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差点死了呢！卡尔想起他被德高恩抗回来时的光景，心脏顿时又缩了缩。

那个毫无反应趴在白色长袍男人肩头的里亚，那渐渐蔓延到白袍男人身上的血红，那苍白的唇……还有，即使昏迷着也始终不肯松开法典的双手。

里亚觉得苦涩渐渐蔓延了整个口腔。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卡尔先受不了这样沉滞的气氛，他站了起来，靠近窗边，试图抽出男人手中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书本。

里亚下意识紧了紧双手，抱紧了书本。即使因此牵痛了身上的伤口也不肯松手。

“放手吧！我都知道的！”卡尔沉声说。

里亚犹疑地看着他，半晌终于松手。他不敢问他所说的知道是指知道什么，他的心意还是……那个残忍的仪式

卡尔将那本吸血鬼法典放到了旁边的书桌上，才取过湿毛巾给里亚擦沾满了血渍的掌心。

双手交叠的温柔，里亚痴痴地看着，任由他沉默着给自己擦手。

白色的毛巾上很快便染上鲜红，卡尔皱了皱眉，起身在一旁的脸盆中搓干净了毛巾上的血渍，再次给他擦洗指缝间的残渍。

轻柔的动作让里亚恍惚升出一种甜蜜的幻觉来。他不自禁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卡尔抬头，脸上仍旧是一派沉静的表情，似乎并不为他的动作而感到意外。里亚被他这样沉静的模样诱惑，缓缓伸手摸向他的脸颊。

男人并未闪躲，安安静静地承受着。

这一刻，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跨越了种族，跨越了性别，跨越了年纪，跨越了偏见。

里亚甚至生出卑微的希冀来：要是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男人俯下身来吻他的时候，他还没从自己的憧憬中缓过神来，只能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口腔中传来淡淡的清甜，是来自对方的味道。里亚并没有愣太久，他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和他狠狠纠缠起来。

激烈地动作牵动身上的伤口，他却像是疯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疯狂的亲吻眼前的人，抚摸他，感觉他的心跳，让他哭让他叫。

原本因为抓了太久的书本而僵硬的手指已经粗鲁地从男人的长袍下摆伸了进去。被微凉的手指触到腰间的皮肤时，男人颤了颤，却并不闪躲。

里亚被手下的触感以及唇舌间的甜蜜滋味刺激疯了，也顾不上后背越来越强烈的濡湿感，一个翻身便压住了身下的男人。

手指施暴地伸向他的胸前，揉捏掐弄着他胸前的茱萸，看着男人蹙眉的模样，里亚突然觉得兴奋，更加粗鲁地在男人身上掐弄着，直到卡尔发出低低的叹息声。

里亚觉得自己连血液都沸腾了，全身的热量都开始下涌。

摆臀狠狠顶了身下的人几下，他喘着粗气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卡尔一颤，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吟。

里亚只觉得被他的声音一撩拨，自己好像快要爆炸了。他急躁地开始解男人的裤子，卡尔配合地抬了抬臀，裤子很快就被抽了出来，扔得老远。

里亚看着男人裸露在外的双腿，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快速的剥起自己的裤子来。

他背部的伤口早已经裂开，和着汗水，火烧火燎地疼，可是再大的疼痛也敌不过欲火焚烧的疼痛。

两人赤裸的下体只随意摩擦了几下，待熟悉了对方的温度，急躁的里亚便再也等不及，连前戏都等不及做，便狠狠冲进了那温暖的巢穴。

“啊！”两人同时发出呻吟来，唯一不同的是里亚是舒服的，而卡尔却是被疼的。

因为疼痛而反射性紧缩的内部让里亚几乎想就这样溺死在这样的温柔乡，疼得快要死去的卡尔却在这个瞬间摸到了男人背上的濡湿，身体不由僵了僵：“你的……伤。” “别管它。”里亚喘着气回答，身体勉强退开些，随即便又是一个俯冲，狠狠一冲到底。

