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桃花(穿越)下——周析白
周析白  发于:2011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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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命里来来回回无数次的陌生人一样,根本没有一丁点的位置……”

“真可笑啊……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活的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要这偌大的江山有什么意思?”

西沉见眼眶通红,低低的呢喃着,“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当我看到玉泷白刺伤我的匕首,竟然是那一年你生辰时

我送给你的碧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69.『 大结局·第五回 』

“我跟你,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皇兄,倘若你肯就此罢手,我可以向大哥求情,只将你调去皇陵看守祖先陵墓,

但你若执意反抗到底,我只能……”

“只能怎么样,杀了我?”西沉见喃喃道,凄惨一笑,抽手以剑柄狠狠击上融华胸口,而后推开他踉跄着走向西子臻

,“我有的选吗?”

“自然是有,皇兄,这帝王之位本来就不属于你,倘若当年你不曾生出逼宫之心,你我也断不可能走至今日这般难看

的境地!”西子臻皱眉,戒备的盯紧他。

西沉见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愣愣的看着他,忽然漾开一朵凄惨的笑,满目悲绝:“说的对,你说的对……我后悔了

,我好后悔自己当初选择的是君临天下,而不是赌爱一生。倘若我不曾某朝篡位,或许不至于连被你看一眼的资格都

丧失掉,历代帝王尽孤独,我如今方才是明白,你赢了……”

“江山美人,你选了美人,我选了江山。可是到头来,我江山不保,连被你注视的资格也一并失去;而你呢,你明明

可以选择江山的,可是你选了玉泷白,到如今,你成了西流玉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也得到了玉泷白,

两全其美……子臻,不是你聪慧也不是我愚钝,是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他悲怆的笑着,没有了骄傲没有

了自尊,亦没有了为人帝王的高贵,此刻他只是个平凡人,因为此生一次错误的选择,而葬送了唯一一个能够靠近幸

福的机会。

宫外突然传来一片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西子臻眼色一沉,方回头,只见原本空旷的殿外竟然闪动着几个黑影,怀里抱

着柴捆和油桶,手中高举火把。他一惊,脑中闪过先前那些士兵说过的话,心下暗道:糟了!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失

魂落魄的西沉见竟然趁着他分神之际,劈手快如闪电击上他左肩,并趁势从他怀里夺过朦胧欲醒的泷白。

西子臻面色勃然一变,顾不得伤处急急喊道:“放开他!”西沉见却低笑了一声,眼神温柔,一手牢牢扣紧玉泷白的

玉颈:“我的好皇弟,你说我可能放了他吗?我既然已是不得好死,为何就不能找些人来陪葬?”

说话间宫殿以燃起熊熊大火,西子臻左右为难,一面是训练有素的宫人,一面是被西沉见胁持的玉泷白。西沉见似看

出他的焦虑,嘿嘿一笑道:“放心,他们可是我最后的死士,你命令不了他们的……”话音方落,那群宫人果然已挥

剑自刎,动作快的令西子臻完全无法阻止。

炽烈的火舌吞噬着窗棂,疯了一般飞快的卷向屋顶。西子臻怒火中烧,奈何泷白的性命已经被西沉见遏制住,他没有

时间恼恨自己的大意,只能咬牙切齿低吼:“放了她!我……我饶你不死,若不放,你休怪我不再念及兄弟情分!”

