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鹿并没有昏迷,只是腿比较软,也许这种药对动物来说并不如对人的效用大,当然也有可能是剂量问题。我用一节兽皮绳系住这头鹿的脖子,然后拔了箭,用兽皮绳捆住伤口,又用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摸了些盐粉喂它,便半拖半拽着它往回走。
挖土豆的时候我把这头鹿系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过了一两个小时,它的麻醉症状明显好转,已经有了些精神,但是还是挣脱不了绳子。
我背着挖来的土豆和红薯,兔子改为挂在鹿背上,用棍子扛了几串鲜草,就这样边牵引边引诱着这只鹿回到了部落里。
06.请别人的客
因为牵着受伤的鹿,又带了比较多的东西,路上我还停下来摘了几个看起来像是野柠檬的果子,自然是走的比较慢,于是我回到部落的时候,就看见罗雷站在部落的出口,身姿笔直,披肩的金发在微风中飘动,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觉得这个男人真他妈的耀眼,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活在少女漫画里,而不是这个没人欣赏的原始社会,还好上天派了我来同情和理解。(神棍:真自大啊~~~)
看见我的时候,罗雷明显快走了几步,但很快又慢了下去,等着我走到他面前。看见我手里的鹿的时候,他的眉头倒是挑了一挑,但是很快又变得面无表情,只是接过了我手里的兔子和背上的红薯和土豆,然后一起往广场上走。
当然,我的晚归又让族长非常生气,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我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已经被我牵着的鹿和罗雷手里的兔子吸引了主意。
虽然我有把鹿养作脚力的意思,兔子也想试试看留两只做种,但是这个具体还是要看族长的意思,何况我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成。于是我还是先把手里的兽皮绳递到了族长的手里,罗雷也非常恰当地把四只兔子放到了族长面前。兽皮袋里的红薯和土豆也给大家看了一眼。
族里已经可以算是议论非常了,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就连族长也是好不容易才让大家停下来。
族里的雄性们虽然也会去猎鹿,但雌性一般是追不上那些鹿的。当然,如果不是这群鹿正在休憩,我也很难保证能抓住一头,所以我也跟族长说了,这是运气,因为这群鹿正在休憩,所以我才有机会趁它们不备。
不过即使如此,族里的大家看我的眼神也不太一样,有羡慕、有佩服当然也有些不可思议和思索,但是却没有妒忌,反倒是有些同情。我想他们无非也就是怀疑我是不是又兽化了而已,如果我能兽化说不定我还会更高兴,只可惜我不是,不过我也懒得解释。
族长问了我打算把这些猎物怎么办,我说我想等鹿伤好了试试看用它做脚力,以后去背盐什么的,就不用自己背的那么辛苦,至于兔子,我想留两只做种,看看能不能养几只到以后没有猎物的时候吃。
这么一说,族人又是一阵喧哗,幸好罗雷适时地又加大了他的威压,才让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我也确实不想自己背东西那么辛苦,虽然鹿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我现在也没机会到草原上抓头小野牛来养着,只好先试试看鹿,等以后我有更好的办法和机会再到草原上抓更能干活的牛。
族长默不作声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表示让我试试看,至于我那些红薯和土豆,大家都不敢吃,再说雌性摘的野果和野菜也没有分的道理,于是还是都归我,我自然是很高兴,我打算这几天试试看做做红薯粉和土豆粉条,如果成功的话,冬天也算有个主食。
至于那四只兔子,也都是归我,只是今天的猎物,我照旧少分一半。如果这头鹿真的能做脚力了,那么族里每次背盐的时候,我要带着鹿负责为族里背二十斤盐,如果这头鹿养不了,到时候当然是宰了大家吃,我对此也没有意见。
继续牵着那根系着鹿的绳子,又拎着分到的一种我不认识的动物的肉和一块野羊肉,今天罗雷也很主动地帮我送东西。路上还告诉我,他刚才回来去看了下小野猪,发现它们不吃草,只是很暴躁地想逃跑。
我有些惊讶他一回来就去找我,不过还是笑笑,说:“没关系,等它们饿狠了就会吃了,以后也就会乖了。现在它们想吃我也不会给他们吃的。有你做的围栏,他们跑不掉的。”
之后,他就沉默了,他不说话,我也懒得开口,我正忙着思考今天晚上可以做些什么。
把鹿系在帐篷后面、猪圈旁的树下,又回帐篷把东西收拾好的时候,出去领他自己的食物的罗雷又回来了,除了他分到的食物还拎了两只野鸡,好嘛,这个人还吃野鸡吃上瘾了。身边还跟了一个人,我记得这个人叫辛穆,与罗雷差不多大,已经结亲了,不过还没有孩子。
罗雷说辛穆因为早上从他那里抢了一块肉吃,念念不忘,所以今天想和他的雌性一起到家里学习烤肉。好嘛,他倒是很主动地已经把这里叫做家里了,可是这是我家!我真想这么咆哮。可惜看着辛穆一脸讨好,罗雷眼睛里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自豪,我该死地居然点了头,还客气地说了:“哪里用说学习,只是来吃顿饭,不用客气。”Kao,你们客气点啊,我每天要做很多事,累得要死的好不好?!
