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影关山——妖风
妖风  发于:2011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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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那笑容是说不出的落寞。

突然之间,李君鹤就觉得眼窝发酸。

第30章

韩浩源等人走后,原来热闹的中军帐顿时冷清了许多。方尧督令士兵修筑工事,加紧操练。李君鹤则多半时间都窝在

帐中翻阅那些古地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虽然中原地大物博,山川如星罗棋布,但只要功夫深,铁杆也能磨成针

,这天下底还真没有什么事能难住李大才子。他从文字上的流露出的信息,专门搜集咸阳往北一带的地图。终于让他

在一本地方志上查到了,那座山居然就是延州两百外的的大青山,山势绵延数百里,图正中所画的山峰名落雁峰,是

大青山最高的山峰。

为了确保无误,他又把这图临摹下来,叫方尧找来延州籍大青山的士兵详问端底。

王庆很快带了个来自大青山的士兵,

那名士兵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兵,认定这图就是大青山的落雁峰。而那座石门便在落雁峰旁边的一座山峰的山腰处。

那山之所以叫落雁山,只是因为山势险峻,连大雁从那上面飞过去的时候,都得累得落下来。那座石门乃是天然石块

落在两个小小的山锋上面形成。

老兵绘声绘色地说道:“那上面的石块就是一块很大的岩石,有一座房子那么大,光秃秃的。连棵树都不长,猴子都

爬不去。下面这条河流其实也很宽,有十来丈。”

“你确定?”李君鹤有点将信将疑,如是光秃秃的岩石,一千多年前的人把东西藏在哪里,怎么藏法?难道说藏在河

床底下?

老兵说得十分肯定:“小的是落雁山里头长大的,小的小时候在那下边打过猪草。夏天的时候,河水又急又深,有个

砍柴的掉在里都淹死了。”

“那个地方老百姓多吗?”

“那就是荒无人烟的一块地方,那么高的山,连庙宇道观都没有。小的全村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落雁峰的外面,都觉得

山高路险的不方便。”

李君鹤又问了他一些,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算是赏金也算是封口费,那老兵也是明白人,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李君鹤懊恼重新翻出藏宝图,枯思冥想,长眉都打成了结。

方尧看着心疼,拉过他说道:“等回延州的时候,我们先去落雁峰。到了那里,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现在差不多是冬天,藏宝的时节是立夏。而且我也想不通怎么藏东西,黄金不怕水,竹简是沾不得水的。”

“哪天藏的不一样?有区别吗?难不成夏天的埋的东西,到了冬天会跑到处去吗?”

李君鹤心念一动,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稍纵即逝之间,他来得及没有抓住。

晚饭的时候,方尧叫人送来了火锅。天气渐冷,正好进补的大好季节。方尧信奉药补不如食补,再加上闲了下来,每

日里挖空心思命人整治一日三餐,恨不得把李君鹤当猪来喂。

方尧看着锅里的老鸭膏汤已经大开,开始把食料一样一样的往里头搁,除了李君鹤最喜欢的鹿肉,还有他这几天打的

一些野味。野獐子,野兔,都被切成很薄的薄片,一烫就熟,膏汤是伙房里精心熬制的十分入味。拉过还在盯着藏宝

图出神的李君鹤圈在怀里,夺了他的图纸:“在那里搁了一千年了,也不急这几天。”

李君鹤捧了碗,享受方尧周到的服务,自己只管吃:“早点挖出来总是好的。我跟韩浩源提过,辽宋和谈其中一项就

是通商贩之路,令货利往来。你关外的那些马过来就会容易得多,还可以直接跟辽国购买马匹。有了这批宝藏,你那

个骑兵不用再等四十年了。”

方尧心尖都颤栗起来,搂着李君鹤的手臂紧了又紧,从前,两个人闲聊时候说的话,他都记得的。一点一滴地都记得

。他对自己的爱,从来都不比自己对他少一分半点。

李君鹤一点没察觉方尧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等皇上任命我为廷州知府之后,我就在廷州境内,鼓励开荒,减免

赋税,治理黄河,就算朝廷不拔款,我也要做。”说罢又吃吃地笑了起来:“羊还在山上跑就被剥了皮。我是不是很

可笑?方尧,你怎么了?你想勒死我啊?”

