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眨眨眼细细的感觉了下,“屁屁上好像有点……湿润。”
洪老爷子转到他身后,囧囧有神道:“残了,残了,那个……雇佣你的人,有没给你买保险?”
貌似越来越疼了,那人不敢动,“怎么……了?”
洪老爷子很替他操心的,“不知道菊花残算几级伤残?”
五分钟后,洪老爷子拍着手从洗手间里出来,头上的头巾不见了。
“我真是太善良,太慈悲为怀了,竟然还帮杀自己的人包扎伤口。”
他身后的地板上,有人被一块超长的头巾缠得只露两鼻孔,裤裆处则被重点纠缠,缠得跟尿不湿似的。整个人像蛆一样扭动挣扎着,发出“呜呜呜……”
洪老爷子刚要松口气,就听到,“救命,救命……”接着还有狗的狂吠。
“怎么还没搞定那只狗。”说完捡起地上的餐刀跑去找萧伯安。
当老爷子找到萧伯安时,萧伯安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再也爬不动了,正从旗杆上滑下来,一屁屁把在旗杆下对他虎视眈眈的狗狗给坐得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但狗狗也用萧伯安的屁屁见证了它一口牙的锋利。
洪老爷子囧。
萧伯安用力将屁屁从狗狗的嘴里拔出来。
此时,风起云来将明月遮挡,黑暗又浓重的些许。
正是在那黑暗中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掐上了萧伯安的颈喉,“别过来,不然我推他下海。”
海风更大了,将那片遮挡明月的云吹开,月光清明如水轻漫将黑暗微微驱散,将那挟持萧伯安的男人映亮些许。
是个年约六十的老男人,衣冠鲜亮楚楚,头发就算在海风的吹拂之下依然齐整得一丝不乱,一双眼睛细长乍然一看好像还有些熟悉,只是嘴边的笑纹让这老男人显了奸佞。
危险再现,不知萧伯安是不是已经累得没力气说话,还是被掐得说不出话来了,反正他很安静感觉上很淡定。
洪老爷子也不愧是久经风浪的人,就算对方有人质在手威胁他,也依然镇定而沉着,“你觉得拿他来威胁我有用吗?你看我们两个都那么淡定就应该知道没用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淡定吗?”洪老爷子举起拳头,一副义愤填膺慷慨就义的神情,“他淡定是因为他不怕死,我淡定是因为我不怕他死。”
萧伯安:“……”
“是吗?”老男人将萧伯安往护栏外推。
“洪……爷,”萧伯安终于有些劲说话了,可声音在海风中跟冤死鬼回来索命一样的恐怖,“我……做……鬼……了会每晚……都……让你鬼压床。”
洪老爷子全身抖了下,赶紧纠正,“等等,刚才我是说错了,应该是我淡定是因为他不死我才……怕,呃……感觉意思差不多哦。”
萧伯安:“……”
老男人:“……”
“啊……不对不对,是他死我也不怕。”
萧伯安含泪起誓,“……洪爷,我……压定……你了?”
眼看着萧伯安要被推下去了,洪老爷子似乎痛下决心了,“再等一等。”只见他颤颤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树杈弹弓来。
“小时候,我人称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百里挑一,百无一用……”
“哈?”
“呃……不对,是百无一失的弹弓王。”洪老爷子很隆重的介绍完自己后,“你觉得是你推他下去的手快,还是我的弹弓快?”说到最后还冷笑了两声点缀下。
果然挟持萧伯安的老男人不敢轻举妄动了,完全躲到了萧伯安的背后。
“躲也没用。”洪老爷子缓缓伸手向裤兜,可突然一愣。
然后把全身的口袋都翻了一遍后,“你们谁有石子或弹丸什么的,借我两颗。”
“……”萧伯安已经有天要亡他的觉悟了。
“要不,小安子你先挺着,我去找弹丸再回来救你?”洪老爷子试问。
萧伯安凄然抽噎,“洪爷……你去吧,我做……鬼了,不但要让你……鬼压床,还……要上……你的身。”
洪老爷子:“……”
老男人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洪同童,有你在手,还怕你两个儿子不束手就擒。”
“呃……”红通通?萧伯安愣了,洪爷的名字?
