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楼里账上好像少了二百两银子,钟管事还去质问掌柜的,让掌柜的骂了一顿,说是这钱他拿去花了,一个小小
的管事还管的了他了。后来这事啊还闹到老板娘那,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哦……那你们老板娘你可认识?”阿才又问。
“这个嘛,老板娘从不来店里,我还没机会见过。不过我想老板娘肯定长的很美。”
“这话怎么说?”高行问。
“我知道老板娘有两个丫鬟经常来楼里,一个叫桃花一个叫杏花,两个都挺标致的,尤其是那个叫杏花的,那真是一
个水灵。去年掌柜的还想纳她为妾,不过老板娘不准,后来就配给木头了。你想啊两个小丫头都这么好看,那老板娘
肯定更好看了。”
“这个木头在这里做了多久了?”阿才问。
“去年才来的,我们都说他有福气,没爹没娘的,还有一个弱智的弟弟,竟也能娶了这么个美娇娘做老婆。”小二很
是羡慕的说。
看到阿才没有问题问,高行说,“恩。行了,你先去忙吧,有需要我们再叫你。”
“行,有事直接吩咐啊。”说着小二退了出去。
“看来这个钟管事有些嫌疑,他能够随便出入一品楼,而且跟徐掌柜也不合。”高行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动机呢?那三十六刀可不是一般的仇恨,若说只是因为不合而下手,倒有些勉强了。”阿才反驳说。“我总觉得
肯定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高行想了想也有道理。“那是什么事呢?”
“那是你们捕快要去查的吧。”阿才看了他一眼说。
“我这不是在想吗?”高行嘟囔了句。
“线索不是你坐在这就能想出来的。”
“那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这不是你说的吗?”高行拿他的话堵他。
“哟,我好的你怎么不学,就学这偷懒的。”阿才鄙视的说。
高行露出一个“你管我”的表情。
这时菜上了桌,两人暂时停止了斗嘴。
吃完饭,高行和阿才来到火灾现场,这看看那翻翻,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两人坐在后院的小花园里休
息。
“这么大的火,就是有线索肯定也被烧的一干二净了。”高行有些气馁的说,突然发现阿才根本没有应他,而是看着
前方,顺着阿才的视线,他看到一个娇俏的女人端着一个竹筐递给一个男人。
“干嘛呢?没见过漂亮的姑娘啊。”果然是小县城走出来的。
“那个女人不是在这里干活的吧?”阿才问。
“说不定是家里人给送饭干嘛的。”高行说。
“在一品楼干活,还用家里送饭?”阿才反问。
“好像是不太需要……你管人家干嘛。”高才反说。
“他们是不是就是木头和杏花。”阿才说。
“原来两位在这里。”钟管事的声音响起。
两人都转过脸去,忙起身,“原来是钟管事。”
“听小二说有官爷来了,所以我过来瞧瞧,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钟管事客气的说。
“哦,我们也只是随便看看。”高行说。
“那两人是?”阿才突然指着远处的一男一女问。
“他们啊,男的是木头也是我们这里的杂工,女的是他娘子叫杏花,过去曾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这杏花每到饭时都会
给木头送饭,因为楼里的伙计都是吃些客人的剩菜剩饭,若不是想吃,只有从家里带。”钟管事说。
“哦……”证实了心中的想法,阿才点了点头。
“钟管事,我听说你跟徐掌柜很不合,是不是?”高行突然开门见山的问。
“额……只是有些意见相左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矛盾。”钟管事先是一愣,然后解释说。
“你之前既然是徐夫人家的人,为何又来这一品楼做事呢”高行追问。
“也是承蒙夫人信任,所以从家里带我来这,协助徐老爷打理一品楼。”
“那昨天失火的时候,你在哪里?”高行又问。
“我在后院点收货物,突然闻到烟味,一转身就看到徐老爷的房间失火了,而且也怪,这火像是突然从里面烧起来,
火势蔓延的非常快,等我们开始救火的时候,整个火势已经大的进不去人了,我也是后来听伙计说徐掌柜在里面。”
钟管事说。
“钟管事,容我多问一句,你跟徐夫人是什么关系?”阿才问。
“额……我之前是徐夫人娘家管家的儿子,和徐夫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关系了,你们是不是听到
了什么?那些都不是真的,我跟徐夫人就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已。”钟管事忙解释说。
“哦,我们了解了。”阿才说,“衙门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有需要的话以后可能还会麻烦你。”
“恩,好的,两位慢走,我在这里就不送了。”钟管事看着两人离开,便转身从后门也离开了一品楼。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行对阿才说,“我觉得这个钟管事有嫌疑,听他刚才的说法,他和徐夫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
人的秘密,不然怎么会怕我们从别人那听到什么。你说会不会是徐夫人和钟管事原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徐
夫人被他爹嫁给了徐掌柜,然后两人错失姻缘,可是徐夫人嫁给徐掌柜并不开心,于是便将钟管事从家里带了出来,
想要重续前缘,不料被徐掌柜发现,于是两人就将其杀害,再放火烧尸……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有没有二两银子?”阿才问了个不搭噶的问题。
“啊?二两银子?有啊。”高行莫名其妙。
“给我。”阿才说。
“干嘛?”高行问。
“给我啊。”说着要翻高行的身。
“行了行了,我拿给你就是了。”于是从钱袋中拿出二两银子。
阿才接过后,走到卖绳子的摊位前,拿出一两来,“这些绳子我要了。”他拿起一捆绳子说。
“你不会还要做那个吊床吧?”
