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一定也很受欢迎。”
杜嘉睿摸摸自己短得可怜的头发，说：“我受欢迎？我幼儿园的时候被同学嘲笑是大头；小学时候每天都有黑社会的大伯给我糖吃，吓得小朋友们没人敢和我玩；到了初中因为个子大我成了体育课代表，可体育课代表远远没有语文课代表受欢迎，连生活委员都不如；再到高中，我参加的社团是纺织社，加上社长加上我总共就3个人……”杜嘉睿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手臂中，“小许是第一个和我告白的人。”
许璟熙呵呵笑了两声，杜嘉睿头埋紧了，许璟熙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也是第一次跟人表白，经验不足。”
杜嘉睿摇摇脑袋，这个动作表示，‘小许你比我好多了’。
许璟熙说：“我告白之前对镜子练了不少遍，不过到最后还是一团糟……”
杜嘉睿抬起头，看许璟熙，许璟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怎么练习？”杜嘉睿这个小好奇来了兴致，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自己和自己练习……”许璟熙支支吾吾。
“表演一下。”杜嘉睿兴致勃勃地说。
许璟熙把头埋到被褥里，不再露出来。杜嘉睿爬到床上，拉下被褥，盯着许璟熙的眼睛，笑了一下，说：“你悄悄告诉我。”他把耳朵凑到许璟熙的嘴边，那柔软的嘴唇动了动，碰到了杜嘉睿的耳朵，有点痒，但许璟熙什么都没有说。
“小许，你表演一下。”杜嘉睿开始一边甩无赖一边撒娇。
许璟熙表情复杂地皱了一下眉毛，对杜嘉睿说：“你把桌上的钢笔给我。”
杜嘉睿把笔递给许璟熙，许璟熙从床中爬起来，靠在床头，用钢笔在左右手的大拇指上各画了一个小人。一个笑得有点呆，应该是他自己；一个有点帅，应该是杜嘉睿。
许璟熙画完了，把笔放下，指指那个笑得比较呆的，对杜嘉睿说：“这个是你。”
杜嘉睿笑了一下，原来他在许老师的眼中就是个傻冒，不过很可惜，许老师在他的心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许璟熙把两只手指放在一起，动了老半天，就是不出声。
杜嘉睿纳闷了，问：“怎么不说话呀。”
“现在是心理活动。”
许老师是爱情高手，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
“哦。”杜嘉睿趴在床上，看许璟熙玩得挺欢，也蛮开心的。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小人开始说话了。
“哦，你好。我是许璟熙，我喜欢你好久了，想和你吃个饭。”帅小人说。
“啊……我……真不好意思。”呆小人说。
“没关系，别害怕，我保护你。”帅小人说。
这个由许导自编自导自演的故事开始了，并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许导不仅安排了山上看飘雪海边看日出花前月下会情郎，他竟然连许英雄救杜小美的段子都想到了，看起来他对自己的情商自信过头了。
杜嘉睿一把抱住许璟熙，磨蹭：“小许你不愧是著名漫画家。”
许璟熙抓抓脖子上的疹子，杜嘉睿把他的手按住，用大拇指狠狠亲了一下许璟熙的大拇指，把呆小人印到自己手上了。
他动动印有呆小人的大拇指，对许璟熙的帅小人大拇指说：“我是杜嘉睿，我喜欢你好久了，想和你吃个饭。”
许璟熙看着杜嘉睿的手指满脸通红，赶紧把手上的帅小人在衣服上蹭了，看来许导只会自己瞎想，实际行动能力几乎为零。
杜嘉睿笑了笑，问：“小许，我在家洗过澡了，今天晚上能上床睡吗？我不想睡地板。”
“你不回家？”许璟熙问。
“我偶尔也会寂寞嘛……”杜嘉睿开始莫名其妙地害羞，他抬头看看许璟熙，抓抓脑袋，说，“杰克看到我偷偷亲了你一口，在我床上撒了泡尿，现在我没地方睡觉。”
由此看来，杜杰克爱得相当深沉。
这会儿轮到许璟熙笑了，他往那边移了移，拍拍被褥，对杜嘉睿说：“过来吧。”
杜嘉睿像大狗一样爬上床，关了灯。
黑暗中，他抱住许璟熙，不知为何想起了“夫妻夜话”这个词，乱七八糟地激动起来。
59
“小许，你想睡觉吗？”他抱住许璟熙问。
许璟熙回答：“不想，我现在脑子可清楚了。”
杜嘉睿来劲了，说：“你和我打勾勾吧。”
许璟熙回答：“好。”
他把小手指伸出来，杜嘉睿也把小手指伸出来，两人把手指软软地勾到一起，都乐了。
“嘿嘿。”
“嘿嘿嘿嘿嘿。”
“嘿嘿。”
“嘿嘿嘿嘿嘿。”
杜嘉睿幸福得像一只兔子，嘿嘿地笑个不停。他以前搞不明白为什么恋爱是粉红色的，现在终于清楚了。
恋爱不仅是粉红色的，还是那种棉花糖一样的柔软粉红。
他摇晃许璟熙的小手指，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他们把大拇指对到了一起，手指上还有点痕迹的帅小人和呆小人顺利接吻。
