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第一部 修改版)——千觞
千觞  发于:2011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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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你别介意。

绿郎?那不是日本鬼怪神话里猫妖的名字?不过,也可能是绿狼......雷海城忍俊不禁,见湛飞阳奇怪地看着他,忍

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他长相特别点,我有些好奇。

湛飞阳信以为真,略带得色地道:他是我西岐国内一支小族突荻族人。那族不论男女,个个雪肤碧眼,向来是贵族最

喜爱豢养的,卖的价钱也最贵......

什么?雷海城这回真的皱紧了眉头。贩卖人口绝对是他这个现代人不能苟同的野蛮行径,不过想想自己所处的时空,

去跟湛飞阳宣传人权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嗅到雷海城身上的不悦,湛飞阳聪明地闭上嘴,梳洗干净,换上了出行衣裳。

绿郎已经牵来了湛飞阳的坐骑和另一匹为雷海城准备的骏马,来到院中。

两匹马都是高头长腿,剽悍矫健,比之雷海城以前见过的天靖和风陵的军队用马都要来得神骏,他忍不住赞了句:好

马!

那是!诸国之中,就以我西岐所产的高原马种脚力最为持久。湛飞阳笑看雷海城,反正要出城,我们便从这里出发赛

一程如何?

好!

两骑绝尘,并排冲出了坎离城的城门。两人奔得性起,更扬鞭策马一路飞驰,誓要分出个快慢。

堪堪奔近那片浓密树林,湛飞阳的坐骑终于快过了半个马身。

你赢了。雷海城一跃下马。

呵呵,那是我的坐骑比你的好。

湛飞阳也跃下马背,将自己手里的缰绳递给雷海城。海城,你如果喜欢,这匹马就送给你。

雷海城笑着指了指树林,不用了,我自己的马就在林子里。昨晚入坎离城,马匹无法跟着一起攀越城墙,他便将之拴

在树林里。

他带着湛飞阳在林中走了一小段路,那马仍安然系在原地,看到主人,高兴地甩着蹄子。

湛飞阳,你我就此别过,你自己多保重。雷海城取了马,向满脸依依不舍的男人道别。

湛飞阳满心不舍得让雷海城离去,但明白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可以留得住的,只得叹口气道:海城,我们好象总是没

多少时间相聚。下一次,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雷海城听他语气惆怅,倒也勾起了几分离愁,笑道:有机会,总能再见的。转身正要翻上自己的马匹,胳膊一紧,被

湛飞阳拉住。

你?对上男人褐棕色眸子里不加掩饰的浓烈情意,雷海城无法再继续质问。

这家伙,至今还是不死心啊!他看着湛飞阳的头越凑越近,无奈地咳一声,你不想眼睛再被我打肿吧?

不要这么煞风景好不好?湛飞阳苦笑,双手撑着株大树,将雷海城圈在自己的臂弯间,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熟悉的热浪随着呼吸吹过雷海城耳朵上方,引来一阵感官颤栗。

已经体验过男人的身体同样可以为自己带来极致快感,雷海城发现自己对来自同性的挑逗竟变得敏感起来。

湛飞阳!他一拳,及时打中了湛飞阳的肚子。

第二十三章

你还是这么狠!湛飞阳揉着肚子,半天才直起腰,脸也疼得有点变形。

雷海城很清楚自己刚才拳头的分量,不过不打算同情湛飞阳,笑得邪气。我不早警告过你了!

湛飞阳连叹几口长气,终于压下满腹绮念,望向雷海城。

他眼里,尽是难舍,犹豫一下,道:海城,你就真的不愿留在西岐?

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事了?雷海城心中略觉不快。

湛飞阳察言观色,当即打住话头,勉强笑道:是我失言。

干咳几声,他硬将自己坐骑的缰绳塞到雷海城手里。你冒大风险来看我,我粗人一个,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回敬你。身

边只有这马还算能看得上眼,海城,你就别再推辞,拿去路上换乘也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盛情难却,雷海城接过了缰绳。

湛飞阳张开两条长臂,抱了一抱雷海城。用力出奇的猛,雷海城刚微蹙眉头,湛飞阳却已经松开了手。

他后退两步,轻声说了句保重!,

霍地旋身,跨上出城时雷海城骑坐的那匹骏马,一夹马肚,朝坎离城的方向驰去,倒是走得十分地干脆利索。

雷海城望着马上魁梧的背影微笑。拿得起,放得下,确是个豪爽男儿!