握剑的手已渐渐拧紧。

西沉见却是苦笑了一声,喃喃着:“情分?你对我若存有半分情分,我又何至于落得今日的境地?罢了,罢了……我

有玉泷白陪葬,便是九泉之下,也要笑了……”语毕眼中凶光毕露,一只胳膊勾紧泷白脖颈,另一只手高举利剑,眼

看就要一剑穿心同归于尽。

“不!”西子臻飞身上前,却是迟了某人一步,那利剑呼啸而下即将刺穿泷白和西沉见的时刻,只见融华猝不及防的

出现,竟赶在西子臻之前反身一扑,狠狠把泷白抱紧,那剑脆利的贯穿他后背直到胸口,冒出的一截剑刃横在他和泷

白身体之间,被他用胳膊紧紧的箍住,停在玉泷白胸口一指的距离。

西子臻浑身一僵,眼睁睁看着泷白慢慢睁开眼,从一条纤细的缝越睁越大,最后愕然的看着融华胸口那一片疯狂蔓延

的红,他只觉脖颈和脸颊上都黏黏的,伸手下意识的一摸,一片片的红,全是融华身上喷出的血……

他叫融华,融华冲着他温柔一笑,西沉见欲抽剑而出,却被融华死死的拽着剑韧,两只胳膊割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泷白捂住嘴,世界在塌陷。

融华回头冲着西子臻嘶哑着喊了一声:“快走,带他走……”西沉见拔不出剑恼羞成怒,一掌就要拍下,被西子臻飞

身上前先是抢回了泷白,方要出杀招,殿内已经浓烟滚滚,门口的房梁被火舌吞噬变成焦炭,不断有火星和烧焦的木

头砸下来。

融华拖住西沉见,冷静的看了西子臻一眼:“走!”身体变成最后一道盾牌,他在玉泷白愕然的视线中张开鲜血淋漓

的手臂,将身上插着的剑拔了出来,鲜血直要溅上三尺白绫,在宫殿轰然倒塌的前一秒,西子臻终于咬牙生生抱起泷

白拖出殿外,大殿内烧成一片火海。他们都听到西沉见的一声惨叫哭嚎,记忆的最后一个霎那,是那一片燎原的火光

,妖艳的火舌动情的舞蹈。

融华回头向着他们嫣然一笑,一如多年前彼此一同泛舟湖上,一如那些年燕次闻名遐迩的四公子鲜衣怒马,谈笑风生

。然后他举起剑,剑刃从自己前胸穿过,贯穿到西沉见的后背……

“……我不后悔,至少你肯对我说一句爱,泷白。”他绽开一朵绝美的笑容,凝固的身姿变成傲然挺立的玉雕。他还

是那么美,即便是立在熊熊火焰之中也依然那么的美,飞舞的火舌舔舐着他的衣衫,周身撕裂的伤口喷射出万道血光

,他青丝飞扬,笑靥璀璨如花,那是从小到大他笑的最放肆不羁,轻松畅快的一次,也注定是他此生,最后的一次…

生而为人,对不起。

泷白怔怔的站在那一片塌陷的火光中,烈焰窜上九霄,世界在他眼中疯狂的沦陷,他想大笑,却发现自己面无表情;

他想哭,眼眶却干涸的挤不出一滴泪。他只能愣愣的立在那大殿前,看着它一点点倾倒塌陷,一点点燃烧殆尽,一点

点化为枯灰。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嗔怪的微笑,再也没有那个人,轻轻执握着他的手,伏在玉案前共同

研磨作画?是不是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含着笑,轻柔而温和的叫他一声“玉郎”,为他拭去鬓角的风霜……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旁边的是另外一个爱他爱到不得不自私的男人,他机械的扭头看着他,看到他眼眶里勉强

压制的泪水,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如此委曲求全的爱他,到如今他们肩并肩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那个或者爱或者

恨,却都刻骨铭心的人在视线中央化为灰烬。

泷白轻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眶里是鼓鼓的泪水,轻轻一碰,就奔涌四溅。他看到西子臻通红的眼眶以及那

晶莹闪烁的液体,他伸手下意识的去抚平他的眉心,机械的去抹他的眼泪,喃喃的说:“别哭,他就是睡着了,待会

儿就回来……”

泪流满面。

东方,第一线曙光拢破晨昏,脆利的破晓箭划开寂静的夜空,新的历史即将翻开,旧日的一切都埋藏在这这座燃烧殆

尽的宫殿里,枯骨成灰。

破晓箭窜上云霄,就代表着城门大开,满城白纸纷飞如雪。他们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瞰脚下:那喷涌如水的兵马齐刷

