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成了送上门的美餐？”巴克尔有些绝望的问道。

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鱼群，亚当敢肯定周围的天空一定已经被鱼群包围了，“至少就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

第十六章

莫斯特鱼如果那么容易对付，就不会是传说中的远古怪物了，在认识到他们根本无法逃离鱼群之后，亚当索性停下汽车，他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烟，“你觉得我们究竟是到了哪儿？”他有些疑惑地问着自己的同伴，莫斯特鱼地存在绝对比他还要古老许多，一万多年在这这样的远古空间的眼里，或许只是一眨眼的瞬间。

“一个相当古老的地方。”巴克尔思索了片刻，说出了这样一个像是废话一样的答案，“这些鱼是怎么消失的？”他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鱼群问道，就目前来看，这些鱼群似乎并不准备攻击他们，又或许它们是在等待时机……虽然巴克尔并不明白，他们两个在这庞大的鱼群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生物，有什么是值得它们忌惮的。

“或许神也认识到这种生物的可怕，它们掠夺水源夺取其他一切生物的生机，所以降下永久的干旱，将它们封在一片土地……当下一次的雨水降临时，它们会再次苏醒，虽然我们都明白，不会再有下一次的雨水了。”亚当点燃香烟后吸了一口，他吐出烟圈，“我们或许进入的，就是那个地方。”虽然他肯定莫斯特鱼是被丢进了另外的空间，但是同时他也明白，那个空间已经被剥夺了降雨的权利……那么这里究竟是哪儿？

“我们简直像在看什么东西的回忆一样，这些远古的生物现在也只能存在于记忆当中。”巴克尔说道。

“是的，记忆！”亚当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他转头激动地看着巴克尔，“你说得没错，我们或许是在记忆当中。”虽然目前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谁的记忆中，但是这无疑是个突破口。

“记忆？”巴克尔不太明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与亚当分享喜悦，“那么这些鱼不会攻击我们？”

“……”亚当突然沉默了起来，“不。”虽然是记忆，但是他们进入了记忆空间，这些东西是按照某种法则运行的，他们自然也被牵扯其中……简单的说，虽然是记忆，但是也可以看做他们进入了另外的一个空间，这些生物完全可以攻击他们，并将他们杀死。

巴克尔耸耸肩，他伸出头，发现那些鱼似乎离他们相当近，“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逃跑。”他示意亚当和自己换一下位置，他看着亚当不情愿的神情，“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亚当叹了口气，“没有。”他与巴克尔在狭小的空间内交换位置，他们不敢下车，天知道在他们离开汽车的瞬间会发生什么，这些巨鱼没有攻击他们的原因或许是这样汽车，它们在考量这是个什么玩意。

“难道在远古的时候，就没人杀死这些鱼吗？”重新握住方向盘的巴克尔自信地看着前方，他觉得他可以把他们从这里带出去。

“火元素的剑以及一对翅膀。”亚当系好安全带，他觉得会有一场恶战，“但是现在，我们既无法飞到空中，也无法拥有火元素的剑……众多充满元素力量的东西，可是只有远古时期才能存在的盛况。”亚当将车窗全部关上，那些鱼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或许它们已经意识到，这个会动的铁皮箱子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它们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快！”第一条莫斯特鱼冲向汽车，在巨大的莫斯特鱼面前，汽车显得是那样渺小，汽车差点被巨大的冲击撞倒，另一条鱼从另一边袭来，巴克尔将油门踩到最大，从两辆莫斯特的空隙中钻了出去，不过紧接着又一条向他们的车窗撞来，由于这条莫斯特鱼十分巨大，他们的汽车居然开到了它的身上，顺着它巨大的鱼身在急速行驶，其他的鱼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它们向这边进攻，完全不在乎汽车下面的，它们同伴的身体，那条可怜的鱼地身体被自己同伴尖锐的嘴部戳的千疮百孔，而巴克尔则顺利的操控汽车来到另一条鱼地身上。

亚当不由的闭上眼睛，如果不是自己系了安全带，他相信自己会被甩到后座去，车厢内地震似地晃个不停……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成百上千条莫斯特鱼围攻，并且开着汽车行驶在他们的身上……他睁开眼睛看着驾驶着汽车的巴克尔，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自己的这个同伴非常兴奋——唔！剧烈的颠簸让亚当觉得全身不适，特别是胸口，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试图看窗外的景象，不过四溅的泥水已经把车窗完全糊住，只有眼前的挡风玻璃，勉强可以看到一些景象——

他们刚刚似乎是被一条莫斯特鱼从身上甩下，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翻车，已经残破不堪的汽车依旧顽强地在泥地上急速飞驰，莫斯特鱼巨大的身躯似乎完全搅在了一起，这让它们无法灵活地活动，巴克尔驾着汽车在鱼地间隙中快速行驶着——

