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我是在认真的和你说话，我希望你能把我刚才的话牢牢的记在脑子里，一辈子都不要忘记，否则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让你记住我说的话。”成尧没想到平日里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成玉，居然会不听他的话，遂言语威胁起了成玉。

“师兄不要生气，玉儿会牢牢得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生玉儿的气好吗？”也不知道成玉在害怕什么，刚刚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就立刻保证了起来。

“只要你记住了我刚才所说的话，我就不生气。”效果很好，成尧满意的摸着成玉的脑袋，享受着成玉那柔软的发丝。

“记住了，记住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成玉担心的看着成尧，他的保证之后总算是看到了成尧的笑容，他知道成尧此时不生气了。

成尧见小孩被自己吓着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了，知道成玉怕热，立刻把人拉到了树荫下。

成尧对凌虚长老的尊重并不是凭空而来的，他在山上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凌虚长老对什么事情预测失败过，凌虚长老在天恒门可以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存在，即使有着欧阳祈这个调皮的弟子，也不改大家对凌虚长老的看法，更何况，欧阳祈也不是一个正真惹人厌的人。

“看着我的脚步，跟紧我。”欧阳祈对柳才哲说完，右脚往前一步，然后退了半步，左脚往左边横跨了一步，右脚再往前一步，后退半步，左脚前进半步……

柳才哲紧跟在欧阳祈的身后，不敢踏错一步，他没有问欧阳祈为什么会知道半山腰阵法的走法，对欧阳祈，柳才哲早已经习惯了完全信任，即使后来爱上了江明文，他对欧阳祈依然是完全的信任。

四岁那年，这里的四岁是指欧阳祈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凌虚长老为让欧阳祈亲自体会天恒门的安全，曾今把他扔在了半山腰让他自己回天恒门，那时还不知道有阵法的欧阳祈自然是没有办法回

去，凌虚长老来接欧阳祈的时候，带着欧阳祈走过一次，就那一次，他记下了阵法的走法。这么多年过去了，欧阳祈也不知道当初记下的走法还能不能用，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去试，即使不行，他们也不过是重新回到入口，因为这阵法是不伤人性命的。

一炷香之后，欧阳祈和柳才哲顺利的通过了阵法，欧阳祈回头看了下身后普通的路面，他没想到当年记下的走法居然还有用，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心里却有着淡淡的满足。

“祈师弟、才哲师弟等你们多时了。”

还兀自发呆的欧阳祈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跳，他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前方有人居然都不知道，这次还好是熟人，那如果下次不是熟人，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有些不敢想了，惊讶完之后，欧阳祈发现了不对。

“是成尧师兄。”久违的熟悉声音，让柳才哲兴奋，可是往前看，居然没有人影，而且也没有发现有人的气息，这……

“成尧师兄是欺负我们两个早年下山，所以学艺不精吗？”初时的惊讶之后，欧阳祈立刻知道了成尧应该是在很远处对他们说话的，据欧阳祈所知，天恒门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三千年前，一个存在了这么久的门派，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千里传音也许不是传说，天恒门也许真流传有这样的功法。

“祈师弟的嘴巴还是那么毒，我现在离你们有三十多里，我正在用蜜音在和你们说话，你们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们，告诉你们哦，这可是我自己在书楼里发现的，门里会的人可没有几个哦。”成尧虽然还没有看到人，光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就知道这两人这几年在外也没有荒废了武功，凌虚长老的弟子果然厉害。

“这么厉害？那先在这里谢谢成尧师兄了，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这蜜音了。”欧阳祈对蜜音很有兴趣，这不就想现代的对讲机一样了吗。

“那你们快些上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凌虚长老老早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了，你们可不能让我们再等了。”

“你们，还有谁和你在一起吗？”欧阳祈听到凌虚长老，心里立刻踏实了，他还以为师父不会欢迎他回来的。

“不告诉你们，你们上来的不就知道了。”关键时刻，成尧买起了关子。

三十多里，对于会武功的两人来说，不算什么距离，他们很快就到了成尧说的地点。

“成尧师兄，你身后的人是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提前告诉我们。”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成尧，欧阳祈难得的心情好了起来。

“呵呵，这就介绍给你们，是掌门师父在你们下山之后收得弟子，是凌虚长老从外面带回来的，说起来还得谢谢祈师弟你呢，如果你不是凌虚长老的关门弟子，那成玉就会成为凌虚长老的弟子了，哪能成为我的好师弟啊。成玉，出来见过两位师兄吧。”成尧颇为高兴的把成玉介绍给了两人，拉了拉兀自害羞的成玉。

欧阳祈没想到成尧身后的人居然和凌虚长老有关，对那躲在成尧身后的害羞人儿更敢兴趣了。

“成玉见过祈师兄、才哲师兄。”成玉抬头匆匆的看了两人一眼，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又立刻的低下了头。

“成玉师弟好。”才哲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害羞的孩子，对成玉的来历也更好奇了。