刷冲开桎梏,满地臣子平民高呼万岁齐齐跪地,他们的虔诚像一圈耀眼的白光笼罩着马背上玉树临风的男子,在他脚

下臣服的,是燕次天下崭新的一副河山……

蒙灼的大军冲破城关遍布各个角落,那威武庄严的男人一身浩然正气,不怒而威,在他身旁言笑晏晏的是那年轻俊美

的少将军楝扶苏。这是他们的荣耀他们的光环,这是历史决定性的一刻,也是往昔堕入封印的沉沦。

当胜利的号角响彻辽远的天际,唯有城墙上被风吹舞的一双人看不清楚表情,在笑还是在哭呢,又有谁知道?他们失

去的和他们得到的,其实从来都不成正比,正如同当年先帝摊开在西子臻面前的一道选择题:江山还是美人,你只可选

择其一。选择江山,你便获得与兄弟公平竞争的权力,选择美人,从此你只能做帝王的手臂,为他平复万里河山,为

他安邦定国,誓死相随……

其实到最后他都不曾后悔过,不是因为他不爱江山,而是因为他知道,江山百年一轮回,而爱人,一生只有一个,错

过了,就再无偿还的机会。他放弃帝王之位选择成为兄长的一只手臂,他心甘情愿为他所趋势奔赴于万里河山,只要

这个世界上有他最后的一丝牵绊,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玉泷白。

宁可与天下为敌,只求毕生得偿所爱。

“……永乐十年初,後帝西沉见叛敌卖国,弑父逆兄,生凭之举尽视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王不贤,杀戮成性,

霍乱朝纲,暴虐成性。幸而前太子大殿下西流玉睿智过人匹夫难敌,护国大将蒙灼誓死捍卫国都,加之瑞王西子臻韬

光养晦卧薪尝胆,终于大成之日将後帝昭昭罪行公诸天下,铁证如山,民情激愤难挡……”

“後帝于宫闱厮杀之混乱中深知罪孽深重,难逃世人谴责,遂于昭华大殿内燃火自焚。金銮宝典于一夕之间化为灰烬

,同一时间,燕京内外百姓夹道欢迎,拥护大殿下西流玉登基……”

“……永乐十年春,众望所归之中西流玉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昭张,史称昭帝。此后昭帝大赦全国,免赋税一年,民

情沸腾,是为新一代明君统治时期的到来……”

“昭张一年,昭帝重组朝廷官员结构,力排众议,并追封前丞相为护国公,其余人等论功行赏,其中以瑞王为甚,昭

帝将虎符右翼重新下放其手,令其统帅三军,与蒙灼大将合力护国……至此,这一场持续多年的暗涌纷争终于落下帷

幕,紧接着踏上历史舞台的,是在这场厮杀中拔得头筹之人,亦将由他们引领着燕次江山,踏上一个新的历史台阶…

…”

-------节选自《燕次史传》

70.『 大结局·第六回 』

昭张二年,岁暮。

今次燕京的冬天来的分外晚,已是迟暮却未见瑞雪降下,昭帝在御花园设宴时还微笑着说这是个好兆头。的确,这样

的暖冬在燕次寒地实为罕见。彼时已经到了年关,宫人们也都忙着置办年货,御花园内美酒飘香,万梅齐放,一簇簇

积压在枝头宛同迟来的冬雪,清冷高贵。

紧挨帝王下首坐着的,是一紫袍裹身英邪冷魅的男人,此刻正执着酒漫不经心的呷着,姿态慵然。底下是借酒助兴闹

哄哄的群臣,昭张二年是昭帝西流玉统治下的第一个丰收年,四海清平,国泰民安,虽只是初登大宝,却凭借着果断

睿智的手腕将朝野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加上亲王大将的辅佐,亦担得起盛世贤主之名。

昭帝品着酒,目光游离间落到下手男子有些恍惚的脸庞上,微微一笑,启声道:“子臻,坐过来些。”底下人顿了一

下,反映过来后轻轻应一声,慢条斯理的往这方挪了挪,扬眸几不可见的一笑:“皇兄有事?”

