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中——幻姬之殇
幻姬之殇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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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钱我找不开……”

“不用找了。”

贤知温和的笑着摸摸男孩的头,抬眼对女人说道。女人眼里的惊喜和感谢让他有种恍惚的感觉,似乎是多年的母亲和自己在一起样子,心里不觉有些酸楚。洛辰放下空碗,对着眼神有些感伤的他笑笑,示意他该走了。

收回伤感之心,贤知拉起洛辰刚想起身走,就看巷口阿青的身影出现了,正冲他俩在挥手。看到他,贤知拉着洛辰就往出快步走去,阿青也向他们跑来,迎上他,贤知看着他浅笑的脸色,就知道他安排的事已办妥。拍拍他的肩,贤知什么也没问,拉着洛辰往不远处的赌档去了。

站在街面上那间极大的赌档的门口,两人冷笑不已,心里都有种快意,刚才还热闹非常的赌档里此时一片狼藉,赌桌麻将桌被砸的一塌糊涂,桌角桌腿零零散散在地上到处都是,满地各式麻将牌九,骰盅骰子,烟蒂烟灰,砍刀短棍之类的武器,还有满是血迹躺倒一片呻圝吟阵阵的男人们,简直是一片狼藉。站在贤知的身边,阿青看看残局,问道,

“大哥,这里已经搞定,下一个是哪里?”

“他的舞厅,烟馆儿,窑子,叫人把他所有的场子都给我平了,我要他所有地盘今儿晚上易主!”

贤知美眸寒霜,戾气尽显,唇角带着一抹邪佞的浅笑冷声说道。洛辰伸脚踢开一个爬到他脚下,想抓他小腿的男人,黑眸中煞气腾腾,看着满地残兵败将冷笑道,

“哼、今儿晚上就先扫这些夜店儿,等过几天儿再去他的小纱厂去瞧瞧。”

说完,转身就往街边停的车前走去。贤知示意手下清场后也跟着上了车。阿青拿着一个皮箱从赌档里出来,上车就把箱子递给洛辰。接过箱子打开看看,洛辰轻笑道,

“这货的生意还不赖嘛,一晚儿上挣这么多,贤知,看来咱今儿晚上大有收获啊。”

“呵、那是,这可给四爷的账面儿上又上了一大笔帐了啊,阿青,干的好,走,去下一个场子。”

阿青应声挥手示意后面的几十号兄弟各自上车,带领着将车开往下一个地点。看着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钞票,贤知伸手抓起一把举在高处慢慢往下洒,各种面额不等的钞票如落花般缓缓洒落在皮箱里,有几张随着敞开的车窗吹进来的夜风,飘落在车坐上和两人的腿上地上。

阿青从后视镜看到了贤知那双黑眸里,闪烁着灿若星辉极其兴奋的光,将他清冷的容颜衬的风华绝代,霸气十足,那神情仿佛天下在他手中相握,锋芒毕露。洛辰捡起散落的钞票,拿在手里看着,弯了唇角道,

“这俗话儿说的真不差啊,人为财死鸟儿为食亡,这朱老大,毁在一个贪字儿上,妄想着跟四爷场争地盘儿,哼、自不量力。”

将手中的钞票扔回皮箱,洛辰狠狠扣上盖子,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一阵悲凉。他和贤知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来不及回头,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真不知何时是个头。贤知见他沉默不语,只当他是在思考今夜的行动,握住他的手不语。两人的眼神交汇,彼此都心安踏实,留下一路安静。

车子在靠近朱老大的下一个地头时,阿青看到前面修凡的车子突然返回截住他们的车子,急刹车后,阿青冲那辆车里跑下来的修凡和翟林骂道,

“你们疯啦!这样很容易出事的知不知道?!”

“大哥大哥,不好了,朱老大的人已经接到了信儿,在前面儿拦截了,怎么办?”

修凡拉着翟林跑到车前紧张的叫道。阿青一听转头和贤知洛辰相识而笑,打开车门下了车,贤知伸手将洛辰扶下车,阿青也跳下来,笑道,

“你怕啦?要是怕了就带林林先躲躲,等我们完事儿了再出来。”

“去你的!谁怕了?!我就是给大哥通知一声儿。”

修凡恼羞成怒的骂着阿青,贤知笑着拍拍他的脑袋道,

“稍安勿躁,咱的大队人马会从他们后面儿包抄,可能还没到,现在就得咱先抵挡着了,哥哥,准备好没?尽量别离开我的身边儿,听到了吗?”

