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之名(生子)上——鼓手K99
鼓手K99  发于:2011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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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被他搀扶着,慢慢朝门外走,到了走廊,正好阳光拨开乌云,洒下一片温暖,让人好不感激。

“你别跟他计较。”泰德敛住笑,那样子不知是严肃多一点还是用语重心长来形容比较合适,“多少人做过我的私人

医生,每个人都毫无例外想的是,能够让我的身体状况维持现状,不要继续瘫痪就好,唯独李先一来就打定主意要让

我站起来。”言语间他把目光投向很远地方,面容被微风一拂更显沧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捡了个宝。别的医

生都说我脊椎受损,这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甚至还有人说我活不长。敢这么说是因为都知道我不会责怪他们

,毕竟是事实,但是安于现状并非我内心所想,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大概是医术有限,也只能这样。”

袁风没开腔,只皱着眉听他说,末了才听不出地情绪问了句话:“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他现在全权负责我的腿。就像你,永远都不会相信没和你共同上过战场的人,他治好我的

病就像战友和你背对背,有了默契才有信任,有了信任才是朋友,朋友做足了才谈得上兄弟,所谓情同手足就是这么

来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泰德拍了拍他的肩,见他不动,又指了指表,“五分钟到了。我可不想被他念叨。”在男人

哼了一声时,他又开怀起来,不知不觉就转移了话题,“那天艾琳在你房间里等了一夜。她简直伤心透了,第二天天

还没亮就让盖尔送她走。”

袁风说:“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原来你教过我。你也知道我和她根本不适合,否则你早就撮合我们了,也不会看

我怎么做。”

泰德点点头:“是的。我希望她快点长大。”也许是累了,他把大半个肩膀都交给了男人,“儿女情长只会累了你的

前途,心慈手软更是干我们这行的大忌。再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不赶快发光就只

剩下无限蹉跎。”到了门口,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住,只听二当家说,“我知道你了解的。”

以痛之名64

刚进门,李先就不悦地转过脸,指了指表:“超过了十秒钟。”

泰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袁风更是愤懑地叼起一根烟,对着二当家:“我走了。”

哪知医生尖锐的目光很不人道地戳了过去,语气放得就像已经造成了损失那样严厉:“你还要废话多久,袁风同志?

看着‘狼群’的队长一下睁圆了眼像被敌人攻占了大本营的样子,泰德差点笑出声:“好了好了,你快去,”突然又

想起差点落掉的一件事,“盟友联系得怎么样了?”

袁风说:“三千万少了。”比了个手势,“她们要这个数字。”

泰德皱起了眉:“先别忙回话。容我想想。”

袁风走后,可怜的二当家被勒令回到单杠上,还给罚了十分钟必须完成两个来回的‘违约金’。

泰德也不恼,只摇着头笑:“现在的人真是没大没小,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几下?”

医生在旁边一边观察他一边做着笔录,半晌才搭话:“心情要保持愉快。如果你想快点好起来。”

二当家看了他一眼:“我的脸明明笑得快烂了,你又怎么说我不高兴呢?”

李先抬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做雇佣兵的,不就是为钱卖命?只是为钱卖命的人谁不是真枪实弹,命悬一

线?流多少血就要拿多少钱。少一点都是免谈。”

“这话没错。”趁着对方不注意,他悄悄从单杠边下来,往边上的沙发上一坐,然后给门外的侍从递了个眼色:“可

现在我受制于人,不得不接受对方的讨价还价。毕竟只有够强的人凑在一块才能干成大事。‘狼群’若是单独出马,

只是送死。钱,谁不想独吞?但是你不能不看形势。”

李先也停止干活,把白大褂脱下来挂衣架上:“但哪有把到手的钱送给人家的?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从天上掉下了半

个馅饼。”

泰德笑眯眯地一边等他的下文,一边接过刚出炉的碧螺春:“一亿美元。真是个令人心动的数字。若非逼不得已,我

一分也不会让出去。”

李先在他对面坐下,取下无框眼镜用布擦了擦:“我有个办法。”他抬头,“你们那些事我本不该插手,把你的腿治

好就算万事大吉了。”

对方抢先一拍:“谁都想分一杯羹。这才是聪明人。”

李先摇头:“我可没那个意思。”把眼镜放好,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再往后一靠:“纯粹只是想帮你一个忙。”看

着对方意味深长地挑着眉,他轻轻一笑:“但是这事不能让袁风知道。放心,”他又说,“我保证风险不超过百分之

十。还记得沙特阿拉伯那战吧?是我帮那群乌合之众拿到了和你们对峙的资格。“

“哦,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喝了口茶,泰德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李先把一只手枕在后脑上,慢条斯理地和他对上视线:“很简单。我这有一种神奇的药物,能够提高人的潜能。如果

一个人能够当三个人用,那么在精英短缺的雇佣兵市场上它只会炙手可热。”

