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愿(第一、二部)——天戒
天戒  发于:2011年10月04日

关灯
护眼

我很介意,也很讨厌河豚这样做,但我还可跟他说什么了?

河豚说生物科有问题,偏偏男生宿舍中就是没有人修读生物科,那我可以阻止河豚跑上女生宿舍吗?我根本只能故作

大方地送他上去。

讨厌,我才是河豚的原配啊,其它女生凭什么接近他?我很生气,怒火在体内燃烧时还发出酸酸的味道,我很害怕会

被河豚抛弃,但我是男人啊!所以无法把这些担忧宣泄于口,尽管多么地想找人发泄,但结果还是反抗性地装作毫不

在乎,然后收在心底继续介意得要命。

很难过,我是真的想哭啊,但越是想,便越不能让自己这样做。

「若风,不是我存心说你,但你还是哭出来吧。」

回到睡房躺着,又心烦气燥地不停转身不久,熙的声音幽幽地在背后响起,而且所说的话更是平常会把我惹怒得弹起

的废话,只是今天,我真的没心情骂人,最多只做到反驳。

「我没有这种自虐的心态,也没兴趣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虽说是反驳,但其实也跟平时大有分别,比较像解释多一点。或者我真是个怪人,心情坏到极点时,脾气却诡异地变

得好至极点,简直从猎豹变成温驯的小家猫。

「也不是莫名其妙啊,你想哭嘛。」

熙继续在我背后发着牢骚,而我就如被一群不知是蜜蜂还是苍蝇的飞行物体包围着,不断地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啊呀呀呀,好烦啊,真长气(曾祥熙)先生,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不要再用这种令我欲『仙』欲『死』的方法来折

磨我了!

正当我转过身,想好好地反驳他的话时,熙又再次开口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样说,我就是觉得你其实想哭。」

天呀,我的表情不是这么明显吧?还是熙对得我久了,开始越来越了解我?但不行的,不管怎样感动也好,我也不可

以在熙面前哭出来。

「你以为自己是女人吗?竟然玩什么烂直觉。」

我强笑着,笑得小丑的面具般,虚伪,也很凄然。对了,小丑的面具上,除了笑容外,不是还有眼角的一滴泪珠吗?

我终于明白那滴眼泪的意思。

「这不是什么直觉,总之我就是知道。」

这算什么意思?他妈的曾祥熙厉害到可揣摩我的想法吗?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越是了解我的心理,我便越无法示弱,

真的,我不要再觉得自己被人摸清摸透,我希望自己可保留一点想法是别人不知道的,我不想再觉得自己很软弱的.

..

拜托,请让我保留一丁点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事,好吗?

「等等,你以前不是说过我哭得很难看、很白痴没用的吗?为免影响市容,我还是节省一点好了。」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好像是刚来大半年,那次我被三号捉着,被逼去猜女生的胸围尺寸,而A在旁冷眼旁观,事后

又说自己已劝我不要说,只是我不听,结果我又被D打了一身,还受到女生们的鄙夷及厌恶,我忍不住哭,熙说我哭

得呕心,还用我哭的姿势来取笑了足足一个学期...

真是彷如隔世...这件事之后,又发生了多少事?好像是跟他越来越疏远,接着他又说我下贱,很多很多,我的记

忆力未免太好了,连些不该记的都记着...

「放心吧,我没事,也不会再哭。」

特别在你的面前,因为我不希望你会讨厌我,因为我不希望将来你想起现在的一切时,只想起我那哭得呕心的样子。

「你叫我怎样相信啊?若风,别这样什么也收在心中,好吗?」

熙说着,声音的来源也越来越接近,在最后一个字才响起,我便感到床尾下陷,接着一重物压到身上。

「对不起,若风,对不起...你不要再把那句话放在心中,好吗?你哭出来吧。」

「那时我只是说说,没想到会令你受伤的,对不起...」

我没有看熙现在以什么姿势坐着,但恐怕他是伏在我的身上,然后又伸出手抚着我的脸,隐约好像有凉凉的风轻拂在

脸上,隔着被子的身体更感到对方在颤抖。

熙在做什么?但是我没勇气睁开双眼看看,只听到熙在不断地低喃着我的名字。

「又不是小孩子,别这样啦,乖。」

糟了,我的母性又发作吗?听到熙这样唤着我的名,我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宠溺地拍拍熙的头,接着他好像吃了一惊

