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火给烧了，可是，还是出现了，上面有几句诗：红似朝阳，淡淡如水，一如往年，笑看人间，……秀山的笔迹，

……泪水不住地涌现。“嘀嗒、嘀嗒”，我抽泣，悄悄的退了出去，……躲在一处，忍不住的哭泣。

好一个“笑看人间”，秀山，小看你了，……

画上，四个美人姿势不同的聚在一起，有人抚琴、有人拿扇子、有人立在一旁、有人举起一壶酒，……

那时的我们。

顾敛惜、谭斐、景洛和我。一切相聚的美好。过眼云烟，片片回忆。那时，我还年轻，惜恢复原职后自由了许多。那

个民间的画师，被请进了宫中。用了三天的工夫看我们的生活，然后在西园的树下，画下了我们每个人的美好。琴、

扇、白发、酒，……泛舟那个小池塘，晃晃悠悠，快乐的，依旧是短暂的。

后来，在战场上的军营里，也看过这张画像，只是临摹的谁也不像了，舞袖长长，分明是女人的模样，……

也有男儿本身的我们，只是那是士兵们私下流传的画像，宝贝一样的珍藏，……一张纸上几个美摄动人的人儿，栩栩

如生。即便不在了，也一直，一直在我的心中！

“那是我的！！！”小人儿穿这睡袍，揉着眼睛出来，惺忪的娇态，我慌忙把他抱到了屋子。

“你的，还给你。”擦擦眼睛，微笑的把画卷起来，然后交到了他的手上，“喏！”

打开画，指着里面的拿酒的人说：“这个好像你啊，……”歪着脑袋看着我。

“这个世界，太多相似的人，……”拍着他，看着他把画搂进了怀中，牵着我的手回到房中，……安然的入睡，……

又一个痴情人，小小的年纪，未来的情圣，“未来，只爱一个就好，……”

悄悄地把画抽出来，登上凳子，摘下了一张牡丹画，把这画挂了上去。“什么时候，能再回到那天，……穿越吧，…

…”笑。

先生托人从乡下给我捎过来一本书，叫《别野史》。是我从小到大给先生讲的故事和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先进思想，

翻开，隶书板板正正，……书后，先生写了一句话，他写道：幸福的大道上，有好多的鸭子排成行，一起到幸福的村

庄，……

那是我给先生讲的一个关于小鸭子寻找幸福的故事。没想到，这么多年，先生，没有忘，……

……

把这本书呈给了洪德，洪德看完，什么也没有说。后来知道，他把这本书拿给了子歌，……“明君，需要的不仅是智

慧，还有良师，真理……”把这故事一般的讲给子歌听，然后带他放风筝，依旧他小我大，……

先生乡下去世了，临走时给我写了暂短的信，他说：染桃，有一天，我也想去你的世界，……再无下文……

“晏先生临走时很安详，……他唯一惦记的就是染主子。”他的家丁进宫说。

“他走时，说什么了么？”我问。

“他说：Good night！……”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Good night！”略有些生疏的熟悉字眼，眼睛湿润了。

晚上的时候，洪德抱着我，说：“染桃，知道我们这些年么，……很开心……”

“很开心？是啊，……”望着远处的月亮，静静的，然后身后温暖的胸膛，……

我和洪德也曾大笑过、也曾为了小事吵架过、也曾在夜晚十分数星星、也曾在天热的时候去池塘玩水，……一年的端

午节，带我泛舟于河上，看这两岸的美丽风景，我忘了许多。“我们要是早就相爱了多好，……”

“嗯，……”淡淡的回应。几只猴子在岸边尖叫，然后看着这船甩掉了无数的人，驶向远方。

“有个国度，只有我们两个人，……染桃，你可开心，……”他说。

“亚当夏娃？”我喃喃自语，“可是我是男人。”

我努力忘掉的东西，可就是忘不掉，……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洪德竟让满树的桃花盛开，……

“染桃，你可开心，……”献宝一样吻着我的唇，然后醉倒在这桃花林。

洪德说：“现在，真的爱你，染桃，……”

“如果让你选择，你会不会选择离开我？”

“染桃，如果你爱的那个人没有死，你会不会马山就随他而去，……”

