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吻。。。
何忘川停下脚步,嘴角不自觉的牵起,街边树上贴了一张转租启事,何忘川看着淋湿的白纸黑字,蓦然想起几年前,
同样的天气,他从gay吧又一次伤痕累累的成功逃出来,跑去原来的房子找展驰。肆虐的雨点里,他看到的也是这样的
转租启事,寥寥数语,再简单不过,但是他那时候却发狂了一样,扑在雨水冲刷的台阶上哭起来。一直到被人抓回去
,他都没有反抗,因为那个让他有勇气逃跑的人,已经先他一步放弃了。
狂风裹着雨点拍打在何忘川身上,他走到路边的遮盖物下,摘下棒球帽,掏出湿淋淋的五块钱,买了一杯热的奶茶,
捧在手里,等雨过天晴。奶茶是他最喜欢的巧克力味,奶茶妹是他最喜欢的奶茶老板---的女儿。自从展驰发现,何忘
川和奶茶店老板娘关系出奇的好,就在家规上加了一条,不允许与奶茶店来往。许久不见,何忘川刚一站在奶茶铺子
旁边,姑娘就絮叨开了:“今天不上班?”
“不上,以后也不上,我现在是自由职业者。”何忘川回头甜甜一笑。
“为什么不干了?”奶茶妹似乎觉得很惊讶,双手托腮等着下文。
“呃。。。”何忘川想了想“我家里那位不让我干了,让我做自由职业者,无拘无束挺好的。”
“呀,真好,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打折供应奶茶,做饮料。”
何忘川的眉毛又弯了起来,微笑着说“已经算是结过婚了啊。”何忘川松开左手,扬起一直被盖着的右手中指上的戒
指,笑意更浓。这还是去Y市的时候,展驰非说什么没有正规的信物之类,下血本订购了一对戒指,说是要把何忘川套
牢了。为这事一向主张勤俭节约的何忘川还和展驰大吵了一架,结果是展驰搬出一堆歪理,导致戏剧性的转机,何忘
川向展驰赔礼道歉,对戒两个人AA制负担。后来展驰反悔,说没有人把这种东西AA制,缠着付了另一份的钱给何忘川
,说是要买断。
奶茶姑娘愣了一下,双手托腮,支在柜台上,这个男孩,明明这么清秀,乖巧的样子,以前总是不开心,但是今天,
光是这一会,就笑了三次了。姑娘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何忘川说:“你们的感情真好。”话音刚落,何忘川听到
隐约的呼救声,他向奶茶妹妹道了别,拐到十米开外的巷子口,赫然发现,几个成年男子,似乎在围殴另一个男子,
而被围殴的男子沾了血污的校服上,S大几个字依稀可见。
何忘川当导员已久,长期养成保护学生的心理,二话不说,拿起手机,想要报警,手机刚刚掏出来,后方脖子一阵钝
痛,失去意识之前,何忘川看到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晃,有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何忘川,好久不见,有人可是
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
25.不想你输
黝暗的房间,伤痕累累的少年低迷的微睁着双眼,喃喃自语:“展小驰。。。”清澈的眼泪,流淌在青白相间的面颊
,宛若玉色的雕塑,没有生气,却散发出浓烈的希望。更猛烈的鞭子和拳脚相加,少年被打的弓起身子,却依然低声
细语:“我特别想你,展小驰。”暴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废了你,看你还想谁!!!”
何忘川蓦然睁大双眼,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刚才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的自己简直懦弱到极点,重回了那样地狱
的环境一般痛苦。这明显是触犯了家规,展驰说过,再做梦梦到以前的时光,就是嫌弃他做的不够好,就是对他们的
感情的质疑,就是伤他的心,犯了家规中的大忌。何忘川勉强动了下手指,指间的戒指还在,他稍稍安下心来,打量
周围的环境。想来自己好像是为了学生强出头,白白的卷入莫名其妙的风波,如果被展驰知道,自己会不会要在西西
南南面前跪搓衣板?
