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降苍龙(生子)——流焉之
流焉之  发于:2012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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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温柔吻了吻红衣男子微嘟的红唇,道:“小元儿是一定要回西月一趟的,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能解决。”

“哼哼哼、怕是回了西月,那无知小儿再想再元儿走,可是难于登天了!”红衣人有些可惜,但仍是悠悠闲闲的吃着递到嘴边的葡萄,心想,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去算了!咱家小元儿不吃亏就好了!

青衣人抱起红衣男子丢到床上,将红衣男子剥得干干净净,不满道:“既然有时间想那些闲事,还不如趁着时间再做做运动!”

“喂!那哪是闲事!那可是你孙子的事!你干嘛?!喂喂!别碰我!刚刚不是才做过!!别碰我——!!!啊——”

——起·完——

第二十九回:归路依依

苍龙京郊,有一处小小八角凉亭,名曰君离亭。

君离,离君,世人来来去去,又岂只离别?为何只偏作离辞?

元遥以为他会哭的,可是他却没有流下半滴眼泪,他安安静静的和意辞坐在一处,马车外是咯哒咯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轧在黄土路上的吱吖声。

意辞别过头去悄悄掀起一角窗帘,却见窗外那骑在马上的侍卫做了个鬼脸。

意辞冷不丁吓了一跳,手一松,又让那灰色帘子挡住车外风光。

元遥奇怪的扭头看向意辞,问道:“怎么了?”

“外面有个人冲我做鬼脸呢!”

“扑哧……”元遥展颜一笑,“那一定是爷爷在逗你罢!”

意辞摸了摸胸口,沉静了好半晌后又吞吐问道:“那人……怎会放你走的?”

元遥脸上一红,身后那羞耻之处正隐隐作痛的提醒着自己这几日的荒唐。结结巴巴的说道:“哪……哪有什么……我要走,和他有何关系?!”

意辞瞧见元遥脸上红霞,亦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便噤了声不再开口。

他们所乘这辆马车虽然表面只是普通的轻便马车,内里却作了不少手脚,比那些平常马车不知安稳舒适了多少倍。可老这么晃晃悠悠的,元遥实在支持不住,便对意辞说了句:“我有些难受,先躺会儿,若是到了驿站,再唤我罢。”

揉着有些翻腾的腹,元遥只以为是车舟劳顿之故,不甚在意的沉沉睡下……

过了一会儿,意辞也觉得困闷难当,便也躺在元遥身侧睡去。

……

为什么不哭呢?因为他说了,至多不过分离短短数月而已……

“月渐下西楼,良辰无可候,覆水岂能收,对镜空消瘦。……”

不知何处歌姬凄凄怨怨的歌声传来,元遥迷朦着醒来。揉了揉眼角,忽然的一阵心悸!

良辰无可候!

他说要来找我,他说护我一生!都是他说的!可……若是他不来了呢?……

元遥擦掉不住滴落的泪珠儿,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怎会不来!

可是……你再推开他,便真是再有许多情谊,也会觉得厌烦罢?哪有人愿意为你一直付出!

你便是一直仗着他的宠爱伤他,你好坏,你好坏!

你一定是哄你的……到了西月,过个三年五载,又有谁会记得元遥是何人!

元遥腹中一阵难受,“哇”的一声将腹中之物尽数呕出!!

意辞自然惊醒,见元遥跪在地上,口中不住呕出秽物,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叫道:“来人!来人啊!!”

马车外的月啻等人亦是听到了车内动静,匆忙进入一看,意辞正轻拍着元遥后背,而元遥正在一阵阵的呕着酸水,车内一片狼藉!

烈卿不由的有些不安,但仍是镇定的命人将马车内清理干净,当下使臣便会意的命众人停下打尖。

月啻抱着烈卿坐在树上,任着爱人拿小树枝不住往自己腰眼戳去。

烈卿唧唧咕咕的说:“都怪你都怪你!这才第一天,小元儿就吐成这样,那往后半个月可怎么办?!”

抽掉那不住捣乱的小枝,紧紧捉住爱人的手,月啻道:“你当真以为元遥只是因马车行驶不稳才吐成那样?”

烈卿心中一惊,紧紧盯着月啻黑眸:“你是什么意思?”

月啻啄了一下烈卿红唇,道:“那种证状,你就有过那么多次,我怎会认错!”

烈卿怔了一怔,随即发狂道:“我要去杀了那王八蛋!!!”

月啻连忙紧紧将烈卿困在怀中,哄道:“急什么,何必自己去找,且等他来送死便是!”

一口咬住月啻胳膊,烈卿恨恨不语。

元遥终日昏昏沉沉,一路不是睡,就是吃,再不就是大吐特吐,看得意辞胆颤心惊,不解元遥旅症为何如此严重。

终在十三日后抵达西月皇宫……

元遥恍惚投入久违的柔软之中,欢喜的抱着锦被香甜入梦而去。

烈卿望着元遥深深叹了口气,又转身狠狠瞪了一眼月啻!