“是啊。”
“那干嘛用我的银子,还要二两?”
“谁说这是你的,你的银子给一品楼的小二了,这是我的银子。”
高行无语的看着阿才,满脸黑线。
12.又一具尸体
吃过晚饭,没有回自己房间的高行,坐在阿才的院子里,想着那件案子,却完全没有头绪。转脸看着阿才,“你在想
什么?”
阿才双手枕于头下,躺在吊床上,看着夜空,还好现在是春天,不然就这么躺在室外,不被夏天的蚊虫叮死,也会被
冬天的气温冻死。“你说,那个木头怎么就那么好命娶了个那么好看的娘子呢。”
“你……我还以为你在想案子呢,竟然窥视人家娘子来了。”高行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这家伙总在他对他有点好印
象的时候,就会做些让人鄙视他的事。“我回去了,免得跟你学了的太多不该学的。”嘲讽的说完便走出阿才的小院
。
看了眼高行离开的背影,阿才不在意的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话说这徐掌柜到底为什么会选择那个叫木头的呢?
越想越不明白,他决定还是再去一品楼问问。
话说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具体有什么关系阿才也不知道,但是他总感觉这件事他需要弄清楚。
站在一品楼的大厅里,阿才寻找着上次那个小二的身影。
钟管事看到阿才,认得他是衙门的人,走到他跟前,“这位官爷今个来是吃饭呢还是……”
“我找人。”搜索无果后,阿才说,“上次我和高捕头来吃饭的时候,在包间里为我们服务的那个小二呢?”
“哦……你说小六子。他昨天就来说不干了。”钟管事说。
“不干了?为什么?”阿才问。
“谁知道,要不是看在他是店里的老伙计,我早就把他给辞了。那家伙喜欢赌博,还经常不按点上工,我想准是他赌
博赢了大钱了。昨天来的时候嚣张的不得了,我说他不干这准备干吗,还想劝劝他来着,谁知那小子回我说,他现在
有的是钱,谁还稀罕在这工作。我一气之下就给他结了工钱,让他滚了。”钟管事回答。
阿才感觉这其中有些古怪,忙问,“那小六子平时住在哪?”
“平时都住永德街大胡同里,那里有他死去的爹留给他的一间房。”钟管事说。
“哦,谢谢……”说着刚想转身,突然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钟管事,你可知道之前徐掌柜为什么要将杏花配给杂
工木头吗?”
