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斌下意识想要把苏式拉开,却被对方压着他的肩膀抗拒。苏式的吻有点疯,不顾一切而且毫无章法,盛斌只能感觉那股渴望彼此接近的欲望从对方身上整个席卷过来,逼得他根本喘不过来气,也无法拒绝。
等两人稍稍分开时,苏式带着笑意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怎么样,你幻想过这么吻苏业么?”
这句话,彻底掀翻了盛斌的理智。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抓过苏式按到旁边的茶几上,这房间所有需要的用具都准备好了,盛斌驾轻就熟的将润滑剂倒在苏式后面,然后在感到对方稍微适应了之后,一鼓作气的冲进去。动作幅度大到苏式需要抓着沙发前的钢棍才能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偏偏苏式还不肯罢休。
哪怕是身体四处都泛滥着酥麻和刺痛,他还是试图转过头去继续撩弄盛斌的接受底线:“在你心里……苏业结婚的画面,是什么样的?你真的……呃……能站在伴郎席上送祝福?”
他说完竟然还笑了一下,下一刻被盛斌带着愤怒的冲撞顶的倒吸一口冷气。
盛斌看着苏式皱着眉再也挤不出话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甩出两个字:“闭嘴!”
所以,苏业结婚这个消息,还是刺激都他了。
表面上看起来无动于衷,心底那份伤痛却如此清楚。
一场无关爱情的发泄,除了将各自压抑的那份不甘释放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盛斌的意识是在一切彻底结束时候才慢慢回笼的,当看到手边趴在旁边一语不发的苏式时,他死死的皱着眉。
空气中的气息还没有散去,却立刻笼上一层伤害的清冷。
他把苏式从地上拉起来:“你这个人,对你自己比我还残忍。”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却只是笑笑,歪着头看着盛斌:“我跟苏业的做人哲学不同,我父母离开的时候,我还在念书,苏业那个样子你是看到的,但其实我并不比他好到那里去,只是我顿悟的比他早,我知道想继续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就必须要先学会放弃和争取。盛斌,我很清楚我现在要的不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愿意放弃一些来做为代价,而就因为我已经放弃了这么多,所以我不能一无所得。”
这是一个结,除了苏式自己,其他人甚至无法理解。
他爬了爬自己凌乱的头发,笑着后仰靠在边上:“不过,神经多粗的人都有绝望的那天,你也可以继续努力,说不定有一天,我就真的想开了。”
不过不是现在。
音乐好像已经播完一轮了,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当初他们进来时那首曲子,苏式和盛斌各自沉默的躺了一会儿,然后缓过劲的苏式长出一口气是抓过刚才被他脱掉的衣服慢慢的穿上,然后坦然的把身上的痕迹用准备好的纸巾擦掉。
擦完了自己的,就去擦盛斌的。这画面怎么看都带着情色的味道,但是无论是做的人还是被动接受的人,表情都太过清醒。
苏式习以为常的处理完了就想起身,没想到盛斌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嘴唇动了动,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一个行为,没什么意义。
盛斌心底很烦躁,他和苏式之间的僵局,比他和苏业的还要难处理。苏式是个比苏式难缠一百倍的角色,盛斌在外交上多刁难的人都见过,却唯独对这个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态度。
消极的想着拖一天是一天,最后竟然拖了两年。
刚才的摩擦并没有让苏式在态度上表现出任何异样,他怎么拉着盛斌走进这地方的,就怎么自然的又把盛斌拉了出来,上车之后重新打开地图:“所以接下来,还是动物园?”
盛斌点了跟烟靠在边上,表情没有尴尬,但是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他转了下头:“随便。”
对于现在他的来说,任何事他都缺乏热情。
苏式本来都把车发动了,听到这句话又停了动作,他看了盛斌一眼:“我说,咱俩回去吧。”
旁边的男人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
“留在这里,要么你把所有话跟苏业说清楚,自己干脆死心划清界限,要么就是看着苏业和图拉娜商量婚事然后挤着假笑送祝福,两个你都做不到,何必让大家都尴尬?”
选择来孟加拉,本身就是个错误。
只是盛斌短暂的情绪冲动,发泄之后,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什么都改变不了。
盛斌沉默的抽着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苏式也很耐心的等着,等他自己想通了做一个决定。
一个烟抽完了,盛斌最后掐熄在车里的烟灰缸里,然后闭上眼睛:“嗯,回去吧。”
苏式另外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总喜欢一针见血的帮别人下决定。
那种强势,真是他骨子里的东西,抹也抹不掉。
车在沉默中往回开,刚才见到的景色又看了一遍,苏式一路上都在扯着一些不着调的东西,包括小时候自己做过得一些糗事,念书时候那些不靠谱的过往,甚至连公司的商务谈判都可以说半天。
盛斌基本上就是个合格的听众,苏式说什么他都没有明确的表示和反应,这么耗了一会儿,有点突然的,盛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你跟苏业,其实一点都不象。”
苏式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用了这么多年终于顿悟了?”
