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第一部 穿越 上)——煤飞
煤飞  发于:2012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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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要给这个小院取名叫浮生阁呢?我听说当时取名字的时候是给你们自己取的,我不是说你取的名字奇怪,倒只是好奇而已……因为我听别人说,看一梦浮生是一种境界,你是不是也喜欢?”

“昨天被你打到的地方现在还是很疼呢,不过安扬帮我上好药了,你看,一点疤痕都没有呢……话说回来,他的药还真是好……你要不要呢?要的话跟我说,我帮你问他要吧……”

“有没有人说你眼睛很美?像黑夜一般漆黑,很美丽。”

……

我在温柔房间一直自顾的说着,像个傻瓜一样自言自语,而他完全将我忽略,目光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停留,或者说,在他眼里,我似乎并不存在。

郁结。

白费了一天口水,结果温柔完全没给我好脸色看,翻身就睡,甚至极不给我面子的背对着我。

回去的时候,是夜,凉风习习。

我疲惫的走回房,身后一道黑影掠过,忽而惊觉不妙,后脊背一凉,我闪身而过,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寒剑立马伸到我的眼前,没等我回过神,突然从身后伸出的一只手已经揽住我的腰,将我放到安全之地,遂而举剑迎上。

先前举剑的黑衣人挑剑刺向救我的人。

“安扬!”我大喊。

轻松的,安扬轻轻闪身,抬手用力一掌将那人击倒在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在地上抽搐几下,吐了口血,死了。

回首,安扬冲我跑过来,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我:“临,他没伤到你吧?”

“我没事。”特意动动身体,表示一切都好,想想方才惊悚的一幕便问道,“那个黑衣人是什么人?”

安扬点头,上前扯开黑衣人的面罩,同时面色突然凝重起来,他缓缓抬头,嘴里说道:“没想到,还有余孽。”

6、迷雾

安扬仗剑挑开黑衣死尸的衣襟,我大骇,黑衣人的胸口分明有块乌黑的印记,不像刺青之类,倒像中了内伤,可看那人身手,凌厉分明,根本不像内伤的模样。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凑近一探究竟,可安扬猛地扯住我,蹙眉说道:“小心,有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人胸口的黑印突然似火药爆发,霎时间,一股黑血喷洒出来,退后几步再往前一看,黑血飞溅之处草木枯竭,就连来舔食血水的蚁虫也瞬间化为乌有。

没过多久,那个黑衣人的尸体便似蒸发似的,自然化掉,在一阵难言的恶臭之后,晃眼而看,连骨头都不剩。

而听闻打斗声赶来的家仆,见到这种情形也不由的惊呆止步,几个胆小的奴婢甚至被吓哭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头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情景,我不由的双手发凉。

安扬皱皱眉头,将我挡在身后,抬头对赶来的家仆说:“你们看好,三天内不要让人靠近这里,否则下场就跟这个人一样,知道么?”

家仆们颤惊地点头。

我也糊里糊涂的跟着点点头。

怎么回事,弄得安扬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似的,我才是王爷啊!

没等我抱怨,脸色凝重的安扬一把拉着我离开,不由的,我回头看着地上那滩黑色的印记,心有余悸地搓了搓汗湿的手心。

一路上,安扬没有说一句话。

按照香儿的说法,我知道安扬是我众多男宠的一个,可是今天看到他的身手,我又觉得事情变得迷离起来。

安扬到底是谁?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有人会想杀了我?

想不到除了温柔,尚临结交的仇家可真不少,但是照理说,尚临除了强抢民男之外,好像也不会结什么仇家,好吧,我暂不发表言论,但不可置否的,我得承认会有怒发冲冠为蓝颜的人,毕竟尚临那一屋子男人,温柔一个就够我受的了。

要不,找个好日子,把他们都放了?

正胡思乱想,不觉已经跟安扬到了弱水阁,牵着我的手,安扬带我进去的时候仍然未发一语,他的气息跟弱水阁的景致一样寂静凄清。

进屋半晌,望着为我换药的安扬,我终于忍不住问:“安扬,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一直在你身后。”安扬手指轻轻沾上药膏,抹在我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消瘦的手指却意外的温暖,清爽扑鼻,他身上的气息,缓缓出声,我问:“在我身后?你是说你一直在我身后?为什么我都没有发现……”

闻言,安扬撇开眼,兀自翘起嘴唇。

居然不理我。

不死心地问:“你会武功?”

他点头。

“你……到底是谁?”