,急急地离开了。

自那件事之后,又过了多久呢?好像不是很久,但在这度日如年的环境中,我觉得自己简直老了十年。熙在我『宠爱

』之后,大概是以为我对他死灰复燃,又再次躲避着我,平时见面不说话也没所谓了,但在二人同时在房时,他竟然

一次又一次地借故离开,最初我也没发现的,但见到他每次心虚地说着借口时,我还是不得不察觉到。

唉,河豚是这样,熙又是这样,到底我前世做错了什么,令今生两个自己所爱的人都这样避我?

或者不应该说是躲避,因为河豚跟我一起时,总是充满宠爱和疼惜,他的拥抱,他的亲吻还是如过去般温柔,他对我

还是这么体贴,唯一不同的,就只有经常跑上女生宿舍的这一点。但单是这点,已足够令我那脆弱得如玻璃般的信心

狠狠碎掉,还有在宿舍中经常听到的流言,不断攻击着赤裸裸的我。

『河豚艳福无边,男生有食屎为他死心塌地,女生有马面为他至死不渝,左拥右抱竟嫌不够,河豚还要把荷利追到手

,整个宿舍就如他的后宫一样。』

等等等等,流言就如点点星火,燃起少部分人的好奇心,然后漫延开去。首先是男生这样说,接下来连女生都跟着一

起说,我开始觉得自己被人视觉侵犯,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宿舍的人在,跟河豚同为男性的我老是接受比其它人更

多的视线,如芒刺在背似的,我努力地微笑着,强装毫不在乎不介意,以单薄的所谓爱情来承受四方八面的目光。

但真的到达极限了,我真的很累,很辛苦,接着把一切感受收进心中。

河豚给我的爱,的确令我心中,熙所带来的伤痕慢慢地愈合,但在愈合的同时,我却发现自己的心因河豚而再次封印

,然后,很快的然后,极限的界线一再被推后,变成一个彷佛无血无泪的怪物。

不,我的心其实在淌血,我的心一直在流泪,在心底不断地吶喊着,然而我却不容许自己开口跟河豚求救,害怕在开

口的同时,河豚却跟我分手。每天的疑惑和不安侵蚀着心脏,尽管在河豚那紧得无法转身的怀中,我却觉得他在想着

分手对白,我想把河豚争回来,但凭什么了?

我已经输了,彻底地输给自己,所以也没打算挽回这段感情,同时希望自己在真正输的时候,会输得漂漂亮亮,希望

在河豚甩自己之前,先把他甩掉,所以我的呼救声音,从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朵中。

为了自身的懦弱和自私,我终于放弃了河豚。

可能在很多年后,我会为那别扭而无聊的决定而后悔,然而,如果历史再次重演十次,我想我还是会再错十次,因为

当时的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信心,也没有安全感,只余下那芝麻大小般的自尊心,而那小得可怜的自尊心

,正不断地流失。

我真的无法接受河豚的行为,无法接受自己那可怕的妒忌心,更加无法接受终日害怕失去河豚的感觉,我开始觉得二

人正开始步入终结。

即使我还爱着河豚。

接着,现实真的令我和河豚慢慢地踏进终点。

微愿 修订版 56

事实证明,男生的确是种很可悲的生物,他们同样会为很多问题而烦恼、担心,又或者是不安,然而却因为身为男性

,为了那可悲的自尊心和面子,他们有什么,都只能收在心中,然后找些不相干的人当中间人。

这种事,不但会出现在我身上,甚至连宿舍中的大哥级人马,还是无法免除。

在这个宿舍中,除了有高中生不能进入初中宿舍,初中生不能进入高中宿舍的无聊规定,还有就是男生不得无故到女

生宿舍范围,但这规定却有着小小漏洞,就是琴房。只要你有或曾经学琴,你要到琴房练习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如我和河豚,而事情也再明显不过,男生们在知道河豚经常跑到女生宿舍后,便开始担心他们的女朋友的贞操问题

