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云之李仲云(穿越)上+番外——茶末苦
茶末苦  发于:2012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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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是你的错,自然不会怪你。那贵妃可曾责骂你?”

“母妃在父皇来前说了我几句,等父皇来了就帮着我说话了。”李明麒犹豫着说道,“我本想跟父皇说是我怂恿你出宫的,但是被母妃截下了话。”

“无妨,你不用放心上。等我眼睛好了就去跟父皇请罪,我身为兄长还带你私自出宫,这错在我。”也不去想贵妃的心思,李仲云随意的说。

“那父皇会不会责罚你?”李明麒却紧张起来。

李仲云摇头:“不知道,罚我也认。”

“若是罚你,你只说是我提出的。”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说,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嘴笨说错了话。”李明麒小脸一绷,反驳道。

“好好,我记住了。你看也看了,回去吧,少叫贵妃担心。”折腾了大半天,李仲云困倦得很。他打了个哈欠,对小孩说。

“我大老远偷跑出来你还赶我走?”李明麒不满地拉住要倒下的他,“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

“我哪敢啊,只是再不睡觉天都亮了,我没那么好的精气神。”李仲云不由分说躺下,“而且休息好了对眼睛的伤也有利。”

“真无趣,亏得爷还来看你。”李明麒看着他头一歪真的要睡着的样子,悻悻说。

“那你慢走。”拉严被角,李仲云含含糊糊说一句,“路上小心。”

李明麒气闷,站起身一甩袖子离开了。

连续一星期李仲云都处于盲人状态,等到眼睛全好了能重见光明时,李仲云甚至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来不及多高兴,李仲云便去找皇帝认错。

想起来李仲云觉得自己真够呛,和皇帝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胆战心惊,说如履薄冰也不过分。

打听到皇帝正在大昭宫内小憩,李仲云便一路赶过去,也不敢打扰,只站在宫门口等着皇帝醒过来。

等的时间不长,福东海就告诉李仲云皇帝醒了,叫他进去。从福东海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李仲云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七殿下。”进去时落雪正端着水盆走出来,见到他行了个礼。

李仲云对她点了下头。

皇帝刚洗完脸,此时坐在外阁的黄梨榻上,身上着一件单衣,外衣披在肩上。

“儿臣参见父皇。”李仲云记着男人上次跟自己说不让他下跪的话,就站着行礼。

“眼睛好了?”

李仲云抬起眼睛平视:“回父皇,好了。今日儿臣特向父皇请罪……”

李曜抬起手打断他的话:“明渊,自你回来,咱们父子之间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李仲云被皇帝出其不意的问题弄的愣住,好一会之后才在对方平静又凌锐的目光下慢慢开口:“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李曜骨节分明的指节敲击着榻上的矮桌面,说话不紧不慢却字字逼人:“你一直对朕礼数周全诚惶诚恐,唯恐惹朕不高兴。若不是朕告诉过你,你此刻必是又跪下了。可要说你怕朕,倒又不如说你不喜欢朕,时刻都想离朕远远的。这是为什么?”

“儿臣不敢,父皇多心了。”李仲云顿感如芒在背,冷汗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儿臣忘了以前的事情,但为人子为君臣的规矩还是知道的。儿臣只是不想让父皇生气动怒。”

“真是个孝子啊,明渊。”李曜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你何时学会的撒谎呢?这些官话套话场面话都是谁教你的,朕可得好好谢谢他给朕教出个这么好的儿子。”

李仲云膝盖一软,没忍住就跪了下来。还好这一次他的脚下是厚厚的波斯绒毯,膝盖砸上去也没多疼。

“父皇恕罪,儿臣绝无半句欺瞒父皇。”他不敢看男人的眼睛,因为那种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穿的感觉十分不好。

“你不想知道朕是如何看出来的么?”李曜不理会他,兀自说道,“只因你虽然在朕面前小心翼翼,但明知故犯的事情一样都没有少做。”

“半夜偷偷去看被朕打了板子的奴才,穿内侍的衣服在宫中随意走动,教唆明麒私自出宫……一件一件,都要朕给你列出来不成?”李曜声音很低,他没有怒声叱问,可效果远比怒吼来的明显。

李仲云打心底发抖,他明白自己这次算是触了皇帝的逆鳞,再不用想靠一两句道歉的话糊弄过去。

“儿臣知罪。”

除了这四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别的来。

“真是长大了,都学会跟朕耍心眼了。”李曜站起来走到李仲云跟前蹲下,用苦思冥想的语气说,“你在外头那段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李仲云肩膀一颤,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虽然失忆,心眼倒是多了,知道朕不忍心罚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朕的底线。”李曜咬牙说出的话让听者心底发冷,“明渊,你应该懂得欺人太甚并非明智。”

