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料到皇帝是这个表现，依旧看着他脸。

“染桃，马上你就要过成人礼了，我不希望节外生枝。”他说。

“嗯。”我低头。

“染桃，你去过围场！”皇帝睿智的眼睛看着我。

“回皇上话，我没有去过。”撒谎我的脸都不红不白。

“那个人的身上，有种香味，碰到他的人，这种味道一年也不会散去，……染桃，你在撒谎。”他拿出一个瓶子，打

开，一只蜜蜂朝我飞来。

“皇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我说得很肯定。

“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只有我能闻出来。他是我的祭师，……”

席南国与我们赫连国求助，很快，大皇子被派向了那儿。目的主要有三个：第一是要安抚；第二要取缔外戚专权；第

三是护幼主长至十五岁。

本来要举行一个送别仪式的，可是因为良琰的原因，主角到场又有匆匆的离去。

收到大皇子的请帖，我不是很以外，若无其事的把请帖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做我的事情。蛮儿拿着请帖问我：“去么

？”

我看着请帖，淡淡说：“去。”然后去了“庆楼”。

看到良琰，他正摆弄着请帖。看见我来，便晃了晃手中的帖子：“请我去？大皇子是不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有他的原因吧。”我说。

“你总是这样。”起身，攀上我的身，欺上我的唇。

和良琰一前一后的来到他的府上，其他的皇子都到来了，太子又和往常一样没有现身，但是却叫人送来了许多礼物，

告诉元程路上小心。

皇子妃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太多的表情。政治上的联姻，一般是名存实亡。

良琰给了我一个出去的眼神，我会意的点了点头。

不多久，元程也出去了，其次是皇子妃，……

我无权干涉这些东西，什么都随它而变。

后来太子妃铁青的脸走回来，接着不舒服的理由回去了。大皇子依旧没有出现。

不明事理的人还说大皇子与皇子妃为比翼鸟，皇子要出门，恩爱是必然的。

这场酒宴，无疾而终，无趣的坐上马车回到染府。第二天的“送别”是必须要去的。蛮儿给我熬了参汤，要我多补补

，看着我日益清瘦的身子，她懊恼的自责。

这漫漫长夜，失眠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二天，依旧懒散的衣服和尊容与爹出门。

几十万大军随大皇子到席南国，并安抚。静康帝席言卿现在还稳稳得坐在他的皇帝宝座上，不过我看得出来，国舅爷

席行然对他的外甥“心存不轨”，一时半会儿还多不了权。但是由于我们的干预，我就不敢保证了。

席南国国家正在内部动乱时期，太多力量的干预定破坏原有的计划，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战争！

楼台上，看远去的大皇子，良琰挎着我的胳膊，笑着说：“为什么没有让我跟去？”

“因为我们的关系太近。而且太子对你有一种占有欲，如果他哪儿天失势，我不敢保准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我

说。

“你在心疼我么？”

“不，我在为我的未来铺路。”我握紧他的手。

“元程不是还欠你一顿酒么？看来得等他回来了……不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他调皮的眼睛看着我。

“不想！”

“你总是这样，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什么才能让你用真心的为之动容？”一声叹息。