停手,沉寂许久,安扬终于看着我,声音柔和轻缓,却偏偏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叹息,指尖停留在我脸颊上,他说:“我是安扬,是你第七个侍寝,也是,你的暗卫。”说着,他的眼神突然有点冰寒,“我的家族从很久以前就发誓世世代代效忠尚式家族,几乎每个婴孩一出生就决定了他要跟随的主人。而我的出生,是多余的。”

仿佛陷入了回忆,他眉头深锁,“我的家族都拥有了要守护的人,但是,只有我没有。不知为何,父亲从小不让我习武,那时候,谁都认为我是多余的,包括我自己。直到我五岁的时候,你的出生改变了我。”

“你出生的那天晚上,我随着父亲去拜见圣上,然后,我见到了你。”端坐望着他,安扬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轻柔。

似笑非笑的,安扬的脸却弥漫着一种可谓之喜悦的颜色:“那时候你小小的,样子还很丑,我当时很难过啊,因为就连长相最平凡的皇子都比你好看,可是父亲的命令我又不敢违抗,所以我只好呆在你身边。”

心里倏然窜起一丝凉意,我憋着想颤抖的声音,抽搐着脸,说:“那还真是对不住你了,跟我这样的丑人在一起,你一定觉得很难受吧。”

“不。”安扬将手覆在我脸上,否认道,“临,你一点都不丑。”

“不用安慰我。”我拍开他的手,刚才还在我面前抱怨我丑来着,尽管我知道尚临不是什么好人,起码他皮相长得不错,给安扬这么一说,倒一文不值了。

虚情假意,谁不会?

可对上他有些委屈的眼睛,我突然觉得愧疚。重新覆上他的手,安扬眼里尽是难言的情愫,幽幽的,他的声音在我耳中无比清晰:“我一开始的确觉得很难受,不过,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离你不远的地方看着你,看着你爬树,看着你掏鸟窝,看着你破坏圣上最珍爱的古董,看你傻乎乎地跟在人后跑来跑去……”我的嘴角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抽动,而安扬神色依旧平缓,甚至,他在微笑,“看着你失神落寞的站在门外,看着你一个人默默地离开,看着你慢慢长大,看着你笑,看着你哭……”

他的眼眶红了。

“我的一生,都在看着你。”

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

人说自己孤独,人事这么漫长,有谁伴能我,对鸾镜,赏霓裳?

无他,突然而上的悲意淹没了我,站起来,抱歉地对安扬说:“对不起,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

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我的一生,都在看着你。

冷冷的,无奈的。

安扬,你看着的人,不是我,你要守护的人,不是我,也不会是我。

有人说,人生不能太过执着,可是我悟性得太晚,待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步入迷惘。

回头是岸,可是在这深深泥沼之中,神说他会将我救赎,然而我等了很久,却没有能拉我起来的人。

没人来救我。

在期盼什么,那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奢靡的幻想。

幻想么。

一直这么念叨,直直的蹲下去,觉得好冷。

尚临,我羡慕你,你知道么。

漫无目的的乱走,终于走到一处庭院前,一看,竟是浮生阁。定了定,然后轻轻的,我走了进去,屋内早已熄灯。

望向那株海棠,我仿佛有万千情感想要倾诉,但我说不出来,亦不知要说些什么,当手指触及它的叶片,难受的心情化为背部一阵阵渐散的寒意,从指间传了出去。

树枝颤抖。

微微闭上双目,好像过了无数个轮回,然后我睁开眼,小声问道:“你能明白我的吧。”

渐起的晚风使海棠树发出点点“沙沙”声响,夜色微凉,风声像谁在呜咽般,吹落了花,仍未枯萎的,飞到我手上。

鼻子很酸,却还是笑了出来。

微笑着,只为这一朵火红的花,它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这是生命的颜色。

风吹开了温柔的房门,原来他今夜未曾锁门……

轻手轻脚地进门,害怕弄醒了他,夜色太浓,我看不清他的脸,却听得到他的呼吸声,轻而缓,难得的平和。

我将手中的海棠放在他床头,离带不出一丝忧伤。

温柔,你在做梦么?我也经常做梦呢。无论是好梦还是噩梦,至少不会空留一梦,待到醒来,已是白首。

有时候,我会梦到醒不来,或许是因为我害怕着什么,不愿意清醒吧。

不过,愿你有个好梦,温柔。

离开大院,我发现老于整面朝我走来。

“什么事?”我问。

鞠躬垂首,老于说道:“回禀王爷,皇上听闻王爷遇袭之事,特来请王爷入宫。”

“不是吧,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抓抓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有说是什么事么?没什么重要事的话,我看这夜也深了,要不明日我再去吧?”

“万万不可,皇上召见,王爷切莫推辞。”老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无奈的摆头,伸了个拦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老于你就不要老摆那张臭脸好不好,老人家这么严肃让人很害怕的。”

老于继续那张臭脸:“确实是是老奴不是。”

可是,我在你脸上完全没有看到你对“不是”的深刻认识。

换了身衣裳,我便被来传旨的太监接走了,仔细一看,依然是上次带我释放温柔的公公,路上无聊之极,我拉开车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答道:“回王爷的话,小的叫双喜。”

“那个,这么晚了,尚……皇上还没有歇息么?”他还真闲,人人都说皇帝日理万机,难道都三更天他也仍未休息么。

主要是,他不休息,也不要弄得我休息不了。

双喜作揖,恭敬地回答:“皇上本已歇息,但听闻王爷遇袭,皇上辗转难眠,便让我寻来接王爷入宫。”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没事么。”小声嘀咕。

双喜望望我,想也没想就回答道:“王爷毕竟是皇上的亲兄弟也是唯一的兄弟,皇上担心王爷,也是情理之中的……”

“唯一的兄弟?”不解的,我顺着他的话问。

双喜一惊,连忙重重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低头自责道:“小的多嘴,该打,该打。”

啊?

