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火 上——苏打红茶
苏打红茶  发于:2012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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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和殷于飞抖了个激灵,心里暗中决定,这辈子都不能得罪北殇王!

夏侯云端着饭菜,刚踏进崇恩的营帐,就见他正坐在案前提着笔,皱着眉,一脸苦恼。“元帅,我把你的晚饭拿来了。你快吃吧,不然哪儿有力气想事情呢?”

崇恩对他一笑:“好云儿,还是你最贴心!”说着,接过碗大口吃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闻到饭菜香,还真觉得饥肠辘辘。

夏侯云不停给他夹菜,眼睛却瞄着他案上铺的羊皮纸,只见上面横七竖八地写了很多人名。不由问道:“元帅是在想如何整编凤翎军和西律军吗?”

崇恩将他写的东西交到夏侯云手中,“云儿帮我看看,有什么建议?”

夏侯云仔细地看过每一字,眉头轻蹙,道:“元帅,我认为很不妥。”

“哦?如何不妥?”崇恩放下碗筷,专心地听他说话。

夏侯云说道:“全军之中,中军是核心所在,关系到战争的胜负和主帅的安全,是最为重要的。而元帅让秦烈和凌云率领中军,很是冒险。”

“若论配合默契,我想没有人能比的上他两!所以才想将中军交给他两。”崇恩解释道。

“中军的将领应该以稳取胜,殷将军作战经验丰富,更适合当此重任。而秦烈和凌云,以他两的性格来看,敢于冒险,冲劲十足,中军并不适合他们。另一方面,若将最重要的中军交给他两,也容易引起西律军众人的不满,认为元帅偏袒自己人!”

“那云儿认为秦烈和凌云更适合带领哪一军呢?”

夏侯云稍作思考,沉着地娓娓道来。

崇恩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大为赞赏,一直知道云儿心细如发,聪慧过人。却没想到他还有此番见解,不仅将每个人的性格分析到位,还将所有细节、前后每一步都考虑周全,滴水不漏。不由让崇恩感叹:真不愧是沈淮家的孩子啊!

“云儿说的很对!那你认为,我该如何编排,才能让他们各自发挥所长,又能消除两军目前的隔阂呢?”

夏侯云目光坚定地道:“将两军混合,每一营中,有一半的凤翎军,一半的西律军。有功同奖,有罪同罚!”

“好!如此甚好!”崇恩听他一席话,感觉心中豁然开朗,“云儿,你坐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将两军重新编排。”

“是!”

次日,崇恩将殷于飞、秦烈、楚凌云等一干将领,还有西律王和殷于燕一并请到帐内。

崇恩向西律王一抱拳,恭敬地道:“二皇叔,你说过,西律军上下所有将领和士兵,都任由我挑选和任命,此话当真吗?”

“哈哈哈”西律王豪爽地笑道:“当然说话算话喽!就算你要命老夫我为你牵马,老夫也毫无意见!”

“好!”崇恩目若寒星,从众人面上一一望过,“从今日起,十万凤翎军和十万西律军合并为一军。西律军十万精兵由于飞负责挑选,两军混合,都称为凤翎军,不分彼此!合并之后,凤翎军分为四路军队,为左军、右军、中军、后军。中军之下,设中领军和中卫军。中领军为主作战军队,中卫军负责保护主帅阵营。本帅任命殷于飞为中军将军,统领中领军和中卫军。左右两军负责策应中领军,并分设左右前锋营。秦烈为左军将军,楚凌云为右军将军。后军负责粮草运输和与燕台关的通信联络,由殷于燕任后军将军。”

“属下遵命!”被任命的众将领皆下跪接令。

崇恩朗声道:“传令下去,十五天后,全军出发!”

