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疼。当下,叶海涛脱了上衣,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乳 头那里出血了。
那一定是被古谷川昨晚咬破的。
叶海涛有些心悸地将衣服穿了回去,然後快速地将照相机和手表都放进了背包里去。
他想,只要古谷川不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应该也是会喜欢这个哥哥的。
叶海涛花了两个小时徒步走到了英格兰街道──那里是红毛人最多的地方,他以前跟著古谷川来过几次,曼尔顿餐厅
和许多娱乐会所都坐落在这条街上,这里全然可以说是新加坡最为繁荣的地方。
叶海涛紧紧地抱著他的背包,走进了一家英国人开的当铺。说是英国人开的,店里的夥计却是个本地华人,叶海涛也
暗暗松了口气──虽说他是会说点红毛话的,可在听方面还不怎麽行。店里很是冷清,不过摆设上很是齐整庄严,让
叶海涛不禁挺起胸膛走了过去。
那夥计自打叶海涛走进,便微带好奇地扬了扬头──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戴著一副圆形眼镜,面目很是温润。而他
不等叶海涛开口,便笑容可掬地开口了:“小弟弟,有什麽我可以帮忙的麽?”
叶海涛听这话不由得微微一顿,也许是这个人太亲切了,让叶海涛觉著些微不适,毕竟他生长的环境,是那样地充满
暴力。他看著那个青年,慢慢地蹲了下去,把背包里的布包给拿了出来,高高地抬起。
“先生。”叶海涛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地说:“您能不能给我看看,这些……值多少钱?”
那青年原来以为这小少年是走错地方了,没想到真有东西拿来当啊。他抬了抬眼镜,又是温柔地应了一声,就在叶海
涛面前将那布包打开。
叶海涛有些不安地搓手──他很放心地让店家估价,因为他听老师们说过,英格兰街道的商店都是最诚实的,因为他
们多是有钱有身份的人,不会做出偷谋拐骗的下作勾当。诚然,叶海涛的老师都是亲英人士。
青年看了看布包里的东西,稍微顿了顿,先不说那一款新型的相机,单那块金表,他粗略地估计,就足有一万块钱了
──但是,这样一个孩子,怎麽会有这麽名贵的东西呢?
他迟疑地看著叶海涛,叶海涛也在长久的等待中,冷汗涔涔,当他仰头的时候,见青年一脸疑惑地看著自己,马上明
白了,赶紧摆手大叫道:“这些是、是我哥哥送给我的,不是偷的……”
哥哥?
青年端详著叶海涛的服饰,也稍稍一顿,这小少年身上的确实都是英国货,想必家底殷实。他暗暗思索一阵,心里虽
然载满了疑惑,却也没法多问──他们是不能随意过问别人的私事的,但是他看著叶海涛一脸著急的模样,语气又温
和了起来,“小弟弟,你别急,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既然是你哥哥送的,就该好好保管起来。”
“我──”知道……但是没办法,他太需要钱了。
青年看这孩子欲言又止,一副很是舍不得的模样,他缓缓道:“小弟弟,我们这里是有规定的,除非你有个证明东西
是你的,比如收据之类或是店家的签字,要是你拿不出来,这麽名贵的东西,我们店里也是不能收的。”
“啊?”叶海涛完全不知道原来这里的铺子还有这样的规矩。他哪里有这些玩意儿啊?
“那……那该怎麽办?”叶海涛揪紧了衣摆,有些茫然地问道。
青年原本是想让他去其他街道的店铺问问,不过这些东西,要不被压价是不可能的,再说,难免也有人趁人之危──
他们林家当铺是很有诚信的,主要是从来不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比一般同行更加谨慎,所以才能在这英格兰街道生存
下来。
“要不……”青年的目光转了转,斟酌了片刻,道:“这样吧,这相机,我可以用私人的名义跟你买下来,不过这块
金表我可就没办法了。”
叶海涛听到这话,仿佛在汪洋之中找到了浮木一样,他倏地抬起头来。
青年看叶海涛这模样,淡淡笑了起来,“一样的规矩,看你要活当还是死当,要是活当,钱就少了点,不过你总有一
天能把它赎回来,可要是死当,钱我就多给你一些。”
叶海涛听到这话,心里又挣扎了起来,他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活当……能拿到多少钱?”