“他自信的比较低调,你自信的太张扬,做任何事都要计划周密以确保万无一失,非不得已绝不退让一步,对人对事控制欲都太强,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盛斌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都很淡,他说完了笑了一下,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感慨:“看着很稳重,骨子里是个野兽。”
如果他是外冷内热,苏式根本是外热内狠。
苏式听完了盛斌的话稍微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弯了下嘴角:“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了解我。”
“你本来也不难了解。”
或许就是因为有这种认识,所以两个人才一直无法走的再进。
苏式的攻击性太强,盛斌是个天生擅长防守的人,他们两个在一起,是走的越近冲突就越激烈,搞到最后弄不好会是两败俱伤。
苏家这两个兄弟……
一个跟他的结局是可以预见的悲剧,一个是毫无悬念的惨剧。
盛斌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摇了下头。
这局面简直太扯了!
第8章
苏式和盛斌跟苏业说他们两个要回去,对方很意外:“这才两天就要回去了?你们不都是特地请假过来的?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住的不习惯……”苏业想联系大使馆,被盛斌拦了:“是苏式公司有事找他,我这样在这边也不踏实,回去好歹能去医院看看。”
其实盛斌的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放在这时候到是个借口。
苏式看着盛斌在那儿跟苏业一直磨,语气好的就跟之前和他在娱乐部里那个男人是假的一样,心里不太平衡他最后干脆撒手不管了,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图拉娜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哥哥,是不高兴么?”
或许女人的直觉比较敏感,其实图拉娜一直隐隐有点感觉,苏式和盛斌对她的态度都很奇怪。
苏式笑了一下:“你真是跟苏业待久了,说话越来越像他。”
这句调侃让图阿拉娜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之间还比较生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话题,苏业肯定是说不过盛斌的,俩人讨论到最后也只能是苏业那边先妥协,不过让他们再多住一晚,明天苏业再去弄票安排车。
“那肯定,总不能大晚上让我们饿着就上飞机吧?”
苏式笑着把盛斌拽到沙发上,然后帮他查看了一下伤口,换了药。
这种事情,本来是苏业来的,但是鉴于现在各自的心思都比较复杂,盛斌倒宁愿对着苏式还自然些。
晚饭苏业安排的很讲究,特地在最好的酒店订的包间,几个人聚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其实不多,如果苏业要结婚,那可能就更少了。
“哥,其实本来这次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以后的打算,结果你还是来去匆匆的……”
饭桌上苏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盛斌,看了苏业一眼,皱着眉。苏式则是夸张的哈了一声:“你每次叫我哥我都忍不住颤抖。”
双胞胎之间这种哥和弟的称呼尤其的难以启齿,外人面前还好,当面叫总是透着几分别扭。
他敲了一下桌子:“只要你记得当初你在爸妈面前答应我的事,你的事自己做主,只要确定是你要的就好。”
个人问题当然是个人解决,无论苏业最后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是他想要的,苏式无条件支持。
这世上只剩他们彼此是对方血缘至亲了,他们没有什么是不能为对方做的。
苏业当然也明白苏式的意思,两个人尽在不言中的干了一杯,那份兄弟间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盛斌一直比较状况外,被人拽着就喝两口,苏式他们聊天他就听着。
等到带来的两瓶酒一瓶见底了,苏业有点突然的提了一句:“不过说真的,你不是准备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吧?”
他这话是对着苏式说的。
后者扬了扬眉:“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无论男的女的你总得选一个,难道以后我儿子还得负责养着他大伯?”
“我要是找个男的你儿子得养俩大伯!”
懒得搭理苏业的调侃,苏式眯着眼睛点了根烟:“我有目标,你少操心了。”
“哦?”
这还是苏式第一次提到自己感情上的事,苏业难掩好奇的凑过去:“什么样的?透露一下!”
旁边盛斌对所有对话都听若罔闻,图拉娜给他介绍新上来的菜,他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对于他一副置身事外的状态有点不爽,苏式特意看了他一眼,然后回了苏业一句:“简单概括就是四个字,不识好歹。”
苏业皱了下眉:“那你品味也挺特殊的。”
“没办法,谁让我也不识好歹呢。”
如果这时候有个人把话挑明了,苏业知道苏式所谓的不识好歹的对象是盛斌,这场面就真的是精彩到极点了。心里恶劣的这么想了想,苏式咧着嘴随便抓了个蚕豆丢去砸盛斌:“我说,我弟都要结婚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式挑衅盛斌是病,没得治了。
被扯进来的无辜路人抬头看了对面两兄弟一眼:“我也有目标了。”
感到意外的只有苏业:“你也有了?”