第十三章:狼族的报复(一)

冰封的二月,凤翎军抵达白泽城。

漠西的大地依旧寒冷苍凉,万里黄沙被白雪覆盖,蔚为壮观。

白泽国君安萨、和丞相苏里克率领朝中大臣,来到城外,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等待中元军队的到来。

滚滚的马蹄声响起,如隆隆的雷声一般由远及近。苍白的天际,出现了一抹耀眼的火红,那是一面巨大的旗帜,即使离了那么远,他们也能清晰地看到旗帜上,有一只在烈火中飞舞的凤凰。这就是凤翎军的凤舞火大旗啊!安萨立刻带领众人下跪,迎接凤翎军将士。

崇恩从马上跳下,抬起头望着这座巨大的城池。在大漠之上,有很多这样的城邦,以城为国,城即是国。

“参见国君陛下!”崇恩向安萨弯腰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安萨慌忙扶起崇恩,“凤翎军千里迢迢而来,救我臣民于灾难,理应寡人向元帅大人行礼才是啊!”

“陛下言重了!”崇恩发现这个安萨慈眉善目的,应该是个老好人,不过看着有些软弱。眉目间与那莫兰儿公主倒有七八分相似。“雅尔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此次若能化解白泽的危机,对中元也是有利的。所以我们就不必互相客气了,我敢保证,凤翎军一定会全力而为,请陛下放心。”

听他这番坦诚的话,安萨立即对这个年轻的元帅有了好感,激动得老泪盈眶,“快请元帅和凤翎军勇士们入宫,寡人要好好招待诸位!”

崇恩道:“陛下,凤翎军共有二十万人,你这白泽城恐怕住不下吧。”

安萨面露难色,“这……”

崇恩笑道:“呵呵,我看我们还是在白泽附近扎营住下,如果白泽有任何风吹草动,也来得及对应啊!”

丞相苏里克忙接口道:“元帅考虑得正是!我们白泽城东面不远处,还有一处绿洲,正好可以供凤翎军勇士们安营扎寨。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如此正好!”崇恩吩咐秦烈先随白泽的士兵去那绿洲察看,然后又问安萨:“请问陛下,最近雅尔丹可有什么动静?”

安萨摇了摇头,“最近万里冰冻,不宜行军。所以雅尔丹一直都在蛰伏中,不过相信等到了三月,冰雪消融,他们就会有所行动了!”

崇恩思索片刻,道:“雅尔丹一向诡计多端,这段时间也不可掉以轻心。如果白泽城有任何异象,请陛下一定立刻通知我!”

“那是自然!”安萨对他的细心感动不已,再次提出要宴请崇恩和几位将军。

崇恩委婉地拒绝道:“多谢陛下好意,不过凤翎军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顿。等一切安置妥当后,在下一定亲自入皇宫向陛下请安。”

虽说是绿洲,可在这样寒冷的季节,还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看不见一片绿色,茫茫四野,一片萧瑟。

楚凌云孤身立在荒漠的雪地上,漫天遍地的白色中,红色的氅衣艳如烈火。他面向着东方,吹起他随身携带的萧。

凄凄然的萧声,回荡在这苍凉的天地之间,隐约的忧伤,宛如冰水点滴渗透入心。

秦烈远远地站着,看着那抹孤寂的身影,听着他如泣如诉的萧声,心里明白,凌云是想家了,想那个人了。虽然楚凌云外表看起来不可一世,但他的内心就象水晶做的,玲珑剔透,却比谁都柔软易碎。

这时候,一个刹风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偷什么懒啊?快来帮忙!”

秦烈回头瞪了那人一眼,“老子偏不帮你的忙!”

殷于飞气急败坏地哇哇大叫:“你敢!我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等着!”说着,便想去抽剑。谁知站在他身边的夏侯云快了一步,一把抽走他手上的剑,佯装生气地说:“殷将军,元帅吩咐过,不许你们再私斗!难道你忘了?”