！！巨大的鱼尾拍在亚当的旁边的地上，巴克尔猛打方向盘，逃开被被鱼身砸扁地命运。

天空中的鱼群没有再向下冲来，不过亚当能够肯定的是，当他们离开这片“鱼林”后，下一波猛烈的攻击就会随之到来。

“还有汽油吗？”亚当记得他们出来的时候，汽车里并没有太多的汽油。

“不多。”巴克尔冷静地驾驶着汽车，他不敢肯定这些汽油能不能维持到他们突破鱼群，他只能祈祷这些鱼群放弃下一轮的攻击——

第十七章

“莫斯特鱼会死去吗？”巴克尔发现他们的汽油并没有剩下多少，他们得想个其他的法子。

“太多的水会让它们的身体爆炸。”不过奇妙的是，爆炸之前，水并不在莫斯特鱼地体内，只有当爆炸的时候，先前那些被它们吸收的水才会从它们的身体里涌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每一条莫斯特鱼都是一个天然的储水库，它们不断吸收水源，储存在身体里面，当爆炸的时候，这些水倾泻而出……很多时候，亚当根本无法理解这些鱼地生存目的，不过要达到让莫斯特鱼自爆的水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亚当向巴克尔阐述了他的观点，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他得让巴克尔明白。

突然，那些鱼停止了动作，地面以可见的速度干涸起来，莫斯特鱼急忙钻进了地下……身处鱼群中的巴克尔和亚当并不能看到太多的东西，他们只能勉强看见迅速干涸的土地，以及骚动不安的鱼群——

“这是……怎么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亚当迷茫地看着周围。

巴克尔抓紧机会，一路狂飙，终于冲出了鱼群，天空中的莫斯特鱼似乎无暇顾及它们的猎物，它们向巨大的蚯蚓一样，扭动地钻入即将裂开的土地，巴克尔将汽车驶向一个小小的山坡，他们停下汽车，走出车门……周围的能见度极低，飞扬的尘土阻碍了他们的视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得救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亚当拉开车门，坐进汽车中，虽然现在看上去没有危险了，不过他觉得还是谨慎些好。

巴克尔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地面在不断震动，数量庞大的巨鱼向土里钻去所引发的震动，和地震差不多……过了很久，地面的震动才平息，周围的尘土慢慢散去，那些莫斯特鱼也消失了踪迹。

“或许，我们经历的就是记忆？”亚当做出推断，“我们在记忆的世界中，我们可以猜测在数万年前，正当这些莫斯特鱼狩猎的时候，神终于无法忍受它们的贪得无厌，于是降下惩罚，将它们封在干涸的土地中。”他们经历的只是一场记忆，所以这里的空间是连续的，它们按着时间分部，亚当觉得，只要他们找到那个属于“现代”的时间，就可以回去本来的世界。

巴克尔觉得亚当的判断或许是正确的，“不过我们怎么找到属于‘现代’的空间？”如果这里的空间真的是按照时间分部的，那么如果是条带状该怎么办？并且他不认为这个条带状会组成一个圆，相反它会向一条公路一样，通向时间的尽头。

“所以我们只能祈祷，这里的时间不是条带状的。”亚当在仪表台下找到一张纸，他拿笔在上面比划，“而是这样。”亚当画出一个巨大的方格，并在里面分了无数个小的方格，“我们现在或许是在这里。”他在第一排上的一个上画了个叉，“如果幸运的话，‘现代’会在这里。”他用笔尖点了点旁边的方格，“如果不幸的话。”他指着对角线处的方格，“或许会在这里。”他指着这张纸，“因为我们是在记忆的时间里，很多时候，记忆是杂乱而跳跃的，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它不是条带状分部。”

“希望是这样。”巴克尔为这个简短的谈话做出结语，“那么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

亚当想了想，往西的方向指去，“直觉告诉我，那里会有不小的收获。”

第十八章

汽车在灰色的沙地上缓慢行驶，“难道现在我们也是在某个时间内？”这里太荒芜了，什么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灰色沙地。

“我们应该是在间断期内。”亚当把那张画满了方格的纸拿起，在每个方格的周围添上长条形的格子，“记忆有时是间断的，这是通往下一个记忆的过程。”亚当表面看上去相当冷静，但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他们已经在这片灰色的土地上行驶了一天，如果不是坚信这只是个间断，他们或许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这里就像沙漠一样，但是这里并不存在那种绝对的方向，对他们来说，所谓的方向就是支撑他们必须走下去的信念。