,但这种担忧又只能放在心中,久而久之,他们便需要发泄。

发泄的方法在经过年多后还是没有进步,就是无数的闲言闲语,而且还不是说给河豚听,是说给我听。嘲讽也好,暗

示也好,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是希望我去劝一劝河豚,只是,完全没有用。

我不是笨蛋,这种话一开始听时是有点疑惑,但听得多自然知道他们是认真,而我也不是没跟河豚说过,但他以为我

只是吃醋,安抚数句,承诺做完那份project之后便会一直陪着我后,又再次跑到女生宿舍,去找他的荷利和马面。

心中有没有觉得不高兴?我想多少也会有一点,但不多,因为我已经认定了河豚不再需要我,而是需要荷利或马面,

在我心中,河豚和已经跟我分手没分别,试问在听到『前度』男朋友在勾三搭四时,我又有可能会有什么感觉?即使

有,也被我压到最低。

接着情况开始紧张起来,凡是跟河豚有多少关系的,都收到这种隐形威胁。

「食屎,快点叫你的河豚不要上女生宿舍啦,男生方面已扬言说要排斥所有跟河豚有关的人。」

说起来奇怪,第一个来劝我的人,竟然不是B或C,而是D,虽然,她的所谓劝告比较像警告,语气也比较凶悍。

「劝了都没用,没办法了。」

这绝对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典型例子,身为跟河豚有直接关系的我,反而是最平静的一个,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冷眼看着D着急。