看我点头,辛穆顿时欢蹦乱跳着出去了,他说他去他家搬猎物,还带他的雌性过来,一边还说他的雌性又可爱又安静,我一定会喜欢的。我喜欢个雌性干嘛啊,我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受受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好吧,我忘了这里再说的是我自己。罗雷就留下来,似乎打算给我帮忙。
我拿出我今天摘到的野柠檬问他看过这东西,他点了点头,说这个很酸的,祭司们一般用它给怀孕呕吐的雌性吃,然后又有些奇怪地瞄了瞄我兽皮裙下的肚子。让我忍不住收了收腿,心里也庆幸幸好前几天用鹿皮缝了两条内裤,虽然缝地不怎么的,但好歹聊胜于无,不用忍受下面空荡荡膛风的感觉。
一边心里又暗暗吐槽:这什么眼神啊,大家都说我有没有这个功能还很难说呢。不过还是放心了,这估计就是野柠檬了。也不理他,让他给我昨天晚上用木钉钉好的木盆去溪边给我打一盆水来,也许是看我有点怒容,他倒是乖乖的出去了。
罗雷打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处理好了点好了火,开始煮沸水准备杀鸡,看他回来,就把两只野鸡和选出来的一公一母两只野兔扔给他,让他去门外杀鸡宰兔子,他也很乖地接过去了。正好辛穆和他的雌性阿蛮也来了,辛穆看见罗雷去做事,把手里的猎物递给我,又把他的雌性介绍给我,就跟出去帮忙。
因为阿诺以前很少出门,所以对族里的不少人还不是很认识。我笑着对辛穆的雌性点点头就让他随便坐。不过他见我在做事,也过来问他有什么可做的,我看看,肉已经洗好了,我正在切着,刚才我忙着点火烧水、挤柠檬汁,倒是忘记了刮盐粉,就请他帮忙刮盐粉。
辛穆的雌性虽然名叫阿蛮,不过却是个安静又温柔的雌性,很有贤妻的样子(有一个理论说,当一个家庭里里一方越强大,另一方就可以歇着而显得温柔或者说是软弱,这大概就是社会分工对人的影响)。先是细细地刮了一小木碗的盐粉,之后辛穆他们回来之后又帮忙给野鸡去毛、剁野鸡,我还是照昨天做的做法把野鸡放在火塘上用大火煮着,另一边的火里则是煨了几个红薯和几个经过仔细挑选过的土豆。
罗雷和辛穆他们把串好的野兔放在另一边的火上开始烤的时候,我这边一大盆抹好蜂蜜和柠檬汁的肉块也准备好了。
因为材料都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只是和平常差不多的事,所以我让罗雷守着烤肉,我则是搬了一块石板到火塘边慢慢地雕凿着——我打算要做红薯粉和土豆粉,但是我没有铁板,只能试试看石板了。这块石板是我在溪边发现的,整体比较平,也不是很厚,稍加雕凿大概就可以用了,我已经零零碎碎地凿磨了两天了,今天估计能试试煎煎肉。
辛穆一边帮罗雷烤肉,一边时不时地望向已经开始散发出鸡肉香味的陶罐,时不时还转头对阿蛮笑一笑。阿蛮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看我磨石板,时不时也回辛穆一个微笑。