“我给你两千块,死当的话,就是加倍的价钱。”
那就是四千块钱。
叶海涛抿了抿唇,他看著青年手里抓著那台有八分新的相机──他还记得,那时候,古谷川蒙住自己的双眼,让他摸
著猜是什麽玩意儿。他猜了十几次,都猜不到。到最後张开眼睛的时候,可真是太惊喜了。而用这相机拍的第一张照
片,可是他和古谷川站在一起,在屋子前面的那白色秋千拍的。
青年看著叶海涛一脸为难,他正在仔细打量著这少年──叶海涛是生得很不错的,皮肤虽然有些黝黑,脸蛋却是清秀
,谈吐有礼,必然是有教养的孩子。青年本就是个厚道的人,今天因为店里的夥计家里有事,他没知会父亲就放了那
夥计半天假,自己来顾著店铺,没想到就碰见了这样一个孩子了。
“如果你不舍得,又急需用钱……”他稍稍思索,便说:“我只能多加你一千块,一年期限,我让你把它赎回去。”
叶海涛带著惊喜地抬头,而青年知道他必然是要答应了,便开始开单拿钱,当叶海涛手里接过那张支票和单子的时候
,总觉得双手沈甸甸的,他又喜又愁,有些无措。他看见了那两张英文单子上,写的是一个中文名字──林庄文。
“你要是同意,在那单子下面签字就行了。”
叶海涛带著些微茫然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庄文是很有心要跟这小少年结交的,他接过叶海涛递过来的其中一张单子,见这少年的字迹漂亮,也心生一丝喜爱
,语气和善地道:“等你以後要来赎东西,带著这张单子就成了,另外,要是我没在铺子里,你尽管交给这里的夥计
,他们会拿给我的。”
“你不是夥计麽?”叶海涛下意识地问。
“这是我父亲的铺子。”林庄文将那金表用布包仔细地包了起来,交还给叶海涛,不忘嘱咐道:“小心一些,这可是
很名贵的东西,一会儿尽量走大路。”
叶海涛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看林庄文。林庄文低头忙著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望向他,叶海
涛登时想道──古谷川平时也是这麽温柔地和自己说话啊,可到了晚上为什麽又要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叶海涛并没有先回去,而是折回了直落古楼的英校去了。然而这一天,古谷川依旧没来得及接送他下课,叶海涛一路
紧紧地抱著他的背包,因为里头有三千块钱的支票,还有一块价值名贵的金表。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率先跑到了母亲房里。
苏芝华已经在镜前梳妆,像是要出去一样。她听见了脚步声,就知道是儿子回来了,站起来的同时,就瞧见叶海涛从
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大叫著“妈妈”。
叶海涛喘著粗气,在母亲面前将背包打开了,拿出了那三千块的支票,递给了母亲。他口渴地舔了舔唇,哑声说:“
……我就找到这麽多了。”
苏芝华接过那张支票,心里是有些意外的──她没想到儿子一下午就凑了三千块,只听叶海涛又道:“妈妈,你放心
,我还会想法子的。”
苏芝华惊喜地看著儿子,她俯身把叶海涛抱住了,哽咽地说:“阿海,你真是妈妈的宝,妈妈没你可就惨了。”
叶海涛听见母亲哽咽的声音,鼻头也微微一酸。
苏芝华搂了搂儿子,将那支票仔细地折了放进了手提包里。叶海涛这时候才发现了母亲盛装打扮,像是要出去一样,
他一个激灵,急忙拉住了母亲的裙子,叫道:“妈妈,你今晚要出去?”
