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上——惨了惨了
惨了惨了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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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只在一旁冷眼看着,既不搭手,也不搭腔。

纵使乔煜不再是他的情敌,但那小子对他怀有很深的敌意,企图挑战他的权威,还妄想陷害他,严臻明仍旧是难以喜欢这小子。

米时掀开被子,看见对方微微耸动的孱弱身躯,突生一股怜悯。

他是答应了那人要好好照顾他的,然而他却并未给这个孤独无助的少年多少的帮助,在那个人刚刚离去他深陷绝望的时候,反而是这个像刺猬一样将自己层层包裹的少年反过来安慰他。

他捋了捋病中少年汗湿的头发,像个父亲一样,将对方抱在怀里。

少年起先有些不愿,企图挣扎,随后反将米时紧紧抱住,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霸道霸气,透着一股并不易见的占有欲。

严臻明知道这小子又在做戏,少年时期,为了博取同情,做出一些伤害自身身体的事也不算稀奇。他干脆将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看着房中温馨眷眷的两“父子”。

少年也注意到了严臻明,像剑一样凌厉的目光射向后者。

严臻明以为对方会很得意,会抓住机会嘲讽极力自己,谁知对方憋了憋嘴,只是瞪了自己一眼,接着把脸投向了另一边,根本没打算理会自己。

严臻明起初认为乔煜是在做戏,这会细看才知,那少年的表情是真的悲切,脸上的委屈是真的委屈。

到底还只是十几岁的年纪,到底还是个孩子,为了吸引大人的目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不是不可饶恕。

严臻明顿觉无趣,何必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赢了讨不到好,输了倒要被人嘲笑。

米时从房里出来,轻声带上房门。

严臻明递给对方一罐啤酒,引着对方到稍远的客厅说话。

米时抿了几口啤酒,酝酿许久,艰难地开口:“乔煜他想留在这里,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先留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到更合适的安排,再将他接走?”

严臻明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乔煜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一定想要赖着自己,必定没安好心,今后少不了一堆麻烦。

但是米时都开口了,严臻明哪有拒绝的道理,巴巴应了下来。对付一个五谷不分智商不全的浑噩小子,他还是有信心的。

米时放下心来,没留一会便提出要走。

家中乱成一片,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死小子在,不知何时会醒来,上演另一番戏码,严臻明也不便久留对方,于是提出来:“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他哪里有开车来,这么说不过是他一贯的礼貌推辞。

严臻明已经取了外套,只说了一句:“我不曾拒绝过你,也请你不要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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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跟那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是米时最珍惜也是最难忘却的一年,多少年了,米时至今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回忆起这段往事。

那个人给予了米时太多的东西,他是他生活中恋人,是他精神上的支柱,也是他心灵上的导师。

跟那个人在一起后,米时也不是一下子就成熟的,他也犯了一些错,也因为年少的一时冲动,尝到了一些苦果。然而那个人,他没有责备米时,他给予米时正确的指导成熟的建议,却没有将自己的经历经验强加给米时。

他像尊重自己的同龄人一样尊重米时,但却没有像要求同龄人一般要求米时,这或许就是他们那么大的年龄差距而他们的爱情却仍旧能够延续的原因。

他允许米时犯错,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生活中,他给予米时平等成长的权利,只在对方受挫后,提供给了对方一个供以休憩的港湾。

米时有时也会问他,你明知道我那样做会出问题,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他说,有些错误是年轻人必须犯的,你一次错误的教训,远比我的100句说教管用。

那个人教会了米时什么叫做责任,同时也教会后者如何承担责任,米时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想要维护弟弟而走得跌跌撞撞的兄长,他开始努力变得强大而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米时从小在富裕家庭中长大,虽衣食无忧,却少了一些生气与温暖。米老太太是个忙碌得有些过分的女强人,严厉是必然的,否则也撑不起米家的一片天地。她提供给了两兄弟富裕无忧的生活,却素来对他们不闻不问,偶有的慈祥都给了米嘉。

自米时记事开始,因为米嘉的捣乱胡闹,米家平均每年需要换一次保姆,如此高频率地更换保姆,导致两兄弟少稍有机会体会到真正的关心和温暖,也少了与他人建立长期感情的能力。

米嘉从小就仰仗米时,说来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没有其他可以信赖、求助的人。

总之在米家,只要是事关米嘉,不管大事小事,全都落在了米时头上,米时也乐于维护自己那长不大的弟弟,一颗心全系于后者身上。

然而米嘉的问题解决了,那么米时的呢?

米时不是生下来就是个大人,他也需要一个后盾一个榜样,他徘徊无助时又该去找谁求助?

