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里。“连这里都弄‘脏’了。”
“……”不理会这低劣的调戏,易君寻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滴立刻打落在两人身上。“冷静下来了就给我滚!”
“若是能养一只像你一样的野猫,”抹去脸上的水珠,男人依然是一副愉快的表情,“…也不错。”
彻底清醒过来的青年,红着眼睛拉好衣服,用力地拉开单间的门,跑了出去。
冷清的公共浴室里,只剩下滴答滴答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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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照片?”照片里的人物不过是个孩童,与小漪的案件会有些什么联系呢?卓珉峰露出不解的表情,“…我
不明白。”
“你看看背后就知道了。”上司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他的表情有些沉重。
“……欸?”背后便条上的那几行字的笔迹虽然不算工整,却足以让阅读的人理解它的含义了。“这、这是真的吗?
小漪她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
“如果这是出自真的绑架犯之手,恐怕你的推测都是事实。小韩他——也真是不容易。”上司交握着拳头,眉间的皱
纹变得更加深刻。
“…警司,请务必让我加入调查!”强烈的愤怒和同情让卓珉峰无法在事件上袖手旁观下去,“我实在不能这样眼睁
睁地看着重要的人再这样继续被伤害下去了!”
“小卓,冷静些。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这背后的黑手可不是个简单货色,加上这件案子跟本家贩毒的案件也有关
联…”其实下属会与幕后黑手扯上关系这件事也让展治平吃了一惊,但是这也是个好机会,要把本家连根拔起的话,
就需要抓住尹晋更多的把柄,但是每一步都必须谨慎。“…所以,你还是暂时做好保护证人的工作,别分了心。韩漪
的案子,石警司也会一起调查的,我相信她绝对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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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太过分了!
换过衣服之后他就一直窝在被子里——实在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一个大男人还露出一副眼眶红红、鼻子酸得快哭出来
的模样。
但是刚才发生的事真的让青年很恼火。
那个臭条子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是有趣的玩具?还是听话的宠物?
之前照顾人的时候,那么多的温柔体贴都到哪儿去了?
那种熟悉的薄荷气息曾经让自己如此安心的,为什么现在却让人心烦意乱呢?
那个男人为什么非要变成那个样子不可……
他——究竟是谁?
如果仔细回想的话,会发现自他被绑架之后就开始出现那种个性异常的状态,在树林里也持续了好几天;后来恢复之
后却表现得如同完全没了那段记忆似的,而且也不像在演戏——毕竟以他正常时的那种个性,要是知道了自己对一个
男人做了那种“好事”,搞不好会认真严肃地负起“责任”来…呃,这个还是不要多想了。至于之后在黑湖,虽然受
到了舞霞和利春的欺辱,也受了不轻的伤,却没有出现那不正常的人格;反而是在昨天前见了自己之后,才隔了不到
四十八小时,就又变成那个变态下流的同性恋混蛋了……怎么想,也没找到什么共同点啊……
“小易!”青年思考得正入神,突然被一声洪亮的呼唤把思绪拉了回来。“…已经睡了?”
“嗯…”易君寻翻开被子,发现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卓大哥?”
“啊,我刚从总局回来,心里憋了些话,不知道跟谁说,所以就过来看看你睡了没有,愿不愿意听我唠叨几句。”高
大的男子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边——似乎真的需要一段时间向人倾诉。
“卓大哥也遇到了憋屈的事?”与其说是同情,倒不如说青年是好奇。
“不,其实是关于小韩的…”那一刻,易君寻似乎从对方眼中看见感激的光芒在闪闪发亮,“我是实在是忍不住,就
算不能亲手抓住犯人,我也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但是警司又让我好好保护你,所以……现在也只能跟你说说了。”
“关于他?”一听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事,青年就在意起来——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是希望了解他更多更多。“究竟是
什么事?”