“你……”欧阳祈颤抖着用手指着成玉，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震惊。

“祈师弟以前见过成玉？”成尧把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的成玉搂在怀里，虽然没有生气，可是心里却有些不痛快，你欧阳祈一个十六岁的人了居然来吓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

“师父，我要见师父，现在就要见，他在哪儿？”欧阳祈也不想吓着成玉，可是他也没办法啊，成玉是凌虚长老带回来的，只有去问凌虚长老了。

“凌虚长老就在听枫院。”成尧看欧阳祈的样子不像是在装，似乎是真的被震惊到了，为了弄清楚原因，他立刻告诉了欧阳祈凌虚长老的所在，自己抱着成玉紧跟在了欧阳祈身后。

第七十九章：害怕

才哲狐疑了看了眼成玉，欧阳祈似乎很在意这个小孩，不过才哲也没做多想，立刻就跟上了前方脚步踉跄的欧阳祈。身为弟子，回到师门理应第一个前去看望师父，所以欧阳祈要去找凌虚长老没什么奇怪的，可是欧阳祈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去看师父的样子，柳才哲有为人弟子和为人师兄的职责，跟着欧阳祈无可厚非，成尧料定了欧阳祈的异常和成玉有关，成玉是他心爱的师弟，自然也跟在了欧阳祈的身后。

欧阳祈脑子里一片空白，两条腿机械的往前迈着，听枫院，他去过无数次，即使离开了七年多，现在叫他闭着眼睛他也能够找到。

欧阳祈和柳才哲要回来的消息，早在凌虚长老让人收拾听竹院的时候就在天恒门里传开了，虽然七年多未见，可是大家都还记得这个凌虚长老最宠爱的小弟子，欧阳祈在山上的惹是生非真的是让这些人又爱又恨，没有了欧阳祈的天恒门是恢复成了欧阳祈没来时的平静，可是大家却总觉得这样的平静好像少了什么，日子一长，大家反而有些想念欧阳祈，想念他惹是生非带来的热闹……

现在的欧阳祈，脸上依稀还有着十岁时的轮廓，眉眼虽然是长开了，个子也高了许多，可是这些和欧阳祈相处了六年的人还是很快就认出了长大后的欧阳祈，加之天恒门很少会有外人来，现在出现了大家不怎么熟悉的人自然就是那回来了的欧阳祈和柳才哲。

“祈师弟，怎么这么急啊，诶，你怎么不理人啊，你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一位天恒门的师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欧阳祈已经走远了，自己都有些疑惑是不是眼睛花了。

“诶，你不会是才哲师弟吧，祈师弟我还能一眼认出来，你可就变化大了，我居然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呢。”这人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柳才哲了，柳才哲长变了他是不认识了，可是如果刚才那人是欧阳祈的话，那这个陌生人肯定就是柳才哲了。

“是成喜师兄啊，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急事，忙完了就去你院子里拜访。”人长大之后相貌的变化就会比较小了，柳才哲一眼认出了和他说话的人，匆匆的打了个招呼就去追欧阳祈了，他话说得很顺，因为同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成喜不知这刚回来的两人到底有什么急事，就算想和柳才哲多说几句话也没办法了，人已经走远了，摇头叹息的准备继续刚才要做的事情，就看到大师兄成尧抱着入门不久的成玉也是匆匆忙忙的，看

样子好像和欧阳祈他们是往同一个方向去的。

这……还要打招呼吗？才一会儿的犹豫，成尧和成玉就从他的身边过去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要吃饭了，一个个不去吃饭，都往长老的住处去，只知道成锦师兄会做饭菜，可没有听说过长老也会啊，怪了，怪了……啊，要赶不上吃饭了。”成喜一看日头，发现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立刻往吃饭儿的地方去了，至于刚遇到的几个奇怪人，立马被他抛到了脑后。

凌虚长老让成尧去接人，除了成尧的身份外，还有例外一个原因，所以当欧阳祈风风火火的推开门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惊讶，嗯其实还是有点惊讶的，欧阳祈居然是用手推的门，在他的记忆里，欧阳祈好像七岁之后就忘记了怎么使用手推门似的。

“下山七年多，怎么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凌虚长老在欧阳祈刚刚靠近听枫院的时候就发现欧阳祈的功力比之下山的时候高了许多，心里虽然满意，嘴巴上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师父……我……我有事情要问你，你……”看着眼前一点儿都没有变的凌虚长老欧阳祈没有一点儿的惊讶，因为早就习惯了。

“坐下喝口水吧，让你学习武功是拿来用的，怎么还凭力气跑上山来，怎么，怀恋小时候的锻炼了？”凌虚长老在欧阳祈刚刚开始练武的时候，要求他每天山上山下的来回跑，还不许用武功。

“……一时着急忘了。”许是凌虚长老的过于镇定，让欧阳祈找回了些神智，稳下心神走到凌虚长老面前，直接就着茶壶喝了大半壶的茶水。

爽！果然还是师父的茶最好喝，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茶是否好喝的问题：“师父，我有事想要问你，是关于成玉的……”