虽然跟米嘉比起来,米时应该算是乖巧的一类了,偶有小打小闹,却一直不曾偏离轨道,引起过大的关注纠纷,但其实他的成长道路是缺失的,只是暂未显现而已。

米时身上的硬伤一直都在,就像是一个潜伏在他身体里的定时炸弹,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修复弥补了这块硬伤。

那个人,他在给予米时平和安定生活的同时,也安抚了他那颗年轻而又嘈杂不安的心。

他补充了米时生命中缺少的那个父亲的角色,不知不觉中,米时在向他靠拢。

正是因为那个人对米时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后来失去他时,米时才会觉得生活暗无天日,彻底失了方向。

那人去了,米时便成了他。成了今天的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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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他素来考虑问题最为周全,不会厚此薄彼,偏偏对严臻明,少了一些公允,该有的坦白没有坦白,该有的交待没有交待。

是的,他怕过界,时至今日,他仍旧不能准确地定义他跟严臻明的关系。

夜已深,两人再次来到江边,看着夜景,听着涛声,却都没有说话。

这是情侣之间最为微妙的阶段,不同于朋友时期的若即若离,不同于兄弟之间的互尊互重,算得上是已经确定了对方,却没有认定对方。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也是彼此少了必要的分享,两人的关系才会一直停滞不前。

那么何时应该保持隐私?何时又该互相分享?何时必需关心?何时又是过界?这方寸之间,你很难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然,若是你问米嘉,他会告诉你,任何时候都是需要隐私的。

若是问之前的严臻明,他也会告诉你同样的答案。因为两人都是玩家,一个是害怕承担责任,巴不得把自己隐藏得越深越好,恨不得连真实姓名也不告诉对方,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从来不能平等的与他人分享。

在米时看来,有的人,你很容易能够定义两人的关系,很容易就能规划出两人的未来,比如那个人。而有的人,你甚至很难计划两人的明天,比如严臻明,实在是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落在两人身上的条条框框太多,不安定因素也太多。

严臻明连着抽完了两根烟,仍旧没有压制住内心的狂躁,对米时的眷恋好比一张血盆大口,正在吞噬他正常思考的能力。他是严臻明,他习惯了主导,从来无需诸多顾忌,他不像米时那么隐忍,多少的故事都能憋在心里。

他想起第一次跟米时来这里的情景,同样的景色没有改变多少,两人的心境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时他对这人感兴趣是真,但是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一场ONENIGHTSTAND,所以他随口编了那个半真半假的谎话,倒是被对方认真的表情逗乐,当时只觉得这人懦弱可笑,如今才体会这“可笑”之中暗含的可爱与珍贵。

而今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谁也料不到,两人的关系会发展至今天这番局面?

严臻明掰过沉思中的另一人的头,对着对方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既然过去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就随它过去吧,谁让自己没有先别人一步认识他?

舌头伸进对方口中,挑逗着对方的唇舌。

谁没有一个过去?对方不愿意分享,或许正是因为对方已经放下,自己本就不该如此纠结,反显得自己小气,不够豁达。

嘴唇来到对方下巴,感受着对方残留的胡渣,一边吸允着对方的喉结,一边动手褪去对方的衣物。

不管他的过去属于谁,至少此时此刻他属于自己。

将对方放倒在后座,含住对方胸前的红豆轻咬,极尽舔弄。一手来到对方臀部,使对方紧紧贴向自己,两胯互相摩擦,让对方感受自己的热情,感受紧绷的胯下。

不必去烦恼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未来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自己争取,只要自己认定,就没有自己攻克不了的人。

米时整个身子覆在严臻明身上,右手挽住对方的脖子,使对方贴近自己,左手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向后紧绷,喉咙咕隆一声,颤抖着射了出来,全堆积在对方的腹肌上。

对方固定住米时的腰部,低吼着一阵强劲的冲刺,最后也射了出来。

米时挺了挺自己的腰,让对方从自己体内滑出,却没有马上起身,而选择休憩片刻再做打算。车里空间本就狭小,对方又选择用这种体位,对双方都是个挑战,因而此时难免疲惫酸痛。

对方闷闷不乐的表情,突如其来的激情,有些不可理喻。然而对方一直绅士,如今会有如此表现,必是事出有因,因而米时并没有拒绝。

当然,米时之所以没有拒绝,其中有一部分原因牵涉到乔煜。

不过,如果说米时仅仅是因为对方解决了乔煜的问题,感恩于对方,而接受了这次性爱未免又有失公允。

他或许曾经一次次拒绝过严臻明,但最终选择跟对方在一起,并不是一种感恩或是施舍。

他是抱着尝试一段感情的态度而接受了对方,但同时不可否认,他也被对方吸引。

那样高高在上,随时随地自信满满,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的人物,米时承认自己很难不被对方吸引。

米时看了一眼身下的人,对方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眼睑,流露出的竟是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脆弱。

米时脱口而出:

你,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注:关于米时过去的特别介绍,到此结束,接下来回归正常写法,全力着笔于现在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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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说:“你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严臻明听了这话,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正试图从对方眼中捕捉一点什么。

很不幸,他很轻易就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种怀念与伤感,甚至是一种迷恋,这种复杂感情的对象只可能是恋人。

两人此刻肌肤相亲,赤身相对,这种怀念与伤感不会是因为自己,因而严臻明无需仔细考究也知道对方口中的‘一个人’是什么身份。

米时将严臻明与他的前任做对比,作为现任的严臻明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严臻明若是大度一点,就该一笑置之;严臻明若是理智一点,就该置若罔闻,可他偏偏没能抑制住自己,问了一句:

“哪里像?”

