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下——惨了惨了
惨了惨了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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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书一边斟茶,严臻明一边讲解:“李小姐,这是黄山的太平猴魁,与当年普京来访时我们的主席送给他的茶叶是同一块茶园里采来的,用的是同样的做法,是今年的新茶,李小姐尝尝,请!”

李慧妍平日里不喝茶,今日有求于人,不得已,只得喝了,却是食不知味。

李慧妍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严臻明,心中不禁忐忑,只觉得这人的风采、架势比两年多前刚遇见他时有增无减,却远比那时更加难以捉摸。

前些日子盛传严臻明跟米时的情事,李慧妍自然也听说了,真相如何并不可知,但这会心中亦有思量,她在庆幸自己当时适时退出,否则掺和其中,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今日所求之事,不知能不能成?不成的话,只有把他搬出来了……

严臻明追问:“如何?”

李慧妍还在想心事,乍被打断,不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严臻明问的是茶,只得又品了一口,而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挺好的。”

两人的交情本就不深,这次厚着脸皮上门来求人,本就难堪,得人家这等“礼遇”,只疏不亲,更是让李慧妍有口难开。

严臻明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精巧茶杯惋惜地摇摇头,“怎么我就吃不出来哪里好?我听闻李老爷子爱好这些,我这里还剩了两罐,李小姐替我带回去送给他老人家,严某是个粗人,折腾这些,糟蹋了。”说罢,便叫秘书下去准备。

严臻明此话一出,李慧妍心中知晓,今日所求之事,多半是成不了了。对方是何人,又岂会不知自己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却一再阻挠不让自己开口,态度已有所表明。这会又送如此厚礼,等于是直接告诉自己,他跟我李家的交情止步如此,莫再做多余的诉求。

李慧妍并不蠢笨,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却心有不甘,心一横,想,不如铤而走险,把那人搬出来,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反正她瞒着李老自告奋勇来的,若是惹下什么祸,也没人追究到她头上。

只见她俨然一笑,客气回绝,一边回道:“谢谢严总好意,只是我爷爷他近来身体不是很好,不怎么吃茶了。前些日子,米──”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严臻明,而后才继续道:“前些日子,我一朋友来看他,盛情也送了些茶叶,却至今还未开封,我要再拿茶叶给他,他该骂我浪费了。”

天底下姓米的能有几人?姓米又跟李老亲近的又有几人?严臻明岂会不知对方所指。

他甚至抽空去看了李老,却惟独没有来找自己?!严臻明虽一直说要忘记米时,可真正做到对他无视却并不容易,如今从李慧妍口中听到他的行踪,更是让他颇觉酸涩,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拳,有苦难诉。

虽心中如此,面上严臻明却是表现得滴水不漏,没事人一般,只见他皱着眉,一脸担忧地问李慧妍:“李老爷子身体抱恙?一直没听说呀,没有大碍吧?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他老人家了,是晚辈做得不够,得空一定登门拜访。”

米时是去看过李老,可他哪里送过茶叶,不过是李慧妍故意说来给严臻明听的罢了,她以为严臻明会念些旧情,却发现他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及,她早该知道的,这人的绝情,她也不是没见识过。

李慧妍莞尔开颜,“严总客气了,我爷爷他年纪也大了,小毛病难免多些,不值得严总挂心!”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严臻明才想起来问:“对了,还没问李小姐这么早登门,所为何事呢?”

“哦。”李慧妍亦恍然大悟,从皮包里掏出几张餐厅的贵宾卡奉上,“不怕严总笑话,我最近开了家西餐厅,正想求人品鉴,讨个喜头,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严总,这不,一早就来叨扰了,还望严总莫怪慧妍不懂规矩,一定抽空去捧个场,帮我招些人气。”

严臻明小心接过收起卡片,并道:“李小姐放心,既有美食,又有美女,严某一定不会落下。”

严臻明前些日子跟仲叙一起去米兰看走秀,定了一批衣服,这会已经到了。

仲叙收到消息,兴冲冲来试衣服。

严臻明挑出一套,穿在身上,问仲叙的意见:“这套如何?”

仲叙只笑不语。

仲叙那不怀好意的笑在严臻明看来很是不爽,不禁问:“你笑什么?”

仲叙捂头嗤笑:“看你穿起这身,让我想起那个MODEL。”

严臻明亦想起了在米兰的那些荒唐事,追着拍了下对方的脑袋,“就知道你没想什么好事。”

“你打扮成这样想去哪里?”

严臻明挺直腰板,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一边道:“还能去哪里,赔礼道歉去。”

仲叙有些意外,“不是说打死不去吗?”

严臻明笑,“当然是有别的原因才会去。”

仲叙见严臻明笑得这般诡异,就知没什么好事,又看对方特意的穿衣打扮,忍不住问:“是那个良家妇男?”