“他小的时候,遭遇过一件绑架案,具体的事情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查过当年的记录,他才9岁,被那帮身份不明的
匪徒掳去了将近两个星期。虽然当时有个年轻同僚恰好在跟踪那伙人,但是却被发现了,也被一起关了起来,而且还
被折磨得厉害……后来,不知那帮人起了内讧还是什么的,决定要撕票,那个同僚当时挣扎着想保护孩子,就被打晕
了。醒来之后,警局的人已经到了,但是那些匪徒没一个活下来的,小韩他也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所以这件案子最
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今天我看到那张照片,才知道这群绑匪可能是跟本家有关,他给小漪寄威胁信,想要借她的
手除掉你。看完之后我就没办法冷静了,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可以不择手段地利用,甚至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而
且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我怎么能够躲在一边袖手旁观呢”说着说着,男子的就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完全没有停下
的打算,“?万一那个尹晋又想出什么恶毒的诡计,肯定又会有无辜的人受伤,所以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很
想去取证,我……”“阿卓,这个是你的吧?”小张的突然出现,打断了男子的倾诉,“以后细心点儿,要不是有人
捡到,你可就有麻烦了。”他送来的是一支警用录音笔。
可是自己最近都没有带这东西才对……“嗯,里头录了东西?”仔细看看笔身,上面贴的编号是分局B277,应该是分
局的人用的东西才是——难道是小韩故意送来的?“小张,你有带扩音耳机吗,我想听听里面录的是什么!”
“呃…喏。”在兜里摸了摸,小张总算找到了局里配置的耳机。
“谢谢。”卓珉峰赶紧插上耳机,打开那段唯一的长5分钟多的音频文件。
“卓大哥,”看他的表情一直在变,好像在听什么鬼怪故事一样,让人更加好奇这五分钟究竟是些什么刺激的内容。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明白了…”表情从刚才的郁卒变为狂喜,年轻的警员握着那支纤细的录音笔,如同飓风过境一般,奔了出病房,
“这个、我得马上给总局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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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刚刚放好那张音乐会的门票,舞霞就悄声地走了进来,“今天收了几区?”
“…十二和十三区。”对方身上没有烟味,也没有平时爱用的香水味——让穆昙觉得今天的舞霞有些不妥。
“有动手吗?利春呢?”
“没有。”属下的声音变得冷硬,完全失去了女性的妩媚音调。“他说他要出去玩儿,今晚不回来。”
“…是吗?”注视对方的眼神变得锐利,她已经察觉到了对方那冰冷的视线里所隐含的意义“你不担心?即使不是一
个母亲所生,‘他’也是你的妹妹。”
“住嘴!”爆发了,平日惯用的铜色手枪指向穆昙,“你骗了我!也骗了她!…你明明就是个警…咳…”扣下扳机之
前肩上先挨了一枪,疼楚让舞霞举枪的手开始颤抖。“伍越,你被她骗了…”
“放下枪。”背后的持枪的少女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或是让步。“我只说两遍。…放下枪。”
“…算你厉害!”自暴自弃般地丢下枪,按住肩上渗血的伤口,舞霞有些踉跄地后退,“我、是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退到门口,却被少女的枪口顶住腰间。“…穆昙,我会让你为这么多年的欺骗付出代价的!”
“…我等着。”作为首领的女性脸上,依旧显露出没有任何动摇,“伍越,放他走。”
但是她预感得到,潜藏在黑湖那漆黑的水面之下的暗涌,很快就要跃出水面——
被吞噬掉的,会是谁?
