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之五 精变(出书版) BY 樊落
  发于:2011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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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直接說出真相,只好用隱諱方式給自己示警。

張玄沒再多問,伸手將元神火丹握住,道:「放心,我會去救小狐貍的,以張玄的名義起誓。」

驟雨已歇,山林寂靜,只留一片打斗燒灼過的痕跡,周林林和馮晴晴都暈過去了,倒很好解決,張玄和聶行風一人背

一個,又抱起小狐貍,看看躺在地上的小貓,張玄猶豫了一下,也一并抱起。

御白風跟上前,張玄喝道:「別跟著我,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一些不文明的事!」

回程坐的是張玄的車,御白風果然沒跟來,聶行風很好奇剛才他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不過見張玄心情很差,便沒有提

起。

「先把這兩個家伙送到睿庭那里,讓顏開照看,再去林家。」

車開回公寓,已近凌晨,張玄自嘲:「還好天沒亮,要是讓人看到我們這副模樣,一定把我們當劫匪。」

聶行風按響聶睿庭的門鈴,門第一時間自動打開,卻不見人,房里只有顏開這個守護靈在空中晃晃悠悠的飄。

「睿庭怎么樣?」

「半夜醒來一會兒,鬧了一陣,讓我給弄暈了,現在還在睡。」

「那正好,再送兩個給你,一只羊是牽,兩只羊是趕,不會花你多少精力的。」

張玄將周林林和馮晴晴扔到沙發上,說:「最好讓他們睡上幾天,等他們醒來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他把火狐的元神火丹放進一個瓷瓶里,也交給顏開,看到小狐貍的原形,顏開忍不住問:「事情很棘手?」

「有點麻煩,我得去找磬叔,董事長……」

看看聶行風,想到自己的提議百分之百不會被采納,張玄臨時改口,「也跟我一起去。」

來到林家,張玄敲門進去,林純磬正在香案前盤腿練功,見他們回來,睜開眼睛,問:「你們沒事吧?」

昨晚有精怪來搗亂,林純磬暫時離開了一會兒,原想家宅四周都布了結界,聶行風他們不會有事,沒想到聶行風就在

那時離開了,結界防外不防內,無法阻止里面的人外出。

「你看我們這樣子像沒事嗎?」張玄把兩具動物尸體扔到沙發上,自己也跟著坐下,問:「溫楚華呢?她沒像董事長一

樣亂跑吧?」

「沒有,她還在睡。」林純磬看看小狐貍,「這不是你養的那只嗎?」

「是啊,不小心被人弄死了,所以我得去地獄一日游,還好護照辦妥了,現在只希望磬叔幫忙送我一程。」

看到張玄拿出的黑符,林純磬臉色變了,半天才緩緩說:「它只是只狐貍,不值得的。」

「他是我弟弟!」

從他把小狐貍領回家那時起,他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如果只是生死輪回,他不會執著,但霍離不僅沒有輪回的機

會,還要永世在地獄遭受苦難,兄弟一場,他不能坐視不理。

見張玄心意已決,林純磬沒再多話,只道:「我收費很高。」

「財神爺在這里,你擔心什么?」

張玄用下巴指指一旁默不作聲的聶行風,把他當成了自動提款機。

第八章

早飯時溫楚華才露面,她精心化過妝,氣色看起來很好,還問聶行風睡得怎么樣,聶行風以苦笑作答。

飯后林純磬去準備法器,聽說與招魂有關,溫楚華也跟去幫忙,張玄去臥室補覺,聶行風卻毫無睡意,去客廳書架上

找那本落下的古書,卻奇怪地發現它不見了。

聶行風手指在書冊間慢慢游走,他不認為自己會記錯放書的位置,看來是有人怕他了解事情真相,偷偷拿走了書,卻

反而欲蓋彌彰,讓他更肯定示警的真實。

手機響起,是個不認識的號碼,聶行風疑惑地打開接聽,沒想到是御白風。

「你從哪里弄來的手機?」

「借的。」瞥了一眼身旁那個被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小混混,御白風淡淡道:「今晚丑時張玄應該會去救小狐貍,我

要跟他一起去。」

「我們現在在林家,你過來,一起商量該怎么做。」

「過去被他扁嗎?」御白風冷笑:「我現在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想法,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這家伙做人比做貓時還囂張,不過說得倒是實話。