“本来要杀了他的，可是我没有，……”

“那次的梦中，我听见你喊他的名字——良琰。”

“祁云，你爱过么？”

“那，……染桃，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纵然有一万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于是我说：“天边的云彩真美，……”我对洪德说。

我看到洪德眼里的泪珠，最终没有流下来，王者的气势，不容他的屈服。

酒，心醉了才喝，这样就能变得清醒了。

眺望远方，淡淡的思念，化作片片桃花漫天，……

第八十六章：改朝不换代

又一年，洪德培我的时间多了起来，一次他又问我，他说：“染桃，我们的回忆，能不能让你忘记？……”

“也许吧。”我说。也许那些刻骨铭心的东西，不能，让我忘记……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心里说，我说我怎么能忘记

。咬咬下唇，不想回答，只微微一笑。

抚上我的脸，他说：“如果我失去了一切，你会不会也会像这样，对我——一笑，……”呼气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他的手慢慢的滑下，然后撸开我的袖子，胳膊上、在肩膀处，他命人刻下了一朵玫瑰。这时候，我才知道，洪

德喜欢玫瑰，因为妖艳和伤人中还带着刻意的温柔，……我不是玫瑰，却总是伤他，“那个人，也有一朵……”沿袭

着，一辈子也清洗不掉，只要活着。

“值么？”我因为胳膊疼痛而头冒着冷汗。

“染桃，你说过，我们不过彼此的安慰，……”眼中晃过的痛被我看到。心抽动了一下，然后不忍，也不想看他。

……

被关在昭明宫三个月，莫须有的原因。重兵的把守，终于在三个月后的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被“请”了出来。

和平常看到的禁军穿的衣服不同，我看到的是一个个风尘仆仆的脸，席南国的军队和赫连国起义军。贵宾一样被“请

”到大殿。看到吃惊的一幕——洪德高傲的坐在大殿的宝座上，下边立着几个带刀的将军，然后殿外千军，……

很熟悉，看到那个面具的时候，我轻吐出声：“牧晚。……”

“染桃，到我的身边来！”不容置疑的威严，上座的洪德说。

“……”

“染桃，不要去……”牧晚说。

……

……

“……”我静静的立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纠葛了这么多年，剪不断理还乱。……我如何能离开这

儿，然后不用看这些人悲哀的脸，……“我何德何能，让你们能如此。”……

后退了一步，撞倒了柱子上。转了半身，看了一眼牧晚，又看了洪德，我说：“自由么？谁能还给我，……为什么是

我，因为懦弱还是一个借口，我只是一个人，普通的只想做一只鸟儿，……”咽了一口涂抹，轻启嘴唇，“我又如何

能忘记……美好的东西，每个人的，……”攥紧了拳头，头疼，然后瘫在地下。

太多的东西，我忘不掉，为什么忘不掉，……

有没有忘情水，让我忘掉一切，……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爱人，……

命犯桃花，无谓的争执，看似的绚烂，却迷惑，让人身在迷宫中，乱了方向。

前方。希望。

什么时候能从混沌中睁开眼睛。

“染桃，……”稚嫩的口音从远处传来，子歌和采儿。

一把搂住他们，看着手里拿着刀一脸怒气的牧晚，瞪视了好久，然后他把刀放进了剑鞘。

“染桃的愿望，……”牧晚盯着我，平静得说。

后宫妇人不堪遭辱，即使不辱没，改朝换代的趋势，也不会让他们活得太久。大都自尽了，唯有几个后宫正主被夺下

刀，留条命。狼狈不堪的宫人们夹杂着“曾经”的高职位女人。

“染桃，……”何妃向我走来，任凭侍卫的阻挡，衣服上染上血迹，……“我的采儿，……如果有一天自由了，带她

一起……”

“何妃，……”我说。

“看到了，真得很美，睡着一样，……凝视着他，我觉得我也很幸福，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泪水流下，转头

