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墨看来柳才哲一眼，抱着欧阳祈离开了，柳才哲果然是个人才，可是如果妨碍了他，他不介意端木国少这么一个贤才。

第七十二章：心中的坎儿

欧阳祈以前听人说过，人受到巨大的刺激时有可能会失去记忆，是否是真的，欧阳祈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失去记忆，失去意识前的点点滴滴此时全都在脑海里。

欧阳祈的双手被人紧紧的握着，他不用想都知道握着他手的人是谁，以前觉得那双手很有力度、很温暖，让自己觉得很安心，那是以前，可悲的是现在，知道了端木墨真正的身份之后，他还是这么的觉得。

林飞扬怎么会是端木墨呢？是老天在和他开玩笑吗？

端木墨对欧阳祈也有一些了解，欧阳祈这人有时不管是看着起来还是做事上都很坚强，但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却比一般人要更脆弱些。端木墨很担心，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会成为欧阳祈脆弱的源头，但是他愿意等，等欧阳祈醒来之后，他和欧阳祈一起去面对，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成为他和欧阳祈之间的阻碍。

端木墨紧紧的握着那双温度要比一般人来得低的手，希望他能早点醒来，就在这个时候，端木墨敏锐的发现了异样，欧阳祈似乎醒了。

“……祈儿，我知道你醒了，你睁开眼睛好不好。”犹豫了一会儿，端木墨决定不给欧阳祈逃避的机会。

欧阳祈知道瞒不了端木墨，睁开了眼睛，房间里有三个人，从气息欧阳祈立刻判断出了站在端木墨后面的人就是林飞凯，实际身份是端木国王爷的端木慧明，他现在身上穿着龙袍，王爷穿着龙袍站在皇上端木墨的身后，之前的种种疑惑立刻就解开了。

端木墨表现出来的谋略和才干，像是一个帝王一样，即使这样欧阳祈也一直都没有怀疑过端木墨的身份会是皇上，因为他没有听到一点消息说皇上不在皇宫里，现在看到穿着龙袍的端木慧明，欧阳祈立刻就明白了没有消息是怎么回事了，可惜明白得似乎有些太晚了。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欧阳祈不认识，不过看他一直紧贴着柳才哲，欧阳祈居然觉得两人有故事，随即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怎么自己变成了同性恋，看其他的男人就都像是同性恋了。

最后，欧阳祈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柳才哲，看如今的形势，柳才哲应该是知道了端木墨才是真正的皇上，那岂不是……

端木墨看着欧阳祈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欧阳祈直直的看着柳才哲，他很不情愿的放开了握着欧阳祈双手的手，然后站了起来，错开身子，让柳才哲到床边来。

柳才哲走到床边，并没有坐在床沿上，而是单膝的跪在了地上，这样他的眼睛，刚好可以和躺在床上的欧阳祈平视。

“祈儿，我相信你也是刚刚才知道，其实我很能明白你的感

受，因为……”柳才哲在欧阳祈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一阵，欧阳祈的眼睛震惊得越睁越大。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挣扎了很久，或许我还有很多的疑惑和犹豫，可是我想告诉祈儿的是，我并不后悔，当我能放开一切去面对的时候，发现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糟。只是我还是太胆小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今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可以说让我坚定了要留下来的决心，同时也让我有了勇气，或者说是不得不把一切都说出来，祈儿我相信他，即使他讨厌我，但是还是会为这件事情保密的，所以不管祈儿你准备做什么，你的决定是什么，我柳才哲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欧阳祈好不容易才把柳才哲说的一切消化掉，世事真是无常啊，没想到他不和柳才哲在一起的生活的五年里，柳才哲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还狗血的和他的结果差不多。

“祈儿，旁观者清，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你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只要你不去在意，那么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看你能不能迈过这个坎。”真的是旁观者清，欧阳祈对端木墨的情，柳才哲早在五年前就看出来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柳才哲还不懂这些，现在懂了，所以也立刻明白了，他自己为什么老是看当时还是林飞扬的端木墨不顺眼。

“我不打扰你了，我想你需要时间去想明白，而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去处理。”柳才哲抬手想要去摸摸欧阳祈的脑袋，最后还是在那双有些失神的眼睛下放弃了，干脆的起身离开了房间，江明文看了看房间奇怪的几个人一眼，也跟着柳才哲出了房间。

江明文以为皇上会不许他们离开，没想到，他们不仅离开了，还没有人跟着他们，连皇上的暗卫都没有跟着。

“才哲，你刚才对欧阳祈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你真的想通了？”柳才哲的话虽然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江明文是当事者之一，他自然能听得懂柳才哲的话，只是还是很奇怪柳才哲为什么要对欧阳祈说他们的事情，他们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啊，看来似乎重点在柳才哲瞒着他的事上了，柳才哲说要告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告诉他。