钟管事回想了下说,“当时徐夫人很是反对徐掌柜纳杏花为妾的事,后来徐掌柜断了年头,为了避嫌还主动提出说要
将杏花嫁出去,直接就配给木头了,具体原因嘛,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看木头老实,家中又有一个弱智的弟弟,怪
可怜的,怕他将来娶不到媳妇吧。”
“哦……”
“这跟掌柜的被杀有关系吗?”钟管事好奇的问。
“啊……哦,没有,我随便问问而已,好奇嘛,看到木头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娘子,怪羡慕的,呵呵。”阿才假装不好
意思的挠了挠头。
“呵呵……”钟管事像是了解的笑了笑。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阿才笑着说。
“有空再来坐坐。”
“恩,一定。”
刚走出一品楼,刚好跟路过的展景岩撞了个正着。
“额,来吃饭?”说完,阿才又是一阵后悔,吃饭的话就会往里走的,这不明显是路过的吗。刚要重新问,对方直接
回答“路过。”
阿才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真巧。”
“你呢?吃饭?”展景岩看出他的局促。
“不是……来调查案子。”阿才在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遇到一个长相不赖的男人吗,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人家不一定也好男色……啪……想哪去了。
“怎么了?”展景岩看他拍自己的脑袋。
“哦,没事,你今天一个人出来溜达?”阿才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些。想起上次好像有个人跟他一起的。
“溜达?”
“哦,就是散步,走走的意思。”差点忘了大家有时代代沟。
“……恩。”他出来办点事,不好明说,索性点了点头。看了一品楼一眼,展景岩接着说,“是关于一品楼掌柜被杀
的案子”
“是啊。”想起这个案子,阿才也觉得脑袋有点大。“没什么头绪。”
“你现在要去哪?”
“哦,我正准备回高府。”阿才感觉他们两人好像站人家店门口时间久了点。
“高捕头家?”
阿才点了点头。
“刚好顺路,一起走。”说着,展景岩抬步先行。
额,阿才快两步跟上。“你要去哪?”
“回家。”
“真巧,原来你家也在这个方向。”
“……恩。”其实在相反方向。
“案子有什么进展?”
“没有嫌疑犯,看起来像嫌疑犯的又有不在场证明,有点棘手。而且一场大火,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线索。”阿才皱
了皱眉头,随即散开。“不过,我相信再高明的谋杀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有个人曾说过,‘真相只有一个。’虚伪
的事情伪装的再真,终究不是事实。”
“恩,我相信你找的出凶手。”
听到展景岩的话,阿才有点吃惊的看向他,而对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这句话听起来……
“啊……”正想着,一时不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脚,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阿才闭上眼睛等待疼痛,不想
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缓缓的睁开眼,竟和展景岩双眼的距离不足十公分,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显露出的一切
。
“咳……”一声咳嗽将他们从二人世界拉回现实。
转脸一看,来人正是高行。
展景岩将阿才扶稳,收回双手,“高府到了,我先走了。”
待人走远,高行几步跨到阿才身边,“你们刚才在干吗?”若他没看错,那个男人好像将阿才揽进怀里,怎么看怎么
别扭。
“我绊了一脚,他扶了一把。”阿才耸了耸肩表示没什么,并想要忽视刚才的碰触给他带来的心悸,以及腰间仍残留
的温度。
“是吗?”高行怀疑的说。
“不然呢。”看到高行还想问什么,忙转移话题。“明天带你去找个人。”
“什么人?”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的高行很是‘配合’的问
“当然是和案子有关的人。”说着,阿才走进高府,高行紧跟其后。
“谁啊?”
“明天带你去不就知道了。很晚了,我要睡觉去了,不要打扰我,不然我明天可没精神带你去见人。”
“你……”高行无可奈何的看着打着哈欠的阿才,为什么每次吵嘴,他只有吃瘪的份。
隔天一早,“我们要去哪?”高行站在高府门边问阿才。
“永德街大胡同,你带路。”没办法,谁让这不是他的“地盘”。
两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永德街大胡同里多是些清贫的人,几家子住在一个大院里。院里的一角几个小孩玩成一团,
女人们或是洗衣,或是做些针线活。大家并没有在意刚走进来的两个陌生人。
阿才走到一个大婶身边,“大姐,请问小六子住哪?”
一声大姐叫的年近四十的大婶乐得花枝招展。“东北角就是了。”
“谢谢大姐。”果然无论多大的女人总是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
“花言巧语。”高行不屑的说。
“你管我。”因为熟识了,阿才也渐渐习惯这么跟高行斗嘴。
他们走到那位大婶说的房子前,敲了敲门,“小六子。”无人应。
于是又敲了敲门,“小六子。”仍旧没人应。
高行试着推了下门,“吱嘎”一声,竟然开了。两人对看一眼,走进房间,二十平米的房子,东南角放着一张床,铺
盖杂乱的丢在一边,旁边放了一张桌子,床的对面放着一个柜子,并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房间的摆设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