第十七章 对决
“ 尹总,上次定下的那批货什么时候才到?”坐在长形的西式餐桌正对面的,是位金发碧眼的俊俏男子,虽然看上去
年纪轻轻,却已是势力广阔的黑帮“豺狼”的继承人。“…约定交款的期限只剩下3天而已。”
“傅总,最近条子查得严,所以调运的事得谨慎处理。不过那批货前天已经上了船,明天就可以到码头,我保证绝对
可以在期限之内交付。”
“那就好,家父已经在催促我尽快回国,希望不会被这批货耽误行程。”用餐巾轻轻拭去了领口溅上的酒液之后,傅
伶站了起身,“…请恕我先失陪了。”
“…不送。”尹晋微笑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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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明天?”这个消息若是真的,那么就必须立刻进行人员的部署了。
“…是参加交易的人亲自告诉我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半分迟疑,“那批货走的是水路,会在石澳附近交付;一
切都顺利的话,我想尹晋也会到场。”
“好,我会负责安排人手。”这是在自己离任之前抓住尹晋的最后机会,不成功的话,恐怕退了休之后也无法安心。
“明天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在你们到达之前去监视他们。”从话筒那头传来的是不输于自己的坚定的回应,“…这次不会再让尹晋逃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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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来了,明明才离开不到半个月。
虽然这次是有了独立的空间,可是不知道要蹲多久呢。再说调查之后是不是又得回笼子里去?不过,即使现在后悔了
,逃了出去也没地方可以容得下自己;朋友什么的在进了黑湖的时候就断了联系,而亲人……都不在身边了。要是得
关个十年八年的,这辈子估计也就过得差不多了吧,他一没学历没人品的痞子,出去之后还能怎么着?要真成个无亲
无故无才无德的潦倒大叔,还不如被那一枪崩了来得更痛快些。
……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犯睏了。
房间相当的朴素,标准的单人床、枕头、棉被,床下只有一格抽屉,头上是白炽灯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单独的卫生
间,还有沾了不少灰的旧式空调一部,也不知道有没带暖气。
一坐上床就发现床垫硬的有些硌人。
枕头也是个装饰品,要真睡上去,第二天脖子准要发酸。
真是的,作为受保护“动物”,待遇就只能达到这个档次?那还不如当只家猫呢,好吃好住有人宝贝着还自由得很。
例如,……
那个警察家的猫。
“喂,出来做笔录了。”打断妄想的是,一张颠倒的严肃的脸——来人正是一天到晚对着他的临时保镖小张,连同一
阵冷风一起进了房间,“…动作迅速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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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得过傅伶?明天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可不是那么好预测。” 贺五细心地擦拭着许久没用过的古董手枪,有
些在意对面仍在品酒的男子,“我已经把穆昙的底透出去了,可是现在还没听到黑湖那儿有什么动静。”
“你是在担心明天会有条子来抓我?”尹晋轻晃手中的酒杯,馥郁的香气从酒红色的液体中溢出。
“只是想提醒你罢了。”把干净得发亮的手枪放回收藏盒中,贺五继续着他的忠告,“展治平可是一直都在注意你的
举动,要是他知道了你和豺狼交易的这个消息,恐怕也不可能不出手。”
“那就让他出手,反正我也不是没有底牌。”
“底牌?”
“让傅伶乖乖听话的底牌。”尹晋向门口的秘书挥了挥手,很快就有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一个戴着眼镜,失去意识
的女孩被送了过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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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昙,你给我出来!”身后跟着肩上仍然缠着绷带的舞霞,穿着俗艳红色西服,梳着背头的男人在仓库门口大声喊
道,“我今天来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帮黑湖肃清异类!”
“这么说,胡大少今天是有备而来?” 让手下打开仓库的大门,自己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门外以男人为首的红衣群体
——穆昙明白,今天的交手是无法避免的了。
“当然!为了维护弟兄们的利益,怎么可以让你这个条子继续担任黑湖的首领!”
“的确,我曾经是。”白衣的女人那锐利的视线,犹如利剑一般刺向男人的双眼——凛然又让人恐惧。“可是现在的
我,是黑湖的首领穆昙,拥有这个位置的资格,是我在上任首领和兄弟面前堂堂正正地打败你得到的,这十年究竟是
谁为了黑湖做得更多,我想我根本没必要多说。”
“少废话,我已经知道你的过去,你潜入黑湖根本就是不怀好意的!”被暗中讽刺的男人显然有些窘迫,但他仍然强
撑着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你根本想整垮整个黑湖!作为条子的线人,偷偷地把兄弟们的‘好事’都告诉馆子里那
些狡猾的老头……谁知道你都出卖了我们多少!”
“出卖你们?作为首领,出卖自己的手下能有什么好处?”完全不把胡子鑫的话当回事,穆昙的语言变得更加犀利,
“胡大少,你若是在本家开的酒吧里喝多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别糊了个脑子说梦话。”
“大少,别跟她多说了,只要把她拿下,黑湖就是你的东西。”身旁的舞霞无意再看这场低劣的口角,贴近脸上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