杜嘉睿乘机往许璟熙脸上亲了一口，说：“小许你真好。”
“大哥你也很好，”许璟熙说，停顿了一会儿，他问，“我们拉钩干什么？”
“这和结婚的时候戴戒指是一个意思，拉完勾就说明我是你的了。”
“卖身契？”理解能力不错的许璟熙反问。
“嗯。”杜嘉睿点点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没有？”
“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杜嘉睿的未来老师兼老公想了想说。
21岁的男青年杜嘉睿幸福得全身扭动。
许璟熙说：“你真傻，不过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杜嘉睿抱住许璟熙，说：“我以后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好好照顾你。但我刚上班肯定没钱买房子，要先住你那里。等我存够了钱，我就买新房子，和你一起搬进去。”
“嗯，我等你。”许璟熙回答。
杜嘉睿幸福得要飞起来了，他抱住许璟熙继续扭动，扭动，扭动。
这只变种的小白兔又扭了一会儿，对许璟熙说：“我第一次去看1856演唱会的时候，觉得鼓手特别帅，成天盼望再见他一面。去完演唱会的第二天，我在美术馆遇到你，根本没想到你就是灵猫。后来我天天念叨5月2日的演唱会，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见灵猫。结果那天正遇上你过敏，我立马忘了演唱会的事。后来我就自己和自己说，我肯定特别喜欢你，喜欢到不得了的地步。”
许璟熙想了想，说：“便利店不能赊账，我又不喜欢带钱，每次都买不到桶装面。两年前你来便利店上班，竟然给我赊账，我那时候就觉得你人特别特别好……我手脚不快，就算带够了钱，也要掏半天，你总是让我慢慢来……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许璟熙说着说着，有点不好意思了。
“真的？”
“真的。”
“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我不敢……”
“那你后来怎么敢了？”杜嘉睿蹭蹭许璟熙的脸颊，问。
“你来看我和其他几个画家的联合画展，还在我的画前面站了好久……”许璟熙抓抓脑袋，“不过告白之后我才发现你对我的画不太感兴趣……”
杜嘉睿吻了吻许璟熙的嘴唇，许璟熙顿了一下，说：“后来你来我家，我给你看我的周边，你竟然没有嘲笑我，还听我说完了……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我？”杜嘉睿指着鼻子反问。温柔这个词，和他绝对八竿子打不着，当时没有说话是因为他在思考海尔兄弟的裤衩颜色。
许璟熙继续说：“再后来你爸爸和我商量画展的事情，说要让你来我家当助手，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把我见不得人的周边全部打包了，准备藏到邵杨家去，结果被你一眼发现了……”
杜嘉睿抓抓脑袋，原来那次迷人的做爱经历要归功于他那急脾气的爸爸，杜嘉睿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哭。
许璟熙把脑袋搁在杜嘉睿的手臂上，说：“5月底，画展和助手的事情完全确定了，我把盒子和戒指给你，心想就算不能在一起，你留着做个纪念也好。那之后你和我不太见面，我觉得我们大概要玩完了……”
“你以为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说玩完就玩完了？”杜嘉睿连忙反驳许璟熙，“再说了，就算去你家做助手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会赖在你家。我是大师兄，凭什么我要走？”
许璟熙小声嘟囔了一句：“一般师傅都喜欢师弟。”
“你敢！”不爽的杜嘉睿把膝盖顶到许璟熙的双腿之间，说：“你试试，你试试，你要是敢喜欢别人，我就跳渤海湾，让鱼把我吃得一干二净！不论你去哪个菜市场，鱼贩子卖的都是我的尸体！”
“我是说一般……”
“一般也不行！”
“……我只喜欢大师兄……”
“这才乖。”
杜嘉睿让许璟熙把脑袋搁在他颈窝中，摸摸许璟熙的脊背，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许璟熙往杜嘉睿身体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又温暖的位置，安心地闭上眼睛。
窝在杜嘉睿的怀里，许璟熙很快进入了浅睡眠。没睡多久，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很古怪的歌声。