“呵、我什么时候儿成了女人了?!你别离开我才成!跟好了啊,你们仨也要小心,家伙儿都带了吗?尽量甭弄出人命,打废了就成。”

洛辰冷哼一声对贤知说道,说话间抬起右手从后腰里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片儿刀来,接过贤知从兜里摸出的宽白布条,不紧不慢的用左手往上绑着,他这样做是怕右手还握不紧刀柄,用布条来固定住。

贤知看他说的硬气,倒也不生气回嘴,笑着看他绑的差不多了,不放心抱着手又给检查了一遍。帮他仔细系紧,又拿了一条短点的白布带,给他绑在上臂上,生怕等会有什么闪失,检查一遍才放心。

帮洛辰弄好后,贤知也在上臂绑上了白布带,这是他们自己人的记号,以免一会混战时会伤了自己人。绑好后,又叮嘱阿青他们也绑上,见大家都弄妥了,贤知从后腰抽出一把和洛辰一摸一样的片儿刀来拿在手上,再看看阿青他们,都已和他俩一样,拿着在月色下闪着寒光的刀,站在他们的左右两侧,就等他下令了。

“准备好了?走吧……”

洛辰转头看看贤知,见他微微颔首,眼神一冷,先行往远处已经群起围攻乱成一锅粥的人群快步走去。贤知见状疾步跟上和他并肩疾行,手上的刀寒光闪闪的低垂在身侧。随着脚步越接近人群,两人眼中戾气越发浓郁,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煞气将身后跟着的阿青三人看的有些胆怯。

这样霸气的二人,修凡和翟林还是第一次见,阿青也从心里崇拜着,那个在码头仓库里的贤知让他终生难忘,一身傲骨和霸气,将他的心沦陷至今。阿青三人被贤知和洛辰的气势所影响,心中戾气也跟着渐强,紧紧跟着他俩往人群中逼近。

贤知洛辰紧紧握着刀柄,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最后由最初的疾走变成了奔跑,带着超强的霸气与阴冷,风一般急速卷进了刀光剑影惨叫连连的人群中。眼神一凌,抬手一刀,贤知将一个胳膊上没有系白布条,挥舞着片刀气势汹汹的男人手上拍去,刀背一声脆响拍在男人的手背上,疼的他手一松扔了手里的刀,还没缓过神来,就听一阵哀嚎过后,刀光闪过之处,正在酣战的男人们手里的刀都掉到地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叮当声,在深夜里极为突兀。

刚才还喧闹混乱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贤知笑的一脸邪佞,先看看身旁冷着脸的洛辰,见他轻松打量着眼前的人群,心里稍安。鄙夷的看了一遍人群,见自己人都还好,放下心来,拿着刀和洛辰背靠背的站在人群中央,贤知小声问道,

“哥哥,没事儿吧?小心点儿啊。”

“没事儿,你自个儿小心点儿就成,甭担心我了。”

靠着他温热的脊背,洛辰轻笑一声道,眼神却紧紧盯着那群还有些发懵的人。那些被拍掉刀晃神的人在静默了片刻后反应过来,又一拥而上向他们冲来,混战又开始激烈。在那些凶神恶煞般男人们的逼迫下,贤知心里的戾气再次涌现,眸子急速收缩,一刀劈向了一个拿着斧子向他砍来的男人胸口,看着他胸前的白色短褂慢慢渗出鲜血,贤知唇角一弯,邪佞的笑了。

洛辰见他砍伤了人,心里一惊,想怪他却又无奈这样的场面由不得他不狠心,不然受伤没命的只怕会是他和贤知。银牙暗咬挥刀砍倒了了一个向他扑来的男人,洛辰靠近贤知偷空问道,

“咱的人怎么还没到?这样儿下去就得下狠手儿了啊。”

“甭急,可能马上就到了,四爷早就给安排好了。”

见他身上没什么伤,贤知放下心来回着,再看看混乱的场面,他只想速战速决,以免越拖伤亡越大。对视一眼后,两人心照不宣,双双神色一凌,开始刻意让刀尖染血,身形所到之处哀嚎连连,血花飞溅,专挑那些胳膊上没有白布带的人来砍,阴狠的气势将所有人都镇住。