随后,我想问什么都被双喜含糊的带过去,语塞,无言,外加郁闷,待我回神,已跟着他已到尚君的寝宫前。

灯未灭。

尚君手卷本书,伴着昏黄的灯,仿佛不像那日我见到的妖媚人儿,倒真的像一个帝王,不,他本来就是。

见我到来,他放下手中的书,挥手示意宫仆下去。

“皇上急召臣弟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欠身行礼,被他挡住了,尚君扶起我,问道:“临儿,你没受伤吧?”

点头,不知他意欲何为,所以配合地答道:“托陛下的福,臣弟安然无恙。”

他蹙眉,幽幽地说:“你我不必来君臣那套!”

望着他威严的眼神,我只得点头,然后,尚君摸摸我的头:“临儿,你自失忆后,好像变回从前的你,所以我想你不恢复记忆也罢,不想,还是让你步入险境。”

“皇……兄,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心中隐约有种不安之感。

对面的人点头,等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毫无半点戏味:“临儿,当年你为了我,弑兄夺位。”

7、 弑兄

尚君一席话,让我仿佛在迷雾中寻到了出口,同时,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却又重新吊起另一块石头。

怀着恳求的期盼,我望着尚君,说道:“告诉我一切。”

上手,尚君整理我的衣襟,动作熟练轻缓,倏而冷叹:“你我兄弟同为侧妃之子,我排名老三,你则为老幺……”

后来我知道,尚君是尚临的三哥,也是尚临的亲哥哥,唯一的亲哥哥。

由于母亲的地位不高,所以早年兄弟俩在宫中备受欺负,从小,尚临就一直很喜欢尚君,到哪里都要跟着,至尚君年长后,他不得不很早就跟随将士在塞外浴血沙场,抗击蛮夷,而年幼的尚临则在母妃死后备受欺凌。

深宫之中,皇子之间的斗争似乎是一出生就决定的战争,谁都知道,因为帝位,权力,总是这么让人垂涎。

垂涎到泯灭人性。

可是,有一个人救了尚临,那就是他的大皇兄,当时的太子——尚清。一切貌似都过得如此平静,可或许又太过平静,令人由心底泛出不安的情绪。

那年,父皇驾崩,当尚君再次看到尚临时,尚临已经长大,依然跟小时候一样,尚临十分粘着他,尽管尚君也很怜惜这个弟弟,但毕竟自己停留凤京的日子有限。

尚临扭捏的靠近他,眼神清澈。

他说,哥哥……

却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哽咽在喉咙里,最后也没说出来。

归军不久,突然有一天,尚君接到凤京命令,说是朝中有事,要请三皇子速速回朝,若是违令,杀无赦。当然,毫不质疑的,没有多想的尚君并未率军回朝,而是径自带了几名将士同行,而不料中途中了埋伏,同去的将士全部中了埋伏战死,只剩他仍残存着口气。

待他醒来,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皇兄,尚清。

扭曲的,尚清的脸色很冷静,甚至有些阴狠,不由分说的叫人狠狠鞭笞着尚君,甚至,他更笑着叫人轮暴了他。

不明缘由的,直到有一天,他在迷糊中听见了,尚临的声音。虽然多年不见尚临已经长大,但他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听出自己亲弟弟的声音。而当尚君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他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在被那个男人强行压住,不由分说用力贯穿着,无法抗拒的尚临则是紧闭双唇,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薄唇尽碎。

尚清发现他的清醒,玩味地抬过尚临的脸,怒火沸腾地看过来,男人眼神极其狂恨及悲哀。

但是,尚临哭了。

他的眼泪顺着睁大的眼睛滑落下来,脸颊布满泪痕,无助的眼里满是血丝,尚临静静地看着尚君,直至压在身上的男人结束暴行,尚君分明看到尚临眼神中的极尽边缘的笑意。

尚清还未回神,就被尚临划开了脖子。

霎时,喷涌而出的温热的鲜血充盈着那个昏暗的小房间,很久很久的沉寂后,尚临舔着飞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液,流着眼泪,起身,跪在尚君面前,说道。

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那天开始,尚临变得骄纵嗜血,他的眼神不再清澈,他的用尽手段,陷害,谋杀,除去了所有兄弟,甚至他们的家人。尚临用尽最残暴的刑法杀死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侄子,还有与他们有任何关系的官员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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