“……儿臣明白,求父皇……”

李仲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一起发抖,他不由垂下头,却被男人一下捏住了下巴。然而不等对方将他的脸抬起来,李仲云的手已先于理智动了。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起,李仲云狠狠打开男人的手。

然后他就真真切切地看见了男人眼底瞬间腾起来的狂怒。

我真是作死。

李仲云悲戚的想。

23.有惊无险

宫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一时间除了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李仲云咽了口唾沫,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眼中的怒火腾然而起之后又慢慢冰冻,他看着李仲云,然后再次抬起手,摸着少年的脸。

“你就这么厌恶朕?”

漫长的寂静过后,李曜开口问。他的声音极轻,像是怕吓到谁一般。

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李仲云胆颤,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放平稳。

“儿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没做过的?”继续问着,抚着对方脸的手指逐渐用力,李曜觉得自己体内的火气即将把自己的理智撕裂。

这个近在咫尺他可以轻易捉住的孩子,正带着一脸显而易见的惶恐看自己,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似乎还在诉说他的委屈。就是对一个这样的人,在这段日子里几乎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力!

他是皇帝,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偏这个儿子却还企图逃离自己,岂能容忍!

现在只要动动手指,他就能掐死对方细嫩的脖子!然后拆骨饮血,让他再也逃不开自己!他本就是自己的骨血,就该融为一处才对,不是吗?

李仲云被男人的手捏得生疼也不敢再动,他怕自己稍有动作,就会被他生吞活剥了!初见皇帝时那种刻骨铭心的惊惧感如海浪般将他淹没,他越发抑制不住的发抖。

“求父皇原谅……”

少年脸上血色褪尽,连着嘴唇都没了颜色。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从心底冲上来,他竟然害怕到想哭。

李曜了然少年的心理,所以有一种雄性与生俱来的强势优越感油然而生。他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李仲云并不是个怯懦的人,但自从他到了这个身体中、尤其是在见到皇帝之后,他变得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惧不已,简直成了惊弓之鸟。尽管内心不断提醒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可外在的表现仍由不得他。

或许对于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有私情这件事,李明渊已远远不止厌恶那么简单。可能他曾反抗过,无奈最后都被男人用暴力的手段压制掉……

这个想法太过可怕,李仲云觉得有一股凉气爬上脊背。

两个人各怀心思,僵硬的维持着贴得很近的姿势。

由于紧张和分神,李仲云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人在喊什么。等完全回过神来时,看到一个姿态雍容的女子站在自己身边。

“皇后,你有什么事?”李曜早已站起来,虽然怒气未平但仍然能用冷静的声音问话。

女子妆容素雅的脸上挂着矜贵的笑容,很淡,却不冷。

“臣妾听闻七殿下眼睛受伤,本想去正阳宫中探望,却在路上得知殿下已到圣上的寝宫,便过来了。”

皇后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高贵优雅。皇族贵妇的气质,被她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李曜随即看向李仲云,李仲云很懂事的叩头。

“儿臣见过母后,谢母后挂心。”

他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要不是皇后的出现,谁知道他会怎么样。

“七殿下怎地跪在地上,伤刚好不宜久跪。”皇后看着男人,“容臣妾替七殿下求个情,还望圣上让殿下快起来吧。”

“朕并没有让明渊跪下,”李曜笑了一下,半真不假的对李仲云说,“连皇后都替你说话了,朕怎好再责备于你。这次的事情暂且过去,你起来吧。”

“谢父皇母后。”李仲云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腿还是有些软。他偷着咬咬牙,不让自己的状况外露。

“圣上日理万机,千万不要动怒,小心身体。”皇后在一边温言劝着。

皇帝大概很受用,脸色稍霁:“你前些日子才病过,自己才要注意。”

后来,李仲云是随着皇后离开的。

“谢母后替儿臣求情。”路上,李仲云上前一步,恭敬的道谢。

皇后停下脚步,审视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淡淡一笑:“听说七殿下此番回宫后性情大变,本宫这算是相信了。”

“那依母后看,儿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也好,也不好。”女人的眼睛很亮,但不慑人。如同泉水一般把什么都映射清晰了,柔和依旧,“你看看自己哪像个皇子呢,看宫中的一切都用局外人的眼神,也难怪皇上会生气。”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女人轻摇螓首:“本宫没有教诲殿下,只是随口一说。想昔日殿下母妃曾在本宫身边,殿下出生后本宫还代养过一段时日。不过想来殿下已经都忘记了。”

李仲云心中恍然,难怪皇后给他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原来李明渊曾受她抚养。灵魂死去,心里留下的感觉还保存着。

“儿臣现在知道了,以后也不会忘。”李仲云语气凿凿,“母后的恩情儿臣铭记在心。”

“你这孩子,本宫可不求你什么。”皇后听后一怔,接着脸上展开笑容,竟漂亮得如同玉兰绽蕊。

“儿臣明白。”李仲云想起一事,“儿臣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太子殿下了,不知母后可曾见过他?”