等一人一骑都已渺小不可见,他骑上了湛飞阳的坐骑,一手牵着自己原来那匹马,沿着林子边缘慢慢走。

午后的太阳最是骄烈,晒在身上,让他懒洋洋地,有种欲睡的感觉。他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边

考虑着自己今后该如何打发时光。

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开荒种菜,过自己前世和婷向往已久的田园休闲生活?还是继续游手好闲浪迹天涯?......

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一丝丝地飘扬,一如他的心情。影子旁,蝴蝶飞舞。

目光里的柔和不见了,雷海城抬头--

跟昨晚被他踩死的彩蝶同样淡金流幻的双翼。这只蝴蝶,本来一直是跟在冷玄身边的......

阴魂不散!他猛地从发束里抽出枚铁刺,扬手掷出。

铁刺在日光下划出道黑影,穿过彩蝶将它钉在株树干上。

看着蝶翼几下扑腾后没了动静,雷海城将视线转向路边林荫。

黑衣白马,逆光而立,正是冷玄。

白马的四蹄都用厚软布片包起,难怪先前等白马行到相距十来米时雷海城才听到蹄声。

别再跟着我。他冷冷丢下警告,回过头,却被冷玄叫住。

雷海城,刚才跟你在一起那个人,是叫湛飞阳?西岐狼营主帅?

你偷听得很清楚啊!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雷海城没隐瞒。

冷玄脸色微微一变,刚想说话,眼光遽然收缩--

快下马!他低吼,驾着白马疾冲上前,伸出左手抓向雷海城。

你干什么?几乎是本能反应,雷海城袖子一翻,匕首已扎入冷玄胳膊。

血迹俄顷染深了冷玄袖子上的墨绿暗花纹,雷海城却也呆住。

男人左手里,牢牢捏着条拇指粗细的碧绿毒蛇。

蛇嘴里红信吞吐,涎水正从尖锐的牙尖滴落。蛇身下半截,还缩在马鞍子下面。

如果冷玄没有及时抓住碧蛇,蛇牙现在恐怕已经扎进了雷海城身上某个地方......意识到这点,雷海城全身寒毛集体

起立。

匕首回手一削,三角形的蛇头掉地,蛇血喷了他满手。

他飞快跳下马匹,正不知道该对面色惨白的冷玄说点什么,冷玄又叫了起来。别动!弯腰一掌,重重打中雷海城肩头

摊开手掌,一只通体血红的大蜈蚣已被拍得稀烂。

雷海城的眼神彻底变了--是谁如此处心积虑想置他于死地?

不对!这马本是湛飞阳的坐骑,是湛飞阳临时起兴送了给他。放置毒物的人,想谋害的,应该是这马原来的主人才对

湛飞阳有危险!

怕那马身上还藏着其他毒物,雷海城一刀割断了马匹喉咙。那马狂乱跳了两下,倒地毙命。

马鞍和辔头里果然簌簌爬出数只色彩斑斓的蝎子、蜘蛛之类的毒虫,雷海城迅速几脚,踩死毒虫,方松了口气。

他牵过自己的坐骑就想赶回坎离城,冷玄却忽地摇了两摇,从马背上堕地。

雷海城略一迟疑,过去扶起冷玄上半身,才惊觉冷玄苍白的面庞隐约笼上层青气。

冷玄整只左掌,已经青肿。那只蜈蚣被拍死前,竟已咬中冷玄。

他握着冷玄的手,僵在那里。

是我一时大意罢了,你不用为难,走吧。冷玄额头满是冷汗,看出雷海城内心的挣扎,他试图抽回自己手掌。

手被雷海城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冷然看着冷玄就快晕厥,雷海城终于撕下冷玄一幅衣角,替他扎在匕首割伤的创口上方,阻住毒血继续蔓延。

我不会欠你人情。他面无表情地挑走蜈蚣,在冷玄掌心割开个十字,用力挤着毒血。但那蜈蚣毒性极为强烈,他挤了

好几下,仍不见血色变红,冷玄的左臂却从手肘以下都开始发硬。

麻烦!雷海城停止了做无用功,提起冷玄,上了白马。

雷海城,你从来都没有欠我什么,不必勉强自己来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冷玄发青的嘴唇里吐出,依旧骄傲。