大概是这样的气氛很柔和,也许是我已经适应了,就连罗雷的威压也变得平和了一样,我只专心于自己手上的事了。
罗雷一边烤着肉,一边时不时和辛穆说两句什么,他们说的声音很低,我又很忙,也没注意听,不过罗雷抽空也会看我两眼,每当他看我,我就会抽空看看烤肉烤的怎么样了,顺便还让罗雷把木灰里的红薯和土豆翻一翻,还抽空给野鸡汤加了点盐和水。
因为今天要烤的肉比较多,所以花的时间也比较长,等肉差不多都烤了半熟的时候,我便让罗雷把火里煨着的红薯和土豆拨出来,自己起身去把装着野鸡汤的陶罐取下来,当然,中途又是罗雷帮的忙。他把红薯和土豆拨到火塘靠边的地方,便来接手把满满一锅野鸡汤提到一边的石板上。我把手里刻磨地四边比较厚、中间的长方形凹槽薄了许多的石板洗了洗,用兽皮擦干,放到了空着的火塘上,再倒上一些动物油热了,把两块半数的肉放到这块上面煎着,又起身去取木碗盛野鸡汤。
我总共削凿了两个大木碗和三个小木碗,昨天给族长的雌性拿去了一个小的,还有两个大的和两个小的,算够用。阿蛮跟在我身后,看我不好拿,主动伸手接过去两个。
盛汤自然是先给客人,至于罗雷,他看起来像是客人了吗?他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客人了。于是我先用一个小碗盛了一晚给阿蛮,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雌性的身份,我对他们总是更客气些。阿蛮先是摆摆手不肯接,不过我让他先端到一边也行,因为我这里还要盛那两只的,他就红着脸接下来了,轻声的说了句谢谢。让我对这里的雌性发出了更加深刻的感叹,当然是在心里。
用大木碗装了一碗给辛穆,他笑着说了句谢谢也接下了,然后用刻着他的符号的碗勺了一大碗给罗雷,这小子老实不客气地接了。辛穆看到罗雷的碗上的标识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笑,我顿时脸上又有些挂不住,幸好罗雷一记眼刀让辛穆的闷笑变成了脸部抽搐,这才让我感觉好些。直到我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来,大家才开始一起喝汤。
辛穆一边狂吃海喝,一边不停地说“好吃”,让我不由的偷偷看了看阿蛮,还好,阿蛮也是一脸惊奇地喝着汤,没有看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
罗雷也是边吃边附和着辛穆的“好吃”声点头,眼里透露出一丝丝自豪,让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又不是你料理好的,你自豪个P啊,当然,这个也只是在心里说的。
到吃烤肉的时候,辛穆的速度又一次震惊了我,我以为罗雷吃的就已经算快了,没想到辛穆的速度简直是罗雷的两倍,原来罗雷还算是文雅的。不过虽然吃得快,辛穆和罗雷每个人也只吃了三块就停下了,留下我和阿蛮每个人吃两块。因为我其实不是很想吃烤肉当主食,于是大方的表示还有一块请辛穆和罗雷吃,只是辛穆还没动手,就被罗雷抢走了,让辛穆尖叫“罗雷,你怎么能这样!”