“是见你一人独酌,闷闷不乐的……”昭帝端起琉璃杯姿态优雅的轻抿一口,含笑道,“朕听说玉家香这一季又换了

主打,全城大卖,泷白可是收银子收到了手软,所以冷落了你?若是如此,朕倒更想去见识见识了……”

“臣弟惶恐。”西子臻垂眸一笑,从前冷傲不羁的人在经历过那一场巨变后,也收敛了许多,整个人更为沉稳庄重,

眉宇间失了往日的锐利锋芒,反而有些酷似融华的波澜不惊。朝臣们倒是大喜过望,毕竟这瑞王手握重权又颇的帝王

宠信,若是从前那副混世魔王的浪荡样子,谁还敢与他交好?

只是这些都是别人眼中的假象,昭帝心中清楚:这一年多来他与玉泷白的感情遭遇桎梏,虽说融华已死,但总归是根

刺横在二人心底,泷白恨不恨倒是其次,只是彼此有了这层嫌隙,说不疏远那是假的。诚如现而今大家所看到的这幅

模样,西子臻的确是变了,可是变得越来越像融华,这结果莫说是玉泷白,连自己都觉着不妥,可又无能为力。

昭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二人近况如何?前些日子泷白进宫奉香,朕倒是见了,可也没你表现的那般冷漠……”

“那是圣上。”西子臻有些苦涩的摩挲着酒斛,喃喃着,“他上个月跑到南宁收集新货源半月多才回来,前几日又忙

着研制新香,新香上了市面紧跟着就是大力推广,他倒是忙的自得其乐,我一个外行在一旁站着干瞪眼,他哪里顾得

上我……”话到最后是满满的怨怼。

昭帝叹口气:“子臻,饶了朕的酒斛吧,你都快把它捏碎了。”西子臻闻言面上一窘,讪讪然撒了手,表情有些不自

在。昭帝轻笑:“别说,苦的不止是你一人呢。”

西子臻闻言一惊:“圣上的意思……阮毓竹还是下落不明?”顿了顿见昭帝淡然不语,西子臻眉头一耸闷声道:“这

个别扭的人,明明心里向着你,偏偏还别扭着死活不承认……”

昭帝浅抿一口,眸如秋水夹带着几分薄凉:“怪不得他,朕登基前使了那么些手段,后来虽是恢复了他的武功,可他

那样倔强之人,自然不肯听凭摆布。他能助我到最后已实属不易,强留下他,也只是朝不保夕。”

“皇兄派出去的人怎么说?”西子臻轻哼一声,面上竟带了丝幸灾乐祸的戏谑,“那厮简直比顽石都拗,我看皇兄即

使寻着了,也是得五花大绑才能把人带回来。”

“先寻着了再说吧。”昭帝垂眸一笑,面盘浮动一抹醺色,挥挥手,“朕倦了,先去后面歇着,你们看着闹吧,明儿

早朝别睡过了就行……”

“恭送陛下。”西子臻微俯身施礼,态度不卑不亢。看着昭帝走远目光方才撤回来,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酒壶,半晌,

方才惘然的叹了口气。

翌日,又是艳阳天。西子臻下了早朝走到凤阳门时被人拦了轿子,拦轿人娴熟的挑开幔帘,露出一张喜气洋洋的脸,

西子臻眼皮也不抬就一脚踹过去:“猴崽子,这儿不是师傅的后苑由得你闹腾,来来往往都是大臣,有你这么不顾仪

态的么……”

话音方落被楝扶苏狠狠嗤笑一声,眯缝着眼双手抱臂戏侃的看着他:“哟,王爷好大的火气,怎么小玉最近忙的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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