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to the Death 上——知不知
知不知  发于:2012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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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拽得生疼,等到被拖离人群以后,我才压低声音问他:“这到底是要走哪去?”

眼前是黑暗的小道,面瘫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说:“殿下吩咐带小姐去他的寝宫。”

一声惊雷劈得我差点找不到北,寝宫?这是要干嘛?

2)

衬着道旁竖立的长灯,昏暗的光线倾洒下来。我们走过一段错乱的小道,穿过一条花枝丛生的小路。一路上他总是一言不发,只是拉着我的手,一路前行。不过多时,便来到了一扇华丽的红木门前。

身旁的男子握上黄金的把手,大门便应声打开。

木然片刻——

华丽。

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眼前的景象。

眼前的色彩被红,白,金三色取代,满目是闪烁的光。红色的木具,雪白的浮雕,金色的窗棂。

一时哑然。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了一步,脚上是柔软的天鹅绒地毯。

“小姐,殿下让您在这儿等候他。他随后就到。”

说着,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这……不会真要我侍寝吧?

急忙冲上去,可还是只剩下冰冷的门扉。

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他还能把我怎样?

于是回转身,开始认真的打量起这豪华的居所来。

KINGSIZE的超级大床上是柔软雪白的床单,搭着红色勾金纹的方形长毯,同色的枕套,红木的床柱上垂着金色的流苏。

床边的台几上放着一盏漂亮的琉璃灯,流光溢彩似的闪耀着;再旁边是一面屏风,浓墨重彩的画上了女子美丽的人像,画面重叠在一起,侧颜,背影,发丝,裙摆,妖娆动人;淡棕色的皮革沙发,红木桌椅,盛放的锦绣花团,满墙的浮雕壁画,而最大的那面墙上,挂着伊卡洛斯的画像。

那还是年幼时期的他。

眉眼间已能看出现在的些许轮廓,一样高挺的鼻梁,一样深邃的眼眸,画里只是一个少年的侧脸,却深刻的勾勒在一派暗红色的背景之中,细细看去,才发现那血样的暗红下,用相之较浅的红色描画出蔷薇繁复的花纹。

画像占据了几乎整面墙,用黄金的边框精致的装点着。

我沿着地毯慢慢前进,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扯上我的命也赔不起的珠宝黄金。

恍然一回头,正对上了一面红木长镜。

栗色的卷发,加长的黑睫毛,艳丽的淡红唇彩,颈间是一颗指甲大小的蛋白石。束腰,蓬裙,纯白色带着浅红印花的裙摆,手中握着雪白的折扇。分明的锁骨,修长的手指,白皙的肌肤。

姿色还是有那么一点,可是一想着那里面的人是我,还是觉得无比恶心。

回过神,我终于开始深切的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对付伊卡洛斯那个混账色狼加败类。

脚腕上系着派遣任务时乔万娜给的匕首,等会儿那小混账一进来,只要他一靠近我,我就一刀捅向他的心口,然后再拿到那个手卷,救出其他的人,这样我就可以扬眉吐气,飞黄腾达了,哈哈。

正当镜子里的人表情极度扭曲,眼神相当邪恶之时,房间里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了。

房间的顶部洒下琉璃七彩斑斓的光,抬头望去,原来点点光芒正透过一层琉璃材质的挡板倾洒下来。顿时世界仿佛也是流光溢彩般,宛如夜里瑰丽而奇幻的梦境。

“吱”的一声轻响,红木大门缓慢打开,穿着白色盛装的伊卡洛斯微笑着站在门前。他突然弯下腰,右手背后,左手伸在腰前。

好听的嗓音,温柔的语气,仿佛夜里精灵的低语:“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亲爱的女士?”

3)

他微笑的看着我,然后慢步向我走来。

皮革的长靴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斑驳的光影中是他若隐若现的脸。

最后他站立在我的面前,用淡定从容的目光注视着我。笑容在他脸上再次绽放,魅惑而妖娆。然后他伸出手,递到我的面前。

言语无能,我就那么看着他,一时竟紧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着我,稍稍偏了下头,笑容更深了些:“小姐,您就打算让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吗?”

我稍微抬起手,深吸一口气,便将手放在他的手中。

他随即将另外一只手放在我的腰际,惊雷劈过,终于让我忍无可忍。

“殿下,在宴会上将看中的小姐带进自己的寝宫,这就是西尔维奥家族下任统治者的要务?”

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他又温柔的笑起来。

“我只是发现了一个想要与之共舞的人而已。”

说着,他便领着我穿梭在这片涌动的光华中。

他姿态轻盈,我舞步凌乱,只得随着他前行。七色的光彩铺天盖地而来,将世界湮没般,把房间里舞动着的两人包裹在一片极致的炫目中。

“不说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愿意跟随你而来?”