雷海城双手穿过冷玄腋下,扯住了缰绳,你如果不想毒性发作得更快,就闭上嘴少说话。要是你觉得自己可以骑马回

十方城,也不怕耽搁了时间,让自己的左手都废掉,那也好,省得我送你。

冷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没再出声。

白马似乎也知道主人遇到危险,不等雷海城扬鞭便撒开四蹄,昂首飞奔。

雷海城自己那匹坐骑也极有灵性,一声鸣叫,紧紧跟上白马。

十方城的城楼上,将士披坚执锐,旌旗临风招展飞扬。

冷寿全副披挂,伫立在自己的澜字大旗下,正对跪伏身前的一群侍卫大发雷霆。

发怒的理由自然跟目前十方城内最重要的人--烈帝冷玄脱不了关系。

让你们跟着皇上出城巡查西岐敌情,你们竟然把皇上跟丢了!虽然我军如今和西岐尚在休战,可万一西岐敌军也派人

出城打探,皇上落了单,碰到敌军怎么办?

不用冷寿咆哮,侍卫门也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个个垂下头,没人敢跟正在气头上的冷寿说,其实是他们走到树林附

近时,皇帝陛下随身的彩蝶飞到林子那端盘旋不去,皇帝便勒令他们回城,违者斩。

只是看眼下情形,皇帝如果再不出现,他们一样会被澜王砍了脑袋。

王爷,皇上回来了!平副将一直站在城楼最外处张望,这时突然欢声大叫起来。

众人都冲到平副将身边,看到冷玄的白马载着人疾似流星向城墙奔来,后面还跟着匹无人骑坐的骏马,不约而同放在

了心头大石,却又很快悬到了嗓子眼。

冷玄身后那人,穿着西岐兵士的装束。

冷寿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带了风云十三骑和众多侍卫冲下城楼,大开城门,率众严阵以待。

白马脚力惊人,转眼已奔到城门下。

见众人如临大敌,雷海城冷笑一声,扶着冷玄下了马,朝众人中间的冷寿走去。

雷海城?皇上他出了什么事?雷海城脸上还是昨天那副乔装打扮,冷寿毫不费力将他认出,想不通这两人怎么会一起

回来,更见冷玄负伤,不由惊疑不定。

我受了点小伤,是雷海城救了我。

冷玄声音虚弱,神智还很清醒,寿皇叔,吩咐这里所有人,不得将我受伤的消息张扬出去,违者以扰乱军心处斩。

这个当然。冷寿上去扶住冷玄,对雷海城怀疑地连看几眼,着实不太相信雷海城会去救冷玄。

人送到,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雷海城转身欲行,可衣袖一紧。

冷玄那使不出什么力气的右手,抓住了他袖子。

雷海城挑高眉。他可以轻易甩开冷玄的手,但冷玄比纸更白的脸让他陡然间有一点点的踌躇--

毕竟,冷玄刚才救了他......

手的主人也没有说片言只语,只是定定看着雷海城。直至自己下一刻昏厥,他的手,仍抓着雷海城的衣袖。

冷玄臂膀上那一刀仅是皮肉伤,军医清理过伤口,敷上金创药膏止了血,并无大碍。然而蜈蚣毒却令几个经验丰富的

大夫都一筹莫展,试过好几样解毒剂,冷玄仍然未醒。

眼看榻上冷玄印堂间的青气越来越深,冷寿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将军医们赶出房,瞪视站在房门口袖手旁观的雷海城

皇上怎会受伤的?雷海城,你又怎么会遇到他?

你怀疑我?雷海城嗤笑道:我若想要他的命,何必送他回来医治?

冷寿语塞。

雷海城走到榻边,俯视冷玄。

男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脸庞几乎跟白绸缎枕头同样颜色。眉宇间的青气正逐渐地扩散着......

再得不到及时救治,冷玄会毒发身亡吧?

目光冷冷地望了半晌,雷海城旋身向门外走去。叫大夫尽量延缓毒性,必要时给他放点血。

你去哪里?冷寿惊问。

雷海城回头,双眼黑而幽深,流淌着些许冷寿无法看懂的复杂神色。

找能救他的人。

不想欠冷玄的人情。仅此而已......