月啻摸了摸鼻子,莫名其妙……

元遥摸摸小腹,又揉了揉眼角,下意识的叫了声:“清流……”

“这里可没有什么清流!”

元遥侧身一看,便见意辞正坐在榻边气鼓鼓的看着自己。不解问道:“意辞,你怎么在这里?”

意辞没好气的说:“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一觉就睡了一天两夜,可真有你的!白折教人担了那么多心,哪知一醒还叫着那个混蛋的名字!”

元遥小脸一红,不由自主的辩道:“他也是很好的……”

意辞身躯一震,正要破口大骂,又看到元遥苍白的唇色,便忍下怒意递过一碗老参鸡汤,恶意道:“快喝!一滴都不许剩!”

“啊?这么多?”元遥苦了一张一小脸。

“多什么!再不喝完我就再去叫人熬了!”

“月遥……”

元遥正皱着小脸灌下了整整一碗鸡汤,却忽闻一人叫着那久远前的名字……

第三十回:惊疑交集

元遥正皱着小脸灌下了整整一碗鸡汤,却忽闻一人叫着那久远前的名字……

那人身着暗红宽袍,上面绣着繁复华美的祥云金龙,能穿这样的一身服色的,只有当今西月国主——昭帝月炙。

“月遥……”月炙又是一声轻唤,上次见他,还是三年前,四国聚首,月遥随在苍龙帝身后,可是却不能相认。

当时,那双含着泪看着自己的杏眼,和应遥多像……若不是烈卿在身侧紧紧拽住自己的手,炙帝真恨不得不管那些俗事将月遥带回西月!

意辞似乎已和月炙相认,叫了声“皇叔”后就拿着空碗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元遥怔怔的睁着双眸,想要说出的那些千言万语,此刻却堵在喉咙里半句也说不出……

月炙剑眉微拧,眼中竟蒙上一层水意!

有一点委屈……年幼时,元遥总是想不明白为何不能常常和父皇他们在一起,一家三口,不是应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的吗?为何,总是和爷爷住在灵山里,每日总要泡在难闻的药浴里,时常有个冰冰冷冷的白衣叔叔拿长长的针扎满他的全身……

那时元遥不懂,后来那些在苍龙冷宫的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的日夜,懂了什么,又像是仍然不懂……

月炙上前将元遥紧紧搂住,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月遥……我的孩儿……”

元遥呜咽的缩在父亲怀里,轻声啜泣……哽咽道:“父皇……”

月炙身形一震,饶是铁石心肠,也不禁掉下一滴心酸泪。

“老三你哭够没?还不带小元儿去看他爹?!”烈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倚着月啻闲闲道。

月炙叫了声父亲、爹,便转对元遥道:“既醒了,就去看看你爹吧,这几天他精神倒好。”

“爹爹现在可好?”元遥忧心问道。

月炙答道:“这几年倒比原来好得多,就是仍然不大认人……”

元遥坐着月炙的龙撵,月炙想和元遥亲近的说些什么,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启口。毕竟已有十多年未曾像普通父子那般亲密过了,如今,倒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元遥,又何偿不是如此呢?

夏意正浓,时辰虽不至晌午,日头却有些热了,可此时却有一人独坐在帝寝别苑的回廊下。

那别苑很是奇怪,明明已是夏日,而那异常宽阔的回廊地面上,却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

那男子,身着素白春衫,松松的在脑后绾着堕马髻,髻上斜斜插着一枝缠龙玉簪,眉宇清淡,容颜清秀并非绝色,飘渺仙姿却令凡人望而却步!

昭帝月炙一见那人,坚毅冷硬的脸上瞬时染上柔色,静静的站着,就这样看着那人手里摆弄着什么。

元遥站了一会儿,觉得后腰有些酸,便忍不住的拉拉月炙的衣袖。月炙这才回神,便温柔的唤了声:“应遥!”

白应遥悠然回首,果然是月炙,便一手抛下手中物事,开心的冲月炙奔去!

月炙长臂一揽,白应遥习惯的顺势坐在月炙粗壮的手臂上,揪着他的头发便吼:“王八蛋!我解不开、解不开!!”

原来白应遥刚刚丢下的是一只作工极精巧的白玉九连环,月炙特地弄来让他解闷用的。

此时元遥已是泪流满面,扑到白应遥身上便哭道:“爹爹!爹爹……”

白应遥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小小少年在这儿,便想从月炙身上跳下来,而元遥却紧紧抱住白应遥,白应遥只好叫道:“你说你都有了身孕了,怎么还这样哭闹呢?你爹妈怎么也不管你?”

元遥抬首,不明所以的看着月炙。

月炙干咳一声,这事他自然是已经听父亲说过了,可是却还没告诉元遥,想是元遥自己也不的。

心下十分恼恨,恨不得能将那还在苍龙的宰相抓过来凌迟!