他再次微笑起来,不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轻浮。

“那你现在告诉我,”他的唇贴近我的耳畔,“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接着他顺势将我推到在身后柔软的大床上,栖身上来——尴尬到令人战栗的姿势。

“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说为什么?”他慢慢向我靠近。

“你知道我是谁吗?”

呼吸擦过我的皮肤,每一个毛孔甚至都在颤抖,然后耳边传来他温柔而残忍的声音:“这不重要。”

就是此刻,我拔出系在脚腕上的匕首,直向他的胸膛刺去。

可还没靠近分毫,手便被他抓住,手中的匕首也顺势被丢出。

“果然呀……”尾音拖长,他带着调笑的口气继续说道,“那现在由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怎么样?”

偷袭失败,先不说我接下来下场如何,这脸丢得我已经不齿开口了。

“嗯?”他靠得更近了些,更用力的把我向他的方向拉去。

这不拉还好,一拉——

我的假发华丽丽的掉了下来,不止如此,那对又翘又卷的长睫毛,还有那饱满的“填充物”也顺势滑落。

Oh,mylady!

暂不说我满腔的悔恨羞愧和绝望了,眼前,光是伊卡洛斯那瞪大的双眼和一副跟见了耶稣似的惊讶表情就够让我钻地缝里去了。

唉,不过,这小西尔维奥还真是可怜见的。好不容易带个“女人”回家吧,是个刺客不说,还偏偏是个男人。

3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破罐子破摔了。

我索性将那繁琐的大蓬裙一齐脱去,露出里面裹身的白色束衣;再用手抹掉脸上的红唇白粉,摘掉假睫毛,最后把那被假发压着的棕色短发理了一下。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比梦露还性感,样子也肯定比贞子还惊悚。所以可怜的伊卡洛斯就站在床边,呈木鸡状。

这样下去可不行,总要有点人开口说点什么吧,但是要我说什么呢?

——“嘿,我是刺客,还是个男人呢。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打扰了殿下的雅兴!下次找个漂亮的女刺客来哈!今天真是打扰您了,下次我一定好好赔罪哈!”

或者……

“伊卡洛斯你这个小兔崽子王八蛋,居然敢打你小爷我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爷心情好放你一马,快把爷放出去!”

正想得入神,一旁突然传来了一个玩味的声音。

“你果然是很特别呀。”我木讷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伊卡洛斯嘴角翘得老高,阴森森的笑着,不知道是吓抽了还是怎么着。接着,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怎么,你以为你还出得去?”

要杀要剐随便他了,反正骨气不能丢!但是……生命如此美好,我还如此年轻……

“嗯?”伊卡洛斯稍稍偏了下头,好看的眼睛就那么打趣似的一直看着我。

“殿下!”我哭丧着一张脸,差点一下匍匐在地上,“您就放我过吧!”

“刚刚装女人的时候还那么有骨气,现在还知道跪地求饶了?”

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见我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语气稍微严肃了些:“你们这次密谋的目标是什么?”

沉默半响。

“怎么,准备学那些所谓的英雄玩‘宁死不屈’?”

“银色手卷。”以退为进,我要淡定点。

“哦?”他一定没想到我回答得这么干脆,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从礼服里拿出了那卷银色的“继承血书”,仿佛银线织成的手卷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带,自下垂着一个精致的金色流苏,“就是这个?”

我稍稍抬起头,看着上方握在伊卡洛斯手中的那枚手卷。如果拿到它,我就可以扬眉吐气,不用再在组织里当“替补”了,从此便是平步青云,小鸡变凤凰了!

感受到我炽热视线的伊卡洛斯笑容更深了些,语气也更是有了些深意:“是不是很想要呀?”

呃……

其实这句话是很邪恶的。无论从它的字面意思,还是加上了伊卡洛斯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之后。

男人的第七感告诉我事情不太对,于是,我沉默。

伊卡洛斯笑得春风得意的继续说道:“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给你找到这副手卷的机会。我会把它藏在城堡里的某个地方,只要找到了它,我便放你走;如果没找到,后果由我来决定。时限为一个月之后的祭祀宴,怎么样?”

看着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顿感寒意尽生。但是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所以,我看着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但你要保证在我的监视范围之内,这段时间我会派卡戎的影身来监管你的任何行动,当然他不会对你找到手卷有任何阻止或提醒的行为,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脑袋短路。卡戎一定就是那个面瘫侍卫,但是“他的影身”又是个什么东西?再说,要那个面瘫多说几个字都比登天还难,我哪里还指望他能给我什么提示。

见我一副沉思样,伊卡洛斯继续说道:“不满意?”