他骑着马,在落日下飞驰。

暗红的霞光从天边狂烈地燃烧开来,将雷海城身后的十方城勾勒出鲜亮轮廓。长草逐风,狼烟冲云,景色荒凉而大气

夜幕笼罩边疆大地时,坎离城再次进入他的眼帘。

像昨夜那样潜入,轻车熟路地找去守将府,辨明了湛飞阳住所的方位,雷海城借着夜色掩护小心潜行。

跃落湛飞阳卧室所在的院落,他看到屋里点着蜡烛,窗纸上映出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正在来回走动。

雷海城定了心,在湛飞阳马匹上做手脚的人看来还没有向湛飞阳进一步下手。

走道上传来脚步声,一人匆匆自院外进来,碧绿的眼睛在夜色里濯濯发亮。

来得正好!雷海城霍然从藏身的大树后跃出,没等绿郎回过头,他一手已紧紧扣住绿郎两条胳膊,扭转背后。

锋利冰冷的刀锋横过咽喉,将少年所有未出口的惊叫都吓回腹中。

想不到我又回来了吧?他低声冷笑,推着绿郎走去卧室前,轻起一脚,踢开了虚掩的房门。

正背负着双手在屋里走动的男人警觉地转身,乍愣后,褐棕色的眸子里惊喜交加。海城,你怎么又来了?你......抓

着绿郎干什么?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快又来看你,呵!雷海城脸上露出微笑,手底却用力一拧。

喀嚓两响,绿郎双肘关节顿时脱了臼。

将痛得满脸扭曲的少年往屋里一推,雷海成才施施然收回匕首,顺手关上了房门。

看到湛飞阳向绿郎走去,他疾声喝止。别靠紧他!

究竟出了什么事?见雷海城表情严肃,湛飞阳知道必有蹊跷,停下了脚步。

问他吧!为什么要在你的坐骑上放毒蛇、蜈蚣蝎子的?害我差点没命!雷海城虽然是说给湛飞阳听的,眼睛却始终牢

盯绿郎,只见绿郎浑身一颤,原本就雪白的脸变得更白了。

湛飞阳大惊失色道:那你有没有被咬伤?抓住雷海城上下打量。

雷海城在心底翻个白眼,不用看了,我没事,真中了毒,还能站在你面前吗?低头对绿郎冷冷道:你那条蜈蚣把旁人

给咬了。想活命,就把蜈蚣的解药拿出来。

绿郎,是谁指使你的?湛飞阳也瞪着少年,他身材高大,阴沉了脸越发威严逼人。

绿郎在两人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只觉自己成了掉进虎笼的肉饵,根本没胆量抵赖,使劲咽着口水,战战兢兢道

:主人,我没恶意,只是想保护你。每次主人外出,我都会在马上放些毒物,主人穿的衣服我也都用克制毒物的药材

熏过,它们绝不会爬出来咬伤主人,除非主人以外的人太接近马匹才会惊动毒物......

湛飞阳气黑了脸,混帐!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还有,你哪里来的毒蛇毒虫?

绿郎见他发怒,害怕地往后一缩,不敢吱声。

雷海城原本以为绿郎意图谋害湛飞阳,不料居然是这个答案,他甚是意外,但一时间也找不出绿郎破绽。

倘若绿郎真的有心害湛飞阳,那两人赛马时,毒物早就将湛飞阳咬死好几遍了,不会换他骑马时才发难。再想想以这

小鬼强烈的嫉妒心,在湛飞阳马上做点手脚不许旁人接近也不是没可能。

唯一的疑虑,跟湛飞阳一样--绿郎一个小小奴仆,从哪里学来这等役毒本领?

不过现在不是逼供的时候,他一把扯过绿郎,向湛飞阳道:人我先要带走,等他救醒中毒之人,我会放他回来。到时

,你再仔细问吧!

绿郎瞪大了碧眼,怒道:解药就在我袖子里,黄色瓶子那个就是。你拿去好了,我不要离开主人!

雷海城在绿郎两边袖子内兜里找了找,果然掏出不少小瓶小盒,其中确实有个黄色的木瓶。他往自己怀里一揣,才淡

然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毒解了,我自然会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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