正在纠结着如何开口时,却听白应遥又揪着他的头发说道:“你看他气息有滞,面带润色,不自觉的扶着后腰,不是孕症又是什么?”

元遥惊道:“爹爹你说什么呢!我是男儿啊!”

白应遥撇嘴道:“男人怎么了?我还生过一个呢!”又觉得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复又问向月炙,“我当时生出个什么来着?”

月炙又是一声干咳:“不就是你面前这位!”

白应遥又揉了揉月炙的头发,足把这戴着九龙金冠的乌云揉成乱鸟窝后才罢手,吼道:“你当我傻的?我的肚子能装个这么大的娃娃?而且他还穿着鞋呢!”

元遥看了看,白应遥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居然是光着的!想来那些宽得不像话的回廊上铺着的那些兽皮,都是怕他硌着脚而预备着的。

又想着白应遥的话,心中惊疑不定,本欲询向父皇,却见月炙只顾着哄他,只好向月炙他们道别,恍惚的离开了。

而月炙只顾着白应遥,只是随便的应了声便罢了。

元遥来时是坐着月炙的龙撵,现在却只是用两只小脚走着,一路上遇着不少侍卫宫妇,见着元遥身上服色,都莫不敢言。

不知行了多久,元遥慢慢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两条腿已是酸疼无比,竟不像是自己的似了,双目忍不住掉一下一滴泪来,脑袋里乱轰轰的不知在想着什么,却一直无法冷静下来。

爹爹说的什么?不对……爹爹从生我时便是神智不清了,现在说的什么,又怎能相信?可是……可是我却爹爹生的!难道我也……

忽然觉得胸中一阵气闷恶心,忍了一下,却忍不住“哇”的一口将那些还未消化的鸡汤吐了个干净!

腹中之物已全数呕尽,又一阵阵的往外呕酸水,鼻间发酸,眼泪掉得更凶了……

却有一人轻轻抚着元遥后背,揉着他的后心。

元遥觉得好多了,身子一软,便倒在身后之人的怀里,便回头叫了声:“爷爷……”

烈卿擦去元遥脸上泪水,拿出一颗盐酸梅塞在元遥嘴里,便将他抱在怀里,问道:“你爹爹可告诉你了?”

元遥睁大双眼,惊道:“难道……难道这是真的?”

第三十一回:果乃因生

元遥睁大双眼,惊道:“难道……难道这是真的?”

烈卿垂下长长的眼睫,纤细的手抚上元遥的小腹:“我也讶异过,当年逆天生子所犯孽债,为何独独降至你身。而今看来,一切皆是孽缘。他……”

烈卿顿了顿,又接着说:“他出生后,可能会像你一样,幼年缠绵病榻,直至弱冠之年才能孝父母膝下。”

元遥呆呆的,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原因,方才知晓。其实隐隐的已有感觉,这时听闻,才豁然开朗,可是,这尚未出世的孩儿,也要如自己这般吗?

“你……”烈卿欲言又止,终是咬牙道,“你若愿意,就算是想堕去骨血,爷爷也能为你做到!”

“我不要!”元遥一惊,捂着小腹惊叫道:“我不要!我不要!!……”

烈卿急道:“你的身子是比之前好些了,即便如此,这胎儿若是一不经心,不仅保不住,还会连累你啊!”

“那咱们经心不成吗?”元遥红了眼圈,“我会好好护着他的!爷爷,我求你了……别再提这些好吗?”

烈卿抚去他眼角渗出的一点泪,叹道:“你是为了那余清流?那你可知,你们可能今生都再无相见那日?”

“不会的!他说过他会来的,而且,咱们不是和苍龙联了姻了吗?日后定会再见的!”

烈卿逼问道:“哦?那何时他才能来呢?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你就求着百年间的数次相聚将今生都给毁了?!!”

元遥捂住烈卿的唇,哭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知道……爷爷,我求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烈卿将元遥至于怀中紧紧搂住,也禁不住红了眼眶。但,终于不再说了……

元遥也曾怀疑过余清流不会再来,可是那日和烈卿争执过后,便不再怀疑什么了。他心里也明白着,和余清流的未来甚难甚难……

可是他会下意识的忽略过这些。

偶尔,思绪也会忍不住的飘回苍龙,想着冷宫里和意辞一起逍遥的日子。

想着和余清流第一次见面的每个细节,那时元遥已有十岁,可是却只有七八岁的模样。那时余清流尚未拜相,却已在平汾王乱中立下奇功,壮志凌云之

态,教人难以平视。

“元遥?”余清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小?”

元遥捏捏自己细细的胳膊,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怎么这么小……他对自个儿说的第一句便是,怎么这么小……

如今元遥仍是小小的模样,明明已至弱冠,却还是个十五六的模样。

红着脸想起某日京城开了家江南菜馆,菜色倒没什么,只是那里的小吃倒是格外地道,令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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