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啊——”熙儿挣扎间忽然惨叫一声,只是揪住衣襟的手不断颤抖。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心里想的更是天马行空
:怎么?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自己吗?卿好过分……再也不要爱他了……
没等熙儿细想,巴掌便飞快地落下。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好疼,火辣辣的疼痛不断,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好疼!
啪!又是一巴掌。上卿扬起手,挑眉对熙儿说:“认错!”
“我没错!”熙儿大叫,身体也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转身冲上卿吼:“你打死我算了!你打死我都不会认错的!
我……我……明明就是你欺负我……”熙儿小声地抽泣着,上卿忽然心软了。
但是熙儿说的太不象话,上卿压住他不安分的身体狠狠打下去。啪啪!啪!啪啪!……
不知道打了多久,熙儿的臀部已经是绯红一片。但是如果这个时侯熙儿很清醒的话,也许会发现,上卿根本没下狠手
打他。
其实,上卿心里也是很庆幸熙儿醉了的。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放水呢……
啪!“熙儿,你听好——”上卿一边不急不慢地挥着巴掌,一边教训熙儿:“打你,不是因为你打了那几个女人,也
不是因为我不爱你……”啪!
“什么?……啊!”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惹事生非?”啪!“啊……”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在外面胡闹?”啪啪!“啊……”好疼!
“你居然敢喝醉?!”啪啪啪!“呜呜……”
“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啪啪啪……
“你拿我的话不当话吗!”
啪啪啪!夹着风声的巴掌凌厉地挥落,熙儿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却不叫不喊,只是默默地流泪……
“呜呜……对、对不……呜呜……卿……”熙儿抽泣着想要道歉,却发现上卿已经不再打,而是小心为他穿上了衣服
。意外的,这次没有在挨打之后觉得穿衣服是种罪孽。
上卿擦去熙儿流了满脸的泪水:“好了不打了,别哭。”抚到那依旧红肿的半边脸颊,心疼之极。“谁打的?很疼吗
?”
熙儿淡淡摇头。谁打的,有什么关系呢?
上卿的语气恢复的初来时的温柔:“那回家好不好?”
没想到,熙儿还是摇头:“不要……”倔强地别过脸,“我不要看到她。……那不是我家。”
前一句话还好,后一句话,上卿听到了差点又发火。但是看着熙儿含泪的眼睛,居然骂不出口。良久才叹息:“那你
要我怎么做?”
熙儿低下头,不做声。很久才闷闷地说:“那女人说……反正你不会休了她,但是我……”言尽于此,却不多说。但
是上卿已经懂他的意思。
“你要我休了她?”
熙儿没有抬头,更没有说“是”。但是肩膀却微微地颤抖着,十分可怜。
上卿伸手按住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又看了一眼熙儿,终于放弃了:“唉……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放心吧,你再也看
不到她了。这样可以了吗?”
熙儿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怯怯地点头。
上卿忍不住,揪住他的衣服又往他屁股上盖了一巴掌:“不要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跟我回去!”
“你就让我撒撒娇嘛!”熙儿破涕为笑,“啵”地在上卿脸颊上亲了一口,然户乖巧地点头,任上卿牵着他的手走出
客栈。
“卿……我爱你……”
“嗯……”
他们要回家了哦。
呐——这一次,是谁赢了呢?
——END——
番外二: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1)
八年后,春。
京城南街。慕容府。
偌大的花园里。牡丹的花瓣伴随微风轻轻颤栗着,鹅黄色娇嫩的蕊欣悦地舞蹈着。不时有鸟鸣传来,诉说草长莺飞二
月天的倾慕。风拂动衣摆,扬起白色的风帆,鼓鼓囊囊地叫嚣着……循视线望去,淡淡暗香,是熟悉的人身上的味道
。
轻轻瞥了一眼来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发呆。百无聊赖地趴在石桌上,叹着气。
忽然,温暖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竟然有甜甜的香气,像是要沁进心窝。
男子温润如玉,岁月的流逝似乎没有在他身上划下痕迹。依旧是那样风采翩翩、温润如玉。再看我,却是已经人老珠
黄了……
“唉……”继续叹气。果真是岁月不饶人。我伸出手指着眼前的人,轻声说,“雪……你怎么都没变呢……”
被指着的那人便是慕容覆雪。京城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雪的势力到底扩展到了
什么样的程度。当我以为他其实是涉足朝廷的时候,却发现江湖人居然也卖他面子……真是不可思议,吓煞人也。
雪揪住我一簇发丝,轻轻拽了一下,淡淡笑:“别整天说这些了,你又何尝变了?”
