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流年+50问——沙原隐泉
沙原隐泉  发于:2011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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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弥补,整个下午,何忘川一直拉着展驰到处逛,慌称自己对Y市很熟悉,风土人情都再熟悉不过,一定要和展驰一

起好好逛一下,结果很快就遭到了展驰的不屑和鄙视。首先是何忘川拉着展驰说:“这里最有名的,就是李府对面巷

子里的灌汤包。”然后拉着展驰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展驰终于忍不住说:“你说的是明教寺对面的巷子吧,我来吃过

一次。”

然后何忘川又带着展驰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买的纪念品,又便宜又划算。”结果何忘川带着展驰换了三趟公交车

发现,原来的纪念品店,因为城市大规划,变成了居民区,展驰再次败倒。

最后当何忘川跺着脚,对展驰说:“我知道有一个老爷爷摆的摊子,捏的泥人特别惟妙惟肖,可以看也可以吃。”这

一次何忘川自信的带着展驰走街串巷,却被告知,捏泥人的老爷爷,已经寿终正寝了。

到了晚上,天空变成深蓝的时候,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回程的汽车上。何忘川枕在靠垫上昏昏欲睡,展驰脱下

衣服,轻轻的盖上。何忘川突然睁开眼睛,清澈的直直看进展驰心里一样,他说:“展小驰,我今天最大的感觉就是

,我好像再也不属于这个城市,不属于过去了。”

车窗外,华灯初上的街头,霓虹灯悄然闪烁,展驰的心里,突然洋溢了一种不同的感情,他觉得现在自己可能除了伤

害,还能给何忘川别的东西,比如安全感,比如信任感,再比如,何忘川一直以来渴求的,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展驰的嘴角扬成好看的弧度,慷慨激昂的对何忘川说:“以后什么都交给我就好。”转头却发现,幽蓝的夜幕下,何

忘川已经靠在靠垫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手还紧紧的握着展驰的,十指相扣间,展驰忽然觉得,满世界的人,都在羡

慕他们一样。

某人曾经说过,爱情中的人们,如同高高在上的树叶,虽然与其他事物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归根到底,终究所

有的能量都来自于根系,这个根系,就是爱情。

何忘川自从Y市回来以后,当天晚上就变得不一样,整个人都好像周身散发着光亮一样,完全不同于以往,事实证明,

心情好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很有效率,就连何忘川哼的戏曲,也突然变成了天籁一般,拉着展驰给他评价。展驰摇

摇头说,我觉得,一个人的嗓音和音乐造诣是不容更改的,但是由于心境不一样,音乐就不一样。何忘川垂着头问:

“那是不是代表我还是五音不全?”展驰思索了一会说:“你的五音从始至终都是徘徊在音乐底层的,压榨着艺术的

,现在你释放了,也蛮好,至少不用披着艺术的棋子,强 奸我的耳朵。”一席话说的何忘川当天晚上继续分居之路。

周一上班的时候,展驰正抱了厚厚一摞材料去跑腿,却被教导主任拦住。一进门,看见何忘川也想雕塑一样屹立着,

眼圈还有点红。展驰火了,他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给何忘川气受。刚想说话,何忘川扁扁嘴先开了口:“

展小驰,主任跟我商量了,保留学籍两年,让我先休学两年,等以后风波过去,再回来。”

展驰怒极:“哪来的风?哪来的浪,猫着腰躲在暗处戳别人脊梁骨的人,能兴什么风浪?”何忘川睁大眼睛看着展驰

,有点儿不可思议,教导主任用中指悄悄桌子说:“休学又不是退学。”展驰横眉倒竖:“您把我一把开除了吧,这

样多干脆。”教导主任飞飞眉毛,满面和蔼,展驰在心里嘟囔了一句:“笑面虎。。。”果然教导主任说:“前阵子

的高利贷事件又闹起来,接连几个学生都深受其害,展驰你还是留下来,这也是学校对你的重视和信任。”

展驰把何忘川拎起来,一下放在教导主任面前:“你是说他没用,不被信任?”何忘川被拎的实在难受,又不好说什

么,扭扭身子,声音细如蚊蝇:“展小驰,主任没这么。。。。”下面的话被展驰冷眼一扫,全数咽回肚子里。教导

主任气定神闲的扶了扶西装领子:“学校做出的决定,我无权更改。”说完靠在太师椅上,一副高姿态,展驰看了何

忘川一眼,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何忘川自知理亏,眉眼低垂,只字不吐。

办公室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空气似乎也变得厚重和凝固起来,主任依然很悠然,展驰的前胸还在剧烈起伏,何忘川

低着头,依然保持沉默,良久,还是展驰打破了平静:“也好,就按这个办,但是我有要求,从今以后,多难的事情

,学校怎么使唤我,我都拼命去干,只求一点,何忘川休学,要有个隆重的理由。”

何忘川觉得展驰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但是更多的,还是坚毅,想起那天他说情人节要隆重的过,展驰嘲笑他,这个