何忘川抬头四下看去,他所处的地方,像是私人住宅,屋里除了床,还有些简单的家具,大概是客房之类,身边放了
张纸条:醒了就自己松绑。何忘川尝试着动了下双手,发现绳子捆绑的异常松散,动几下就自己松开。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皱巴巴贴在身上,何忘川拂额,这件衣服是展驰买的情侣装,必须尽快吹干。他打开门,走下
楼梯,这个私人住宅的水晶吊灯,是展驰一直望尘莫及的七彩层叠式吊灯,楼梯上的毛毯,用鼻子嗅,都知道,绝对
是上等货。何忘川在心里搜索了很久,也不觉得自己认识这样有钱的人。
从旋转式楼梯看下去,一楼的白漆木长方桌就显得特别显眼,确切的说,更加显眼的,是那些吃的,全是何忘川最爱
的菜色。何忘川走下楼梯,从挂镜里看见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还是偏瘦,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就像是大雨
里走失的孩子,脸上是标志性的何忘川式迷茫。
“小朋友,醒了?”身后传来规律的皮鞋敲打大理石的声音,和低沉的男性嗓音,让何忘川浑身一震。这声音他再熟
悉不过,这个人带给自己的噩梦他也都还记得。何忘川回头,对上阴鹫的男人,男人伸出手捏紧何忘川的下巴:“小
朋友,我可是时刻都想着你的,你看,我找人去你学校放高利贷,想等你查到是我,谁知道你还和以前一样笨笨的,
你那个情人倒是聪明,不过他也够贴心,对你只字不提。”
何忘川瞪着男人,男人却笑了起来,松开手,把手放在桌布上微微擦拭,自顾自的说:“你看,当年你那个情郎黄小
冒,拿啤酒瓶碎渣捅了我,我还活到现在,怎么他倒是死的比较早呢?”何忘川脖子上的经络微微突起,终于忍不住
咬牙切齿的说:“他怎么死的,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男人笑意更浓:“不清楚啊,所以特别请你过来,叙叙旧,你看,我派了私家侦探,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关怀备至,而
且托我的关照,你现在也不需要在学校操劳,你不觉得你该谢谢我?而且我还准备了这么多吃的,都是你喜欢的,快
过来尝尝。”何忘川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双眼通红,好像下一秒他就能冲过去杀了这个男人一样。当年如果不是这
个叫张峰然的男人强行囚禁自己,黄小冒就不会跑去杀这个男人,那么他就不会死,到头来,黄小冒安安静静的躺在
那里,这个男人却还在这里笑着问,怎么了。
张峰然依然笑容满面,自顾自的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对着何忘川招招手:“过来坐吧,该饿了。”何忘川听到他的话
,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一步。张峰然对旁边拍拍手说:“何先生身体不适,你们过来帮忙。”话音一落,门口走进来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何忘川“请”到了座位上。何忘川揉揉酸疼的肩膀想从座位上坐起来,旁边两个人又尽责的把
他按下去。张峰然收住笑容对身边的人说:“何先生不会吃饭,你们不会帮帮他吗?要是别人说我们怠慢客人,怎么
办?”
两个男人像是只会服从指令的机器人一般,闻言一个熟练的掰开何忘川的下巴,另一个开始往何忘川的嘴里塞饭菜。
何忘川疼得身体不停地发抖,被饭菜呛得咳嗽不断。张峰然却像是看戏一样,满面微笑的往嘴里夹菜,时不时,抬头
欣赏何忘川满脸满身的汤汁饭菜,像是看到优美的山水画,笑容更加悠闲起来。
何忘川被饭菜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倔强的不去看眼前的男人。过了一会,张峰然打了个响指,何忘川被暂时
松开,伏在桌子上大口喘气。何忘川缓过气来,瞪着男人说:“要怎么样随便你,要么你今天把我弄死,不然我都会
等着展小驰来救我。”
“噗,展小驰?”张峰然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何先生吃饱了,送他回房,何忘川,你和当年一样傻,我看你傻
到几时。”何忘川仰起脸,亮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张峰然:“你既然知道我是这样的,还花钱和精力来验证这种没有选
项的题目,那你又好到哪里?”
“啪”清澈的响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何忘川莹白的侧脸浮现出指痕,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努力挺直了脊背说:
“只要你没打死我,我就还会等他来。”坚毅的扬起的嘴角,微红的清秀脸颊,张峰然看着何忘川,突然有一瞬间的
失神,似曾相识的倔强和场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地。
这一次,张峰然只是淡淡的摆摆手,何忘川就被带到最初的房间。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把脸埋在双膝之间,用闷
闷的,充满希望的声音小声说:“展小驰,再不来的话,天都不容你了,别指望我还能容你。。。”
晚上,何忘川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像是又发烧了,房间外面似乎有隐约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是张峰然惯有的脚步声,习
惯性的恐惧感笼上心头,何忘川压抑着粗重的喘息声,把脊背贴在墙壁上,寻找安全感。他从小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
孩子,有依靠的时候就能心安下来,也很容易满足。他靠在墙上想象,展小驰又买给他山楂羹,用水冲着喝就甜甜的
,直接吃就会有点苦,西西南南扭着肥胖的身躯蹭过来,伸舌头要吃的,展小驰军人力道爆发,一手一个,把它们扔