一听这名洪老爷子生气了,可爱可亲的脸上笑容没了,从没有过的暴戾和阴鸷之气漫上,指着老男人,“我发过誓的,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人这么直呼我的名字。”说着拔出一支小枪,更确切的说是一支玩具枪。
萧伯安越看这枪越眼熟,好像是他们刚才吃的星星饼干里配送的。
也就是刚看清那枪长什么样的功夫,一颗小塑料珠子“哒哒哒”的在脚边跳,萧伯安就觉得额头上一痛,顿时眼泪直往外飚。
抬手摸摸额头,一个大包圆溜溜,而且还有不断向外突起的趋势。
洪老爷子错愕得下巴都掉下来,抱歉的对萧伯安说:“那个……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对不。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只是一时没适应这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打中你身后那家伙。”
五分钟后,萧伯安悲催的顶着满头的包,哀求着,“洪爷……你还是让他把我推下海吧,我不鬼压床你了,也不上你身了。”
洪老爷子:“……”
挟持萧伯安的老男人已经笑趴在萧伯安的身上了。
“靳崇你别得意。”洪老爷子突然大叫。
精虫?好像是那个老男人的名字。
萧伯安很囧,非常的囧,囧得都忘了满头包的痛。
老男人一听笑立马止住了,“红通通,把你手里的刀子踢过来。”
“你确定,你真的掌握了明日星过半的股权了?”洪老爷子突然厉声而问。
“哼,”靳崇不以为然,“没错,是不够,所以我才三番两次的抓你。只要我手上有你,还怕你儿子不就范吗?”
萧伯安怔忡,“原来派人来乌敏岛杀我们的人是你。”
“没错是我。”靳崇低头看看他,“本来还以为洪大是最没用,没想到白脸更没用,竟然临阵举棋不定。”又抬头对洪老爷子说,“如果在乌敏岛他们能活抓你,后来就不用闹出人命了。”
“派人杀淳老和健老,还有天蚕的人也是你。”洪老爷子突然变得很冷静。
“我和意大利的奥古拉斯家,还有山口组的山本株式会社都谈拢了,他们会牌桌上暗中帮忙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那他们三个来碍事。”
洪老爷子双眉蹙起,“看来传闻靳氏财团出现资金缺口是真的。”
萧伯安更是余悸不止,“如果不是小非坚持要回国不替补,你是不是也会杀了他?”
“当然,明日星的出赛代表人只能是我的人。”靳崇也不否认。
洪老爷子大吃一惊,“小非代表明日星出赛的事连我都不知道,我以为他不过是真蠢那老不修的替补而已,你却知道得那么清楚,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安在我们中间的内鬼了。
“我也没想到洪律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启用这小子,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靳崇又开始大笑了,笑得那么的不可一世,“那小子干的不错,现在他正把洪家两个小子的七百多万全部吞下,接下奥古拉斯和山口组都会卖破绽给他,这样他再集中这两家的近八百万后,总共就有两千五百万在手,什么赌枭也奈何不了他了,赌牌他赢定了,但赌牌最终会是属于我的。”
“不好,”萧伯安向着牌赛所在的顶楼大喊,“小非你不可以赢啊。”
而此时第八局已经进行到转牌圈,底池已经累计到450万,轮到段飞叫注,看段飞的架势大有全押的意思。
29、段飞的出局
翻牌圈的三张公共牌分别是黑桃10、方块K和红心J。
转牌圈的公共牌是红心9。
河牌圈最后的公共牌是梅花8。
翻牌圈前的押注,每人押100万。
到了翻牌圈的押注,就由洪二少他自己加注到了150万,段飞和洪律跟。
转牌圈的押注则是洪律All in全押,洪二少和段飞再跟。
底池累积1192.4万,但由于洪律和洪二少已经全下注,而且全下的注码不同,所以底池又分了主池与边池。
主池是由全下的玩家和其他没有全下的玩家组成。
边池则是由超出全下玩家注码的部分组成。
比如洪二少全下的注码总额只有378万,而洪律和段飞则分别为407.2万。
洪律和段飞的注码各超出洪二少的注码29.2万,共58.4万,这部分金额就组成了边池。
牌局结束后,如果是洪二少赢了,也只能赢走主池里的1134万,而无权赢走边池的58.4万。
由于洪律和洪二少手中的筹码已经全下,只有下段飞一人还有筹码,按常理河牌圈的押注基本上就结束了,三人可以摊牌比谁的牌大了。
可这时,几乎失神了很久机械式跟注的段飞忽然说话了,而且说得有些不着边际。
只见他茫茫然的双眼盯着洗牌机不放,“我听了八局,这机子的洗牌转速每秒大约十到十五转。”
洪二少推推眼镜,对自己一开始便扰乱了段飞的心神而有些洋洋得意,“别顾左而言其他,快摊牌吧。”
段飞却笑了,“我知道你们都没钱了,可我还有五百多万,难道你就不想一次过赢光吗?”
洪二少的眼镜蓦然反射灯光,一片白光遮掩了他眼中的阴冷与狠绝,“哼,如果我还有筹码,绝对不会再给你翻身的机会。”
段飞一拍桌面,大叫一声,“好。今天就算你给我翻身的机会,我也不会给你们翻身的机会,你们所给予我的耻辱,今天我要一并奉还了。”
段飞推倒桌上剩余五百三十万,“你们可以押上一双手,代替五百三十万美金。”
顿时不论是场外还是场内一片哗然。
一直沉默的洪律说话了,“主办方允许吗?”