方尧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忙松开手臂。

“不用这么激动,说不定东西早被人挖走了。不过,我还是要去找的。”不管什么结果,他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哪怕那批东西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有你这句话,够了。”

李君鹤挟了块鹿肉,嫌烫还没有吃,挟在筷子上等凉,方尧一张嘴便叼住了。李君鹤大急,捏住方尧的脸喝道:“是

我的。”

“金山银山都舍了,一块鹿肉舍不得。”方尧抱怨着按过他的头,猛不丁的吻住李君鹤的唇,唇舌纠缠之间,把那块

鹿肉还给李君鹤。

“都是油。”李君鹤伸手去取暖暖炉上浸着的热毛巾,被方尧拦住了。

“别擦了。”言下之意,反正还是要弄油的。

这顿晚饭,李君鹤没有机会再用筷子了。只能如春水一般软在方尧怀里,由着他给自己喂食。当然,也不是用筷子。

待一顿饭喂完,李君鹤已是双颊如火,媚眼如丝,软得如同一汪春水。

方尧没有叫人进来收拾餐具,就抱着人滚到床铺上,手掌抚过他的背脊,唇覆了上来,嘶哑温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

唤着他的名字。

帐中点着巨大蜡烛,罩以料纱,烛光闪烁间,照得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如鬼魅游走。

李君鹤猛然醒悟过来,用力去推在他胸前啃吮的方尧:“我知道……唔,放开。”

“知道什么?”柔和的烛光下,李君鹤嘴唇红肿衣襟完全散开,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瘀痕吻迹,无比魅惑诱人,

这样的大餐才刚刚开始品尝,怎么舍得放开。方尧漫不经心地随口问着,然后一口咬住他胸前的红樱。

李君鹤又是一阵急喘,意识开始涣散,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才抓住脑子里闪过那个念头,道:“影……影子……是影子

,不要,……放开我……啊……听我说。”摸索着扯住方尧的头发,

方尧吃痛,只得停了下来。

李君鹤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才说道:“太阳的影子。应该就是太阳的影子。太阳照在石门的影子的位置。不过

,要去了才能肯定。”越想越有道理,翻身就要下去拿图纸,被方尧牢牢抱住,急得口不择言:“方尧,你不要只顾

着发情,我说正事呢。”

“我在听。”手指轻抚他红肿的薄唇,方尧嬉笑道:“你说,我听着。你刚刚说太阳的影子。”

“上面说立夏申时埋于石门处。应该……放手,别动……”李君鹤挣扎着想开那双作怪的手,这个混蛋到底知不知道

哪个比较重要:“应该就是说立夏那天申时的太阳照在石门的影子。定是这样的。不然不会在上写那句立夏申时埋于

有石门……唔……方尧……你……”

“还有吗?”

“嗯。等我们去了落……唔……落雁峰,就知道了……别……”

“你说的等去那里,一切就清楚了。现在——”方尧被李君鹤几番挣扎,欲望更涨大了几分,惩罚性在他耳垂上一咬

:“你都能想到这些,看来,我还真是不够努力。”

“唔,轻点……够了……不要……哦……混……蛋……”李君鹤深身无力地挂在方尧身上,在他炙热的下体点燃热情

,本能的迎合了上去,营帐再度漾满诱人情动的喘息呻吟。

同一时间,方尧与李君鹤鸳鸯交颈春宵苦短,韩浩源却是更深露重,寒夜难挨。他把李君鹤的奏折递上去之后,赵祎

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将他轰出御书房,韩浩源便从午时起跪在院内。

他知道自己不该充英雄答应李君鹤,但是他别无选择。一边是君臣谊,一边是兄弟情,在这中间他还借助方尧的力量

为小皇帝扫清龙椅下的那些绊脚石,他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想自己会因此而面对什么样的境地。

冬季里的第一场霜,如晨雾般披落下来,夜空中白茫茫一片,寒气越来越浓重。御书房,连同院子里都是灯火通明,

晃如白昼。顺着回廓一溜菊花开得有些残了,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一朵朵地在枝头现出些残容来。

韩浩源半截衣襟被夜露浸湿,双膝早已麻木,赵祎知道他在外面,无诏他不敢擅离。

子时过后,御书房的雕龙画凤的朱漆大门才打开,赵祎的贴身太监王思恩走至韩浩源跟前,低声说道:“韩大人,赵

祎宣您御书房晋见呢。”

韩浩源扶着王思恩站了起来,那双腿已经不像像自己的腿了,被王思恩扶了一会儿,才渐渐地觉到钻心一般的疼。

走了御书房,赵祎命人给他看坐,命王思恩端了份三鲜馅的扁食给韩浩源。

韩浩源这才恢复了生气,王思恩识相的退出御书房。

赵祎坐在书案前,一言不发,一双眼睛望着摇曳不定的烛光,黑如浓墨的瞳仁里无悲无喜。案前的供着一株绿菊。这

株绿菊韩浩源知道是李君鹤从江南带来的,亲手载活了,分出一株来,献给了赵祎。比起外面的菊花,这绿菊依然开

得精致美丽,花是如烟似雾的一抹浅绿,花蕊是洁净生辉的纯白。

韩浩源知道赵祎在为李君鹤留在方尧身边而生气,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发落,只能祈求李君鹤赶快去给月老烧几柱