朱老大的人被他俩的狠厉吓得一时都只顾着逃命,跑的跑,伤的伤,在气势上已经输了大半,没受伤也不再敢往上冲了,剩下被他俩伤到的人倒在地上直哼哼,那些以前道听途说的小弟们终于看到了他俩冷傲狠厉的一面,也被彻底征服的住了手,站在一旁极度崇拜的看着他们,等着下一步计划的实施。

就在大家都趁机喘口气的时候,就听远处急驶而来的汽车马达声将这片刻的安静打破。顺着车声和刺眼的几束灯光看去,两辆大型卡车已急速开近了他们,接连两声刺耳的急刹车声过后,卡车后面车箱里快速跳下了一群上臂上也绑着白布带的男人,手里的片儿刀在昏暗的路灯下带着晃眼的煞气向他们跑来。贤知一看淡淡的冲身边的洛辰笑道,

“辰儿,瞧,人来了,看样子,今儿晚上朱老大的地盘儿归咱了。

“呵,那是,志在必得!上,贤知,速战速决。”

看着他冷笑的俊颜,贤知也笑了,冲他点点头,举起刀,带头往前冲去。洛辰修凡他们紧随其后,朱老大的人被他们的气势和刚赶到的大批人马吓得四处逃窜,哪里还有人敢再往上冲。一时间昏暗的街道又嘈杂起来,惨叫声,刀棍相撞声,叫骂声不觉于耳,染上了混乱的喧嚣。

带人冲进朱老大的烟馆里,贤知看到那些躺在炕上吐云吐雾的烟鬼和乌烟瘴气的空气,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偷眼看看洛辰,也是一脸鄙夷之色,当下一挥手,就让身后跟着的人冲进去一通乱砸,吓得那些形容枯槁飘圝飘圝欲圝仙的烟鬼们顾不得享受,扔了烟枪一窝蜂往外跑去。贤知见状将手里的刀挡在门前,大笑道,

“哈哈哈,各位爷们儿,今儿我和哥哥正式接管这间烟馆儿,三天后重新开张,届时请各位爷们儿再来捧场儿,要是这几天儿瘾上来了,可以去英租界的益寿烟馆儿去,快走吧,刀棍无眼,甭伤到了各位,阿青,给我砸!”

说完收回刀,贤知看着一群惊慌失措的烟鬼从他身边往出跑的混乱场面,仰天大笑。洛辰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站在门口等着阿青带人清场,眉间淡淡溢着几分清冷。贤知见他不吱声,知道他还是对这黑吃黑心里有些纠结,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劝慰,只能想着等回家再好好给他宽宽心,索性不去打扰他,只是盯着修凡从柜台里把这家烟馆掌柜的给抓出来扔到他脚下。

“大哥,这老家伙不肯把账簿儿交出来。”

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这个面目和善,吓得身如筛糠的中年男人,贤知暗想他只怕是家中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等着他来养活吧,抬脚轻轻踩在他趴在地上的右手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账簿儿呢?放在哪儿了?不想废了这只手就快说,我还有事儿呢,可没什么功夫儿陪你。”

“大爷啊,您就饶了我吧,我要是把账簿交给您,朱爷一定不会饶了我的,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没有再问,贤知只是稍稍加大了脚上的力度,心里却盼着他快点说,他也不忍就这样废掉一个养家糊口的人。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把这个男人吓得脸色惨白,哀嚎连连。洛辰抬眼看了面无表情的贤知,知道他不忍心,轻笑一声后,阴阴的冲他道,

“既然他不说,就叫人去搜,这儿已经是咱的地儿了,留着他也没用,你还不快废了他!难道想留他继续当掌柜的啊?!”