严臻明大笑,转身抱着沙发上的仲叙,抢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知我者,仲叙也。”

113

严臻明当真盛装去到了医院,准备向那私处伤害的新加坡人道歉,刚进医院,便如愿见到了对方的那位英姿飒爽、秀色可餐的男助理。

对方小跑着前来迎接他,在见到严臻明这种的阵势后,有些哭笑不得,不禁问:“严先生出门一向这么声势浩大吗?”

严臻明一副意外的表情,看了看身后的保镖群,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一向当他们隐形的,还请──”说到这里严臻明停了下来,做出一副询问的表情,“还未讨教先生贵姓?”

对方这才自我介绍到:“失礼了,在下免贵姓唐,严先生叫我小唐就可以了。”

严臻明这才继续道,“之前吃过亏,所以才会多留了个心眼,还请唐先生不要介意。”

这位唐助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严臻明,见这次对方并不像那天晚上所表现的那样,脸上并未带有任何的打趣与揶揄之色,于是道:“严先生,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当然。”严臻明说完,把身后的那些人打发得一个不剩。

唐助理对严臻明此等举动非常困惑,按常理说,对于严臻明这种身份的人,出门带几个保镖实属常事,可现在何以又把他们都打发了呢?不过他仅在心中困惑,出于礼貌,并未发问。

严臻明自然知道对方在困惑什么,主动解释道:“约会的时候我从来不带他们。”

此话一出,对方脸上随即有些讪讪的,清了清嗓子,道:“严先生误──”说到一半意识到越解释只会越尴尬,于是又停了下来,改为:“你不是都当他们隐形的吗?”

严臻明耸耸肩,“我是无所谓,但如果我的伴侣介意,就是我的错了。”

本来深情款款的话,带上一股玩味的表情与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平添了几分不确定感,对方再看严臻明时,眼神中不禁就多了几分审视。

“严先生这边请!”

两人来到医院顶楼,那位唐助理照直表明了自己的初衷:“严先生,不瞒您说,我本是奉命在门口阻拦您的。”

严臻明不解了,问:“我是来道歉的,他为什么要拦着我,他做了那么多动作,不是就想我来给他道个歉吗?”

“起先是,但是现在我们的目标变了,我们并不想就这么和好。”

严臻明无所谓地摆摆手,“那等你们合计好了之后再来找我,我随时奉陪。”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既然你奉命拦我,你拦你的就是,为何又要找我私下谈?”

严臻明嘴角那不明所以的笑,带着别样的深意,让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唐助理不得不再次解释道:“严先生,你误会了,我对你──”

说到一半,被严臻明打断了:“我知道,你不是gay!”

只是,严臻明虽这样说,可他脸上的表情,却远不是这个意思,唐助理起先确实有些怒了,随即却又顾自笑了起来,“你耍我?!”

严臻明一脸的无辜,“我很抱歉给你这种错觉,我无意轻薄任何人。”

唐助理知道自己中了严臻明的套,不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而是继续自己预先的话题,“我起先以为你不会来道歉,可是现在你为什么会改主意?我想知道原因。”

严臻明抬眼紧盯着面前的人,半笑着道:“这个问题不像是替你的老板问的,那么是你自己想知道?”

对方并不躲闪,坚定地回答道:“可以这么认为。”

严臻明不以为然地道:“我为自己争一口气很容易,可是却难为了那些被夹在中间的人,并非君子所为。”

对方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严臻明笑了,问:“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是的,在旁人看来,严臻明生在富贵之家,从来养尊处优,又怎么会了解人间的疾苦,他肯为了些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的自尊?这话太不可信!唐助理自然也不信,只见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说“不是”还是“不知道”。

严臻明却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态度,“那么你便当做是我故意编来说给你听的好了。”说完,他先行道别离开。

严臻明第二天便接到了那位唐助理的电话,对方邀他一起用餐,严臻明欣然应下,作为地主方,自然得由他确定去哪里,正巧这时他看见办公桌上有一张餐厅的VIP卡,便定了与对方一起去试试。

严臻明刚挂了与唐助理的电话,又接到仲叙的电话,这位出了名的大闲人也是打来问严臻明明天是否有空,想约他一起出去。

严臻明照实说了自己明天有约,却没说跟谁。

仲叙嗅出了其中的异样,追问道:“和谁一起?那个良家妇男?”

严臻明笑了笑,这小子竟然还是一直都惦记着,良家妇男?这个称呼虽恰当,却是不太好听,以后得改,他没有直接回答仲叙的问题,而是说,“吃个饭而已,你想去的话也一起好了。”

仲叙不知道严臻明这话透着几分诚意,赶忙说不,“别,我可不敢打扰你的好事。”严臻明是什么人?有时连仲叙都摸不准,他嘴里说不介意,没准心里已经在想着接下来了怎么对付你了。

严臻明知道仲叙是太闲了,不忍心扔下他一个人,于是道:“你去晚一点,我陪他吃完了再陪你。”

仲叙却有些不高兴,“你成什么人了!”