“没有……我只是在安慰祈儿。”柳才哲终于放下了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林飞扬的真实身份给柳才哲带来的震撼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

“那……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谈。”江明文上去把柳才哲扶着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心痛的看着柳才哲脸上的疲惫，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慢慢来才好。

以后你知道了真相还能谈吗？柳

才哲侧了下身子，将眼角的泪水悄悄的拭去。

端木慧明很识趣，跟着江明文就出去了，江明文和柳才哲的关系他早就知道了，也就不去打扰这两人了，他走了另外一边，至于端木墨和欧阳祈的事情，他虽然好奇，可暂时还没有胆子去听他家皇兄的墙角。

“我已经将皇位传给了慧明，为了国家的稳定着想，这件事情除了老师李空明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我只是端木墨。”端木墨总是会在有关于欧阳祈的事情上有些胆怯，现在的他甚至都不敢靠近欧阳祈，欧阳祈在凉亭的样子彻底的吓到了端木墨。

“我从被父皇选中的那一刻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皇帝的宝座，为此，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全都做了，最后我得到了一切，可是一个人的出现，让我发现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人，所以我决定把什么都告诉他，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就换来了这个人的痛恨的眼神。祈儿，我做过许多的错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为何恨我？”端木墨离床两米远，他隔着这样的距离看着躺着的欧阳祈，隔着这样的距离和欧阳祈说话。

欧阳祈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端木墨所说的话，他甚至都不敢去看端木墨，虽然之事身体是这个人的儿子，可是他还是跨不过柳才哲说的那道坎。

一时之间，房间变得分外的安静，他们彼此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五年前，你把我当成了谁的替身。”最后，欧阳祈还是无法忍受房间里的安静，率先的问出了口。

“端木飞扬。祈儿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飞扬的替身，你是你，飞扬是飞扬，对我来说你是我所爱的人，而飞扬，只是我一个想要补偿的孩子而已。”端木墨急于想要欧阳祈明白，说话的速度特别的快。

“皇上，让欧阳祈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你说，我会认认真真的听你说的。”端木墨本想让欧阳祈不要这么叫他，可最终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个时候顺着欧阳祈可能会好点儿。

第七十三章：决心

端木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的，欧阳祈的故事是从一个梦开始的，梦里的小孩已经不在了，现在在的只有欧阳祈，可是欧阳祈却能感受到这个小孩当时雀跃期盼的心情……

故事的最后，是这个借着他人身体活着的欧阳祈和这个他人身体的生父产生了禁忌的恋情。

柳才哲并没有睡着，他人虽然躺着，可是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那个刚刚离开了的房间，时间不长，也就半个时辰，柳才哲就看到了端木墨神情木讷的从房里出来了，在柳才哲的记忆里，端木墨对欧阳祈一直很体贴，可是这次端木墨甚至都没有把门关上，就这样直接的离开了。

柳才哲坐了起来，心里虽然难受，脸上却笑着，他对着江明文笑着说道：“明文，你不是问我想通了没有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江明文一听高兴的把耳朵凑到了柳才哲的嘴边，可是听到的却不是自己想听的话，而是脖子后的一痛，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句什么，似乎没有听清楚，能记得只有那落在脸上的滚烫液体。

欧阳祈毫无保留的自己两世的事情告诉了端木墨，不愧是皇上，居然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端木墨一句都没有对欧阳祈说，直接离开了房间，他现在消化不了欧阳祈的故事，他需要换个地方好好的想想。

就在端木墨离开不到两分钟，柳才哲就横抱着江明文出现在了欧阳祈的面前。

“祈儿，我们回山上好不好，如果师父不收留我们，我们就在后山搭个草棚好不好。”柳才哲看着江明文那张明显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的脸，眼里有留恋也有超乎他年龄的决绝。

“好，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欧阳祈从床上下来，让柳才哲把江明文放在了床上，两人随便的收拾了下就离开了房间。

现在皇宫里实际上是两个皇帝，端木墨听了欧阳祈的故事之后不知去了哪儿，端木慧明在端木墨在皇宫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做其他什么多余的事情，所以两人奇迹般的出了宫，很快的离开了皇城，而端木墨和端木慧明两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端木慧明惦记着端木墨和欧阳祈，草草的看完奏折就来到了后宫，在欧阳祈歇息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里面有只有一个人，呼吸均匀，似是在熟睡。

端木慧明也没有想为什么会是一个人，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端木墨就好比一个神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到端木墨的。在端木慧明看来是端木墨把欧阳祈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休息，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甚至都没有进房间去看看。而此时欧阳祈和柳才哲才刚刚出宫，如果这个时候端木慧明发现了房里的人不