苏芝华顿了顿,赶紧解释道:“对啊,妈妈趁叔叔今晚不回来,要去还钱啊。”
叶海涛“哦”了一声──原来今天古谷峰一不会回来,那是不是说,古谷川也不会回来?
苏芝华又在镜前施了点胭脂,出门前抱了抱呆坐的儿子,道:“阿海,你放心,妈妈还了钱就快快回来。”
叶海涛也跟著把母亲搂进了,在母亲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还是他们三年来,最为亲密的一次相处了。
囚徒 第十二回
由於叶海涛认为古谷川今天晚上不会回来,故此当晚,他是睡在母亲的房间里的── 一方面可以等苏芝华归来,一方
面他也许久没有闻到属於妈妈身上的味道了。
当晚,叶海涛先把金表和那个当铺单子给藏了起来,然後早早爬上了那粉色的床。因为不用担心古谷川在不在,他就
只穿著一条短裤和背心,整个人趴在床上,使劲地在苏芝华的枕头上闻了闻。不过叶海涛很快就让那浓浓的香气给薰
得头晕了,他干咳了咳,仰起头放弃了寻找母亲过去的味道,倒头呼噜地睡去了。
他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但是,叶海涛在半夜的时候,就让一声声的叫喊给吵醒了。
“阿海!阿海──!”
由远而近的呼唤,把叶海涛从睡梦中拉了回来,当他听清了那把声音的时候,门已经“砰”的一声打开了。
果真是古谷川回来了!
叶海涛很是意外地看著前头一脸愠怒的人,他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哥哥”,却见古谷川直直向他走了过来,二话不
说,就直接把他从床上扯了起来。叶海涛“啊”地大叫一声,就给古谷川硬拉著回了房间。
古谷川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身上也有一股烟酒味,这让叶海涛觉著,古谷川应该是在和别人喝酒的时候闹得不愉快
了。今天叶海涛不断地想到了古谷川的好,便生出了想关心这位继兄的想法。
但是,古谷川扯得他实在太疼了。
“哥,你放开……”叶海涛是想好好跟古谷川说话的,但是古谷川不知是受了打击,他将叶海涛带进了房里,一个翻
身,把叶海涛给压在了门板上搂住了──然而,不知是不是叶海涛身上都沾了香水味儿,古谷川极其快速地跳了起来
,他用日语大骂了一声,眉头紧紧纠结在一块儿。
叶海涛被古谷川弄得头晕目眩,然後又被这个疯子给拎了起来,抓著带进了浴室里。
古谷川是很嫌弃那甜腻的香味的,这让他从头到脚都觉得恶心。
叶海涛被扔进了浴缸里,而古谷川直接扭开了水龙头,叶海涛浑身就被淋湿了。叶海涛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古谷川就
上前来,把他的衣裳给扯开了。
“啊──!”叶海涛惊叫一声,他抬起脚,用力地往古谷川腹部一蹬。古谷川在毫无预警之下不偏不倚地受了一脚,
痛得往後一倒──叶海涛因为受足了惊吓,大叫了一声“你发疯麽!”,颤颤地坐在浴缸里,哽咽地看著看著地上爬
起的古谷川。
这一踢让古谷川稍稍冷静下来了,他喘著气站了起来。然而,他怔怔地看著叶海涛,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在叶海涛
面前脱起衣服来。
叶海涛以为古谷川又要干那种事情了,但是古谷川此刻的表情是一脸悲愤的──就像是要赴死一样。
古谷川脱去了湿漉漉的上衣,然後扯开了裤带。
叶海涛这会儿更加懵了,古谷川在他的面前是从来不全身赤 裸的。他现在真不知道古谷川这是要干什麽了。古谷川快
