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吧 中——dubedu
dubedu  发于:2011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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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哪里会有纯粹的快乐呢?总之会是有苦有甜吧。死了,就没有苦了,也没有甜了。

“你不如好好打算一下。”戴齐揉了揉眼睛:“今後怎麽办?如果还是这个样子,不仅仅是死路一条,而且就算是死了,都没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你其实是那麽的配不上九娘。你瞧瞧九娘,再看看你自己,你还配……”

戴齐住了嘴,艰难地吞下难听的话,继续说:“怎麽办?爬起来,你还有生活。爬不起来,也就烂了。後悔是最没有用的事情。所以,起来吧。收拾一下自己,你还可以做很多。万一九娘发病,你必须守候著他,所以你该努力做到不发病。你应该努力地工作,给你的前妻和孩子做尽可能多的补偿。还有你的父母──当初你不愿意他们伤心,难道现在,你就愿意他们白发人活在屈辱中,并最终给自己的儿子送终吗?起来吧。坎,你不迈步,就永远过不去的。”

程康看著自己的手,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我还……起得来吗?”

“你不想,就起不来。”戴齐认真地说。不想活,就活不下去。想要爬起来,就有希望。

爱人吧(34)

崔仁明托起戴齐的下巴,纳闷地问:“怎麽回事?又不是你有病,怎麽瘦成这个样子?没钱买饭吗?还是……你的手怎麽啦,都皱了?我说,你实在是觉得脏的话,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耗著啦,又要操心,又要卖弄洁癖。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九娘看了会更加不舒服啊?”

戴齐移开自己的脸,嘟喃著说没什麽,又道歉,说他不是故意这样的。

崔仁明气不打一处来。他因为要追戴齐,注意力就都放在戴齐身上了,虽然照顾著九娘和那个人渣程康──那家夥比自己人渣多了──可是也看到戴齐勉强著自己督促九娘和程康吃药,难以避免的总有些身体的接触。当然看不出戴齐有厌恶的意思,可是时不时的恐惧的神情会一闪而过。怎麽有这样……崔仁明简直找不出形容词了,这不是自己搞自己吗?还不是那种令人愉悦的搞。

崔仁明拉著戴齐的手就往九娘的屋里走,进去,也不看坐在床边的程康,直接就到了九娘的梳妆台,瞎翻了一气,找著一护手霜,挤了点出来,不由分手地就往戴齐的手上涂抹,一边还絮絮叨叨;“本来你这个人也就这双手好看一点,一点都不知道爱惜……怎麽回事?这儿怎麽破了个口子?”

戴齐避开崔仁明的视线,把手抽了回来,自己胡乱的搓了一下,说是不小心碰的。

崔仁明皱了皱眉头,用力又握住戴齐的手仔仔细细地看。手背上一块指甲大的皮破了,有血丝,不由得恼怒地说:“什麽时候破的?那个家夥有没有碰到伤口?”崔仁明回过头狠狠地看著程康,见那人居然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胡子也刮了,很明显刚刚洗过澡。

程康内疚地低下了头。

崔仁明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回过头看戴齐,见男孩一副央求的神情,火腾地冒了上来,转过头对著程康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是不是你把他的手弄出血了!你他妈的明明知道他是个洁癖,耐著性子在这里帮你,你居然还害他!老子废了你!”

顺手拿个烟灰缸对著程康就冲了过去,被戴齐死死地抱住。

崔仁明反手一推,戴齐扛不住,被推倒在梳妆台上,台子上的各种各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散落一地,发出乒呤乓啷的响声。崔仁明赶紧去扶戴齐,戴齐还没有起来就直嚷嚷:“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里难受……你别打他,他已经很难受了!”

“操!”崔仁明忍不住低声骂道,把戴齐扶起:“他又不是你什麽人,你帮他那麽多干什麽?他就该得病,他就该死!要招惹别人,又做不到爽快的没有後顾之忧的及时的抽身!妈的,散了都散了,又回过头来找九娘!他不纠缠,九娘说不定早就没事了!”崔仁明回过头又骂:“就该让你孤家寡人,一个人死在外头!凭什麽要收留你!”