電話另一頭一陣沉默,好半天御白風又低聲緩緩說:「其實我也是身不由己,小狐貍死了,最痛苦的人不是張玄,是

我。」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聶行風問。

「原因很簡單,就是我所背負的詛咒。」

生生世世都必將失去最珍貴的東西,輪回不斷,詛咒便永不休止,而每次他都是在失去之后,才能記起輪回的過往。

御白風前世是明朝皇族,出生后被斷言命中有大劫,所以被送到玉德真人那里修行,可惜到頭來他還是沒逃脫命叩?/p>

捉弄,十五年后,他親手將一個無辜魂魄打散,那個屬于他親生兄長的魂魄。

殘酷的事實驗證了無論他如何逃避,都無法擺脫被咒下的厄撸f念俱灰下御白風以死亡了結前生,并拜托師父買通

陰差投胎畜牲道,卻沒想到自己的尸身會一直保存至今,可能是師父不忍看他在畜牲道里受苦,所以施法將他的肉身

藏于云霧山陰陽交界之處,希望有一天他能擺脫詛咒,可惜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起點。

聶行風想起張玄卜的那卦天水訟,終于明白了卦相的隱意。

天上水下,二者永不相融,就如天師跟狐精的身分,在御白風回魂后,本來停止的命啐X輪便開始重新咿D,自己無

法怪他殺小離,因為他也是被命咦脚目蓱z人。

「無法破除詛咒嗎?你是否還記得是誰下的咒語?」

「我不記得了,我所記得的只有前一世。」

他的所有記憶只在詛咒應驗的瞬間復生,也就是說,昨晚當他殺小白的那一刻,他記起了所有過往,包括被詛咒的緣

由、和聶行風的相識,可這些影像很快就從他腦海里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前一世的記憶。

「小狐貍是無辜的,我要救他,不惜一切代價。」

聽出了御白風語氣里的決絕,聶行風問:「救人是不是很危險?」

「是,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永墮地獄,我已經活夠了,對我來說在哪里都一樣,可是張玄不同,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

小神棍不會同意的。

沒人比自己更了解張玄,照他對霍離的疼愛,這次地獄是去定了的。

聶行風想了想,說:「要救小離不一定非要去地獄,我另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和御白風通完話,聶行風又打電話給魏正義,接通后還沒說話,那邊就開始劈哩啪啦一番轟炸。

「董事長好,溫楚華的事解決了嗎?姚林你們有沒有找到?還有什么需要我效勞的?我今天當值,有事盡管吩咐。」

師徒倆一個德行,聶行風笑了,「是有件事想讓你幫忙,去監視一個人,如果發現她有奇怪舉動,立刻拘捕她。」

「人販還是毒販?」

「是個普通女人,但不能掉以輕心,這關系到張玄的生命。」聶行風說:「她叫魏美鳳。」

聶行風想通了昨晚自己被幻象困擾的原因,是魏美鳳沏給他的那杯熱茶里混了迷幻劑,才導致他之后神智錯亂,產生

幻覺。

魏美鳳給他端茶是在他發現處方箋之前,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魏美鳳就想致他于死地,她也許是被九嬰附身,也許

是九嬰的同黨,周醫師那個不知所蹤的女友說不定就是魏美鳳,她去檔案室的真正目的也許并非為了打聽周醫師,而

是想趁機殺自己,當看到自己僥幸逃脫后,就又在茶里下藥。

所以聶行風讓魏正義密切監視魏美鳳,九嬰的力量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強大,否則就不必費心把每次死亡都偽裝成意外

,更不必費事給自己下藥了,所以,警察應該可以控制住她,以免她干擾今晚的法事。

聶行風回到臥室,張玄睡得正香,他沒打擾,坐在旁邊藤椅上打盹,等一覺醒來,張玄已醒了,看著他,一臉笑瞇瞇

「這么大的床又不是睡不下兩個人,你干嘛窩在椅子上,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很危險,是嗎?」沒理會張玄的逗趣,聶行風正視他,問。