“你这话说的简直跟他怀孕了一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苏式脸色微妙的喝了口酒,眼里盛斌万年面瘫的脸上找不到一点动摇的痕迹。
话题插科打诨的随便闲扯着,这种盛斌装死苏式不断去撩拨他底线的游戏,从两个人明白了对方那点心思后就没停止过。无论是旁听的还是身陷其中的都早已习惯。
不过,后来苏式还是有点喝多了。
盛斌腿上有伤不太方便,最后只能是苏业把他架回去,路上还不太好走,到了住的地方已经是满身的汗。
“图拉娜你照顾一下,我去洗个澡。”
有点受不了身上的汗了,苏业把苏式扔到沙发上自己往浴室走,图拉娜去给苏式冲解酒茶,屋里就剩下盛斌和苏式。
过了一会儿,能听到里面苏业喊了一句:“图拉娜,帮我拿下毛巾!”
屋里死一样的静。
这房子的格局厨房在最后面,苏业这么喊图拉娜是不可能听到的。
所以他又叫了一遍。
苏式躺在沙发上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盛斌:“你不是连看的胆子都没有吧?”
盛斌则是冷笑:“装醉装了一路终于装够了?”
“我不装醉你今天非被苏业套出话来不可。”既然被拆穿了苏式索性也不装了,他坐起来:“你该觉得欣慰,至少他对你有喜欢的对象这件事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刚才的话题最后一直围着盛斌有目标这件事打转,后面不是苏式表示自己喝多了,估计还在那儿磨呢。
盛斌涮洗室找到毛巾出来扔苏式身上:“被套出来也是拜你所赐。”
“苏业要毛巾你扔给我干嘛?”
“既然不装了就做点人事。”
“你的意思如果你去送,就肯定要做不是人的事儿了?”
苏式总有本事把话说的让人蹿火,盛斌站着看了他一会,然后很突然的低下身子凑近苏式:“……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两个人除了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还很少有靠的这么近的时候。被迫微微后仰了一下头的男人扬起嘴角笑了一下:“因为我不识好歹呗。”
彼此的眼底都映着对方的表情。
耳边苏业还不罢休的在要自己的毛巾,屋里偌大的空间气压降的很低,耗了片刻,最后苏式站起来:“看在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份儿上,我就做次好人。”
他刻意用很大力气把浴室门拽开,然后不耐烦的甩给苏业一句:“这屋里俩除了你女朋友全是公的,要毛巾自己出来拿不就行了,嚷嚷半天也不嫌累!”
里面苏业还没搞懂是什么情况,猛力关上浴室门的苏式刚回头盛斌就一个吻盖下来。
这次,轮到苏式怔住了。
盛斌的气息依然很平稳,所以这个吻其实不带什么情色的色彩,只是稍稍有点挑逗和警告,图拉娜走回来的脚步声已经能听到了,盛斌却没有结束的打算。
后来是苏式有点撑不住了才往后错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盛斌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在有些昏暗的过道灯光下,显得十分戏谑。
图拉娜端着冲好的醒酒茶出来时,苏式和盛斌就靠在墙边,盛斌帮苏式点了一根烟,半侧着脸,嘴角不重不轻的一个勾起的弧度。
“今天转了一天也累了,我们今天上楼上睡吧。”
话是苏式说的,他看着盛斌眯着眼睛抽烟的样子,心底有股不爽的躁动。
图拉娜显然有点意外刚才看着还醉的很厉害的苏式怎么就突然清醒了,不过在了解了他的意思,又立刻上楼将东西收拾一下。
“其实,你们可以……睡下面……床……”图拉娜觉得盛斌的腿不太适合爬上爬下的,而且地上睡觉也不太舒服。
但是苏式挺坚持:“我们不太习惯睡觉给人看,这到底是你们住的地方,我们还是楼上睡着踏实。”
一大早被人惊醒的感觉太糟,苏式有过一次已经够了。
而既然他不想睡下面,当然盛斌是要跟他在一块的。
苏业洗完澡听说了盛斌他们非要睡楼上的事儿,只念叨了一句没有必要,但是也没阻止。幸好本来也没多麻烦,就是把他跟图拉娜的床铺换一套就行,楼上很空,几乎什么都没有。
各自洗完了澡上了楼,苏式看着空旷的房间中心的那个地铺直乐。
图拉娜跟苏业当然是睡一个铺,结果给他们两个换完了竟然还是这一个。
他回头看了盛斌一眼:“怎么样,今儿晚上你准备怎么睡?”
“该怎么睡怎么睡。”
盛斌脱了外套,挺自然往地铺上一躺:“你睡觉之前还得斋戒祷告?”
“我们这可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吧……”
以前只有过同床共“滚”。
苏式的话听起来有点嘲弄的意味,不过盛斌没什么反应,他拉过被子然后闭上眼睛:“你慢慢酝酿情绪,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