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了，人不够。”刚说完，六儿就大叫着冲了过来。“嚷嚷啊，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杨六龙一张招财猫的脸乐呵呵的拍拍陆齐的肩膀说：“小鹿同志，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去局里了。六哥我馋你的红烧肉了。”六儿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吸了吸口水。

章让伸手在六儿的魔爪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痛死了，死嚷嚷你下手不知道轻点啊。”六儿接着吼道：“今儿可是我二十五岁寿辰。”

“六哥你今天生日？”陆齐惊奇的问道。

“是啊，你们！！！！没准备生日礼物吧？亏得我今天还打算请你们大吃一顿呢……”

“生日……（快乐）”陆齐那两个快乐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身后一个男中低音想起来：“去哪吃啊，今儿媳妇儿刚好不在家。搭我一个。”

“有饭局啊，一会儿跟媳妇儿说今晚不回去了……”说话的两人一个是老苏，一个是赵斌。跟章让算是发小，前几年刚结婚。章让贼笑着冲其他人喊道：“兄弟们，今天球场上多消耗消耗，六爷今晚招待咱们。”

众人哄笑着冲向球场，独留杨六龙一人在寒风中凋零。“你们这群狼！！！”

“六哥……生日快乐！”一个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六儿泪眼朦胧的看清楚说话的人，哀号着扑到陆齐怀里。“就数小鹿有良心了。”六儿还没有在陆齐怀里疗完伤，一支大手拎起六儿就扔出去老远。手的主人拦过陆齐道：“来，教你怎么接球，传球。”

“大哥，我们是不是应给给六哥买个礼物？”陆齐问道。

“不用，那小子受不起。”陆齐(⊙o⊙)…

陆齐和章让学了一下午足球入门，终于是放弃了。陆齐苦着脸看着那颗滚了老远的足球……“没关系，慢慢来。”章让在一旁安慰道。

“反正我也不去当运动员，只要能锻炼身体就行了。”陆齐自我安慰道。

“对对对，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不重要。”章让狗腿的附和道。

一旁的六儿递给章让一个鄙视的眼神，章让这小子看上人家了就直说。

晚上，众人压着杨六龙同志来到了他定好的饭店。还有一个迟来的人陆齐没有见过，章让和六儿叫他童童。每次章让这么叫他的时候，童童就像只炸毛的公鸡。陆齐很喜欢章让的朋友们，像一群大龄儿童，和他们在一起时就像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陆齐被老苏和赵斌灌了三杯酒后已经头重脚轻了。赵斌拍着陆齐的手说：“小鹿啊，嚷嚷以后就靠你了。”陆齐傻呵呵的点头。

“嚷嚷这几年……嗝，虽然又疯又胡闹不过人还是不错的。是个托付终生的，以后好好过日子，哥几个不是那种不开窍的老糊涂。”陆齐已经喝得舌头都麻了，啤酒当水的往嘴里灌。至于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完全没明白。“那啥，以后嚷嚷如果欺负你就跟赵哥说，赵哥替你收拾他。”

陆齐晃了晃脑袋，大着舌头说：“大哥对我很好很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这小子从小看着像傻大个，可是心思细着呢。有些话他虽然然不说出来，不过你多担待着点替他说了……”陆齐不知道为什么赵斌说着说着居然哭起来。刚想安慰他，突然一只大手按在了陆齐脑袋上。“行了，别喝了。”章让拿过陆齐手里的酒杯。

“大哥……嗝……赵哥说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嗝他就会揍你……呵呵呵呵……”章让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踢踢一旁的老苏道：“差不多回去吧，赵斌一喝就没完没了，小心回去嫂子让你们跪搓衣板。”章让把陆齐拽起来，给他穿上衣服。

“别着急啊，我还没跟小鹿聊完呢……”赵斌拽着陆齐的衣服头晕脑花的嚷道。

“不喝了，回家了。”章让把陆齐扶起来。

“大哥，头晕……”陆齐靠在章让的胸口可怜兮兮的说道。

“忍一忍，回到家就好了。”

“恩……”陆齐信任的点点头。可这一点，又是一阵眩晕一头栽进章让的怀里。头重的想是顶了两个脑袋，陆齐靠在章让的怀里拼命的蹭着，希望把头上所有多余的东西都蹭掉。章让抱着陆齐回头叮嘱了一下其他人回去的时候小心，然后就拖着陆齐出了门。

陆齐酒量虽然不好，不过酒品看起来倒是不差。一上车就昏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睡觉，时不时的找章让搭几句话。章让看他睡得红扑扑的脸，睫毛弯弯的垂在眼下，心里有些痒痒的。这小子，喝醉了都这么可爱。

“大哥……头晕……”陆齐瘪着嘴巴哼哼道。

“坚持一下就到家。”