看洪德，笑了，“我爱上了，即便当一个替身，我也很高兴，……当年，你牵着我的手来到皇宫中，我便一直幸福着

，……采儿，像我也像他，……”不知从何处抽出的匕首，没有犹豫，便抹了脖子，……

……

“其实不用死的，……”我狠狠的搂住采儿和子歌，手挡上了他们的眼睛。

“娘亲，……”采儿叫着何妃，喃喃的，六岁，不该看到的东西，……

洪德这时冲了下来，跪在地上，抱这依然微笑的何妃：“为什么，为什么，……”腥红的双眼，突然看到地上那把匕

首，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

牧晚抽出刀，然后刺了下去，毕竟匕首和刀是有区别的。洪德吃惊的看着没入胸膛的剑，看着我突然看痴了，……“

染桃，……”

“洪德，……”我泪水不断上涌，但是还是紧紧的搂着两个孩子。

寻惠公公不知什么勇气冲了过来，一把把子歌和采儿拉开，无人阻挡，……我看到寻惠一直在抖，任凭两个孩子哭喊

，也不松手。

想起来，何妃说过：希望一个女孩，……而洪德说，只一个人，再无人抢，……即便寂寞。

皇位，这么重要么。

“即便爱的人不在身边，即便留在身边的人不爱，……皇位，能得到的远远的不止这些，寂寞，填补着，……”我踉

跄的来带洪德身边，扯开衣袖，“早料到这天了吧，消极地对待，厌倦了还是有别的目的，……我活着，这朵花就一

直存在，一直在我的心里，想忘也忘不掉，……”抓着拿把剑，抬眼看看牧晚，又低下了头，……血不断地从他的胸

口流出来，……染红了地面，然后染红了我跪在地上的裤子，……

“染桃，你到底爱过我没有，……”洪德哀怨的说。苍白的脸上挂着丝丝的无奈，……

“傻瓜，……”我哭了，“我忘不掉了，一辈子，……洪德，你可开心，……”

“好，……”抚上我的脸，另一只手把住我的那只把着他没入胸口的剑，露出两颗虎牙，一使劲，把剑拔出来，“那

天，良琰也是这样，……现在，你的心，有没有那时的悲伤，……”

“……你好自私，……”……

看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嘴唇微翘，……你幸福么，我的洪德，……

“……”

“问了那么多，你说我可开心，……我怎么能不开心。……开心了吧，……”

徐徐的起身，来到大殿的皇位下，取出一个锦盒。沾满的灰尘，我用袖子擦了擦，“十一年了，祁云，皇位，还是你

的，……”我走到了牧晚的身边，看到他略有些吃惊的脸，没有表情。

“染桃，……”躲开我要拉下他的面具，“我想你错了，……”

“知道为什么知道么？”我无视他的话语，“那条秀着桃花的手绢，迎风，给了祁云，可是席南国的将军府，却在你

的手上，……一样的唇，一样的眼，……染虎却死了，一直，洪德以为你死了，……”递上锦盒，跪了下来。

祁云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两个大字：诏书！

“传位于赫连祁云，……”我说，“转了一圈吧，原来，变化的只有时间，……”

一场荒诞的争执，到此，该结束了，……

第八十七章：最后的爱人

理应如此，篡夺皇位的赫连洪德，还是被祁云厚葬了。本该后宫嫔妃、宫人所有的人都为之陪葬的，可是借了新皇登

基不易血腥之口，遣散了原来的后宫。少数的人殉情。“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情种子。”看这水晶棺里的洪德，微

微一笑。幸福了么，你看，多幸福，……“七巧一直在你的身边，……还有何妃……”冰冷的，淡然的，……

除了这儿，我还能到何方？

七日后，祁云厚葬了前皇帝赫连洪德。立七巧为嘉孝皇后，而何妃，为明城皇贵妃。棺冢一起，在皇陵，与祖宗。

密封了宫中的那个冰宫，于是那也荒废了，同老的冷宫旧址一样。我还是常去，唯一不同的，我是祝福。

又七日，赫连祁云继位，成为耀辉帝。那年祁云已四十岁。

采儿被贬为庶民，只因她是洪德孩子。“留给我吧，……”我这样说，于是采儿变成了我的女儿，染采歌。

祁云似乎不喜欢采儿，看见了，也不会抱抱，他总是说采儿有某人相似的东西。被送出了宫，把她安置在原来的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