“我变了!”我吸了吸鼻子,似乎就要哭出来。
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与我平时,指间划过我的脸颊,轻柔的触感,如三月的清风拂面。雪道:“怎么又闹别扭
了。你看,你还是一样漂亮,什么都没变啊。如果是因为那件事的话,也没办法……谁叫它都已经发生了呢?”
我嘟嘴:“它可以不发生的!”
雪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邪恶的笑:“什么叫‘可以不发生的’?那你当初怎么不提?”
“这不是……你说要的嘛……”
“如果我说不要,你当真舍得?”雪一脸促狭地等我回答。
末了,我沉默着低下头。好嘛好嘛,我知道我不舍得……可是,可是,可是现在这样人家真的不喜欢啦!
雪见我不说话,站起身道:“好了好了,听话,你要是乖乖的话,等下我拿云片糕给你吃。”
一听到云片糕,我的眼睛顿时放光。
小时候我就喜欢吃甜食,尤其是云片糕。母亲总会在那嫩白色的糕点上掰下一小块,递进我嘴里。唇齿间都是香气,
溢满了心间。我知道,那是母亲亲手做的,因为她会在云片糕上点上浅黄色的杏仁,香气浓郁。
很久之后,雪居然也给我做了一份云片糕。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的,只是每天为我做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巧
合,竟然和母亲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香甜润滑的口感勾起了我久远的回忆……
那一段日子,我贪婪地啃食着大量的云片糕。奇怪的是,竟然怎么吃都不腻,怎么吃都还想再吃。直到我因为吃了大
量甜食而呕吐……那该死的大夫,居然说什么以后要节制,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
雪那个时侯很奇怪地问:“我每天都只给你一点点,怎么会这样?”
他不知道,每次他出门我都会去厨房偷剩下的云片糕。然后推给伺候我的那些人。晓也是我在四年前收留的,做事很
勤快,很会照顾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去雪那里打小报告。但那一段时间里,也是他帮我背的黑锅最多。
我从来不知道雪可以精明到这种地步——大夫一说节制,他就一改初时关切的脸,厉声质问我道:“你要不要向我解
释一下,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讷讷:“不知道……”
就在雪的怒火渐渐平复的时候,晓也忽然走进来,悠悠说了一句:“少爷,您藏在房里的云片糕要坏了。”
我敢打赌——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于是在下一秒,我看到雪的脸色骤变。大夫跟晓也一样识趣,雪一挥手,两人不约而同地退出房间。很不幸的,留在
房间里的我享受了非人的待遇。
……具体过程还请自行想象。
总之,自那之后,雪就禁了我的甜食。除非在某些时候拿来利诱,绝不轻易给我吃。
我曾经去厨房找了很久,雪的房间也找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云片糕飘逸的身影。也到外面去买过,但是味道总是不如
雪做出来的好吃。
难道……这就是贪欲么?
场景切换。
雪拿出云片糕这么好的福利,我当然不能错过。
收起泫然欲泣的表情,我郑重地问雪:“真的有云片糕么?”
雪“扑哧”一笑,拉起我懒洋洋的身体,“有。许你吃一点,但不可以太多。……不相信我?”
“信!”我讨好地往他身上蹭了蹭,笑嘻嘻答。
“小然……”雪忽然开口,不经意地退开了两步,“下次注意了,别这么蹭我。不然……晚上我们可就要睡在一起了
。”
“啊!”我惊叫一声躲开,不放心地跑出两三步,小小声说,“不、不要……”
雪顿了顿,旋即笑道:“所以才警告你。”
——他的意思是不会跟我睡吧?
朝他走过去,神色已比之前戒备了许多。我小心翼翼靠近他,生怕他突然扑过来!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我是再也不
敢冒险了。
虽然雪微笑的脸有些让我心疼……但是,但是人家就是怕嘛!
