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和展昭下意识地伸手挡着口鼻,因为两人已经看见那些人在往火堆里扔什么了--那是一些蛇虫鼠蚁,而且都是活的。老鼠们被火烤得吱吱叫,四周围弥漫这一股怪异的肉香,当然,还有焦糊味道。
展昭对白玉堂耸耸肩--算是吃野味么?虽然口味独特了点。
白玉堂失笑--怎么可能?!
又看了一会儿,展昭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比以前看得更远更清楚了些,尤其是在晚上,连下面人的面容,衣着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甩甩头,继续看,想着最好能再看清楚些,看到那红色神像的具体样貌……果然,就看得更加清楚了些。
白玉堂见展昭没了声响,就转眼看他,刚一侧脸,只见夜幕之中,展昭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异常醒目……真的就跟身边蹲了只猫似的。
下意识地抽了口气,白玉堂皱起眉头来,还引起了展昭的而不满,对他“嘘!”别出声!小心被发现。
“猫。”白玉堂伸手轻轻拍了拍他。
展昭不解转过脸看他。
“你眼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啊?”展昭让白玉堂问得一愣,随即摆摆手,“没有,眼睛早就好了。”
“没有任何异样?”
展昭以为白玉堂关心自己,就笑着摇头,“不止没异样,还越看越清楚了!”
白玉堂却是听得真切,“越来越清楚?你确定?”
展昭龇牙点点头--是啊!
“其他有没有不舒服?”白玉堂还想问,展昭伸手捂住他嘴巴,捧着他脸转过去让他看下面,嫑再吵了。
白玉堂就感觉展昭搂着自己的脖子,下巴架在肩膀上,伸手捂着自己嘴巴,脸颊就快贴上脸了……他白玉堂大概这辈子都没跟人这么亲近过。
正这时候,就听到围着篝火群的那些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后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从各自的背篓里面拿出了一个骷髅来,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吟诵什么佛经或者咒语,手里举着那个骷髅,整齐划一的动作跳着一段古怪的舞蹈。
展昭和白玉堂再不了解当地的风俗,都能猜到这估计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那帮人将古怪的舞蹈跳完后,随后的举动让展昭白玉堂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就见那些男男女女跟着了魔似的,脱光衣物,楼道一起,幕天席地就开始交合……而且无论男女,狂野得一塌糊涂。
展昭和白玉堂还真没想到有这么一招,惊得赶紧扭过头,但是激情澎湃那会儿声音也不小,叫得人心里头难受。
两人赶紧退开,落到了远一点点地方,确保什么都看不见了,就是远远望见一群人在那里“蠕动”……
“呼……”白玉堂摇了摇头,坐在树上看了展昭一眼。
就见那猫耳朵红了,外加十分的惊奇--估计头一次看见。
“那些人是干嘛的?”展昭茫然,“大晚上的上这里来……做这种事情?”
“我觉得他们是不是不太正常,白玉堂有点怀疑,“谁会和心爱之人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做?而且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有的是三个人一起?”
“咳咳。”展昭虽然很好奇三个人一起要怎么样做,但是也不好深究,只是问,“会不会根本没感情?”
“没感情干嘛要做?”
白玉堂反问得也合情合理,展昭找不出理由解释,只觉一头雾水,远处的仪式还在继续。
白玉堂问,“继续看还是……”
“明早再来吧”展昭很理智地提议。
白玉堂赶紧点头,两人立刻离开了林子,白玉堂留下记号,两人先回衙门。
当晚,二人各自回房休息,深夜的时候,却都做了一个怪梦。这梦异常的暧昧火辣,两人都梦到自己正与人缠绵亲热,悸动得心口疼痛,等看清楚对方样貌却是惊骇地从梦中醒来。
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梦到搂着展昭做那亲密之事,展昭更是让自己吓到了,梦中怎么会与白玉堂如此亲密?!
再睡下,还是那种梦,而且越做越大胆,惊得两人圆睁了二目再不敢睡了。
午夜时分,展昭和白玉堂同时起身,推开门跑到了院子里。
对视了一眼也没说话,先冲到金边,从井里打出凉水浇身……浇了几下后才缓过神来,觉得那一份燥热总算消退了,才坐在井边喘气。
对视了一眼,这种尴尬是在难以启齿。
幸好两人都知道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梦境,所以脸上火热也装作镇定。
最后夜晚的凉风吹着湿透了的衣服,两人的头脑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抬起头看对方。
白玉堂突然问,“你梦到……”
“没有啊!”展昭赶紧摇头,心说不会吧,他不可能知道。
“呃……”白玉堂知道展昭定然也做了春梦一场,只是应该不会像自己这般荒唐梦到了他,但是转念一想,心中又有些在意,这猫不知道梦见谁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白玉堂先开口,“那烟的气味可能有问题。”
“哦!”展昭让他这一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我就说无缘无故做这么怪……的梦呢。”
“那你梦到谁了?”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紧张地看他,反问,“你呢?意中人啊?”