“我……”殷于飞一时语塞。

夏侯云将剑柄往他手里一送,道:“哼,我这就告诉元帅去,看他怎么罚你!”说着,真的向中军帐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偷偷向秦烈眨了眨眼。

不过殷于飞没看到他这小动作,以为他来真的,忙追上去哀求道:“好云儿,我是说着玩儿的,别当真啊!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的吧,好云儿,求你了……”

见那大个子哭丧着脸拉着云儿的衣袖撒娇,秦烈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殷于飞虽然很讨人厌,不过一路上幸亏有他,才笑声吵闹声不断,倘若一日真少了他,恐怕还会觉得寂寞呢!想到此,秦烈突然心中一颤,是从何时起,他居然会为殷于飞不在而感到寂寞?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这日夜里,旷野上野风呼啸,如恶鬼的哀号一般。除了守夜巡逻的士兵外,其余人都在各自的营帐中进入睡梦。

自从到了白泽后,崇恩便在自己的主帅帐里又安置了一张睡榻给夏侯云。他答应过沈淮,会让夏侯云待在中军,保护好他。试问全军上下,哪个地方会比守卫森严的主帅帐更为安全呢?

夜深人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嚎叫声。

“什么声音?”崇恩翻身坐起来,夏侯云也被那声音惊醒,揉着眼睛道:“象是什么野兽的叫声。”

“走,出去看看!”崇恩披上外袍,掀开厚重的帘子走到帐外。

夏侯云也忙穿上衣服,紧跟在他身后。刚除了帐子,就见到殷于飞、秦烈已在外面了,楚凌云边系着外袍边走来,边走边问:“发生什么事了?那是什么声音?”

“是不是雅尔丹人?”夏侯云紧张地问。

“那是狼的叫声。”秦烈很肯定地说。

殷于飞闻言,忙嘱咐左右士兵,“快去看看,别让狼靠近!”虽说旷野里有狼出没不是什么希罕事,但若碰到狼群,那也是很麻烦的。

不一会儿,士兵回来禀报:“禀元帅、将军,我们少了两匹马!”

“少了两匹马?”殷于飞大吃一惊,难道是被狼拖到狼窝里去了吗?不可能啊!光比体形,那狼怎么拖走马呢?何况这里的马都是战马,彪悍壮实。若遇到狼的攻击,也不可能不发出挣扎或嘶叫的动静啊。

“有看到马的尸体吗?”崇恩问。

“没有,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士兵回道。

“会不会有鬼啊?”有士兵窃窃私语。

“是啊是啊,荒郊野外的,有鬼也有可能啊!”

“住口!”崇恩厉声呵斥道:“此事到此为止!谁敢胡乱猜测,扰乱军心的,别怪我军法严惩,绝不轻饶!”

次日清晨,夏侯云一早醒来就不见了崇恩的身影。于是匆匆跑了出来,四处寻找,见人就问“看见元帅了吗?”,最后,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他,那里正是前一夜战马失踪的地方。只见崇恩蹲在地上,仔细察看着栅栏上的情况。

“元帅,你在这里看什么?”

“云儿,你来了!”崇恩笑着向他招手。

“你发现什么了吗?”夏侯云问。

“我总觉得两匹马不可能凭空消失。”崇恩说:“你看,地上这些凌乱的脚印像什么?”

夏侯云低头仔细地看,果然僵硬灰褐的土地上,布满浅浅的大小不一的脚印。“像是野兽的脚印。是狼吗?”昨天晚上的确是听到了狼的叫声,那么有狼的脚印也不足为奇了。

“那你再看这里!”崇恩握住栅栏上断裂的缰绳说,“这缰绳断口整齐利落,是有人用兵器砍断的。如果是狼的话,不可能咬得那么整齐!”

“那你是说有人偷了我们的马吗?”

“呵呵!”崇恩揉揉夏侯云的头顶的发,“我看不单只是人,而是有人带了一群狼,偷了我们的马!”