“总算是平静下来了，等会儿再问吧，先等你后面的人来了再说。”

“师父，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想要太多的人知道。

“我知道，可你总不想在说重要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扰吧，放心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七年多没见到这个小弟子了，凌虚长老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个小弟子。

凌虚长老给人感觉甚是随和，可是欧阳祈却不敢掉以轻心，天恒门势力庞大，虽然从不参与政事，但是天下大事小事鲜有天恒门不知道的，而凌虚长老是仙人的传说，欧阳祈也听说

过，他有种感觉，他的事情，凌虚长老应该一开始就知道的很清楚了。

欧阳祈没等多久跟在他身后的三人就到了，凌虚长老简单的关心了柳才哲几句就让他会听竹院休息了，至于成尧和成玉，被凌虚长老留了下来。

“师父……”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事情。

凌虚长老：“祈儿，看到成玉，你觉得有些事情你还能一个人悄悄的瞒着吗？”

欧阳祈：“我……”

“成玉今年十二岁，可是他的心智却只有四岁，让成尧留下，只是因为他是成玉的师兄。”看到徒弟脸上的迟疑，凌虚长老只好继续说道。

“四岁……”是巧合，还是……

凌虚长老摇头，没想到，七年不见，欧阳祈的心事居然更重了，是因为那人吗？可惜这样的事情，他即使是半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成玉是普通农家的孩子，在他们的村子里两岁的成玉是神童，可是在成玉七岁的时候，他的家人发现成玉的心智停止了成长，昔日忍忍艳羡的神童立刻变成了忍忍耻笑的傻子，普通农家本就艰辛，又养了成玉四年之后，在成玉一次病重的时候把他扔进了山里，任其自生自灭，我救了他，并将他带回了天恒门，让掌门将他收做了弟子。成玉到天恒门半年了，一直是由成尧在照顾。”凌虚长老说完看向了那个被成尧点了睡穴的孩子，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救成玉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欧阳祈眼神闪烁的看着成玉那熟悉的面容，仔细回想凌虚长老说得每一个字，立刻发现了话里的蹊跷。

欧阳祈：“师父，据祈儿所知，神童一般在还未满周岁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才华，成玉为什么两岁的时候才被誉为神童。师父说成玉的家人是七岁的时候才发现他心智停止了成长，为什么师父会判断出成玉的心智是停留在了四岁，为什么不是五岁和六岁，或者是更早的时候？祈儿虽然不知道师父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成玉的，但是请师父告诉我，云游在外的你救下一个孩子很正常，如果好奇去了解那孩子的身世，也可以理解，可是师父为什么会把他带回来，要知道，天恒门里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成玉心智只有四岁，天恒门根本就不适合成玉生活，那师父为何还将人带了回来，还让掌门收做了弟子。”

欧阳祈说话毫无间隙，一席话很快就说完了，一旁的成尧

心里气愤，可是凌虚长老在场，他也不好开口，只得把怀里的成玉搂紧了些，生气的瞪着欧阳祈。

凌虚长老：“思考得很仔细，那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成玉这么在意，你今天不是才第一次见到他吗？”

欧阳祈沉默了，他不知道凌虚长老究竟知道多少，如果只有凌虚长老一个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为什么，可是成尧现在也在……

凌虚长老：“祈儿，我以你师父的名誉和修为发誓，接下来你所说的话绝对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凌虚长老是修道之人，欧阳祈入门的时候就知道了，见他以修为发誓，立刻放心了不少，看着成玉，欧阳祈缓缓的说出了在意成玉的原因。

“因为，成玉……和我前世长得一模一样！”欧阳祈稳定了下心神，看着凌虚长老，说道。

第八十章：古有修真

欧阳祈虽然得到了凌虚长老的保证，可是鉴于上次在皇宫的坦白，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在场清醒的两人没有一人催促他，凌虚长老是活得久了，自有一份超出他们的淡然，而成尧碍于凌虚长老的身份而一直没有开口，不过心里对欧阳祈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关注，为此都屏住了呼吸。

“成玉……和我前世长得一模一样！”漫长的挣扎之后，欧阳祈选择了相信凌虚长老，相信了这个让自己能安心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师父。

凌虚长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和的表情像是欧阳祈刚才说的话只是在谈论天气。一旁的成尧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猜测过无数种欧阳祈可能和成玉的关系，那无数种里绝对绝对没有欧阳祈所说的这一种。

“……”因为长久的屏住呼吸，成尧的脸涨的通红，心跳的速度明显加快，可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呼吸不畅，还是因为欧阳祈刚才所说的话。

欧阳祈看了眼一脸震惊得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成尧，突然觉得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借尸还魂本来就是件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既然发生了，说出来又怎样了，既然是事实又何必害怕说出来呢，别人的信和不信与他欧阳祈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