就落下慢慢枯萎。

那时候的感觉他已经记不得了,再疼的伤口也会在血族漫长的生命面前变得渺小。

他只记得,那一天阳光灿烂,却照不进被关在老宅里他的心头。

父亲说,“杀了她,否则你们一起死,血族不留没觉醒的无用家伙。”

婉姨说,“五少爷,杀了我吧,婉姨总会离你而去的。”

忘记那时候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徒手插进婉姨心脏,带出片片血花的了。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父亲没有看错,自己的天赋的确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出众的,甚至再进一步,那就是耶和华的神座。

可直至所有亲人都被赶入地狱,被当做底牌的凡因都没有动作,因为他知道,这一步,就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耶和华可以容忍路西菲尔的骄傲,却容忍不了任何人的逾矩。

如果胆敢跨出那一步,那这人界就再也无凡因的容身之所。

不救他们,不止因为凡因不想去地狱,更因为他恨。

为什么不能让他就像普通孩子一样成长?

只要不觉醒,那他就是人类。

他可以和婉姨一起生活直至老去。

他可以不用承受亲手杀死至亲至爱的人时的痛楚,不用看着别人肆意嬉笑,而自己却得时时刻刻担心不要被教廷的人惦记上。

凡因喜欢这片土地,即使是在他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他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喜欢这里蔚蓝的天空,新鲜的空气,各色各样的人类,以及千奇百怪的趣闻。

这些东西,对于从小一直被关在老宅的凡因都是如此美好。

可是最后得到了什么?他必须长时间待在那座囚笼一样的老宅里,为的是让教廷相信自己对他们没有威胁力,不至于再次开启天界之门,赶他入地狱。

他不是他的母亲,可以任意穿梭于人界与魔界,入了地狱,那便再也回不来。

“……地狱……又如何?”

凡因温柔的看着劳,“你陪着就好。”

没有忌惮的放开束缚,力量像是无形的风,吹起了凡因凌乱的黑发,玫瑰金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沉,像是沉淀了万年的纯粹。

天空被浓稠的黑色蒙蔽,望不见日月。

所有血族以及教廷人员都一脸惊恐的望向被黑暗力量围聚着的自由联盟的方向。

凡因所在的房间更是被成片的黑色雾气包裹着,透不进一丝光芒。

当黑色雾气终于散去,房内已经不存在除了两个黑发男子的任何事物,劳依然向原先那样躺在地上,而凡因,则全身赤裸的站在一旁,原本黑色的短发已经长直肩处,九岁的孩童模样早就不复,看上去竟像是23,4岁的青年模样。

桃花眼微敛,高挺的鼻子上残留着密密的汗水,像樱花一样淡粉色的嘴唇迷人不已,长大的凡因更是好看,像是一弯春水,光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是妩媚,也不是清纯,而是自成一体的高贵,就好像这两个字就是为了形容他而存在一样。

第六十八章

凡因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未着片缕,坦然的蹲下身凝视着闭着眼的劳。

深深吸了口气,凡因心底难免有些紧张,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一直避免着被赶入地狱的血族竟然有一天会自己送上门去。

可是所有的迟疑遇上眼中躺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的劳时,都瞬间烟消云散。

他不想死去,也不想孤独的活着,所以,只好这么做了。

想到就做,凡因将纤细的右手抚上劳的胸口,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身体内血液的流向,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力量,不是为了毁灭,而是拯救。

可怜的劳此时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作为凡因的试验品,也幸好劳已经死去,否则绝对吃不消自己的胸口一会像是被风化成了灰烬,一会又从灰烬长成白骨,进而又在白骨之上长出经络血肉。

实验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就连强悍如凡因都是一身的汗水,可见这让人起死回生的时间之术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凡因看到劳的胸口看上去已经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的样子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说到底他心里也没有底,一切都是理论上的说法,他的天赋是加快时间的流逝,甚至可以让一个出生的婴儿在几秒钟内经历成长死亡,以及腐烂成森森白骨,而托劳自作主张的福,他在保留了能力的前提下进行了第二次觉醒,不过因为害怕能力过于强大引起教廷的重视而被赶入地狱,所以凡因一直刻意压制着。