米时回过神来,自知失言,握拳掩面轻吭一声,明显有了防备。

他翻身从严臻明身上起来,一边理着衬衫,一边用余光看了一眼另一人,顿了顿,回了一句:“乍一看眼睛有点像,不过细看也不是特别像。”

严臻明跟着米时的动作坐起来,拉上裤子,调整好座椅,光着上半身,拿出一根烟来抽。

米时这话明显是在敷衍,严臻明只觉得自己有些窝囊,有着丝丝的心寒,不过他也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

米时自然不会错过对方轻扯的嘴角时所泄露出的那一点的轻蔑,他自知理亏,没有立场与对方叫嚣。

米时再次忆起那个人,严臻明跟他不管是在相貌、家世还是性格作风上都有着天壤之别,没有丁点的相同之处,自己刚刚怎么就觉得这两人有点像呢?

他知道严臻明为什么不悦,他只是还没有做好同旁人分享有关那个人的记忆的心理准备。

那是米时藏了多少年的秘密,从来酸甜苦辣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品尝独自承受,早已习惯。本身就不是可以拿来四处诉说的感情,他从未打算它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他并不愿意同他人分享这段经历,特别是严臻明。

严臻明跟那个人的生活观还有价值观相差太远,他不认为严臻明能够理解自己与那个人的人生抉择。

“我送你回去。”严臻明说道,一边掐了烟头一边扭头倒车,没有给身边的人一个交流询问的眼神。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你没得选择的,你不能像向上天要公平。

当那个人离开时,米时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

像那个人那样与世无争的人,也仍旧没能挡住命运的召唤,彻底离米时而去,从此再没有什么事能让米时纠结不解,他已经学会了笑对一切的悲欢离合,学会心平气和地看待命运的不公。

但是严臻明不同,他同样也不是好抱怨的人,是因为他从小求仁得仁求志得志无需抱怨,因而米时对他的漫不经心看起来无伤大雅,实则堪称残忍。

严臻明都已经调好了车头,正欲回程,又被米时拦住了。

严臻明转头看了一眼拉住自己胳膊的人,又很快地转过脸去,无意间扯了扯嘴角,以为他是不耐烦,其实他是不甘心。

只听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米时被对方的这番表情逗乐了,不由得好笑:这样身份的人,从来是以睿智成熟大方得体着称,竟然也有这么孩子以及气蛮不讲理的一面,米时怎能不乐?

严臻明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笑晃了眼睛,一时半会有些呆了,不会料到对方是在笑自己。

米时的这一笑,透着几分的打趣,透着几分的“嫌弃”与无奈,更透着几分亲昵与亲近,严臻明本以为对方有意拉远两人的距离,这会见了对方的这多情的一笑,显然有些无措。

要留住严臻明并不难,最简单最有效的是性。

米时渐渐敛住笑容,闭上眼睛,吻向对方迷惑时微微皱起的眉间,吻向对方不情愿时微微翘起的嘴角,一手圈住对方的颈项,将对方用力拥向自己。

这一连串的亲吻,起先是轻柔缠绵,继而是强劲霸道,似是透着浓浓的欲望,等待宣泄。

米时主动求欢,严臻明乐意之至。

比起自己主动时不同,对方主动,总是让人分外的满足愉悦,严臻明似乎又恢复他一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显得有些飘飘然,哪还会刻意去追究对方此等动作的动机。

刚刚结束的一场性爱,更多的是严臻明对于米时的不满的宣泄,而这一次则不然,是两情相悦。

米时主动时,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与美妙。

原本隐忍含蓄轻易不发的人,当他主动褪去你的衣物,恋恋不舍地看着你赤裸的身躯,当他主动亲吻你的全身,带着一种顶礼与膜拜,当他主动抚摸你,像是要将你印在记忆深处,当他主动含住你勃起的坚硬,卖力的逗弄讨好,当他主动将你纳入自己的身体,极尽的激情……

严臻明的欲望被挑起,这会有点嫌弃对方太过轻柔,一个翻身将米时压在身下,两手掐住对方的腰部,固定住对方,同时加大力度动作。

狭小的空间里,只能感受对方逐渐上升的体温,只能听见彼此越来越沉重的喘息。

激情的动作之余,严臻明不忘睁大眼睛,看着处于自己下方的人:对方紧紧握住的拳头,紧绷上半身曲线,上下滚动的喉结,咬紧的牙关,微微拧起或是舒展的眉宇,动容时颤抖紧闭的眼睛……

只要是与米时有关的,严臻明一个细节也不想错过。

这样的激情不是第一次,然而每一次却都有些不同,有时是公式化的应付,有时带着一些试探,有些透着道不清的若即若离,有时则纯粹是欲望发泄,而今次,严臻明相信是真正的情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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