“一下是多久？”

“一下就是你数到十。”

“那是十下……”陆齐一副你骗我的表情看着章让。

“你倒是不傻。”

“恩……大哥……头晕……想吐”又绕回来了。章让腾出一只手，掐住陆齐的虎口处。“好点没？”章让问。

“恩……”

章让把车稳稳地停下，小心翼翼的把陆齐扶下车。刚踩到地面，陆齐身子一软又倒回了章让怀里。章让没办法伸手打横抱把陆齐抱起来。踢上车门，刚走了没几步。一声开车门声响起，章让抬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章老爷子阴着脸站在楼道口。章让看了看怀里的人，有瞅了瞅章老爷子。那个爸字叫的艰难。

“你到底打算堕落到什么时候！！！”章老爷子的拐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戳在地面上。每一次他做这个动作的下一秒就是要来敲章让了。

“这回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章让这句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自己前科累累，这种画面谁看见了也不会相信。章老爷子一定又以为自己带不三不四的人回家了。

“大哥……怎么了？”陆齐抬起头迷糊着眼问。

“没事，你睡吧。”章让用下巴顶着陆齐的头，不让他抬起来。

“恩。”陆齐乖乖的又把头缩回去。

“畜生畜生！！！非得染上艾滋病你才善罢甘休！”章老爷子举起拐杖就要砸过来。章让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手里抱着个人，想要完全躲开还是有些困难。

“老章，今天我们先回去吧。”章老爷子身后站着的周叔拦住了老爷子的拐棍。

老周把章老爷子扶进车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章让一眼。章让这次真的委屈的很，低头苦笑着看了看怀里呼呼大睡的人。老爷子来的可真是时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偏巧不巧的第一印象这么差。

上了楼章让腾不出手开门，叫醒陆齐放他下来，陆齐像是没了骨头，挂在章让身上。开了门，把陆齐抱进卧室，放到床上。

“笨死了，不能喝还逞强。”章让笑着拍拍陆齐的脸，“把衣服脱了睡吧。”

“我想洗澡，臭死了……”陆齐苦着脸道。

“不臭，赶紧睡吧。”章让安抚着陆齐。可是这小子喝醉了就想一出是一出，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臭死了……要洗澡。”

章让郁闷的看着陆齐，这小子不会现在才打算发酒疯吧？没两下，陆齐就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跑进浴室。章让没办法只能陪着他，拿了干净衣服跟了进去。章让目不斜视的打开喷头。试了试水温，然后淋在陆齐身上问：“水温合适吗？”

“恩。呵呵呵……”陆齐突然笑起来。

“傻小子笑什么？”

“大哥……你真像我爸爸。”章让挤了洗发液涂在陆齐脑袋上，心道：我有那么老吗？

陆齐乖乖的让章让给自己把身子洗好了，然后伸开双臂笑眯眯的看着章让。章让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抱抱。”

章让僵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又不是柳下惠。再被他这么蹭两下保不准就要兽性大发了。陆齐乐呵呵的笑着噌的一下跳到章让身上，像只长臂猿一样扒在章让身上。“大哥你对我最好了。比我爸爸对我都好。”陆齐靠在章让脖子上，喃喃道。

章让伸手托住陆齐的屁股和腰，把陆齐放到床上。陆齐还是不放手……

“陆齐，听话，好好睡觉……”章让脖子被陆齐勾着，压在他身上，下面的那个人又诱人。章让在心底告诉你自己，章让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陆齐瘪着嘴问：“大哥你不疼我了吗？……就像我爸爸一样，有了陆成就不疼我了……这么久了他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陆齐的脸因为喝酒的原因红红的，眼睛上浮着一层泪。只要他一眨眼，眼泪就会顺着眼角留下来，可是他就是不眨。就这样看着章让，章让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脸上写着欲火焚身四个字。鼻子一抽一抽的等着章让的回答。

“乖我疼你，快睡觉吧……睡着了就好了。”章让眼睛盯着陆齐的红唇，几次挣扎着没有落下自己的吻。

“那个女人会趁着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打我……我都不敢告诉爸爸的，可是为什么他看不到我身上的伤……”眼里的泪终于流了出来，陆齐靠近章让的颈窝。“爸爸以前都舍不得打我……”陆齐这些话不知道藏了多久，满心的委屈没处说，更没有人肯听。似乎终于抓到一个机会能把他的心事全部都倒出来，他靠近章让的怀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眼泪像是断不了的线顺着眼角哗啦啦的往下流。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暖与畅快了。爸妈离婚之后，陆齐学会了隐藏自己。知道了陆成的存在后，陆齐了解了他不再是爸爸的唯一。