然后,两只兔子也分别进了辛穆和罗雷的胃袋,当然,罗雷又拿了更大的那只,这个辛穆倒也没意见。为了补偿少吃了块烤肉的心痛,辛穆决定要多吃半碗野鸡汤,剩下的野鸡汤我就盛给了阿蛮。阿蛮起先还觉得他吃的比我多,想要让给我。不过我告诉他我吃不了太多肉,又一再表示我还会吃别的东西的时候,再加上罗雷在旁边冷不丁地冒了句“你就吃吧”,他还是端起碗吃了起来。阿蛮看起来也有点怕罗雷。
吃到这时候,其实我感觉他们三人其实都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在煨红薯和烤土豆被掏出、掰开来的时候,辛穆和阿蛮还是忍不住每个人吃了个煨红薯。
烤土豆我也没敢让他们吃,只是自己拿了一个吃,味道还不错,也没有涩味,应该是没问题。看我吃烤土豆,没等我阻止,罗雷也拿了个土豆剥开吃。我急忙问他有没有麻味、涩味,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口感,弄得辛穆和阿蛮很有些紧张。
看罗雷摇了摇头,我才回头对辛穆和阿蛮说,这个土豆吃的时候要小心,看到皮上有青色、或者有发芽的就不能吃,如果不小心吃到嘴巴里了,感觉有涩味或感觉嘴巴发麻就千万不能吃下去,要赶紧吐出来。如果没有,倒是一般可以吃,不过吃之前要好好把土豆煮熟或烤熟,一定要熟透才能吃。
见我讲的很严肃,辛穆和阿蛮也不敢轻易尝试,还是先吃了我们已经吃过几次的烤红薯。我也不在意,要是他们吃坏了,我反倒是不好意思,他们不吃,我倒是放心了些,只是格外盯着也吃了土豆的罗雷。
07.同床而眠
我本来让辛穆和阿蛮不用留猎物也没关系,今天四个人除了吃了那两个野鸡和两只野兔,还吃了几个红薯和土豆,就把罗雷今天带回来的那份猎物吃了。家里还有我今天分到的三斤左右的肉,昨天剩下的那只野鸡和罗雷留下的七八斤肉还在火塘上的木架上挂着,而且我打算明天在家里做红薯粉和土豆粉,后天去草原上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弄到只羊。但是辛穆和阿蛮坚持他们吃了我们的食物,一定要留下食物给我们,最后争了半天让他们留下大约六七斤肉,虽然他们还想再多留一些,不过罗雷跟他们说,我们有事要做,就用他的威严和威压让他们闭嘴回去了——除了辛穆临走的时候看我们的暧昧眼神和阿蛮忽然有些红了的耳朵,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他们走了,罗雷也出去了。我把陶罐提到小溪边洗干净,又提了一罐水放到火塘上煮着,把那些新鲜的肉用盐腌制了放在石盆里,便打算开始做红薯粉。先做红薯粉,一是因为我这里的红薯比较多,二是因为我对做红薯粉更有了解。罗雷刚才去装的那一木盆水正好给我用来洗红薯。
把红薯洗干净,用骨刀切成一块块,用一个石盆装着,我就拿一块光滑的石头去把红薯砸碎。过去农村做这个是用刨子去刨,刨成红薯丝之后再用水洗,洗完之后把红薯丝捞起来,再把洗过红薯丝的水放着沉淀。我没有刨子,只能用这种方法去把红薯砸烂,当然,也浪费了可以做红薯丝的材料。但是,这也是缺少工具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的事。
我正在砸着红薯,罗雷就掀开门帘进来了,看我在砸红薯,只是愣了一下,便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石块。他这么热忱,我当然也乐意偷懒。于是又拿来了几根细木棍,打算做把叉子。这几天基本都是走在比较熟悉的路上,而且山上的草比较矮,有猎手们的清理,倒很幸运没有遇见蛇啊什么的,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放松,如果我打算要走远一点,最好还是准备一把长叉子探路,如果真的遇到蛇什么的,长叉子也能有点用途。
虽然没有铁,这里倒有种木头,质地比较硬,不容易折断或是裂开,但又有一定的纹理,顺着纹理削还是比较容易的。前几天我好不容易砍了一棵这种小树(大的实在砍不动)。我把这树的一些小枝杈砍下来削尖削圆做成了好几十只木钉留着备用,一些比较大一些的树杈也削尖,用来做长叉的叉尖,又把树干劈成了好几块,其中一块我也削圆了,用来做长叉的手柄,另外捡了一块比较软好钉进去的木板用来做叉子的横木。
这里的雄性也许是因为有化形的能力,一般不是很制造除了石刀、骨刀、石盆、石罐之外的工具,这里的雌性很少出部落,也没有制做这种工具的必要,而且光是每天打猎和采摘来生活就很不容易,他们也没有时间来想这种东西。所以罗雷一边砸着红薯,一边看着我的动作的时候就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看他一眼,冲他笑笑:“我在做把叉子。”
“叉子?”他有些不理解。
我一边思考着怎么跟他解释,一边斟酌着用词开口:“你能飞,还有那个,爪子,很锋利。我不能飞,也没有爪子。但是我想出门去找吃的,叉子,可以探路,如果遇到小的动物,我还可以用叉子去叉它,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