速地扯掉了裤带,然後褪去了长裤。只剩下一条奶色的内裤,两条腿赤条条的,光洁白皙,连腿毛都没有。
叶海涛不知为何觉得羞窘,他侧过了头。
“阿海……”古谷川轻唤一声。叶海涛感觉那疯子向自己靠近了,手还揉著自己的後脑勺。周围泛著水汽,叶海涛瑟
缩著,心里是越发觉得诡异害怕了。然而,古谷川得不到叶海涛的回应,又软软地叫了一声:“阿海……”
那声音像是要哭了一样。
过了一阵,叶海涛颤颤地抬起头来,果真从古谷川那双眼里瞧见水雾了。
“哥?”他跟著叫了一声,古谷川眼眶泛红,突然拉住了叶海涛的手腕,仿佛极是虚弱地唤著:“阿海,你快、快看
看这个。”
叶海涛原来不知古谷川让他看什麽,然而,他迅速地领悟过来了。古谷川抓著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那个地方──叶海
涛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倒流了。但是,古谷川却偏著头嘤咛了一声,然後像是找到了抒发的方法,用力地把仅剩的内裤
给扯了下去。
他们终於是坦承相见了。
然而,叶海涛却顿住了。他惊得忘记要把手给缩回来,只顾著看古谷川下 身那一处了──叶海涛并不是没有看过成年
男性的下 体,他以前还跟那个教书先生一起光溜溜的洗过澡呢。但是……
叶海涛咽了咽口水,他浑身发抖地抬起头。
他哥那个地方,居然是……叶海涛在曾经看过以前街巷那家人闹过,说是要拉著他们的独子去治病。那时候叶海涛的
奶奶也是病了,他到日本医生那里去拿药,刚好也看到了那一家子。他们的病儿子也是瘦巴巴的,皮肤白皙,二十几
岁了脸蛋还跟姑娘一样地光滑──说起来,这跟古谷川也有相似之处,不过古谷川是生得很漂亮的,要是和那家人的
病儿子比起来,古谷川简直可以说是绝代佳人。
叶海涛曾经跟一条街上的孩子去悄悄看那日本医生怎麽给那家人的病儿子治病。那时候,他们在一间小房子里,鬼鬼
祟祟的,那病儿子的婶子在旁边著急,然後,就见医生慢慢把那人的裤子给褪下了。
那地方,白白净净的,一点杂毛也没有。
此外,那部位,也明显地比一般成年男子小得多。
叶海涛记得,当时,孩子里头一个年纪较长的立刻大叫一声“白掌鸡”。
这句话是很有贬义的,叶海涛知道,这样的人根本不算是男人,他们未来也不能娶老婆生娃娃。
现下,叶海涛怔怔地看著古谷川。
他怎麽也料想不到,原来他哥也得了这样的病啊!
古谷川是很痛苦的,他抓住叶海涛的手,使劲地往自个儿那地方撞去。他觉得那地方痒得厉害,难受极了。他以前也
是有过这样的感觉的,不过自从叶海涛来了之後,这种感觉就容易纾缓多了──严格来说,叶海涛来了之後,这样的
感觉也跟著多了起来,但是只要抱著叶海涛,摸一摸碰一碰,他便能慢慢地压制下去。
然而,今天,古谷川陪父亲去了天香会所。那是个充满了女人、大烟的地方,这让古谷川很是不适应,但是他们是要
去见一个能与他们合作并带来利益的中国人。古谷川即使再不愿意,也是一定要跟去的,因为近来他深深地明白一个
道理──他的父亲,实际上是个蠢东西,太平盛世的时候也许能安然度日,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他父亲的那一套做
法简直一点用处也没有。
古谷川负责接待那个中国人,他看见那个肥硕的脑袋枕在一个大姑娘腿上,一口一口地吐烟吸烟,心里唾弃万分,等
谈好了事情,便急急从那乌烟瘴气的房里走回来了。然而,他知道他的父亲决定是要在这里留宿了,甚至还给他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