戴齐抓住崔仁明的手,忙不迭地说:“他已经很难受了,真的,很难受了……你别再说了。我做了处理,而且也没有碰到他的体液!真的没有事情的……崔老板,我做这个项目,就是想要能够帮助别人,这个时候他最需要帮助的!求求你,别生气了!”

九娘站在门口听著他们骂人,看程康低著头一声不吭,心中不知道想些什麽,便有些觉得好笑。事情的发展如此迅速,他都来不及思考未来。只是程康无处可去,又绝望到了无生气,他也不能放著不管。崔仁明这麽生气,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是真的为戴齐担心,还是继续做戏,以赢得赌注呢?

九娘慢慢地走到崔仁明和程康的中间,对著程康,蹲了下来,仰著脖子轻声地问:“你把戴齐弄出血了?他真的没有沾到你的体液?你有没有出血?”

程康缓缓地抬起头,低声说:“我并不是故意的,真的。戴齐在安慰我,我只是抓住他,就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崔老板说的不错,我自己也知道,错都在我,九娘,我错了。不能给你幸福,就不该招惹你,惹了你了,又没有办法潇洒地离开,就算你做了MB,我都没有办法讨厌你,我一直都在恨我自己……我不知道……我爱著你,始终爱著你,你已经不爱我了吧?那麽的一个烂人。只是你人那麽好,也不忍心看我烂在外头是不是?”

程康从床上溜了下来,也蹲下,接著就那麽跪了下去:“就算我们不是爱人,不是朋友,也是同病相怜的病人吧……路宝,我可以还留在这里吗?跟你在一起,一起治病,说不定过上一两年就能够治好了呢?到时候,我再……离开……或者……路宝,给我一点力气,我能够起来……”

程康匍匐在地上,身子抽动著。

九娘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你说得没错,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病人……留在这里吧,崔老板虽然凶一点,人还是很仗义的。”

崔仁明重重地哼了一声。

戴齐拉了拉崔仁明的衣襟,崔仁明扭过头,见戴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忙问:“困了吗?走,旁边还有房间,去睡一下。”

戴齐也不知道怎麽啦,一个哈欠连著另一个哈欠,像只巨大的狗熊,那个样子一点都不优雅一点都不好看,却让崔仁明的心莫名地酸了起来。

有豆腐不吃那就白做了人渣,崔仁明於是牵著戴齐的手去了他常用的那个房间,把被子铺好,笑嘻嘻地说:“这床单被子都是干净的,你放心在这里睡一觉。”

戴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歪歪斜斜地爬了上去,倒下,还要说什麽话,一张嘴又是一个哈欠。崔仁明特温柔地笑了笑,也上了床,帮戴齐盖好被子,自己就斜靠在床头,拍拍戴齐的头,柔声说:“睡一会儿吧。”

戴齐闭上眼睛,不到两分锺就陷入了沈睡当中。

崔仁明很想也挤到被子里去,不知怎麽的,竟然不敢,只能斜靠著,摸了摸戴齐的脸,找了个位子好好地靠著,看著天花板,难得地陷入了沈思。

戴齐真的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按说洁癖,自然要离脏的东西远一点,而且他又那麽惧怕这样的性 病艾滋病,却一点都不避让,勤勤恳恳,简直是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他妈的还真是个怪胎。不过偶尔的,让崔仁明有些心疼。

当然崔仁明是经常为别人感到心疼的,这个让他有一种,呃,优越感。比方说搭救九娘,比方说养著小K。话说小K越来越标致了,在这个爱人吧不晓得有多少人对他流口水,不过那是个地地道道的直男。他妈的一个直男在gay吧做这麽久,居然也没有被掰弯。老子到底要不要对他下手呢?现在还不成。这个戴齐难搞得很呢……

这麽胡思乱想著,又侧过头来看看戴齐,那男孩苦著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崔仁明不免心痒,低下头,舌头在戴齐的唇上舔了舔。男孩眉头锁起来,嘴唇抿了抿,崔仁明更加有些难熬,舌头就这麽往里面钻。