“啊！”卡尔惨叫，双眼都红了，他身体后仰，形成一个完美的幅度。双手下意识抓住了身上男人的后背，原本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背，顿时鲜血再次横流。

里亚一颤，差点软在当场。鲜血从他的后背缓缓滴落俩人的身体上，形成一幅妖娆的图画。

德高恩牵着里昂进来准备换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浴血奋战的不和谐画面。他皱了皱眉，连忙捂住了小孩子的眼睛，将他牵了出去。

里亚在最后爆发的瞬间晕了过去，重重瘫在男人身上，卡尔摸着身上男人的后颈，若有所思。

身体的不适让他蹙了蹙眉，才动了动，便有滑腻地液体从股间往外流。

22、为血统而战

银发男人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书籍，晚风撩起他的长发，随风摇曳。

男人盯着书本已经好半晌，垂落的长发遮盖住了他的面容，他沉默许久才终于放下了书本。

里亚紧张地握紧了身旁卡尔的手，瞬间的紧张。如果，如果德高恩坚持进行仪式，他们该怎么办

对战如果合他们二人之力，要赢德高恩倒也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他怎么对得起基恩叔叔，那么把自己当成亲儿子对待的基恩叔叔！

虽然基恩叔叔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毫不在乎，但是，里亚现在却渐渐懂了，那颗藏在玩世不恭下的真心。却是在他死后，这样的体会让里亚多少觉得有些讽刺。

况且基恩叔叔这么爱眼前这个男人，如果自己伤害到了他，他在天之灵也是不会安息的吧！

纠结，无限纠结，越想里亚的眉头便皱得越紧，连带握住卡尔的手也越用力。直到感觉旁边的人抽了抽手，他才反应过来。

歉然地看向两人握紧的双手，果然卡尔的手已经被他捏红了。原本就异常白皙的手掌此刻染上鲜红，显得格外刺目。

“抱歉！”他歉然看向卡尔，轻轻揉了揉他的手背。

“没事，别紧张，会有办法的。”男人微笑，反手拍拍他的手臂安慰。

“我……”里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怎么能不紧张，如果德高恩真的打算进行仪式，那么他会死的啊！

“你们走吧！”一直默默看着两人互动的银发男人突然开口。

“可是……” “走吧，如果是以牺牲你的恋人的方式获取他的新生的话，即使复活了，基恩也不会开心的。”他勉强笑了笑，起身走到里亚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像基恩曾经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里亚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人性化的一面，顿时双眼发红，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基恩叔叔会喜欢上眼前的人：“我……” “没关系，有法典在，总会想出解决的法子的。”男人露出一个寂寞的微笑来，转身往外走去，“天一亮你们就走吧！” “让我们留下来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是吧”一直沉默地卡尔终于出声。

“你们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办，走吧！卡尔，按理说我没资格说你，但是你毕竟是艾文家族的掌门人，你们的责任便是保卫血族的昌盛。梅赛德斯的事情必须由你担起，也只能由你担起。除掉他以后，你要怎么要，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他还控制着血族权利一日，你便没有权利脱身。”他说完，看向已经双目圆瞪地里亚：“别瞪着我，孩子。在你们各自的使命没有完成前，谁都没有权利选择自由生活。去吧，去面对你们该面对的那一切……”卡尔和里亚在阳光照入湖心的时候，离开了卡布里。

而小里昂，处于他的安全考虑，也是私心地希望他能够陪德高恩说说话，两人最终将他留在了卡布里。

一直到看不见俩人的身影，小里昂仍旧站在小白屋里看着窗外。

德高恩知道孩子想跟着亲人，但是先前他那么活泼地和卡尔告别，让他不用管自己，自己会和德高恩叔叔一起生活的时候，连他都几乎要被骗了过去。

以为孩子真的不愿意和父亲一起奔波。

他伸手，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搂进怀中，轻声道：“想哭就哭吧！” “我才没有。”小孩抓紧了他的衣襟，倔强地不肯承认，埋入他怀中的脑袋却渐渐濡湿了他的前胸。