香。

良久,赵祎侧过脸,斜眼看着韩浩源,把那本奏折翻了翻,微微地响动落在韩浩源的心底,如雷声滚过。

赵祎俊秀的脸上无波无澜,淡淡地说道:“你我三人有君臣之谊,又有知交之情,他还真是狠得下心呐。”

赵祎一口气提不上来,终于不再淡定,恨恨地奏折扔到韩浩源脸上:“居然让方尧在你眼底子把你的青梅竹马,朕的

……太傅拐走了。韩爱卿真乃国之栋梁,朕之肱骨。”

韩浩源匍匐于地,以头抢地:“臣知罪。”

“起来说话。”赵祎心里也清楚,这事其实也怨不得韩浩源,但是这口气堵在心里,怎么都找不到发泄点,如果说非

有个人来承受他的怒火,那就只有是韩浩源了:“朕还听说,你侍从众多,还给辽国的和亲郡主一路追杀?”

“郡主奉辽主之命和亲,臣不敢妄加指责,落人于口实。”

“窝囊废!”小皇帝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半响,韩浩源微微抬起头来,却看见小皇帝扯了嘴角,居然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韩浩源顿觉毛骨悚然。

果然,赵祎温言慢语之间又给了他重重一击:“朕后宫佳丽三千,而韩爱卿已行过加冠之礼,却尚未婚配。朕身为人

君,又与韩爱卿私交甚笃,不如就与你主婚如何?”

韩浩源双膝一软又跪下去,一张黑脸变得死灰,连连叩头:“臣无德无能,不敢受皇上如此厚爱,请皇上收回成命。

赵褂冷着脸道:“你敢抗旨?”略一顿,他又换了副柔和的口气:“朕这也是替你作想。朕不想三五年之后让人弹劾

你污乱后宫。”这番话与临别前李君鹤曲异同工。

韩浩源辩不可辩,驳无从驳,恨不得立马叫阮平和舒楠把那个刁蛮任性的辽国郡主送回辽国——不,送到最远最远的

地方,波斯,大食国,天竺,哪里都行,只要她不再出现。

“替朕拟旨,着刑部押送刘通廷回京,三司会审。另李君鹤免礼部侍郎一职,为都察院右都御史,权知朔州廷州陈州

三州按察使,督理税粮,总理河道,抚军按民,整饬边关。”先前还为李君鹤要做知府的事大发雷霆,转眼又封为按

察使,差不多就是封疆大吏了,高了知府何止一两个等级。这种决策,也只有赵祎才做得出来了。

韩浩源颌首遵旨之际,又听到赵祎冷哼一声,自欺欺人般地说道:“他想做知府,就做知府么,朕偏不如他的意。”

御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动,王思思尖细地嗓音在门外说道:“启亶皇上,贵妃娘娘胎动,临盆在即。”

赵祎蓦地从椅子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回过来对韩浩源说道:“去佛堂替朕叩经。”

十个时辰后,方贵妃生下皇长子,赵祎亲自为其取为赵晖,举国上下,欢庆三日。

七日后,方尧与李君鹤带领大军至延州两百里外的大青山,大军在此驻营,方尧亲率李君鹤与七十二燕云骑以猎杀白

狐为名命进山,三日后出山。众将军纷纷传说,王爷此番进山,怕是把山里野兽都猎完了,浩浩荡荡的马队出山的时

候……每匹马都驮了不少东西,马蹄深陷于地。

冬月初,方尧携李君鹤抵达延州。众人停在靖北王府前,方尧才下了马,走到马车前,把在车里睡得天塌不惊的人叫

醒:“君鹤,到家了。”

李君鹤这一路夜夜被方尧痴缠,消磨了体力,便日日躲在马车上,拥着高裘软枕补眠,沿路请求谒见的官员一律不见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掀开车帘,刚刚探出半边身子,原来饧松的睡眼一下子瞪得老大,继而双颊如霞,两眼喷火怒

喝一声:“方、尧!”

飞檐斗拱的靖北王府大门上张灯结彩,一溜大红的灯笼在檐下浓烈而鲜艳的招摇出一派喜庆,两边的石狮子头上结着

红绫绣球,无一不在召示主人今日大喜,台阶上铺着大红毡子,一直沿伸到内堂,一眼望过去红幔重叠,红烛高烧怎

么看都像是喜堂。

方尧拦腰一抱,不管他的拳打脚踢,把他从马车里抱了下来,当着两旁燕翅而立的将士侍卫,丫环奴婢,一路抱进王

府,还不忘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君鹤,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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