词没有这么用过。何忘川第一次觉得,展驰也会疲倦,也会无奈,他也只是一个舍弃了过去,舍弃了亲人,在异乡坚

守爱情的男孩,他的展小驰,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低头跟主任妥协?他说以后不管学校怎么使唤,他都尽力配合,

尽力去做,也不过是想换得何忘川能昂首挺胸的走出校门而已。。。。

展驰依旧挺直了背,办公室的空调风悠悠的扫过他的头发,健康的肤色下,原本妥善隐藏的经络清晰的突出来,浓密

的眉下,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就像他说的那句:“什么都交给我一样。”简单,却从来都是最让人安心的。

教导主任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玩味的看着这样的展驰,像是看到了新鲜的物件,摆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我想,

我还是有能力尽量争取的。”展驰背在身后的拳,握的愈发紧了,骨节都有些发白。何忘川站在身后,很想冲上去,

但是展驰却扭头牵起他,依旧挺直了背,走了出去,好像在告诉别人,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们的相爱,明明是这个

世界上最高贵的东西,不容践踏。

展驰牵了何忘川一路走到无人处,心疼的用双手捧起何忘川的小脸:“拖车主任刚才还说了什么,我来之前的那段?

“就是说,问我愿不愿意暂时离开学校两年,避避风头之类的,如果不愿意,他再去协调,沟通。。。。。。。。。

“你说什么?!!你是说,还有别的办法?”展驰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忘川,不敢相信,自己在冲动之下,被老奸巨滑

的教导主任,摆了一道。

何忘川被他一吼,耳朵立刻泛起微微的粉红,咳了两声,只好说:“我后来想想,觉得他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就任我跟教导主任立下那样的不平等条约?你知不知道,这样以后,那些个平时就喜欢

支使我的人,就更加为所欲为了!!”展驰一拳垂在旁边的榕树上,怒气弥漫在英俊的面庞,何忘川头埋的更低:“

我当时慌了,逻辑思维就。。。。”说完就懊恼的站在一旁,可能也觉得自己苍白的解释缺乏说服力。

似乎过了很久,展驰抬起沾满汗液的双臂,逆着阳光的金黄色,把何忘川拢在怀里,力度大到何忘川甚至觉得,自己

已经要陷进展驰的身体里。展驰的声音,低沉,魅惑:“这样也好,你哪里都不用去,什么都交给我就好。”

24.新的起点

这一次的高利贷似乎确实卷土重来,几个不同的学院学生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波及。展驰每天奔走在学校和出租屋之间

,基本上处于低飞状态,连跟何忘川说话的时间都很少。何忘川一下子闲下来大不习惯,挑了时间就去找薛力。薛力

的身体早就恢复的没什么大碍,言谈举止也和以前无异,只是同何忘川下五子棋的时候,以往棋艺远胜于何忘川的薛

力,总是有长长的失神。何忘川知道,萧然好像从那以后就很少来找薛力。

展驰每天连中午也忙碌在学校,只有晚餐会回家。每次何忘川都系着围裙在厨房,笨拙的忙碌许久,虽然总是几根烧

糊的小青菜,或者是鸡蛋肉丝面这些最简单不过的东西,展驰也会惊喜的抱着双臂说:“满汉全席,天下美味,也不

过于此。本座的何忘川终于有了又一次本质的飞跃。”然后不皱一下眉的,把那些连食物都称不上的东西,全部吞食

下去。

人都是有惰性的,何忘川在家闲置了一个星期以后,就基本上习惯了这些生活。每天早上,送展驰出门以后,何忘川

就抱着西西或者南南,搬上一把小竹凳,坐在简陋的小阳台,眯着眼睛,透过指缝儿看太阳,想象着太阳是个巨大的

蛋黄,流出香醇滑腻的汁水。或者从阳台上,俯身,看忙忙碌碌的人群,看着某个开小差摔倒的人,捂嘴低低的窃笑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的生活,像是失去张力的松紧带,突然变得伸展自如,再不被任何事情掌握

西西和南南越吃越加的胖了,两团圆滚滚的东西,总喜欢伏在何忘川的两条腿上,对挠。展驰总是自豪的说:“什么

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这俩胖胖越来越勇猛了。”何忘川白他一眼:“狗随主人我信,但是我觉的,它们是越来

越无理取闹了。”展驰哼了一声,算作不屑,伸出一只脚,西西南南就从何忘川的腿上跳下去,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

展驰的脚丫。何忘川总是愤慨的说:“这才是劣根 性。”

展驰不在家的时候,苏梦瑶来找过何忘川几次,每次只是简单的询问几句,像极了朋友间的问候,不逾矩,也不热情

。单有一次,苏梦瑶问何忘川:“你知道展驰以前喜欢的人吗?”何忘川如实以告:“知道的,那个手语老师吧。”

苏梦瑶的声音忽然冰冷:“那是我姐。”

她看了眼一头雾水的何忘川,轻笑出声:“你应该记得,我是后来转学过来的,因为我好奇,展驰这号人物,我姐拧

不过我,也就默认了。可是你想不到,我后来知道,他身边还有个你。那些医药费,那些营养品,还有医院莫名其妙

态度的转变,全都是你,或者是你找林家轶帮忙,做的。”