白玉堂耸肩,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你也是?”
展昭心中莫名有些空落,摇摇头嚯地站起来,突然伸出双手拍了拍脸颊。
长出一口气后,回头瞪了白玉堂一眼,“睡觉!吵醒老子的杀无赦!”说完,冲回房间里关房门了。
站在房中发了会儿呆,展昭甩甩头告诫自己,“振作啊!”跑去换衣服睡觉。
白玉堂则颓然地坐在井边扶着额头叹气,又起来给自己浇了一头冷水,夜凉如水,一头井水下来是冰冷刺骨。白玉堂甩了甩湿法,将脑袋里那只烦人的猫赶走,才回房中换衣服睡觉去。
……
五爷的官道上,驰骋来了一队车马,正公孙和赵普的人马。
赭影赶着车子,紫影靠着他肩膀打盹,这一路按照公孙的要求连夜兼程,所以几个影卫们换马不停车,日行兼程。
马车外头还有两个硕大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跑着,像是两只小熊,一只体型尤其硕大,黑白相间的颜色,威风凛凛。另一头全身乳白色,胖乎乎的特别可爱。是剪子和石头。
另一边懒洋洋跑着一匹高大的黑骏马,黢黑油亮,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跟在石头和剪子身旁,是赵普的战马黑枭。
马车内。
“啊……阿嚏。”小四子揉揉鼻子,打出入夜来的第十九个喷嚏
箫良搂着裹成一个兔毛毛球的小四子,给他喂药,“槿儿,难受呀?”
“唔……晕晕。”
“怎么突然伤寒了?”赵普有些担心。
“连夜赶路累了,还有最近天突然冷了。”公孙也心疼,不过想到这次耽误不得,展昭和白玉堂对隐山妖物完全没有认识,搞不好要出事的。
“小四子,再忍一忍,天不亮就能到了!”
“嗯。”小四子乖巧点头,“没事,咳咳。”
正这时候,赶车的马儿突然嘶鸣了一声,车内一颠簸,赵普一把拉住了公孙,箫良自然搂着小四子。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公孙看赵普,赵普打开车帘子,问紫影和赭影,“怎么了?”
“王爷,前方好像有情况。”
赵普微微一愣,抬头望前方望过去,就见远处的路中间,站着一个黑影。
今晚月光挺亮,官道地面铺着的是黄土细沙,并非北边儿的黑泥地……因此能泛起白色月光来。
大晚上的,前方雾气昭昭,晦明晦暗之中,有个人正在走动。那人穿着古怪衣服,远看似乎是破布烂衫,头发蓬松披散。
“什么人?”黑影和白影从车上落到了前方,挡住马车观瞧。
公孙也好奇探出头来看了看,一看不得了,问赵普,“他手上什么?!”
赵普正琢磨这人骨架很大,看起来似乎比正常人巨形了点,不知道会不会功夫肯不肯为国效力……正在老毛病发作的时候让公孙提醒了一声,低头一看他的手……血淋淋一颗人头。
众人都一惊。
赵普脸色一寒,“拿下他!”
话音一落,就听那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叫声,随后,背上展开了一双古怪的翅膀。
这一举动可是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翅……翅膀?!”箫良搂着小四子在车子里头也看到了,惊得喊了出来。
影卫们一时也懵住了,就见他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直接窜入了林中……消失不见,动作奇快。
小四子迷迷糊糊望出去,问了一声,“会飞哦,神仙么?”
黑影白影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要追,就被公孙叫住了,“别追!”
两人回头。
“太晚了,这里山路难走地势不明,我们先赶路去兴化县,明天一早带人搜山!”
“是!”
影卫们领命继续赶路。
赵普不解看公孙,“是人是鬼还是妖精?”
公孙却是示意他看一旁的黑枭和两只爪狸。
只见黑枭甩着尾巴东张西望,石头和剪子更夸张,石头坐下舔毛,剪子过去献殷勤,似乎完全没吧前方出现那个提着人头长着翅膀的家伙当成威胁。爪狸和黑枭都是灵物,不太可能都没反应,除非觉得前面的东西没甚了得。
“这可怪了。”赵普不解,“黑枭就看到母马才不闹呢……莫非是母马成精?”
公孙赏了个白眼给他,“情况不明,我们如兴化府找到展昭和白玉堂再说!”
赵普放下车帘,赭影抬手一马鞭子,继续赶路。
06.别扭期
天快亮的时候,公孙和赵普的马车总算是到了兴化县衙门口。
一大早衙役们刚打开门,就见门来了大队人马。
赭影下车,他原本以为衙役会吆喝两声,没想到刘协的手下相当有礼数,下来客客气气问,“几位,这是衙门口,来申冤还是找县太爷?