“啊?”夏侯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云儿,传我的令下去,命于燕多派人手看好我们的粮草和马匹。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尽管去秦烈和凌云那里调人。”

“是!”夏侯云应道,又问:“元帅是说他们还会再来偷?”

崇恩笑道:“只偷两匹马能做什么?昨晚怕只是来探探路的吧。我猜他们的目标不是马,而是我们的粮仓!这冰天雪地的,粮草可比命更重要啊!”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

秦烈坐在篝火堆旁,和守夜的士兵一起喝酒驱寒。这大漠里的酒,比燕台关的狂歌慢更加烈性。甘醇浓郁,如火灼喉,一口饮下,全身的血液就象沸腾了一般,着实让人大呼过瘾。

“好酒啊!”秦烈举起袖子擦擦嘴,大呼道:“再来一坛!大冷天就要这样,才够痛快!”

刚接过士兵递来的酒,突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如夜鬼啼哭一般。

“不好,有狼!”秦烈将酒坛一扔,猛地一跃而起,向战马和粮仓所在的方向跑去。

夜色中,马群仿佛受到了惊扰,纷纷用蹄子刨着地面,发出不安躁动的声响。粮仓的附近,几道黑影一闪而过,果然有不速之客闯入。

“小贼,别跑!”秦烈大声喝道,施展轻功凌空几步,落到其中一个黑影的身后,伸手边向他肩膀抓去。

哪知那人动作异常灵敏,一转身便挪开了身子,秦烈又再次出掌,这一掌打在那人肩头,震得他后退了几步。只见那人一身黑衣打扮,脸上黑布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另外几人见到同伴被攻击,不约而同地回头来帮忙。

岂料那人大叫一声,“不用管我!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那几人犹豫了一下,这才向远处奔跑而去。

“哼,你们一个都休想逃跑!”秦烈将手指放在唇间,吹响了口哨。不一会儿,凤翎军士兵从四面涌来,秦烈对他们大声道:“快去追那群贼人,一个都别放过!”

“是!”众士兵追着那伙贼的方向而去。

“你就留给老子亲自解决!”秦烈一个抬腿,向对方下巴踢去,对方迅速地出掌,打开了他的腿,将肩上的包袱甩向秦烈。

顿时,包袱破裂,干粮洒落了一地。

“果然是偷食吃的耗子!”秦烈笑骂道:“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出拳向他打去。那人身形看上去十分年轻,还未脱离少年的体形,有些清瘦,灵活无比。他的招势力道不大,却很快、也很准,而且喜欢挑对手的关节处攻击,秦烈清楚,这种打法一般是博命之徒最喜欢的,看来这个少年也是一个狠角色。

秦烈伸手到背后去摸刀,这才发现刚才喝酒时将刀放在火堆旁,竟然忘了拿了。

那少年仿佛看出他的用意,飞快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细长的匕首,向秦烈脸上划来。幸好秦烈手脚快,一侧身避开了这一刀,否则必定会脸上开花。

“臭小子!”秦烈骂着,一个鹰爪手一把抓住少年持刀的手,反向一扭,少年“啊”地痛呼一声,匕首应声落地。

“看你还怎么横!”秦烈用力扭着他的手腕,少年痛地弯下腰来。突然,少年一个回头,一口咬住秦烈的手,死命地不松口。

“啊!”秦烈痛得大叫,“快松口!”

少年却咬得更紧了,还抬起眼瞪着秦烈,唇上沾满鲜血,在月光下看上去有些骇人。秦烈目光对上他的,脑中仿佛被惊雷打过,震惊地无可附加。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嗜血、愤怒、狂傲,就像,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狼!没错,就是狼!何其相似,又何其熟悉。他曾经见过这双眼睛,一模一样的野性,一模一样的愤怒,希望毁灭一切的愤怒!

秦烈不知不觉手中力气一松,那少年立刻趁机推开他,逃了开去。等秦烈回过神再追的时候,那少年已经跳上一匹马,策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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