“对不起。”何忘川垂着头,红了双耳,闷闷的说。

“为什么要对不起,我该谢你不是吗?你甚至没见过我姐一面,都那么帮她,爱屋及乌也好,你也傻到可以了。不过

你想错了一点,他不是不在乎你的,我记得他当兵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一次,当时他在战地演习里面受了伤,队员跟我

说,他一再跟军医说,怎么都好,他都要活下去,有人在等他回去。我想他说的那个人,除了你,没有别的了。我姐

死的时候跟我说过,你是个很好的人,足以和展驰相配,我想你们的事情,我算是最局外人的,但是又算是最清楚的

。给你当姐姐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可以拒绝,可以接受,但是不要怀疑就好。”一向惜字如金的苏梦瑶这天说了很多

,在何忘川的角度看来,虽然不理解苏梦瑶说这些的出发点,但是单纯如他,想不出怀疑的理由。

晚上何忘川和展驰说起苏梦瑶的事情,展驰没有答话,只是脱了袜子,倒在床上,昏昏欲睡间说:“我说过很多次,

我们之间,没有苏秦,没有林家轶,谁都没有。”何忘川突然觉得,展驰似乎比以前忙了太多。在学校的日子是不太

好过的吧,要代课,要弄一堆材料,还要帮忙做学生工作,原本还算健硕的身材,最近清减了不少,自己却过着猪一

样的生活,实在是怎么都说不过去。思量间,何忘川有了决定。

次日清晨,展驰起床的时候,何忘川已经出门了。展驰没有多想,也匆匆往学校赶去。想来自己或许自私了,强留何

忘川在家里,祖国大好青年,成了破屋藏娇,他不情愿也是可以理解的,偶尔有点私人活动,更加可以理解。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学英语期末考试历年试卷,必过必过,只要五块钱。”展驰老远听到叫卖声,直接绕行,传

说中的英语考试还不就是走个过场,这孩子在这大声叫卖,一天能卖出去几份?一块钱不到就复印的东西卖到五块钱

,你不如直接去抢银行。不过声音还是很好听的,洪亮也很可爱,还有些。。。耳熟。

展驰摇摇头走出几步,忽而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却俨然发现临时课桌搭建的地摊居然围了十几号人,更有身体瘦弱

被隔离在外围的同学一脸悲愤状。身边不时有同学手中紧握一份英语历年试卷,带着满足的表情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

,仿佛那就是救命稻草。展驰再伸头看看那稻草,还包了红皮,镶了金边,再看卖试卷的哥们,棒球帽一个,清纯可

爱小脸一张,不是何忘川是谁?

这时候何忘川正扛着课桌打算开溜,展驰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了个现行:“何忘川,你能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行为吗?

我不想听你阐述虚无的表象,我希望你这次能一击即中,直接说出本质性的原因。”

“展小驰,这么早,我还以为。。。。”何忘川开始压棒球帽的帽檐。

“以为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安全撤退了?”

“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让你觉得我不是那么没用。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特长,你那么忙,我什

么也不能做,我只是。。。”何忘川慌张的时候就会语无伦次,确实没有任何逻辑思维可说,但是这样的他,展驰却

觉得,怒火什么的,都没了。他怎么可能觉得他没用,不过是舍不得,把他放在外面,不过是心疼,他曾经吃过的那

些苦头,不过是想努力,把他护得严严实实。

何忘川忐忑不安的等展驰的答话,意料中的洪水似乎并没有崩塌,展驰像是在努力忍着什么,过了很长时间,突然悠

悠叹了一口气:“何忘川,我该拿你怎么是好?”何忘川抬起帽檐想问个清楚,展驰无奈的摆摆手:“快回去吧,今

天预报有雨,你快趁着没下雨之前回家吧。”

“展小驰,你带伞没?”

“⊙﹏⊙,家里就两把,上次被西西南南打架挠坏一把,还剩一把我给你留在家里了。”

“那你怎么办!”何忘川鼓了腮帮,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不怎么出去,我都是室内活动居多。”

“展小驰,谁信,我中午过来给你送伞,或者你中午不回家,那我就晚上带伞来接你吧,你选一个。”

“我选你,何忘川,马上给我回家去!”展驰终于下定决定制止这无休止的对话,何忘川委屈的瘪瘪嘴,扭头走了。

展驰的嘴,说什么,什么灵验,何忘川走在大街上,迎着豆大的雨点,很想给展驰封个封号,赛神仙之类的。夏天的

雨,大多是雷阵雨,来得快,去得快,何忘川如是想着,一路小跑往家赶。跑着跑着想起来,他有一次跟展驰一起出

门忘记带伞,他抱头乱窜的时候,展驰叫住他,当时展驰几缕湿掉的头发荡在眉间,样子实在好看,他抱着手臂说:

“跑什么,何忘川,大夏天的,跑一次消耗掉的能量,都够你淋雨发一次烧了,这样淋着就蛮好。”然后展驰就仗着

所有人都忙着躲雨,没人关注他们,彻彻底底的耍了一次流氓,在瓢泼大雨里,不止牵了何忘川的手,还给了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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