荷官也做不了主,便要求封牌等候主办商议。
段飞、洪律和洪二少的底牌被三个方形厚玻璃盖子扣住,触碰不到却能看到牌的存在,牌有任何的异动也都一目了然。
十分钟后,荷官回到场内,牌开封。
“主办方宣布,只要双方同意,主办方不会干预。”
洪律站起身来,将衣袖再挽高几寸,“好,我跟。”
洪律这句话意味着,如果他输了不但输掉四百万,还要赔上一双手。
第八局时至此,洪二少的底牌是A和K,公共牌中有一张K,所以洪二少最大的牌就是K一对。
而洪律的底牌是K和Q,和公共牌中的9、10、J搭配成顺子,牌面明显比洪二少的大。
唯独段飞的底牌至今他没看过,仍是个未知数。
场外的哗然声更甚了,传到了在甲板上仍僵持着的洪爷和靳崇还有萧伯安的耳朵里。
靳崇仿佛听见了胜利的欢呼,“看来进行的很顺利。”
洪老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支雪茄,用火柴点上,“知道小非为什么走了又回来吗?”
靳崇一愣。
洪老爷子抬眼看着灯火通明的顶楼,“明知危险还回来,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了。”
“什么意思?”靳崇问道。
洪老爷子淡然的吞吐着烟火,笑望着他没再说话。
牌赛此时可以说进入了白热化。
段飞冷喝,“拿刀子上来。”
洪二少的脸色蓦然苍白,对洪律大吼,“你疯了吗?”
洪律依然冷峻,“正如你所说,我们两兄弟斗得够久了,该有个了结了。”
段飞也站了起来,向洪二少笑道:“那洗牌机的转速每秒十到十五转,根据公式f(x)=f(x.)+f'(x.)(x-x.)+f''(x.)/2!*(x-x.)^2,+f'''(x.)/3!*(x-x.)^3+……+f(n)(x.)/n!*(x-x.)^n+Rn,所以我大概能推算出发到你手里的底牌是什么。你手中的底牌不是K和7,就是A和K。”
别说洪二少,就是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靳少更是激动,抓着淳老的手不住的晃,“竟然对了,淳老这是你们千门的猜牌公式吗?好神奇啊!”
淳老茫然,愕然,诧然,默然,呆然……
“可……我怎么觉得这公式有点熟悉呀。”靳少越想越觉像。
段飞完全主导了牌局,笑看着洪二少已经有些狼狈无措的面容,“其实不管你拿不拿这双手跟我的五百万,你都没胜算。”
洪二少狠狠的盯着段飞,又看了看洪律,一甩手中的底牌,弃牌认输了。
这样牌桌上只剩下洪律和段飞对决了。
段飞重重的吐了口气,也像是松了口气,刚才面对着洪二少的所有张扬与得意,在面对洪律的一刻都消散了。
段飞走向洪律,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头,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的耳语,“谢谢你信任我。”说完便退开。
段飞这举动在别人眼里,是惺惺相惜的拥抱。
洪律想伸手将这小小的身影留下,可此时此刻他不能,看着低垂的双手空空,少年所给予的拥抱触觉还在,却无端生出无限的怅然来,将他纠缠将他困缚。
也从那刻起,他的心也沉沦了。
段飞走回自己的底牌前,“我的狡诈,在他的勇往直前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段飞话到这很多人已经猜到结果了,但仍是难掩惊讶。
“小非非这……是什么意思?”靳少也感觉到了不对。
淳老也不明白,“天门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荷官催促着他们摊牌。
段飞翻开他的底牌,是2和5。
洪二少看着段飞的两张牌,不断的摇头,“2 ……和5,竟然……只是……2和……5。”
洪二少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竟然一步之差输给了这个人。
洪律也开牌,以顺子赢得了底池的1716万。
如此急转直下的局面,让场内外不再是哗然所能形容的了。
场外的靳少和淳老也都惊呆了。
靳少捧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场内,“我心脏也不好啊,经不住你们老这么峰回路转急转直下的。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是怎么了?”
玻璃墙今晚第二次降下,段飞和洪二少在满场的唏嘘声中走出。
相较于洪二少的垂头丧气的满腹不甘,段飞是自信的运筹帷幄。
牌赛的嘈杂与唏嘘声传到甲板上。
“看来小崽子成功了。”说完洪老爷子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后,出其不意的将雪茄投出。
这次不知道是神明保佑了,还是经过萧伯安这一头包的练手后,准头终于有了。
雪茄火红的烟头准确无误的砸到靳崇的眼睛,一声惨叫,萧伯安趁机推开靳崇跑到洪老爷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