“已经没有多少食物了。”不久前巴克尔清点了一下他们剩下的物资，由于他们并没有料想自己会卷入一个独立的空间，所以车内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三瓶水以及两块面包以及几块巧克力，这就是他们全部的物资——毕竟公路上是存在加油站这些贩卖食物的场所的。

“我对食物的需求不大。”作为个鸟人，亚当对于这些食物确实没有太多的需求，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特殊，才会在日常的生活中食用这些东西。

“但是我的需求很大。”作为个成年男人，这些东西显然无法塞饱巴克尔，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食欲，不过现在也只剩下一瓶水以及一块面包而已，“一天的食物只有一瓶水以及几块巧克力以及小得可怜的面包，这简直是我以前难以想象的。”他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当达到下一个记忆的时候，我们可以在那儿找点吃的。”亚当安慰道。

“从上一个记忆点的腐尸和莫斯特鱼来说，我觉得让我相信这很难。”巴克尔说道，他突然觉得车身换了下，似乎撞倒了什么，不过还未等他对此做出反应，他已经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直入云霄的高大建筑，黑色的墙面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涂抹的，在月光下泛起红色的光芒，尖尖的房顶似乎想把天空刺破……这里的建筑样式很像巴克尔接触过的哥特式建筑，不过这里的建筑群，无论高低大小，每个主要的房顶上都有一根尖尖的刺，不知道是由什么做成，也不知道它们的用途。

巴克尔拿起望远镜，远离这片建筑群还有其他建筑的存在，他观察了一周，发现这里的建筑是以圆形分部，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尖尖的建筑是在城市的中心，包围它们的，是一些低矮破旧房子，越远离中心的黑色建筑，那些房子越破旧，离黑色建筑最近的房子看上去相当不错，不过它们的颜色只是正常的砖块颜色，房顶上夜没有那些尖刺。

石板路上行驶的都是一些马车，不过这些车子都不是由马拉的，而是由人类，至少目前他们看到的是这样……周围都是一些身穿盔甲的人……是的，他们被包围了。

他们举着长毛向他们靠近，亚当和巴克尔对视一眼，只能下车，他们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来了哪儿？”巴克尔一边举起双手，一边小声地对亚当说道。

“我不知道。”这里的风俗以及建筑是亚当从未见过的，他只能猜测这是更远古的时候……但这并不像，他可不认为这是几万年前应该拥有的模样，所以他觉得这里的记忆不仅跨越了时间还跨越了空间……这可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猜测，但是现在的麻烦似乎不是这个——

“我觉得他们将我们当成了侵入者。”巴克尔看着围在他们身边的人。

“似乎是这样。”亚当乖乖地站在原地，让那些人捆绑住自己。

被绑住的巴克尔跟在亚当的身后，被人戳着脊背缓慢地行走着，一同被带走的还有他们的汽车，“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提供食物给我们。”

“你为什么不觉得自己会变成他们的食物呢？”亚当的声音响起在巴克尔的耳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

他们并没有向那些黑色的建筑走去，相反是来到了那些外围建筑里，那些人带着他们走进一栋看上去阴森恐怖的建筑，然后带着他们来到地下，木门被打开的时候，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每隔10米左右，这条石质的走廊里才有一盏点燃的灯，光线相当昏暗……虽然这对于一个鸟人和半魔族来说，并不算什么，最后他们在一个木门前停下，那些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被推了进去，接着木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里只有一些干草，虽然现在已经湿透了。

房间里没有灯，但是这并不妨碍巴克尔和亚当认识他们的新室友。

除了巴克尔，房间里还有三人，他们蜷曲在角落，瞪大眼睛，向着之前门打开的方向，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或许只是在乞求很久不见的光明。

“我觉得，我们可以向他们询问一下。”亚当小声地对巴克尔说道，巴克尔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于是他走到一个男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举动让男人剧烈的抖动了两下，“这里是哪儿？”他蹲在男人的身边，“你可以告诉我吗？”

被胁迫的男人发出奇怪的嘶鸣，“……贝特森。”他小声地说道，“你们一定是外乡人，是吗？”

巴克尔转头和亚当对看一眼，“是的。”他说道。

“其实你们知道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男人小声地说道，他将头转向巴克尔，眼珠木然地活动了一下，“因为你们就快死了，当然，我们也一样。”他像打开了话匣一样，滔滔不绝，“你们一定看到了那些黑色建筑上的尖刺，等过了明天，我们就会被刺在上面，然后血液流下，开始滋养这些建筑，难道你们以为那些黑色的建筑上面涂抹的是涂料？”男人发出桀桀的怪笑，“当然不是，那些都是我们的血液，一层又一层，那些东西渐渐变成了黑色。”

这听上去像是些古怪的仪式，“黑色房子里，有人居住吗？”巴克尔想了一会儿后，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