贤知顺着洛辰的话,又稍稍加了点脚上的力道,把男人吓得惊呼着说出了账簿放的地方,说完大哭起来,

“不要啊,不要,我、我说、我说……在墙上那幅画后面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我都说了,您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示意阿青带人去拿,贤知冲洛辰笑了,抬起脚放开他的手,还是面无表情道,

“你走吧。”

男人见状竟然有些愕然,一时也忘了哭,只是仰着头愣愣的望着在他面前站着的这两个男人。洛辰见他发呆,轻轻对站在身后的翟林点点头,翟林走上前,将全身瘫软的人和一个小弟伸手拽起来架出了大门,随手一扔将他扔到大街上。男人这才回了神,爬起来头也不敢回的往前就跑,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处理完这个烟馆的事后,贤知接到了消息,说手下已经将朱老大的其他场子也扫的差不多了,就差几个小窑子馆没去,还听说朱老大已经红了眼,带着人等在他的老窝,一个他最初开始发家的一家小小的麻将馆里。听完汇报,贤知对洛辰笑道,

“哥哥,还有劲儿吗?要累了就先回家歇着,我去瞧瞧。”

“我能放心你自个儿去吗,累了也得去,在车上缓缓就成,走,上车。”

扔下这句话,洛辰率先上车坐下,把手里的布带解开,伸了伸那只强行弯曲握刀的右手。贤知安排好这里的一切,留了二十个兄弟在此守着,和阿青随后上车,一看他自己在按摩右手,心疼的一把抓住,仔细看了看,发现那道凸起来的疤痕又被刀柄磨得通红,有些肿,吩咐阿青开车,拿着他的手边揉边哄,

“瞧,我说这手还不成吧,伤疤又肿了,你非得跟着开打,一会儿到了就跟车里呆着吧啊,有我就成。”

“你给揉了就好了,甭说了,揉好再给绑上。”

闭着眼,洛辰唇角一弯道,看的贤知又心疼又难过,想亲亲他在夜色中闪着水亮光的唇,碍着阿青在前面开车,只好忍着没去亲他。车子飞快的赶往朱老大位于浦东那个小麻将馆,一路上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和汽车的引擎声,在深浓的夜色里呼啸。

让阿青打开车顶灯,就着昏暗的灯光,贤知又给洛辰将布带仔细绑好。闭着眼,洛辰就觉得手上的那道疤,没刚才直接抓着木质刀柄时那么磨了,睁眼一看,原来贤知用手帕将刀柄缠上才给他又绑在手上,这样的细心让他心头一软,悄悄在身下用左手紧握了一下他的手。

贤知被他握的心跳加快,将刀扔到车厢里,再假意弯腰去捡,趁机在他的手上轻吻一下,感觉洛辰的身子一僵,笑着移开在他手背上的唇坐回去。低头浅笑一下,洛辰的脸色在昏黄的灯下泛起微微红晕盯着他看,点漆般墨色眸子看的贤知心神荡漾发了痴,忘了情,在阿青的轻咳下,两人才收敛了缠绵的眼神。

“咳咳,大哥,就快到了,看,前面都是咱们的人,您二位就别下去了吧,我带人去就行了,那个朱老大已经被您打断了一条腿,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和兄弟们就可以摆平了。”

三人说话间就到了朱老大的根据地,车子在一间门面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麻将馆不远处停下。从车里看去,他们的人已经和从里面冲出来手里拿着家伙的男人打起来了。

“不用了,我还是不放心,下去吧,我倒要看看这朱老大还有多少人,让他嚣张到敢跟四爷叫板儿。”

洛辰说完就打开车门先行下车,贤知见他执意要去,也拿他无奈,只好和阿青也下了车,跟在他的身边往人群走去。朱老大手里提着一把乌黑的手圝枪站在人群中,看着远处走来的几个人,中间那对在夜色下更显朦胧绝色的男人,让他心生怯意。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他感觉到了冷厉的煞气正向他袭来,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在微微颤抖,那条断腿似乎又在疼了。不紧不慢走到混战的人群外站住脚步,贤知一挥手中寒光闪闪的刀,面色冷厉的叫道,

“都住手!”

瞬间,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那些人听到他的叫声,都停下了手里动作住了手。有人在静默中哀嚎出声,洛辰冷眼一扫,那人捂着受伤流血的胳膊立刻噤声。朱老大强压又怕又恨的心思往前一瘸一拐走了几步,手下的人也跟着往前走。

眼看他们的人就要把贤知洛辰包围起来,阿青眉头微皱,一挥手,那些胳膊上绑白布带的男人,快速将朱老大和他的人给围在了中间。一看这样的阵仗,朱老大又气又急,心里恨不得将郁灵薇抓来先奸后杀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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