所以凡因也不确定是否事情的发展能否如他意料之中的一样。

他在赌,不成功便成仁。

因为不愿孤独的活下去,总得付出些什么,凡因所付出的就是此后必下地狱,不论他能否救回劳,如果不能的话……

暗金色的眼眸微闪,凡因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划开手腕,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暗金色的血液在凡因的示意下,蓬勃而出,在劳周围汇聚成诡异的五角星图案。

如果有教廷的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突然正是安息日的山羊,代表着调和、救赎、和神的联邦。

这手笔竟然出现在一个血族手下,还真是有些诡异。

凡因慢慢闭上眼睛,不是因为施法需要,而是不敢眼睁睁去看着自己法术的失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始终未感觉到那人的触碰,凡因心底绝望,颓废的放下手,睁开眼,却发现劳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猛瞧。

终于意识到某笨狗的眼神始终逗留在他脑袋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时,坦然如凡因而忍不住羞红了脸,一施法,身上瞬间出现了一件黑色的长袍。

凡因的举动让劳终于从白花花的肉体上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凡因。

白了他一眼,本来所有欣喜的感觉全都消失不见了,凡因现在只想狠狠拧着劳的耳朵!

“凡因大人?”劳的用词也不禁随着凡因的长大而变化,此时的凡因终于从逆成长中恢复到了当年的模样,‘凡因少爷’这个称呼也不再适用。

忍不住又丢了个白眼,凡因想上前教训下这只让自己流泪的笨狗,却不料刚刚的施法耗了他太多血液,眼前一黑就要跌倒。

当凡因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劳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加上先前对他担心,不由懊恼万分,“放手!”

“……不放。”挣扎了许久,劳轻轻说道,语气竟然有些委屈。

凡因一张俊脸通红,被气的!

这家伙委屈什么?!他还没委屈呢!

心底这么想着,倒是忘了去诧异劳的不听话。

“搞的你很委屈一样!”话虽这么说,凡因还是放弃了抵抗,放松了身体任由劳抱着。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劳乖乖的把头趴在凡因的肩上,侧着头看他白皙的耳垂。

凡因沉默,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抚,“好了,不要撒娇了……”

听着凡因略带无奈的声音,劳的眼神充满了笑意,挪了挪脑袋,让那诱人的耳垂更是就近在嘴边,仿佛一张嘴,舌头就能碰到一样。

“准备下吧,一会可能就要随我去地狱了……”

“怎么了?”

感觉到耳边的湿润感,向来洁身自好所以纯洁无比的凡因忍不住伸手去推他,希望这只笨狗能离自己远一点,可惜他虽然已经恢复了当年的身体,可在劳面前还是孱弱无比,哪里能推动。

凡因咬了咬牙,只好暗中告诉自己,劳只是在撒娇,忍忍就好,紧紧抓住劳的衣角,道,“我的能力肯定惊动了教廷的人,恐怕已经在筹备开启天界之门了,与其那么狼狈的被他们赶入地狱,还不如我自己去算了。”

绝口不提自己的能力为何会突然飙升,想来是凡因不想提起这事让劳意识到自己为他做了什么。

就不知是羞涩还是自欺欺人了,以劳的聪慧,又怎会没有意思到呢?

“您不再离开前,去帮帮那位夫人吗?”思考了片刻,劳才道。

凡因一愣,沉默不语。

“我累了……”他悄悄闭上眼睛,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劳身上。

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凡因上了床,不过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替他盖好被子就离开,而是褪下了衣物躺到了凡因身边。

闭着眼的凡因感觉到右手被人轻轻握住,嘴角微微勾起,不再多想,不久便进入梦乡。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说先前被那个孩子的精神折磨,加上劳无数次的死去对他的打击,最后还有施法让劳的时间倒退,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精疲力尽。

幸好他回来了。

看着带着微笑睡着的凡因,劳有些迷惘。

凡因竟然不惜离开人界也要救他,他是不是可以以为,他对凡因来说,甚至是比长久以来的坚持都重要?

是不是比那个占据凡因心灵那么多年的女人还要重要?

因为凡因没有为了她而解放力量啊!

这么想着的劳眼神更加温柔,轻轻侧过身来,在凡因的额前落下一吻,感觉到唇上细腻的触感,劳忍不住想要更多,可怕弄醒了累着的凡因,他只好隐忍。

劳知道他自己现在很兴奋,不知是生理上的,更有心理的。

谁要是突然发现自己的意中人对自己其实也是同样的在乎,能不高兴吗?

恨不得撬开凡因的脑袋,看看是不是他也和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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