回沙发,然后自己伸了舌头过来,把山楂块送到他口腔,温暖,甜腻。
何忘川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露出孩子气的笑容。门外,张峰然透过虚掩的门看到这样的何忘川,愣住了。这男孩
还和当年一样倔强,却多了很多东西在里面,比如信心,当年的何忘川,对于叫展驰的男人,只有一味的空等,从来
不敢奢望结果,这一次,他却像是坚信有结果一样。
早晨何忘川在一片安静里醒来,动了动酸痛的四肢,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发烧了,迎着窗口洒进来的阳光,何忘川为自
己抗病胜利,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张峰然很少给他送吃的,也不会进房间打他,只用
这种近乎空洞的安静折磨他。何忘川掰着手指头数天数,已经过去了三天。张峰然送进来的吃的,都是些清汤,何忘
川学会把它们想象成是西湖牛肉羹。房间里没有镜子,何忘川无法想象自己有多狼狈和邋遢,他学会把自己想象的一
尘不染。
第四天的时候,何忘川正靠在垫子上,拍着空空如也的肚皮,满眼金星的抵抗饥饿,张峰然推门走进来问:“何忘川
,你觉得展驰会来?”何忘川把目光看向窗外,坚定的点点头。张峰然又走进一步,捏着何忘川瘦削的脸问:“你凭
什么这么相信?”何忘川抿着粉红色的嘴唇,把目光移到别处,声音有些虚弱却掷地有声:“凭他是展小驰。”说完
挣扎着甩开张峰然的手。
张峰然被彻底激怒,顷身上前,凑近何忘川,面部表情突然舒展,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何忘川看了他一眼,眼
神里露出惊恐。张峰然忽然吻上何忘川的唇,吮吸,挑弄,像是要抽走所有的空气,何忘川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本
身在力度上,他就赢不了,再加上毕竟是饿了许久的身体。就在何忘川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张峰然停下来,玩
味的看着他嘴角悬挂的银丝,抽出腰间的皮带,不顾何忘川的挣扎,束起他的双手,同时褪去自己的衣裤,露出昂扬
硕大的欲望。
过去的记忆全部瞬间倒回,何忘川看着熟悉的场景,厌恶的闭上了眼睛。身上的人却没有停止动作,猛力揉掐着他胸
前的突起,舌尖在他身上有规律的打着圈圈,百般挑唆着他的身体,同时将何忘川挺立的欲望束紧,不让它喷涌而出
。身体明明已经到达高 潮,却被紧紧束缚着,不能发泄,何忘川在床上难耐的扭动身躯,发出喑哑的呻吟。身边的男
人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说:“何忘川,要不要我叫展驰来参观?”
何忘川吓的浑身一颤,拿起床单含在嘴里,转过身,背对着张峰然。张峰然怒极,以最大的角度分开何忘川的双腿,
想要进入,却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暴怒的喊道:“谁?”门外传来声音:“老板,林凝小姐带了警察来,说你非法
囚禁,还涉嫌非法营利。”张峰然的动作一滞,不急不慢的穿好衣服,随手拿起被单扔在何忘川身上,走了出去,却
没有关上门,何忘川可以清晰的听到门外的对话。
“我再喜欢你,也不想看我哥伤心,你不就是记恨黄小冒捅过你,跟他有什么关系?”清晰的带了哭腔的女声,是林
凝。
“林凝,别仗着我平时宠你,连我的事都插手。回来我们慢慢算账。”凌乱的脚步声过去,何忘川想撑起上身往外看
,却没有一丝力气,只好认命的躺下,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宠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的话却是一样的
欠抽:“瘦成棍了又不能拿去卖钱,怎么还是这么瘦呢?”
何忘川猛地睁开眼,展驰的脸清晰的放大在他眼前,此人被他刚刚瞪眼的样子吓到,正愣愣的看着何忘川,眼圈有些
发红,憔悴的不像话。何忘川有些不知所措的动动身子,却浑身无力,展驰轻轻的解开皮带,伸手要去掀何忘川身上
的被单,何忘川急了,伸手去护,却慢了一步。
展驰拨开何忘川的手,轻柔的俯身,亲吻着何忘川的身体,有湿漉漉的东西滴在身上,滑滑的,冰凉的,大概是眼泪
。何忘川扭过脸不去看,却听得到展驰心疼到有些喑哑的声音:“何忘川,你从来都是这样一根筋,赌我一定会来,
这次我怎么忍心再让你输?”
展驰三下五除二给何忘川穿戴整齐,末了还不忘在额头印上一个吻,揽过何忘川,大摇大摆的就要出去,何忘川突然
有些惊讶的问:“展小驰,你是怎么进来的?”
展驰漫不经心的指指阳台:“我在军校学的,派上用场了。”
“你私闯民宅?”何忘川睁大眼睛,他脚步还有些虚浮,惊魂未定中仓促发问,更是显得可爱至极。展驰凑过来咬了
他一口:“对啊,如果我被依法提起诉讼,我想知道,你会不会为了省点钱,不给我请律师辩护。”
何忘川听到,立刻陷入十二分警戒状态:“你不是说真的吧,展小驰 ,这个人不是这么好惹的,我们也没有很多存款
啊,他肯定请大集团专用律师,那我们。。。”
剩下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间,展驰含糊不清的说:“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
26.我是笨蛋
泰戈尔说,世界面对他的爱人,把它浩翰的面具揭下了。 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何忘川此刻
最大的感想就是,展小驰面对何忘川,把他伪善的面具揭下了,他变得强大,仿佛要将自己揉碎一般,融化自己,而
自己好像也乐在其中,如果用薛力的话说,一字记之曰:贱。
展驰不仅私闯了民宅,还大大咧咧的在别人的床上,享受了一番。完事以后直接用被单覆着何忘川,抱着出了门。何
忘川恨不能把脸都买到身体里去,还好,这地方似乎比较偏僻,人并不多。林家轶的车也停的较近,想起上车的时候
,林家轶的眼神,从诧异,转为悲伤,转为平淡,何忘川就觉得,展驰在某些方面,还是当年的他一样,做事情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