「你今天才知道天師這行危險嗎?董事長,有沒有想過給我加薪?」張玄嘴角勾起微笑。

「平安歸來,我考慮。」

小氣的招財貓,從來不把話說死,害得他總是白開心。

張玄走到聶行風身邊,促狹地眨眨眼,「抬一下左手。」

聶行風莫名其妙地抬起左手,張玄又說:「再抬一下右手。」

更加迷惑,聶行風只好繼續照辦,很少見他這么聽話,張玄開心的用力點頭,「這次兩手一起抬。」

「你又搞什么!」

大罵一句,冷不防被張玄一把抱住,靠近他,深吸一口氣,說:「左手招福,右手招財,親愛的董事長,你要保佑我

此次出行財福雙至喔。」

敢情小神棍真把他當招財貓看了,聶行風額上華麗麗冒出三條黑線,張玄沒看到,拍拍他后背,繼續說:「別擔心,

我還沒把你吃下去,怎么舍得留在地獄不回來?」

額上黑線更粗,聶行風揪住張玄的手腕向外擰,冷笑:「吃我?就憑你?」

不甘示弱,張玄飛腿踢出,「董事長,請注意你說話的口氣!」

「我自認為態度極好!」

聶行風輕松躲過張玄的飛腿,隨即掌刀揮下,把他壓到地上,張玄順勢一帶,也將聶行風勾倒。

樓上不斷傳來的震響驚動了在下面休息的兩個人,溫楚華抬頭看看天花板,臉上露出曖昧的笑,「他們好激烈啊。」

林純磬品了口茶,淡淡道:「年輕人,還是悠著點兒好。」

傍晚兩人下樓,見張玄捂著腰擠眉弄眼,溫楚華擔心地說:「你臉色很不好喔。」

「沒事。」

張玄挑釁地看看聶行風,招財貓嘴角有淤青,是他招呼的,敢跟他玩拳腳,這點兒傷還是輕的呢。

午夜,林純磬來到神案前,給祖師爺恭恭敬敬上三炷香,轉頭看張玄,道:「丑時最陰,鬼門大開,你有無常令符護

身,地獄眾鬼奈何你不得,不過八炎火地獄為八大地獄最底層,陰氣最重,也最酷熱,烈炎隨時會將你吞沒,我在陽

間念咒護法,為你抵御陰氣,你只有一個時辰,

不管尋沒尋到魂魄,都必須在一個時辰內返回,否則將永世困于烈火地獄。」

他取出一條紅線,線一頭系了個小金鈴,繞過供案香爐,以靈符定住,另一頭系在張玄腕上,「地獄無邊,你必會迷

路,到時我會搖鈴喚你,這是引你歸魂的救命索,索斷則命斷,切記!」

張玄點頭,見聶行風站在旁邊一臉緊張,便走上前用肩頭撞了他一下,小聲笑道:「等我回來,我們再比過。」

林純磬交代完畢,起手點亮計時香炷,用寶劍挑起案上道符,并指凌空疾畫,喝道:「上為天,下為地,中為無常鬼

門居,黃泉路上分陰陽,直向前走莫留停,走!」

前方一道暗光劃過,冷風驟起,風中現出一道黑暗漩渦,林純磬飛掌拍在張玄后心,聶行風看著紅線隨即射向暗漩,

張玄的身軀卻直直向后倒下,忙扶住他輕放在地上。

「這小子無魂無魄,只憑一股清濁靈氣,應該沒事。」

林純磬安慰了聶行風一句,盤腿坐下開始默念法咒,放在神案旁的紙扎法器和人偶被他依次扔進火盆,陽間法器在陰

間無效,這些紙扎法器可以派上用場,人偶是張玄的替身,為他在危急關頭擋災。

聶行風望著那條紅線,它在輕微顫抖,盡頭卻沒入前方無邊黑暗漩渦,不知去蹤。

「這到底是什么法術?這樣做真的可以驅魔嗎?」溫楚華在一旁很緊張地問。

「可以。」聶行風給了她回復。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香炷慢慢向下消減,紅線時而平緩,時而緊促,聶行風定定看著線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屋外有響聲傳來,是冷風吹動檐下風鈴的響聲,靜夜中悠悠蕩蕩傳來,帶著陰森冷寂。

溫楚華全身一震,再抬起頭時已面色木然,眼里散出赤紅光芒,不過聶行風正在緊盯紅線,沒覺察到她的異樣。

溫楚華慢慢站起身,突然伸手去抓紅線,千鈞一發之際,聶行風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溫楚華不答,面色陰厲,另一只手向聶行風面門抓去,跟著飛腳去踢系紅線的香爐,卻被聶行風一掌推開,手中瓷瓶