德高恩叹了口气，轻轻将怀中的人儿抱紧了。一大一小就这么依偎着，怔怔然看着窗外的天空。

卡尔并没有和里亚一起回城堡，他独自一人开始回到了布里斯森林。里亚担心他斗不过梅赛德斯，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才哄着他将剩下的半瓶喀吧巨蟒的血液给喝下了。

之前里亚重伤，卡尔束手无策，幸好还是德高恩发现了他身上的喀吧巨蟒血液。所以，对于这种巨蟒的血液的效用，他现在倒是清楚了。

就里亚那样的伤势，被灌了半瓶蛇血下去，居然不过三天便能……便能与人欢好，而且还那般的精力充沛，可以想见效用斐然。

卡尔想着，脸上不由又飘上绯红。

不知道是不是喝下的蛇血开始发挥作用，他觉得全身似乎都有着气力想往外冲，身体也热得不行。

身体里有股冲动想要爆发，卡尔狂奔着朝布里斯森林前进。

然而，在他最需要缓解体内力量冲撞的时候，却并未见到梅赛德斯，反倒是他的几个亲信试图和卡尔对战，被暴走中的卡尔狠狠撕裂，直到被吸光全身的血液。

其他的血族都知道这位艾文家族大当家的光荣事迹，况且，纯血统的血族对于非正统的吸血鬼向来有种无形的压制力。这种压制力和梅赛德斯那般靠武力靠自身的强势来压制对方不同，它与生俱来。来自种族间，对血液的膜拜。

卡尔很快就夺回了局势，然而让他心惊地却是，此刻梅赛德斯已经带人前往了卡布里。他此时前往卡布里，无疑是知道吸血鬼法典在那里了。

想到德高恩和里昂现在都在那里，他就心惊。

重新组织了人马，卡尔吩咐他们前往卡布里森林阻止梅赛德斯的行动后，自己便亲自前往里亚所在的城堡找里亚。

彼时里亚处理了临时猎人协会里的事情，刚回到城堡，便听到了卡尔的呼唤声，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纵身出了城堡，抓着身前的人就是一个激吻。

不过才几个时辰不见，他已经想死了眼前的人。

里亚越吻越激烈，索性的是卡尔理智还在，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他努力推开了身前的人影，道：“跟我走！” “去哪”里亚任由他拖着，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卡尔一身的黑色拖地长袍，随着他的步伐在脚下开出绚丽的黑色花朵来。恍若一朵开在白日里的黑色曼陀罗，妖异而美丽。

“我们得回去卡布里，梅赛德斯带了人冲进去了。” “什么”里亚大惊，“他怎么会知道卡布里”但是随即一想，自己当时的情况，还鲜血流了一地，要被追踪到是很简单的吧！尤其对方还是以嗜血而闻名的吸血鬼。

“别慌，一般人没那么容易进入卡布里的，咱们还有时间。”里亚试着安慰慌乱的卡尔，他知道他害怕什么。

他才下定决心，定然不能再让梅赛德斯抓住了自己的弱点。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卡布里冲去。

由于有了喀吧巨蟒血液的好处，两人速度和忍耐力都有了大幅的提升。一路赶超无数和神兽们纠缠的吸血鬼，俩人赶到湖边的时候，双方仍处于对峙状态。

卡尔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下。

德高恩身后的小里昂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双眼一亮，便挥动着小手叫了起来：“爹地，爹地！”卡尔疾步往里昂的方向奔去，梅赛德斯看向两人自始至终都牵在一起的双手，嘴角露出一丝讽刺来。

不待两人站稳，他便悠悠然开了口：“没想到你居然又和人类小子在一起了！” “关你什么事。”里亚强横地开口，将身边人的手更加握紧了些，搂进怀中。

“本来是不关我什么事，但是……亲爱的卡尔，还记得自己被赤、身、裸、体关在城堡中几十年的事情吗还记得那些羞辱么怎么你就记不住教训呢还是你天生就是……” “不要说了！”里亚打断他的话头，不安地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人一眼，虽然他看似无恙，但是里亚却还是从他瞬间僵硬的身体察觉到了他的复杂情绪。