“……”风吹过，衣角被风刮得呼呼响，收紧了衣袖，人风吹乱了我的头发。远远的，皇子妃站在了望台上黯然的低

泣，那眼神，是由爱生恨的凝望，……

“小心了某人的妻子。”指指皇子妃。

“你还是心疼我。”拉拉我的衣服，根本无视爹的怒容。

第三十三章：成年前准备

建安（赫连依顺的年号）十五年冬，我结束了十年多的逍遥自在的孩童时期。再有三个月，我迈入成年。看我不愿意

待在桃花居，爹干脆就让我住到了桃花别院。专人把守、专人侍候、专人记录着我的起居饮食，……

一座无形的监狱在我原本自在的天空滋生着。

染虎和蛮儿依旧在我的身边，只是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我反而不习惯了。

时常在夜晚因为功夫的不济被染虎抱着出去玩，然后天亮又抱了回来。因为夜间活动频繁，常有侍卫抱怨说猫多。爹

一听来了精神，派了更多的人手来为我看家护院带保护我，顺便捕猫，……很少的时候被当成刺客而无处躲藏。被发

现了，便穿着夜行衣猫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装作胆小。

洪德被封为王爷，去赫连皇帝名字中的顺，所以名为顺庸王爷，赐府邸，名为：顺庸王府。官长了，在外混得也越加

的油了。人际关系只要招人一点拨，定能如鱼得水。这种事情，我去肯定是不行了，于是买通了一个头眼昏花的假道

士，派一个小童和他专门到洪德的府中一顿神说。说也怪啊，这道士记性倒不错，把我讲与他的东西说得也八九不离

十。

听小童说完大喜，然后各赐纹银百两、良田百亩。

高兴赐赏，并不表示我认同并坚持拥立洪德。

华诺因为弟弟被封王而自己未得以高升，大闹了金銮殿，被皇帝以无知罪名而关禁闭，其母良贵妃降为良妃。

一个多事的孩子，不懂得怎么隐忍、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狂傲的态度。

赫连皇帝看华诺也到了娶亲的年龄，正寻思给他找一户大家闺秀，收敛一下他的脾气。

穿着雪白的衣裳，带着狐狸微薄，喜欢看雪，喜欢看雪飘下时缥缈的感觉。失眠愈加的严重，弹琴也弹得慵懒起来。

先生还是没有放过我，教书追到我的桃花别院。看着我的“桃花别院”的牌匾说：不好。

我说：怎么个不好啊。

他说：“院”这个字有“围墙里屋子周围的空地”的意思；而“苑”有“养禽兽种植林木草木的地方”或“花园”。

于是当即拍板，该“桃花别院”为“桃花别苑”！但是那个旧的牌匾依旧留了下来，毕竟是我想出来的名字，另外一

个，那牌匾是镏金的，……

给先生倒出来一间客房，还没有等身子捂热乎呢，便抓我去学习。

“染桃，你多长时间未学习了？”他问。

“因学生事务繁忙，耽误了课程，请老师见谅。”我赔礼道歉。

“‘事务繁忙’？是忙着那些你的风流韵事吧！”师傅说，拿起尺子。

我以为他要打我，哀怨的伸出手。

“这段时间，把那些丢掉的知识补回来！！！”

“嗯。”任命的缩回手。

先生把那先前下的棋用胶固定住，然后定在了我书房的空白墙上。每当我伏案奋笔疾书时，都要抬眼恶狠狠的看看。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研究开反败为胜的策略。

“染桃啊，做事可谓仁、义、礼、智、信、忠、孝、节、勇、和！这是为人的准则，也是所有思想的中心之和，是我

们的君臣之道啊，……”先生絮絮叨叨的又讲起来我所厌恶的大道理。

知道么，我不喜欢这种思想与传统。我总是要学模的改变些什么，可是自己单独的力量无从入手。守着自己简单而复

杂的小生活，我真的难以遏制自己心里的那片炽热之心。

到底要什么？我矛盾了。奋笔疾书的写着我的所见所闻，及我遇到是事情。

牧晚消失了般，许久不见踪影，而太子也因为南方某城镇有几件大案要办许久没有出现。我每天悠哉的什么也不想，

身体也养回来不少，满面红光，……

没事的时候我会写写毛笔字，毕竟写了近十年，没见过兔子走，也见过跑得了。知道么，我这辈子最成功的就是写我

的名字，很漂亮的繁体字：凌墨白。大笔一挥，一气呵成。想想这辈子最痛恨的繁体字，现在拿过来看也流口水。而

“染桃”两个字写得不是很好，感觉怪怪的，不胜担忧。

马屁精不少，吹捧着，偶尔赞叹不已的拿走我的“墨宝”回家供着。临着脖领子问为什么。答曰：“瞻仰公子的墨宝

！”顿时无语。

次年二月，成人礼将至，皇帝便接我进宫，没有住进仙辰宫，而是住到了不远的璀烟宫。还有两个月，桃花盛开。

宫中，毕竟不是我的长久之地。

在璀烟宫，囚鸟一样把我圈起来。染虎和蛮儿都不能进得了我的身，我被彻底与世隔绝了。功夫不济，但还是被迫吃

了“散功丸”，没有功夫了，感觉身体软绵绵的，起居行走，都要靠别人侍候着。

谭妃看过我几次，送来的东西也都是上好的补品，可是于事无补。

愈加的难过就越加的想离开，每一天都是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数星星、听着远处凄凉的琴声，……然后乘着清风睡着

。这样一折腾，病来了。躺在床上便起不来，……喝了不少的中药都不好，最后还是用民间的办法，喝了普通的伤风

感冒的药，盗了一宿汗，大病才去。

就这样，原本三月十八的成人礼，改在了四月初八。

四月初，我大病初愈却又生龙活虎般。这样的地方，还不如冷宫，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做毽球，踢毽球，然后和太监

宫女玩打口袋，……不几天后，我便开始我的成人礼的准备。

太子从南方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住在东宫，也见不到我。

每天的我不是泡药水就是喝药水，任何东西在我看来都不会对我起作用，但我是人，不是神，……我和常人无异，唯

独体制不同罢了。

身体泡过药水的地方起了红檩子，三天后退去，比那发觉身体变得比往常敏感，清触一下都有强烈的感官感觉。心着

实受惊不小，但是还接受。

早就听说过，所谓祭师无非是皇帝的男宠。

侍候的人多了，就更加的懒惰了，过上了“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好似你出恭，别人都会计算着