和对方交换视线的过程中,二当家慢慢懂了:“你连成本都不收回?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李先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占了便宜还没后遗症,你应该及时点头才对。”他的笑容越来越深,“我可随时都能

反悔。”

泰德故作矜持,沉吟片刻后才伸出手和他击掌为誓。

两人都仰头笑了起来,只是言投意合间李先突然说了一句:“才两分钟就从单杠溜了下来,你以为我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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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为泰德工作的时间不超过五小时,而且来去随意,除非特殊情况需要加班,否则不能对他的私生活加以干涉。

这就是答应做他的私人医生最起码的条件。不是他拿乔,而是因为他向往自由的生活空间。本来这个地方的明朗就十

分有限,明里没阶级制度,暗地存在等级之分,这些成员无不自私自利,就跟袁风身上那种德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实这些人当中,最关心自己利益的人是泰德。但是他精通迂回,懂得掩饰。从他身上从来看不到露骨的野心,只会

感受到一种尘埃落定的淡却。殊不知李先看人,喜欢撕开他们身上那层皮,直接揪出本质,从不给人性半点开脱的余

地。

他早就知道,二当家做出种种姿态不过是想和自己搞好关系,以此把公式化的治疗变得私人性。如果只维持医生和病

人相处的模式,就像角色扮演不带半点感情,前者只会尽力不会尽心,本来瓦解顽疾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搞不好会

沦为无期限的循序渐进,换句话说,病人的康复掌握在医生手里,他既可以推你一把也能够落井下石,就像买家和卖

家一样,作为一个共同的利益体紧密结合的同时,又维持着如同敌人争锋相对的微妙关系。

二当家实在多虑。虽然他李先并非白衣天使,也不至于心如蛇蝎,做医生不保证医德,就跟做人却无人性一样,那还

有什么意思?衣冠禽兽不见得比禽兽要高一个档次,那些伪装累赘又多余,还不如直白一些,尽情地猖狂,坦荡地放

血。也不失炎凉中一笔挥毫,天地间一道风景。

相信心存疯狂的人迟早会抵达那个境界。世上并不存在绝对坚固的东西。即便是无尽的善良也可能被丁点邪恶所吞噬

。何况嬗变是人与身俱来的本质。

李先走出门时,刚好撞到一直伺候在泰德身边的名叫阿吞的美少年。

他从来没想去了解他的名字。毕竟他的存在止于泰德左右,很少延伸出这个房间,更别说进入别人心里,因为人家对

他的看法而渐渐成为不再依附主子的独立体。

要不是唐总是对他念念不忘,一看见经常和他的梦中情人共处一室的自己就春心荡漾,他也不会帮这个忙。最主要的

是,要对付袁风必须得拉拢身边的人,培植自己的势力,孤军作战只适合三头六臂的大力士,正面交锋那是正规部队

通常的选择。

所以与阿吞擦身而过时,他将唐交给自己的情书塞进对方手里。举手之劳,何必拒绝?原来他觉得这事十分可笑,所

以一直对调教师犯花痴的样子分外排斥。老是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大把年级却不知廉耻。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就

像互联网里的病毒不受控制,运气不好就会遭到攻击,很显然唐已经越陷越深,但是他享受这样不可自拔的状态,他

的心就像沉沦在情欲里的身体那样真实,且并不在乎深可见骨的伤痕在最致命的地方肆虐,只要不轻易言败,曙光总

是在瞳孔的边缘凝聚。抓不着,但是开心。

第二天深夜,一声尖锐的哨声惊动了所有睡梦中的雇佣兵。

他们的头儿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向紧急集合起来的士兵们宣布:我们将要大干一场!

整整一亿美元的合同就摆在插满各式军刀的长桌上。比庆祝节日奉上的奶油大蛋糕看上去还要闪亮。

金钱就像一个穿着暴露的荡妇,挺着华丽的酥胸,伸出丰满的大腿,显露情色的私处。浓妆艳抹,珠光宝气,俗烂,

下流,却毫无例外地被所有人疯狂争夺,拼命占有。似乎她生来就是被人握在手里揉搓或者撕扯的,就像饿汉嘴里的

一块肉。

以痛之名66

雇佣兵只信奉四个字:唯利是图。

谁付钱就替谁卖命。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全球约有百分之十的国家属于战乱国,像阿富汗,伊拉克乱得令人发指,制造出无数难民的地方最受雇佣兵的欢迎。