“你干什么？”许璟熙揉揉眼睛，问。
“我唱催眠曲给你听。”那个人回答地很认真。
“哦……”
“睡吧睡吧~……” 杜嘉睿唱得很认真，也很理所当然。
许璟熙终于听不下去了，哀求：“大哥……你能别唱了吗，我想睡觉了……
“哦……”杜嘉睿闭嘴了，可心里酸酸的。
他想起了幼儿园的大合唱，那会儿老师情愿整齐的队伍缺个拐，也让杜嘉睿带小板凳来坐在旁边听别的小朋友唱。
那时候小小的杜嘉睿眼巴巴望着别的小朋友，心里也是这么酸酸的。
“大哥。”许璟熙叫他。
“嗯。”
“你是不是练习了好久？”
“嗯……”杜嘉睿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你唱完，我们就睡，好不好？”
“我知道我唱得难听……”
“你唱大手牵小手挺好听的。”
“小许你真好。”杜嘉睿笑了笑，往许璟熙那边靠了靠，和许璟熙头碰头肩并肩大手牵小手，没过一会儿就一起睡着了。
这个时候，杜杰克正高兴地收拾着自己的小狗窝，他想让小哥哥和他一起睡觉觉。
杰克是一条清纯而正直的好小狗，他只是想和小哥哥睡觉觉，别的事情可不做。
只要小哥哥在身边，他就会好幸福好幸福。
这个时候，贝斯特很伤心很伤心，他窝在自己的小屋里面低低地叫，用两个爪子抱住头。
以前杰克还是小狗狗的时候，他们总是一起玩，现在杰克和他都长大了，就不太说话了。
贝斯特希望能回到那个竹马竹马的年代，他在心里祈祷了很多很多遍，只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还是成年的杜杰克和成年的贝斯特。
贝斯特心里酸酸的。
“汪汪汪汪汪。” （你没事吧，贝斯特）
听到有人叫他，贝斯特抬起头，趴在面前的是那只大狗狗杜杰克。
杰克用爪子温柔地挠了一下子贝斯特的脸。
“啪嗒”，贝斯特的眼泪掉出来了。
60
早晨的阳光照进房间里，许璟熙和杜嘉睿同时醒了过来，看看对方说了句早安，把脑袋凑在一起笑。许璟熙的红疹好了很多，也没有宿醉，凉爽的空调和温暖的床褥让他心情很好。
他决定再也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不然以后吃鱼都不吃安，就像杜嘉睿说的那样，喜欢都喜欢了还能怎么办。能喜欢上别人本来就不容易，能喜欢上也喜欢自己的人更加难得，不仅喜欢还能这么合适那就是缘分啊，许璟熙点了点头。
晨勃现象严重的杜嘉睿磨蹭磨蹭跑许璟熙身上去了，乘蒋医生还没来的时候，他脱光了许璟熙，就着床边的大镜子和许璟熙做爱。
“你怎么不脱衣服？”许璟熙似乎没有发现那边的镜子，问。
杜嘉睿说：“我害羞。”
许璟熙奇怪地看看杜嘉睿，他不明白做了那么多次杜嘉睿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到诚实的杜嘉睿指指那边的镜子，许璟熙霎时从脸红到小手指。
“大哥……我们去被子里……”许璟熙哀求。
“就这样，挺有画面感的。”杜嘉睿说。
他把许璟熙扶起来，让许璟熙跨坐在他的腰上，轻轻摩擦许璟熙的前端，把那里流出的液体抹到他的后面作为润滑液。这个姿势让许璟熙把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吓得一边抖一边挣扎。杜嘉睿按住他的腰，把性器慢慢推了进去。
看见镜子中自己被进入的样子，许璟熙拼了命地挣扎，他坐在杜嘉睿身上扭来扭去，反而加大了杜嘉睿的乐趣。
“小许你今天好主动。”
“没……”
“你看，真的很主动。”杜嘉睿指指镜子。
许璟熙看了一眼镜子，拼了命地挣扎，挣扎，再挣扎。吧唧，扭到腰了。
“好痛……”许老师顿时眼泪汪汪。
“你到下面来。”杜嘉睿说，他是一位具有人文关怀的好小攻。
他像煎荷包蛋一样把腰痛的许璟熙翻过来，压在他的背上，从后面做，一边做一边帮许璟熙擦眼泪。
“别哭，小许。”
“我这次是真痛。”许璟熙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那不做了。”杜嘉睿赶紧说。
“你轻点就行……”
原来许老师不要不想做，是想温柔地做。
杜嘉睿笑了笑，亲亲许璟熙的眼睛，把他抱抱紧。两人对着大镜子，做得挺开心。
9点钟，蒋医生来的时候，不仅治了过敏疹，还治了腰疼，顺便把许璟熙和杜嘉睿都骂了一顿。
在S市的一星期时光，是许璟熙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一次旅行。
杜大哥从总体上说还是个贫穷的小孩，他领着许璟熙去了很多很多免费的公园，陪许璟熙吃了生煎包酒酿圆子一堆好吃的，还买了许璟熙最喜欢变形金刚和大葱妹给他。
大概是太幸福太幸福了，一连好几天，许璟熙一开口就结巴。
“大……大哥，想吃，……那……那个。”
“嗯，我买给你。”
“大……大哥，那个……好可爱。”
“嗯，我们去摸摸看。”
“大……大哥，洗澡水，太……太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