睡著的戴齐防备力明显弱了很多,居然让崔仁明的舌头就这麽长驱直入了,於是崔仁明得寸进尺,开始在戴齐的口中扫荡,戏弄著他的舌头,品了一下,便听到戴齐发出了轻轻的呻吟,不晓得是舒服还是难过。

崔仁明受不了了。他真的规矩了很久,对於一个久经情场的人来说,太久了一些。他的手不听使唤地伸入了被子,摸上了戴齐的腰。

戴齐哼了一声,转了个身,对著里面,身子还不自觉地扭了两下。

崔仁明那火蹭蹭地往上窜。他是人渣他怕什麽,就这麽得手的话,那孩子也不能挣脱,不晓得这个冷感的人到底硬了没有。又想起那次摸他的腿,好像是有情动的迹象。如果他也有感觉,自己这麽弄了他,不算强迫吧?这家夥不会要死要活吧?

还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争,崔仁明居然不自觉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了厕所。当他脱下裤子摸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思想斗争还没有得出个结果,他的身体已经代替他的大脑做出了决定。

崔仁明一边弄著自己一边悲叹,怎麽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为了让戴齐心甘情愿地上钩吗?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这麽忍啊?说不定钓到手後,那家夥也没有什麽味道呢?其实打赌是把他弄到手吧?上了他,难道不算弄到手吗?

这一次弄得真是不爽。虽然也H了,可是H得那麽别扭,那麽辛苦,那麽没有H的感觉。

崔仁明回到床上,因为赌气,便脱了外套,钻到了被子里。想要搂著戴齐睡呢,居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右手撑著头看著戴齐的後脑勺,越看越生气,气得……居然也睡著了。

也许他比戴齐更加辛苦吧。首先,自从重新打赌之後,他就没有找人上过床了──这边的人都在等著看他输,他要图谋不轨,肯定会有人告状。恐怕九娘都要看他的笑话。当然九娘目前是没有心思耍他了。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已经反悔了一次,再来一次的话,他的信用就低到零点一下了。可是那欲望疏解不了,比夜夜都做还要辛苦。

其次,他还真的怕九娘想不开。碰到这种事情,歇斯底里,发疯发狂,那都是正常的表现。九娘没有。他那麽冷静地打理著酒吧,还要招呼那个比自己还要人渣的程康,居然面色从容,连酒吧的职工都看不出他屋子里还藏了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当然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恐怕又得招新员工,说不定,这酒吧还就开不成了。

崔仁明不知道九娘到底想不想得开,就不得不日夜地看著,连生意都不管了──好在他本来就是个傀儡,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到了晚上八点来锺,戴齐和崔仁明几乎同时醒了过来──饿醒的,他们从中午一直就这麽睡到了晚上,少吃了两顿呢。先是戴齐,舒舒服服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崔仁明以一种巨奇怪的姿势斜靠著打呼噜,更恐怖的是,那家夥还流出了口水,脸上露出色咪咪的笑。正看著呢,崔仁明突然惊了一下,醒过来,正对上戴齐的脸。

戴齐忍住笑,用手指了指崔仁明的嘴角,崔仁明才发现嘴角到下巴湿漉漉的,不由得大为恼火。这人可真是丢到家了。装作满不在乎地用手擦了一下,见戴齐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更是火大,一伸手就把口水涂到了戴齐的脸上,见戴齐难以置信的眼神,崔仁明不尴尬了,往後一靠,哈哈大笑,突然又觉得一身不对劲,尤其是右胳膊几乎举不起来,身子往前一扑, 面朝下地撞到了戴齐的脸。

两个人都痛得叫了起来,慌忙地揉著自己的鼻子。崔仁明还握住戴齐的下巴仔细地看,安慰他说没事没事没有出血。戴齐笑了笑,说崔仁明又没有病,就算是出血了,也没有关系的。

崔仁明便看著戴齐笑。有点儿得意地笑,把戴齐给看毛了,白了他一眼,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径直走向洗手间。