“太子殿下勤奋好学,本宫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从前殿下和太子之间有些误会,如今可否冰释前嫌?”

“算是吧,过两天我再去东宫看太子殿下。”大抵上男人都对脾气温婉的女性有天生的好感,李仲云也不例外,“请母后放心,儿臣定会跟太子殿下和好。”

“七殿下言重了。”皇后微低了一下头,“殿下若无事,也常来本宫那里坐坐吧。本宫一介妇人,年岁大了之后就喜欢跟人闲聊。”

“是,听父皇说母后前段日子病过,不知道现在可好彻底了?”李仲云见身后侍女将披风给皇后披上,想起皇帝说过的话。

皇后拢了下衣领:“已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拖了一段日子,否则殿下回宫之日便想去看望的。”

“是儿臣疏忽了,母后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吃水果青菜,对身体很好的。”李仲云知道古代医疗技术不发达,因为伤风感冒送命的事情很常见。

“谢七殿下关心。”

“如果母后方便的话,可以每天早晨都出去跑跑步……”

“什么?”

“就是走走跑跑,可以让母后不那么容易生病。”

“是么,这个法子本宫倒从未听闻过。”

“儿臣就是每日如此,在正阳宫周遭跑上两三圈。”李仲云微笑,捶了下自己的胸口,“您看儿臣可是比从前结实了?”

“七殿下言语风趣,本宫记下这个法子了。”皇后眼中染上笑意,“时候不早了,本宫这就回去,也请殿下早些休息。”

“母后慢走。”

李仲云目送皇后的身影渐渐远去才往回走,谁知刚一转身就看见福东海掬着张笑脸朝自己走过来。

得,看来这事还没完。

李仲云心惊肉跳地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七殿下,皇上说该用晚膳了,命老奴前来恭请七殿下。”

“烦劳公公了。”李仲云别无他法,只得赶赴这顿“鸿门宴”。

又回到大昭宫时,饭菜已经上桌。皇帝端坐椅上,看见他就指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过来用膳。”

“是。”李仲云依言坐下,只是如坐针毡。

桌上入目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奈何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早知道他还不如到皇后那儿坐坐。

“吃吧,朕知道你爱吃辣,前两天新招来个湘南的厨子,做得一手辣菜。”皇帝此时的和蔼可亲和刚才判若两人,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仲云碗里,“你尝尝味道如何?”

李仲云机械地吃菜,连饭都忘了就:“很好,谢父皇。”

“很好就多吃一些,你虽会了些功夫但身板还是太瘦,不然也不会轻易被贼人偷袭。”

“是。”

“不要光吃菜。”李曜何尝看不出少年的拘谨,便放轻了语调说话。

“是。”李仲云扒了几口饭,还险些噎住。

“慢些吃。”

一顿饭只有李仲云在埋头猛吃,皇帝根本没动几次筷子。他把大部分时间用在注视自己儿子吃饭上,颇为知足。

“吃饱了?”盯着少年吃干净最后一粒米,皇帝才问。

李仲云眼观鼻鼻观心:“是。”

“抬起头来吧,”皇帝一手支着额角,“你不用如此拘束。”

李仲云抬起头,听到男人低低笑出声。那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刺激得他的耳膜跟着痒。

“明渊,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朕宠着你,你可有不高兴?”

“儿臣荣幸之至,”李仲云很不喜欢男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给予施舍的姿态,他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嘴角,“不过父皇给不了儿臣一样东西。”

“人生在世多是身不由己,你已经比大部分人幸运了。”李曜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贪得无厌之人最后反落得个空空如也。”

李仲云不禁好笑:“父皇,您还是第一个跟我说我比大部分人都幸运。也许在您的眼里,锦衣玉食便是完美。不过不管怎么说,您的话儿臣收下了。”

少年的言语神情中似乎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悲凉意味,李曜大感意外:“难道你喜欢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日子?我大周虽然强盛,但年年都有饥民闹事。朕觉得你过上那种日子不出两天便会受不了了。”

李仲云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他并不解释:“父皇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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