是欧阳祈的话，马上去追就还来的急，可惜的是他没有发现。。

端木慧明让人拿来了两坛陈年好酒，没让任何人跟着，一个人往后宫深处去了，虽然不知道端木墨和欧阳祈之间究竟是怎么了，不过端木墨现在在哪儿端木慧明还是知道的。

端木慧明放了一坛酒在端木墨面前，自己抱着另外一坛酒到了外面破败的小花园里。

端木墨和端木慧明现在所在的宫殿，和其他的殿宇比起来，这里根本不能称为小院，只能说是一个小院而已，端木墨的生母和端木墨以前就居住在这个院子里，后来端木墨当了皇帝之后，这里住着的是端木飞扬，端木飞扬离开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来住过了。

院子比以前更加的破败了，一般人甚至都不敢进来，因为害怕房子突然坍塌。

端木慧明不知道端木墨在里面想什么，他一个人在小花园里喝酒，直到一大坛子酒喝完了之后，端木墨还是没有出来，而天也早就黑了。

里面的端木墨，一坛子酒比端木慧明还早就喝完了，可是这酒越喝越清醒，脑子里全都是有关欧阳祈和欧阳祈说的故事，意识到外面天黑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皇兄……”端木慧明和端木墨两人喝酒都是练过的，所以两人都没有喝醉，端木墨一出来，端木慧明就发现了。

“祈……欧阳祈现在在哪儿？”

“我来的时候还在之前的房间里，现在就不知道了。”端木慧明敏锐的发现了端木墨对欧阳祈称呼上的变化。

“陪我去看看。”

“是。”端木慧明现在有些后悔白天没有去听墙角了，端木墨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今天白天两人究竟在房间里面说了些什么啊。

后宫人本来就少，加上端木墨他们所在的位置又是冷宫，根本就没有人，两人一路上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来到白天的那个房间外，端木慧明想要替端木墨把门推开，发现里面人还在睡，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能睡啊。

端木墨听着绵长的呼吸声，立刻就发现了不对，立刻先端木慧明一步把门推开了，看到的是呼呼大睡的江明文，因为的端木墨反常举动而跟进来的端木慧明也立刻发现了。

“我想，他们离开至少都有五个时辰了。”端木慧明算了下他去找端木墨的时辰，立刻对端木墨说了。

端木墨对于端木慧明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睛定定的看着江明文躺着的床，那之前躺着的人，小脸煞白，眼神暗淡，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小祈这次应该是和柳才哲一起走的，两个人肯定会

留下很多的线索，我立刻让人去追。”端木慧明实在是摸不清自家皇兄的脾气，一半试探，一半认真的说道。

“不用……走了也好。”端木墨留下这么句话就离开了。

端木慧明被端木墨的话愣在了当场，他不知道该去追端木墨呢，还是留在这里等江明文醒来，最后端木慧明选择了把江明文弄醒。

“皇上，不，慧王，您怎么会在这里。“江明文借着月色发现吵了自己好梦的居然是端木慧明。

“看来你是知道了，不过也好，本王一个人正好忙不过来呢，以后就多了一个帮手了。”

江明文没有去思考端木慧明话里的意思，立刻想起了白天的事情，明知道人肯定是不在了，却还是四处去看有没有柳才哲的身影。

“不用找了，他们离开至少都有五个时辰了，如果一直没有什么耽误的话，他们现在恐怕早就离开了皇城了。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想通了，没想到居然会这样的离开。”江明文回忆起他和柳才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发现早在不知不觉里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几乎可以当自己儿子的柳才哲。

“江尚书以后有什么打算，皇兄，皇兄他似乎没有要去找小祈的意思，而柳才哲明显是和小祈在一起的，你找柳才哲就意味着找小祈，皇兄恐怕不会同意你一个人去找。”

“可是我一定要去找才哲，我想慧王也知道我和才哲之间的事情，要我就此放弃才哲，我做不到！”知道现在这个穿着龙袍的不是端木墨之后，江明文发现自己的胆儿就变大了。

“不是你做不得到的问题，而是皇上他没有要找人的意思，江尚书，我想你不会想要忤逆皇上吧。”

“这……”端木慧明的话让江明文沉默了。

“你要去找人我不反对，如果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之后你还去的话，我绝不会拦你。”就在两人陷入安静的时候，端木墨居然折返 ，对江明文说道。

“皇上请说。”江明文现在脑子很乱也没有注意到端木墨的自称，而一旁的端木慧明却是注意到了，以前为了不在欧阳祈面前自称出问题，端木墨可是专门练习了过自称的。

“虽然给不出证据，不过柳才哲就是当年陪着大皇子到边境的书童，江广宇。”

端木墨一句话让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立刻江明文也想起了柳才哲敲晕他时说的那句话。

“从来都不是我想不想得通，而是你想不想地痛。”声音里的苦涩和无奈仿佛直达江明文的心底，让他的心为这句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