公孙和赵普在车里听到了,暗自点头,公孙打开帘子走下车,“麻烦通传一下,就说开封府的公孙策,奉包大人之命来协助刘县令查案。
“哦!”衙役赶紧往里头请,另一个赶紧去向刘协禀报
赵普抱着小四子先下了车,小家伙后半夜就不咳嗽了,不过刚刚睡着,睡得也熟。
刘协亲自迎了出来,就往里头让,他没成想恩师连大名鼎鼎的公孙先生都给送来了,这么说……
刘协战战兢兢看了赵普一眼,赶紧行礼,“参见九王爷。”
赵普让他随意,不必拘谨。
赭影和紫影对刘协印象挺好,将行囊搬到院中,马儿们带去喂养……刚入马厩就听到一阵吵闹……白云帆和枣多多见着黑枭了,估计老友见面要热呼一把,惊得马厩里其他的马纷纷后退。紫影还特别吩咐马倌了,黑枭顽劣,千万别跟其他马养在一起。
刘协陪着赵普他们进展昭和白玉堂的院子,期间盯着石头和剪子好一通打量,心说这是什么呀?小熊么?看着又不像。
展昭和白玉堂昨晚上折腾了一宿,刚醒,受了些凉还有点头重脚轻,就想着一会儿得炖碗姜汤喝。
刚到井边洗把脸,就见黑影白影捧着行李进来了,给他俩问了个好,“五爷,展大人。”
白玉堂和展昭甩甩头,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醒,昨天刚送的信今天就来了?
“展大哥,白大哥。”箫良冲在最前头飞奔进屋子,身后是石头和剪子。
这会儿两人才明白原来公孙赵普真的到了。
展昭掬了把凉水醒醒脑,就见公孙和赵普随着刘协一起进来了,小四子估计还睡呢,在赵普怀中。
“公孙,这么快来了,正找你呢。”展昭上前。
公孙原本想客套两句,但是抬起头愣住了,他凑近看了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皱眉,“你俩脸色怎么那么差?”
两人对视了一眼,支支吾吾说“昨晚……有点受凉。”
公孙摇头,让赭影多煮两碗姜汤,索性三个一起治了,都有些伤寒。
公孙到了房里,石头先窜上床侧身躺好,公孙就将小四子塞进了它怀里,再盖上个被子,暖融融让他先睡会儿。
随后又让展昭和白玉堂坐下,公孙给他俩把了脉,原本以为只是普通伤寒,但是一把脉之后,公孙愣了。随后,他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两人,闹得展昭和白玉堂莫名脸就一红。
“怎么了?”赵普问公孙。
“哦……”公孙迟疑了一下,对紫影说,“紫影啊,去看看药怎么样了?说着,对他挤眼睛。
赵普莫名,有什么不能听的?紫影虽然很希望听一下,但是公孙的意思是所有人都不留下,就带着小良子出去了。影卫们都退了出去,刘协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也先走了。
房门关上,房中就剩下四人,石头剪子和睡熟的小四子。公孙坐回桌边端着下巴看两人,问,“你俩……昨晚睡得怎么样?”
展昭和白玉堂尴尬万分,含含糊糊说,“还……还行。”
“真的还行?”公孙笑的有些不信任,“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或者……奇怪的事?”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赵普在一旁打了个哈欠,问,“书呆,他俩昨晚干什么了?”
“没啊!”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并且一起摇头,“什么都没干!”
赵普和公孙有些意外两人怎么那么激动,展昭和白玉堂都叹气转开脸不说话。良久,赵普笑了,对公孙挑眉,“这么说是干什么了?终于?”
公孙也很好奇,心说小四子莫不是美梦成真了?
“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展昭无奈了,“公孙,你要不然直说吧,究竟怎么了。”
公孙觉得有些扫兴,就道,“你俩中了淫毒知道么?”
展昭和白玉堂睁大了眼睛,同时想到了昨晚上问道的那股味道还有后来怪异的梦境和不寻常的燥热,“该不会是……”
“谁那么本事能给你们下毒?”赵普也纳闷。
两人就将昨晚上的见闻说了一遍,还有夜晚觉得全身燥热出来浇凉水的事儿。
公孙听后松了口气,“幸亏昨晚上你俩离得远没闻到啊,不然估计就不是凉水能解决的问题了。”
展昭和白玉堂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想到了昨晚上丛林之中交合的男女,以及梦境之中将角色换成了彼此……都觉得有些晕。
展昭扶着额头,“那我现在还晕,是不是那个什么药的缘故?”
“哦,这个不是。”公孙道,“放心吧,淫毒已经解了,你头晕是因为浇冷水吹冷风,所以伤寒了。”说着,给开方子,“再喝点药解一解。”
“对了。”赵普好奇问,“你俩梦着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