我又得艰难的点点头。恍觉不对,又摇了摇头。

“还有,这段时间你必须住在我的寝宫附近。要是旁人问着了,就说你是卡戎的侄子,留在城堡里伺候我的。所以说,你也是个,下人。”

我忍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吐血。下人就下人,总比死人好。

“好了,抬起头来说句话吧,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痛苦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伊卡洛斯那张写满得意的脸。

“好,我答应你。”

他满意的笑了笑,“那你今晚就睡在内厅里的沙发上吧,明天,卡戎的影身会来找你,到时候他再给你安排。”

我愤恨的从床上站起来,朝屏风后的沙发走去,一脸郁结。

“等一下,”我下意识的回过头,伊卡洛斯已经脱去了白色的华贵礼服,露出里面丝质的衬衣,“告诉我,你叫什么?”

满腔的怨恨得不到发泄,我憋着一肚子火,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埃多尔·法比奥。殿下。”

“埃多尔?”他又笑了,“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2)

阳光透过长窗倾洒下来,披在我身上的是光线织成的金色长纱。

虽然夜里暗自咒骂了那该死的小兔崽子一千次,但还是完全不影响我良好的睡眠状态。等到我眨着朦胧的睡眼醒来时,便感受到了一股慑人的视线。

“法比奥先生,您醒了?”

面瘫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到也是面瘫的脸。

“卡戎?小混,不,你们殿下不是让‘卡戎的影身’来‘安顿’我的吗?”

“先生,我就是卡戎的影身。”

“那你叫什么名字?”

“卡戎。”

这次轮到我面瘫了。我盯着他,呆若木鸡。

接着,卡戎双手奉上一套干净的衣服递到我面前:“先生,这是殿下为您准备的衣服。”

我木愣愣的把它接过来,展开,原来是一件黑色的随侍服。与卡戎的纯黑色修身长衣不同,这件衣服上纹上了些金色的图纹,袖口的地方略微收紧,还系上了黑色的细带。

我让卡戎站在屏风后等着,便在沙发旁换下那身滑稽的白色紧身衣,换上随侍服。

这个时候伊卡洛斯已经离开了,整个房间空旷安静,金雕玉砌的豪华摆设在金色的阳光下越发显得落寞。

“那个,卡戎……你们殿下到哪里去了?”

“这个先生不需要知道。”

呃……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作为卡戎的影身,你和卡戎有什么区别?”

“我是不真实的。只是一个有意识的幻象而已。”

“幻象?”这个有意思了。我拉拽了衣服偷偷窜到卡戎身边,带着充满好奇的眼神看向他。

卡戎却并不转身,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先生,请您自重。”

这自我防御的本事未免也太出色了吧?我耸耸肩,只得跑到镜子前边梳理头发。

果然还是不涂粉的脸看着舒服,棕色短发也比繁琐的长卷发好打理。比起纯黑色的修身长袍,精心纹上的细金纹更是勾勒出了别样的风韵。收紧的袖口,棕色的皮革短靴。我解开外套最上面的黑色纽扣,露出颈间的蛋白石。

身后一个声音不急不慢的报告着:“先生,接下来,我会带您去殿下寝室旁边的房间,那将是您这段时间在城堡的居所。然后我会告知您城堡的大致分布,以及在城堡居住的一些禁忌和规范。”

我沾了一些口水在手上,将头上乱飞的头发理整齐。好不容易压下去了一些,却又群魔乱舞起来。

“殿下吩咐,这段时间先生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找到手卷。不要妄图使用各种卑鄙低级下流无耻的手段达到其他的目的。”

镜子里的人眼睛一横。

“另外,殿下希望您在找寻手卷的过程中,不要惊扰了拉克希丝殿下。”

原来“西尔维奥下一任统治者”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崽子呢?何足为惧呀~对着镜子翘起嘴角,露出最自信的微笑。转过身,卡戎已站在那扇红木的大门前。

他握着金色的门把,推开大门。恍然觉得,门外那片土地将是我踏上的征途。仿佛此刻我正穿着白色的战甲,面对着一片战火硝烟。哀鸿遍野之处,将是我降临的福音,拯救世界重罪的神使,将是我埃多……

“先生,请不要发呆了。殿下不喜欢他的地毯上沾着别人的口水。”

3)

走出伊卡洛斯寝殿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辛勤的卡戎……的影身还是敬业的带我参观着这巨大的城堡。

首先是我那简单的小房间。一张沙发大小的床,铺上白色的床单。床头摆上了一束红色的蔷薇,然后再是在墙上嵌着的一扇木窗。其余的也就是一副衣架,一张木椅,还有一张台几。

同隔壁镶金嵌银的寝宫比起来是寒酸了一点,但是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至少干净整洁不是?

然后卡戎带我参观城堡。他看我饿得跟鬼哭似的可怜,就扔我一叠面包,让我充饥。原以为他会带我徒步走完整个城堡,没想到,我们沿着伊卡洛斯的寝宫走到主殿区域后,再攀上一阶长长的盘旋楼梯,之后便到达了一个塔楼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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