“雪……对不起,可是我……我害怕!我怕疼……”
雪叹着气摇头:“你每次都紧张成那样,我比你……”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隐藏了无限含蓄的寓意。我盯着他,确
定他不想再说下去了,才拉住他的手:“云片糕……”
我喜欢拉他的手,喜欢被他拉着。——只是拉个手而已嘛,这样……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雪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带我朝前厅走去,“知道你不开心了,特地备着的。”
“……”我仰起脸凝视雪,只能看到他漆黑的长发在白衣上扫过的阴影。表面虽然是默然的——云淡风轻,没有轰轰
烈烈的故事,没有激情澎湃的感情。可是,我要的爱,这样就够了。有身旁的这个人,就够了。
可是雪应该是懂的……因为这是我们的关系,我们的方式。
“雪,你答应了我等衍儿和凌儿八岁生日之后就去黎国玩的。”因为在府里闷了很久,雪又死活不放我一个人出远门
。好不容易才说服雪带我去黎国,当然要时时刻刻提醒他!嗯……虽然时间还早了点。
雪无奈:“你怎么又提这个。我说过的话自然记得,别老惦记着了。”
“我不管!总之,总之……你是要带我去的……”
“是是是……”雪逗弄了我一下,笑着点头。
我们其乐融融地携手而过。快要到前厅的时候,横道却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小小的身形跌跌撞撞地跑得很卖力,不时
回头张望着。眼看他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就要往前跌去,我连忙着急地叫:“衍儿!”
被唤作衍儿的男孩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欣喜地应道:“爹!”然而没能止住身形,急速朝地面栽去。
我着急地冲上前去希望能扶住他,却发现有人比我更快。
电光火石间,只见身旁的身形一闪,雪已经到了男孩身边,轻轻一拉,便将孩子拉进怀里。柔声问道:“怎么了?”
男孩受惊不小,望见雪,才小心地喘着气,甜甜叫道:“爹……”
天涯海角(2)
望着雪怀里小小可爱的人儿,不禁回忆起八年前的事情……
那一年,重伤初愈之后,雪果然带我“逃”去了烟城。没错,是逃去的!因为易生总是死死地盯着雪,不断重复:“
少爷,您离开慕容府够久了,府里都没人管了!”
雪摸摸鼻子,瞥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少爷!”易生又喊。
“我说我知道了嘛……”轻轻扔下这句话,雪飘飘然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开。
是夜,月如水。
我茫然睁开眼睛,离开幸福的梦境,就看见雪放大的脸。顿时尖叫:“啊啊啊啊!”虽然说那脸挺好看,但是半夜看
到还是会被吓到的嘛!
“嘘——”雪伸出手捂住我嘴,“小然,别出声。”
我点点头,雪终于松开手。然后跟我说道:“你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
我摇头的下一秒,人就被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惊叫道:“雪!你干嘛!”看看外面的天色,明明还很晚嘛。“怎么
了,出什么事了?”
雪无奈地看了看门口,转过头对我说:“你早上没听见易生催我回去么?”
“听见了啊……”
“可是如果我们回去了,你还要不要去烟州了?所以……”
“所以?”
“所以,”雪快速帮我套上衣服,套了一件,似乎不太满意,又翻了一件出来裹在我身上。一边做事一边回答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逃。”
“逃?!”我惊讶,没等回过神,人已经飘出了房间。原来府门口早就备好了马车,车夫一看见雪出来,便殷勤地凑
了上去。雪淡淡地挥了挥手,便抱着我钻进了马车。
晚风呼啸,马车疾驰而去……
翌日,柳府传来不顾形象的哀嚎声:“少爷!”
话说,我们从柳府离开之后,我在马车上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马车还在颠簸着。
揉揉眼睛,问:“雪,什么时候到啊?”
雪撩开帘子看了一下,回道:“快了,已经到城郊了。”
“哦……”
果然,不出一会儿,马车便急急地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喊了一句:“爷!到了!”于是雪拉着我走出去。
外面的空气清新许多,因为是初晨的关系,天边的红日似乎都挂着雾气,摇摇晃晃的缓缓浮出地平线。风有些凉,拂
在脸上像水轻轻拍打一样。我离开雪的怀,侧目望着这座崭新的城池。
都是这样的——对没有尝过的东西,没有听过的故事,没有看过的风景,总是抱有好奇心。,哪怕它们其实并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