崔仁明又自顾自地傻笑了两声,起床,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毛巾和牙刷,到洗手间敲了敲门。戴齐正在里面放水呢,让崔仁明等一下。崔仁明就靠著门,听著里面淅沥哗啦的,笑得更加下贱。

两个人洗漱了一下出来,到吧台,看到小K和小Y正在整理,酒吧里已经有客人了,不过还不多,这两个人并不怎麽忙。

见到二人,小K从下面拿出两个煲仔饭。崔仁明饿得很了,往高凳上一坐就开吃。戴齐却没有动手,先是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小K。小K摆摆手,意思是不要。戴齐就说他不要,这饭他就不吃了。小K装酷,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戴齐,给刚来的客人倒酒去了。

崔仁明觉得戴齐有时候坚持原则到了可笑的地步。他帮九娘和程康做了那麽多事,一客煲仔饭,居然也要客气,便把筷子塞到戴齐的手中,不高兴地说:“九娘也是谢谢你,别那麽不知好歹。”

“不是,”戴齐靠近崔仁明,在他的耳边说:“我是志愿者啦,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报酬。”却闻到崔仁明身上那股味儿,陌生却又熟悉的香水味,有些心慌,赶紧又撤了回去。似乎在睡觉的时候这股味儿就一直围绕著他。现在害羞有些晚了──不过戴齐也确实害羞了。

崔仁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眼珠子转了转,说:“其实吧也许这只是个试探。九娘在试探你,还有我──只有我们两个是知情人啊,看看我们是不是会嫌弃。尤其是你啦,他知道我不会嫌弃的。”

这个帽子下来,戴齐倒不好推脱了。他还真的没有嫌弃,只是有些害怕,但是还没有害怕到连九娘准备的饭都不吃的地步。只好耸耸肩,也开始吃了。

吃完饭,小K又过来收拾东西。戴齐连声称谢,又问九娘到哪里去了。小K做了个手势,戴齐没有看懂,又不好意思追问,继续问范林来了没有。小K的手在酒吧内指了一圈,摇摇头,然後拿著钵子走了。

戴齐歪著头想了一下,突然大惊失色,一转身抓住崔仁明的袖子,低声问:“小K不会说话?”

崔仁明没有听清楚,头往前靠了一下,抵住了戴齐的额头,问:“什麽?”

戴齐嘘了一声,问:“小K不会说话?他听得见吗?我说怪不得他都不怎麽吭声呢……是不是聋哑人啊?”

崔仁明头轻轻地碰著戴齐的额头,忍不住笑了:“你才发现吗?他是我捡回来的呢。这儿还没有人听过他说话……”

“啊……”戴齐直起身子视线搜索著小K的身影,很同情地问:“怎麽会这样?真是……”

崔仁明忍住笑,对著戴齐勾手指头,两个人的头又碰到一起了:“都觉得他是聋哑人,实际上并不是……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是个小偷,掏包的,掏到我身上了,那时候我还刚回国不久,身边有保镖,就把他给抓了,送局子里,一转眼又给放了出来……他那样的小贼很多,又是残疾,警察也不知道该把他怎麽办。然後那麽寸,他又掏我的包,这一次更狠,一刀片划破我的裤口袋,把我屁股都划出一口子。我也不送他去局子了,直接带回家……”

戴齐惊慌地睁大眼睛,不晓得是为崔仁明担心,还是为小K担心。

崔仁明淡淡地说:“我就想把他给废了,聋哑人了不起啊,敢偷我东西,还划坏我的屁股……或者把他给做了……”

戴齐靠後一点,脸白了一下。

“後来想著算了,一未成年聋哑人,老子上了他,丢格……不过吓他一吓,结果居然吓得他说话了……他装残疾呢,真是不要脸……让他走,他又开始装哑巴……他那上头有人控制的……我找人去抓没抓著。那些个混蛋四海为家的。他又不肯回家,就跟了我咯。喂,我可没有碰他,他是个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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