甩去,一道水流全潑在她身上,頓時白煙嘶冒,她慘叫著跌了出去,賁紅雙目惡狠狠地盯著聶行風,嘶聲問:「你怎

么看出來的?」

「因為我沒你那么笨。」

早在溫楚華在別墅被襲擊時,聶行風就發現她不對勁兒,她表現得太正常了,而后他們去約溫楚華來林家時,她半天

沒開門,說在洗澡,可頭發卻很干,根本不像是剛出浴的樣子,說明她曾離開過,才以入浴做掩飾,不過只有這些細

節,聶行風并不敢斷定她有問題,因為張玄和林純磬都看不出她被附體,林家的驅魔結界對她也無用,直到后來他看

到了有關九嬰的描述,才恍然大悟。

九嬰是遠古精怪,被后羿射殺后只留一股精氣生存,所以道符和結界對它起不了作用,火狐給自己示警的那本古書一

定是被溫楚華藏了起來。

張玄說這種附體精怪只在攻擊時會顯露邪氣,符水才能起到驅邪之效,所以聶行風一直沒點破,只等溫楚華出手后才

將符水潑出,符水里除了黑狗血,還混了金砂,金為萬邪克星,溫楚華果然經受不住。

趁她倒地不起,聶行風將事前準備好的靈符拍在了她身上,喝道:「馬上滾出來!」

符上金光隱現,溫楚華發出一聲凄叫,十指指甲驟然暴長,撕下靈符,翻身撲向聶行風,熱浪火流將聶行風逼倒,溫

楚華舉起指甲向他眼中插去。

聶行風急忙翻身滾開,尖利指甲貼著他臉頰狠狠插進地板,陰冷煞氣擊得他一抖,還不忘調侃,「小姐,你該剪指甲

了。」

溫楚華拔出手指正要再攻擊,被沖進來的御白風一個掌雷打飛,聶行風松了口氣,「你來得真夠晚的。」

「因為你看起來游刃有余。」御白風還是一身古裝,悠悠道。

御白風被聶行風拜托暗中護法,剛才溫楚華有異動時他就想出手,卻被屋外幾個小妖精纏住了,是九嬰復蘇的煞氣驚

動了它們,御白風把它們打發掉才進來,不過其中過程他懶得解釋。

金鈴猛然一陣急響,聶行風轉過頭,見紅線顫個不停,香炷已燃過大半,林純磬正在將紙扎法器和人偶扔進火盆,忽

然手一停,抄起旁邊一把剪刀,將香爐上的紅線剪斷。

「住手!」

事出突然,聶行風慌忙沖上前拽住紅線,眼前厲光劃下,剪刀已刺進他左肩,林純磬面無表情的反手抽刀,又向他心

口刺去。

御白風甩手將旁邊瓷器擲來,撞開剪刀,紅線卻因失去了靈符所鎮,迅速向前滑去,聶行風極力揪住,忽聽身后風響

,溫楚華竄上來,指甲狠插在他肩頭傷口上,跟著揮掌將他擊開,她氣力奇大,聶行風被她輕易擊倒,抓不住紅線,

眼睜睜看著它從自己掌心流走。

還好關鍵時刻御白風縱身握住了線頭,但前方暗漩傳來的巨大引力強迫他不斷隨紅線一起滑過去。

溫楚華翻身撲上聶行風,抬手向他心頭猛插,聶行風奮力架住,奈何那掌重似千斤,一點一點向他胸前逼近,寒光閃

過,帶著尖銳鋒芒。

聶行風雙臂顫得厲害,看旁邊御白風已隨紅線滑到暗漩盡頭,林純磬還追上前將厲掌送出,他情急之下,只覺得心口

一熱,熱流隨氣息涌入掌心,眼前金光一閃,一柄冰冷古器現于掌心,七彩輝芒在刃上游走,不暇細看,聶行風順手

向溫楚華刺去,驚厲嘶叫聲中,一股黑焰從她天靈游出,她隨即頹然倒地。

聶行風急忙爬起,去拉御白風,終究晚了一步,兩人雙手只堪堪相觸,御白風便被陰風扯進了黑暗漩渦,陰間大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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