只要是正规部队不好露面的场合,都由他们代劳,以此神不知鬼不觉,躲过国际政治舆论以及各国复杂利益的追究。

在局势经常动荡不安,如菲律宾、尼泊尔、科索沃、以色列、巴勒斯坦等国中,流血最多的要数打了六十年内战仍没

根本解决问题的缅甸了。其危险程度比起长期无政府状态海盗肆虐的马索里有得一拼,不知有多少雇佣军队从这个死

亡巢穴里捞足了Money。

缅甸是个少数民族成分及其复杂的国家。其东部与老挝和泰国毗邻,西部与印度、孟加拉相连,南临安达曼海,和中

国云南接界的东北部,正是这次‘狼群’要奔赴的目的地——果敢。

要知道,缅甸所有的少数民族武装也就是反政府的叛军全在边境一带,以前双方曾达成停战协议,划分了四个特区,

每个特区高度自治。从此各自为政,互不侵犯。缅甸军政府、民族派、四十几支民族武装三足鼎立的局面便由此形成

叛军里威望最大的要属掸邦第一特区,由彭氏兄弟控制。‘佤邦联合党’主持的第二特区是金三角势力最大的地方武

装,现有军队两万人,与彭氏来往密切。第三特区由于是最晚组建的军区,有生力量相当于一个旅,大家都称之为‘

克钦独立军’。第四特区地盘虽然最小,但经济发展最快。他们的首领是中国人,并完全继承了黄种人的优点,聪明

的头脑和过人的胆量让他成为四个特区里‘能说得上话’的人物之一。

‘狼群’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转眼间,军政府和民族派再度面临大选。多年前,后者大获全胜,但在进驻总统府时

被军政府以尚未实行‘新宪’阻挡在外。新宪法规定将边陲割据势力全数整编,无奈之下民族派只能撑足底气、硬着

头皮勇往直前,只可惜被四特区联合起来的果敢同盟军打了个落花流水,从此无人敢效仿这惨烈的前车之鉴。

然而这次大选,军政府势在必得,不惜重金聘请国际上一流的雇佣军队来摆平这件事。就算不能将叛军一举消灭,至

少也得撼动他们的根基,决不能让其作威作福,长此以往说不定还会骑到自己头上去。为此军政府专门派来一名高级

官员,对接头的泰德千叮万嘱,说事成之后定当重重答谢。毕竟政府军装备过于陈旧,作战能力太差,就算印度提供

了不少武器装备,却是为了抗衡中国在缅甸不断增强的影响力,即便泰国也有助人为乐之意,但他更关心的是如何消

灭自己的眼中钉,在缅泰边境活动频繁的乌苏游击队。所以缅甸方面狠狠咬牙,干脆破财消灾,直接找到全球数一数

二的雇佣兵公司,并且接受了他们的推荐,与袁风带领的‘狼群’搭上了线,建立了合作关系。

‘全国统一’是军政府进行竞选的口号。他们希望雇佣兵交出的结果能让支持他们的票数一路疯长。如果真的能实现

统一大业,就算掏空国库也是物超所值,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地中海的饿狼们整装待发。世界知名的TY雇佣兵公司有泰德的股份,因此他们才有比人家更多的甜头可享。而泰德和

袁风,他们曾经处于同一战线上,至从泰德失去了上战场的能力,两人便成了生意上的最佳搭档。

他们彼此信任,就像那些部下对两人至死不渝一样。利益越是巨大,掌握利益的人们越是镇定自若,甚至互相关照。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唯独泰德从不动摇。

然而这一次,他动摇了。

以痛之名67

巨大的螺旋桨像要把黑夜绞成碎片,满含怒气地轰鸣。

扑头盖脸的风沙好似没有尽头,刀锋一样刮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一架阿帕奇,一架直10,一架AS/550-3武装直升机似乎随时都会飘离地面,暴躁不安,时刻准备着腾空而起。

身穿迷彩服,背着给养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依次进入机舱,机舱口有人不断给他们握手祝他们好运。

即将上战场一展雄风,大家都是摩拳擦掌,神采奕奕,唯有一人没精打采,愁眉苦脸,走在后面的李先忍不住给了他

一下:“还不快点?西蒙!你难道不知道队长的要求是分秒不差吗?”

“我……可不可以不去?”螺旋桨的噪音里,男人的声音十分模糊,隐约能分辨出某些只字片语,还好袁风教过他们

如何读口形,其实光是从他萎靡不振的表情就已经猜出是什么意思,李先看了看周围,朝他凑近:“给莫雷争点气。

”他说,“还是你放心让他一个人上战场?说句不好听的话,倘若有那一天,你愿意让他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西蒙低着头,抿着嘴,一言不发,说实话,这身行头对他来说的确显得太过臃肿,虽然男人的生世他从来没打听过,

但是他知道,他绝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只是紧张过度有些怯场罢了,否则也不会在意大利那次上演一场华丽丽的羊入

虎口,把指着自己的枪不放在眼中。

说曹操曹操到,莫雷不知从哪挤了过来,朝他们各扫一眼。然后登上了飞机,身影消失在两人共同的视线中。

莫雷始终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西蒙感到失望,怎么说呢?西蒙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开心果,嘴巴也挺会说,像欣佩拉这

样难搞的女人都被他哄得喜滋滋的,偏偏拗不过莫雷这个闷葫芦。而且他平时也不知收敛,看见帅哥就不知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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