严臻明却有些想笑,心想自己分了约会的时间给他,这人竟然不领情,看来真是对他好不得。

114

严臻明如约与那位新加坡来的唐助理一起吃饭,这次去的地方严臻明自己也没去过,但他是自来熟的人,对着陌生的菜单照样介绍得头头是道,谁人看是得出他在胡诌乱套,凭着他那与生俱来的自信跟魄力,举手投足更带着一股随性坦然,三言两语便足以叫人对他刮目相看,心中暗生佩服。

面前这位唐助理便是其中之一,但佩服归佩服,心动不心动、上不上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严臻明本以为耍些伎俩就能把面前这人收服,显然是失算的,这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打发,虽说把个直人掰弯,这事他之前也不是没干过,但显然就算是他严臻明,也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

严臻明一边跟面前的人聊着天,余光瞥见仲叙那小子到了。

严臻明在心里暗自笑叹,他早知那人没耐心,必定不会等到他先跟这人吃完再去陪他吃,要提前来捣乱,心里估摸还是叫他一起来吃的比较看。再一看,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着个异常亮眼的伴,最跌破眼镜的是,那伴还是个女的。严臻明更小了,是呀,那人混的是百家饭,什么时候落过单,白替他担心了。

仲叙像是偶然遇见了熟人一样,上前来跟严臻明打着招呼,只是手在对方的肩膀停留时间稍微长了些,比一般的朋友多了些亲昵,透着几许暧昧。

严臻明笑眯眯地看着仲叙,两人用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传递着信息。

严臻明大致是在问:“你想玩什么花样?”

仲叙回答:“兄弟,我是在帮你。”

严臻明回他:“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你来帮。”

严臻明介绍仲叙只说是自己的朋友,介绍唐助理时,也只说是朋友,仲叙良家妇女的“良”字都叫出口了,最终还是在严臻明的警告下,吞回了肚子里,介绍起自己的女伴,只说了三个字“女朋友”,毫不拖泥带水。

几个人客套完毕,仲叙搂着自己的女伴去了餐厅的另外一边。

仲叙这颗催化剂到底是起了些作用,那位唐助理有些坐不住了,停下手中的叉子,似是有话要说,严臻明觉察到,亦礼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做询问状:“有什么问题吗?还是食物不太可口?可需要帮你调换?”

对方赶忙解释道:“谢谢,不用,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说完,停顿了几秒了,又接着问,“刚刚你的那位朋友,他也是gay吗?”

严臻明听了这话不禁笑了,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是不是gay很重要吗?”

对方这才意识到失礼,赶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打听你的隐私,只是一时好奇口快,全当我没说过。”

严臻明亦做歉意状,为的是不该直接让对方难堪,“并不是同性恋就只能交是同性恋的朋友,带着女伴的也并不一定都是异性恋。你看那边两位,他们肯定就不是gay。”

那位唐助理顺着严臻明的目光看去,发现窗边的一桌有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同一边的位置,并凑在一起说话。

唐助理看起来并不相信,“是不是gay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严臻明倒也谦虚,回答:“一半一半,对你,我就看走了眼。”

严臻明这话说得格外坦荡,对方听了却是耳根都羞红了,不知心中又是何滋味。唐助理不禁有些气馁,是他主动约的严臻明出来,不料却一直在被严臻明牵着鼻子走。

“只有一半,你也敢试?”

严臻明半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笑道:“试了多少还有一半可能,不试就一点可能都没了。”

此话一出,对方更加没了言语,借口喝水。

恰巧这时,之前被他们讨论的窗边的两位男子,之中有一位先行起先离开了。

唐助理叹道:“当真是一半一半。”

“不!”严臻明打断对方,道:“平时是一半一半,这次是百分百肯定。”

“为什么?!”

“因为其中一位戴着戒指呢。”

说到这里,对方实在忍不住笑出来。

是的,幽默感十足的人,谁也无法拒绝,严臻明深谙其中的道理。

严臻明得了些甜头,更加卖弄起来,他说他能一眼就能识别对方是不是gay,其实也不算夸张,同性恋不比异性恋,因为不是主流,无法明目张胆摆上台面,就算有一眼心仪之人也不能随意搭讪,多半是观察之后对对方的性向有了定位,才会做进一步的考虑。而gay之间的这种心灵感应,靠的是生存的本能。

严臻明继续卖弄道:“再比如,那两个人,他们──”

他们!

他们!

严臻明突然停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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