老实说,又不是没被人排斥过,排斥对我来说,根本毫无杀伤力。

「既然你亲自劝也无效,你不如叫河豚不要再跟J混在一起了,我不想连J也被排斥。」

D又再次表现出她深爱J的程度,就是不想自己所爱的另一半有半点难过,为了对方,她甚至愿意前来跟我说这种荒

谬的话。

那河豚呢?越来越觉得他根本不介意我的死活。

「如果你真是担心,就不应该来跟我说,因为即使我说了,而河豚也听了,这又有何用?」

越是去想,我的心也越是难受,这种痛苦屈在心中,令我的语气也尖锐起来,以一种从没用过的语气来跟D说话,把

自己的怨气转移到别人身上。

既然无法用正常途径来发泄,那我只好找些另类的方式宣泄,虽然我的方法跟旁观者看来是有点不同。

「即使河豚不再理会J,当他是隐形人,J不懂自己去找河豚吗?」

「他妈的这叫义气,不要告诉我你从没听过!」

如果有明眼人在场的话,我想我的企图一定会现形。没错,我在存心惹D的生气,希望她在愤怒下打我一身,用肉体

上的痛来减轻心灵上的苦楚,然而,我失败了。

「这又是,我没想过这一点,我去跟J说说,分析一下吧。」

很明显,D根本没留意我话中的刺,也没留意我的话会惹来过去的她的怒火,D的心,满满地载着J的一切,她只想

到J的事,而忽略了我。

我应该笑出来吗?这可是我首次得罪D而没被她打一身啊。

但其实我还是比较希望D打自己一身,借此来把注意力从心灵上转移到肉体,不管怎样,心灵上的痛苦远远比肉体上

的难受得多。

河豚,告诉我,你的心中真的有我吗?但不管答案是什么,我也不想再听,也不想再担心害怕下去。

所以不要再说爱我。

男生宿舍的人,说得出便做得到,在放出要排斥所有跟河豚有关的人后不久,便真的实行起来,宿舍中有其它跟河豚

较熟络的,都少数服从多数,齐齐加入排斥大军中。但是,我没有任何特别感觉,因为已习惯了,至于河豚,他也是

没什么感觉,因为他早已跟女生混在一起,男生的事与他无关。

小白脸,软饭王子,种种不同,嘲讽河豚靠女人的花名也开始出现,旁观者听到都觉得过份,偏偏当事人却毫不自觉

,继续做他的女人汤圆。你说,我还可以做什么?我连找个人来倾诉也办不到。

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想找机会分手,但在内心深处,我却在犹豫。

结果在某一个晚上,我终于忍不住藉河豚不在女生宿舍范围时,跑去找B和C,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狠下心肠决定分手,但在不久后又开始迷惑及心软的自己,我知道,只要其中一人说考虑一下,我

便真的会考虑下去,只要有一个人说出不要分手的一个理由,我便真的会继续下去,在来到女生宿舍前一刻,我便知

道自己根本不忍心,只是欠缺说服自己的理由,其实我在努力地修补两人之间的裂缝。

谁知还没有开口跟B和C说话,我已经被D按下来狂打,从她的口中,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D跟J说不要再接近河豚,以免被其它人排斥,但J听后不但没有领情,而且还骂了D一顿,说什么不用她挑拨离间

,要是有人排斥河豚,身为好兄弟的他自然乐意相陪,最后还说D不懂他们之间的义气。

真是冤枉,为了如己无关的事,我竟然莫名奇妙地被人殴打,而在这段时期内,我对河豚的不满、不安、疑惑和害怕

分手的恐惧也化成泪水冒出来,拚着命去大哭大叫,宣泄自己心中的难过,旁人不知的,还以为D打得多重手。

不是很可悲吗?我爱河豚,爱到连眼泪都要借被D打才可流出来。

在D打我的时候,旁边不是没有其它人,有A、B和C,但她们都被突如其来的殴打事件吓倒,怔怔的不懂作出反应

,到最后倒是安妮姐听到异声,一时好奇走进Dilworth library察看,见到我被D打,便马上拉着D,并叫B和C来

帮忙。

发狂中的D勇不可挡,竟随手推开七十公斤的B,接着又打了C和我数拳,才被在场的四个人扯开,当D一离开我的

身上,跟安妮一样理由出现的沙律和肥驴便把我拉入电视房中,分开来安慰。

我还是死命地哭着,却不是为了D的毒打,但沙律和肥驴拉高我的衣服检查后,便一致认为我是因为被打而哭,原因

就是,被打的地方又红又肿起来了。

「别哭,我们已经去找河豚来的了,有什么,你便跟他说吧,他应该负这个责任。」

安妮姐在听完D的证词,接着便进来跟其它人说,而在听到安妮姐说出事委后,沙律和肥驴都觉得错的不是D和我,

而是河豚,虽然啦,她们也同时认为D不需要这么重手。

「真是可怜,全都打在重要地方,不是打背脊就是打胸口,要是伤了肋骨时,怎么办?」

「唉,哭出来吧,哭出来真的会舒服一点,接着哭完便跟河豚说说吧。」

「是否还在痛了?不如我跟保母借药膏吧?唉,都不知有没有伤到其它地方。」

她们越说,我便越哭得厉害,河豚会在乎我吗?河豚会介意我是生还是死吗?要是我对他是真的重要,他便不会让今

次的事发生!他明明说过会保护我的,为什么连这一点都要令我失望?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真的不要再失望下去。

河豚在不久后便赶到来,满脸歉意地望着我,表情又惊又怕,安妮姐见我不愿说话,也不愿接近对方时,便鼓励性地

在我背后推了一把,而我也流着不完的泪,用尽全身气力大叫道。

「河豚...」

「我们分手吧...」

此话一出,不但是河豚,连沙律等人也被我吓一跳,万万想不到我会说出这番话,而河豚在稍微冷静下来后,由于不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