而现在，陆齐突然觉得自己又成为了那个在一个人眼里独一为二的小孩子。于是他把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出来。小孩子的心是脆弱的，有时候一个恶意的眼神都被他的敏感在心里放大无限倍，然后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乖了不哭了。”章让拍着陆齐的头，把他抱紧。

“大哥你对我真好，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孝顺你。”

章让听到后两个字差点没被口水呛到。o(╯□╰)o“好，我谢谢你啊。”

章让不知道陆齐什么时候睡过去了。耳边细细的哭泣声停止了，章让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下那个不安分的兄弟。地骂道：“自作孽不可活。”陆齐迷迷糊糊的钻进章让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

“好人？”章让喃喃自语，自己可真的配不起这两个字。章让低头轻轻地吻在陆齐的唇上，本来想要浅尝辄止。可是渐渐地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于是他加深了这个吻……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让章让放开了怀里的人。

“呼……”章让深呼了一口气，起身去厕所冲凉水澡了。

宿醉的报应陆齐终于尝到了，以后打死他都再也不碰酒了。皱着脸爬起来，可是头重的离不开枕头。章让的大掌在他撅起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起床了，懒猪。”

“头痛……”陆齐哼哼着。

“把这个喝了就好点。”章让递过来一杯蜂蜜水。陆齐咕咚咕咚的喝完，章让接过杯子。看着陆齐嘴角留下来的水，手不自觉地伸过去给他擦了擦。

陆齐一脸呆样的享受着章让到家的服务，章让在心底哀叹一声，慢慢来不急。

9、无论我在哪里

陆齐自从那次喝醉酒之后就打算这辈子都不碰和酒精有关的东西了。虽然对于那天晚上没什么印象，不过看章让那种表情就知道自己一定很丢脸。

天气渐渐转暖，陆齐和章让踢了几次球后，就爱上了这项运动。只是，他球技堪比国足，所以通常情况下章让给他单独找了一颗足球让他在场边颠着玩。

这天，陆齐周日轮休，就跟着章让到球场去玩。

陆齐一个人在场边玩的也热火朝天，丝毫不比场上奔跑的那些人逊色。陆齐冲着墙踢，突然一脚发力有些重，弹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砸中了站在场边的一群高中生摸样的人。本来没什么，陆齐跑过去道了歉，想拿回他的足球。可是，偏巧这些这些学生是这附近学校的混混，平时在这一带的学生中称王称霸。看着陆齐长得小模小样的，以为他是个初中生。拿着陆齐的足球，一副流氓相的不依不饶，非要陆齐陪医药费。

陆齐无语问苍天，他怎么说都是个成年人了，居然被一群高中生敲诈。再说了，现在的高中生一个个怎么发育的这么成熟。

章让看到场边的人，觉得有些不对了。招呼了一下球友，大汗淋淋的跑了过去。大嗓门威严的喊了一声：“怎么回事？”那群小混混也只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哪能比得上章让这个常年和不法分子作斗争的人民警察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但看章让只有一个人，也不想示弱。

“叔叔，你儿子用足球打了我们。说不定脑震荡了。你说怎么办吧。”其中一个刚刚露出青胡茬的男孩说道。头两个字就把章让的火给点着了。什么叔叔，还儿子！老子二十七岁的英俊小伙儿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猥琐大叔？

陆齐听了，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章让故作生气的瞪了一眼那个还在看好戏的小子。也一副流氓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说：“怎么着，要不大哥我再给你补一脚把震偏了的脑子再震回来。”

陆齐看着章让那个样子只想笑，怎么脱了警服装起流氓来这么像。球场上的人停了下来，都看着他们这边。场上的人有几个跟章让是同事，一样的不安分。跃跃欲试的要往这走。

那群高中生见讨不了便宜，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陆齐还是一脸憋笑的看着章让，气的章让大手就落了下来，掐着他的脸揉了半天。“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居然被一群小屁孩欺负。”

“啊疼疼……”陆齐揉着自己的脸躲开了。冲章让摆摆手说：“渴了吧，我给你们买水。”陆齐说完，笑着跑开了。

回到球场上的章让又开始酣畅淋漓的跟兄弟们跑了起来。六儿拍着章让的肩说：“嚷嚷，英雄救美啊。”章让一脚踹上了六儿的屁股上。眼睛跟着陆齐的身影走，心里有一种属于男人的甜蜜散开了。

又踢了二十多分钟，章让招呼着大伙儿休息。他发现陆齐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和六儿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了。章让一出球场，就看到旁边超市门口围着一群人。

“嘿，干嘛呢你们！”大嗓门一吼，那群高中生一看来了人，撒腿就跑。章让这才看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陆齐。冲过去，把倒在地上的人一把抱了起来。身后六儿听见声响早就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大爷的，警察的家属也敢惹。小兔崽子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