你蹲坑的时间。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的难过。

唯有那些日子每晚的音乐声听起来让人有所舒心。“九转凤凰”这首曲子，被对方表现得淋淋尽至、美不胜收。

数着日子等到成人礼的那天到来，什么也没有想，也没有哀怨，只是静静的等，……等了十多年的事情终于还是要来

到了。我长大了，不是么。回首望，三、四十年，我等了太久，两次的成长还是让我不甘心的留下遗憾。

桃花林的桃花，快开了吧，……

第三十四章：玩偶成人礼

不知如何，这年的桃花盛开的晚，是不是非得要等我到成人的那天才开？昭示什么、暗示什么？我不懂，也不想懂。

看着冒满枝头的花骨朵，偶尔我也静静地站着。凝望。

璀烟宫没有种桃花，赫连皇帝看三月应桃花盛开，便从我的桃花居移植过来数株桃花。也许水土不服吧，桃花的骨朵

不似往年家里的那么饱满。

巴掌大的璀烟宫被一群又一群的太监和宫女占据着，说是贴身照顾，说白了就是监视。说不在乎，但是还有所顾忌。

后边一小太监正在奋笔疾书，不知在记着什么，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是个记事本，专门记载我的饮食起居之用，连我

每天说几句话他都能准确无误的记录上，……真想把那个都撕掉，可是撕掉了，他们也许还会记上一笔，说：……染

家三公子染桃，因得了失心病，故把记事档案册给撕毁，……奴才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已如事实把其日常生活表填补

上，……

看着这样的日子，慢慢的又无奈变为任命。不在乎其他的，我自己快乐就好，少说话多开心。

没有功夫体力是不济，跑跑跳跳不大一会儿，就累得呼哧带喘。搬来凳子，索性看这些宫女太监来玩。对于这些希奇

的娱乐活动，他们崇拜我不得了。脑袋里的所有东西还都没有被遗忘，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过这种纯粹的日子。

我上辈子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十八岁。永远的停留在十八岁。爱慕与心情，悲伤和困惑，……

那年我十八岁，成年礼是在一所礼堂举行的，那时人多，不能一一的上台听祝福词，……而我被选中。那时的我，一

直期待老师为我带上那火红的花朵，然后跟我说，说：“墨白，你成年了。”

可是，没有。当老师举着花朵遥望我这儿里的时候，他突然说自己感觉难受，要求换人。

知道我的心情么，如同被泼了一桶凉水，……

即使成年又怎么样，老师你还不一样认为我是孩子。成年了，老师离我就更远了。后来的十年，我一直在回忆，……

记忆如此清晰，可是如今物非人非，今昔难以与昔比。

成人礼，如同被摆布的木偶，圣潭水的沐浴，青涩之下摆出一种傲然的态度。头发柔顺着贴在身体上，隐约的挡住了

关键的部位，……脸微微发烫，闻这香薰的味道恍惚着。

头发紧紧地琯固在头上，拉扯得很疼痛，还有一个箍围在头上。我很纳闷，我又不是孙悟空，难不成还要给我派个唐

僧，念个紧箍咒？给我换装的嬷嬷说：“这是仪式必须要用到了，……”

我认可的点点头，然后歪着脑袋想什么时候能把这些东西拿下去。

嬷嬷给我一记“这几天不可能”的眼神。我顿时蔫了。

某些东西划过身体的时候，感到异样的难过，强忍着，希望能熬过这次仪式。

光着脚踩在一块大的垫子上，身上涂了不知名的东西，香得很，强忍住要打喷嚏，看到静立在门口的谭妃。追了上去

，迎来的却是锦衣卫的阻挡……

远远的，谭妃说：“染桃，你终于长大了。”微笑的离开。可是我明明看到他眼里的伤感。

“不要离我这么远，……”我呆呆的说，然后流下一行清泪，……

嬷嬷过来，擦干我的眼泪，看着我，说：“公子，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然后为我补妆、为我穿鞋、为我整

理盛装。

红的唇、媚的眼、雪白身子、滑嫩的肌肤，每代的祭师都这样绝色。

脚裸上的铃铛，证明我正准备接受成人礼。

“叮叮当当”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远处的钟声响起、铜锣响起，我应该成年了，……

当年桃花一笑，卧看春风红尘。醉美伊人嫣然，桃花依旧笑桃花。

小太监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染主子，璀烟宫的桃花开了，……”

微微一笑，轻轻走过，然后铃铛清脆的响声和留下淡淡的香，……

两个小太监扶着我走到了大殿上，盈盈的朝拜，大臣们用各种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听德福喊一句：“成人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