如果，如果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战神菲斯，也许……他现在会好过点，里亚想。

然而事实却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这个男人所遭遇的一切是因了什么。里亚想到最初，那个经常裸露着身体，身上留着各种液体的男人，青紫的身体，毫无情绪地双眼。不自禁重重握了握身边男人的手，想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卡尔瑟缩了下，抬头看他。里亚脸上的坚定让他心安了些，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为什么不能说，万人骑的滋味如何，你这样淫、荡的身体，一定很兴奋吧！……”梅赛德斯仍旧在不休不止地说着，他居然又和自己的敌人站到了一起。不可原谅，绝对不能原谅！愤怒扭曲了他的脸孔，银色的长发在黑色的长袍下鼓动着，想冲出桎梏。

强大的气流在他周身形成漩涡，他的长袍下摆飞扬了起来。卡尔冷眼看着这一切，在男人看向他身后若有所思的诡异笑容中，僵直了身体。

他怎么忘了！……还有里昂，还有里昂，他的孩子在听着这一切。

他艰难地回头，就看到了里昂不肯置信的眼神，他那个年纪的孩子已经什么都懂了。

“里昂……”他艰难地叫唤，走过去试图抱抱他，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然而小孩那一刻的闪躲，却像是根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那般的疼，比当初被告知是菲斯让人将他囚禁起来的时候更疼，疼了十倍不止！

他就那么怔怔然站在原地，背对着众人，只低头看着始终不肯抬头的里昂。

身后传来梅赛德斯嚣张的笑声，他的恶毒言语还在继续：“你知道当年是谁告诉了猎人协会那些老顽固们，告诉他们你在和菲斯交往，又是谁献计让你被囚禁在古堡上的么”……卡尔不可置信地回头。

就见梅赛德斯的嘴角咧出一个恶毒的幅度来：“对，你没想错，就是我！我告诉他们你在和菲斯交往，你是血族派出的间谍，目的就是削弱菲斯的战斗能力，让猎人协会战败！那些老头们果然就中了我的圈套，乖乖成为了我的棋子！” “别说了……”卡尔踉跄了一下，虚弱地靠在了里亚身上，他脱力地说。那么这么多年来，支持着他活下去的恨是为了什么他一直以为当年是菲斯欺骗了他，即使在他死去后，他也坚持着自己失去的一切一定要在猎人协会的人身上获取回来。

所以，后来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计划，即使是那次的战争，即使是当年跟着里亚到了凯撒里的时候他也没放弃过报仇！

可是现在，他却告诉自己，这都是他的计谋！！

他凭什么这样对他，他又做错了什么，需要他这么对他，他的眼神中渐渐升腾起血色。眼前这个男人……他会让他将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还回来。

似乎很满意卡尔的反应，梅赛德斯轻笑了笑，继续道：“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讨厌你！明明师出同门，明明我比你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却仅仅因为那可笑的血统。纯血统又怎么样艾文家族又怎么样最终还不是为了个人类就把什么都放弃！” “就因为这个”大概是怒极，卡尔反倒冷静了下来。

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突然笑了，一脸和煦，说出的话却能气到人吐血：“我真可怜你，我亲爱的让师弟！这么多年被自己内心的自卑折磨着，你一定很难过吧，比我更难过吧起码我难过的只是身体，你却时时刻刻被你内心里的卑微折磨着。”卡尔说着，脸上的表情一转，冷凝着脸继续说道，“你以为那样折磨我你就赢了么！错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输，因为在我心中，从来就没把你当成过对手。你不过就是一个被血统被氏族束缚着的可怜虫罢了！”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男人暴怒，也不知道是被戳中了软肋还是恼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