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心+番外——二阳从来不三俗
二阳从来不三俗  发于:2012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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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像根木头似的钉在那里目送何梓铭离去,何梓铭还冲他摆摆手手,然后回头一笑,这笑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促使孟昭追了上去,拉住何梓铭的胳膊便吻了上去。

何梓铭被这吻弄得一愣,推搡了半天好不容易推开了孟昭,红着脸问:“你这是干什么啊?”

“像你说的啊,未来都得一起宣传,我得先开个愉快的好头嘛。”

何梓铭没想到孟昭不仅把他的话都学了去还变本加厉,顿时无地自容,他抬脚踩了孟昭一脚,满意的看着孟昭倒吸了一口凉气说:“给点脸就顺竿子爬,真是翻了天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孟昭这次没去追,他盯着黑色皮鞋上面的灰白色的鞋印,双手插在裤兜里就笑了,有了这个开始,他相信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愉快。

三十七

何梓铭坐在餐桌前在咬三明治,举着报纸的手微微的发抖,心想果然一遇见孟昭就没有好事,他们拉手离开的照片赫然成了日报娱乐版面的头条,标题还颇对仗,触目惊心的几个大字夸张的盖在照片上:“昔日老搭档闹不合?旧戏之后搭新人;新情侣,假戏真做情更深。”这内容不看也知道,无非是把昨天的采访添油加醋之后再胡乱猜测一番。

这种新闻实在有够无聊,按照老套路来说先会热热闹闹的炒上两天,紧接着就会有媒体站出来指责这是他们在为新戏炒作什么的,随之而来的到各地去宣传每次都会被问相似的问题,直到宣传期结束,然后传闻销声匿迹。

何梓铭平复了下心情,吃掉了最后一口三明治,放下报纸准备找个纸巾擦擦沾了番茄酱和沙拉酱的手,谁想孟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了他的面前,笑盈盈的递给他一张纸巾。何梓铭没好气的接了过来,闷头擦手,正准备把脏了的纸巾丢在桌子上,谁想孟昭又递过来一张,而他的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角看着他说:“你这里还有,喏,拿这个擦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孟昭又笑得欠扁,何梓铭实在是懒得理他,就在他犹豫着接不接那张纸的时候,孟昭的手却凑了上来,直接用那纸巾帮他擦掉了嘴边的番茄酱。

何梓铭果断的拍掉了他的手,自己把纸巾扯了过来,抹干净嘴巴后垂着头低声对孟昭说:“你真是够了,上了头条也不知道收敛。”

孟昭逗他逗得正开心哪里管得了周围有没有偷拍的,还搬着椅子往何梓铭身边凑了凑,说:“啧啧,你这语气可真像撒娇。”

何梓铭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起身要走,孟昭却一把扯住了他,道:“我这刚来你就要走?”

“……”

“行了,不逗你了,咱说点儿正事儿。”

“什么?”何梓铭问。

谁想刚才嬉皮笑脸的孟昭却变了脸,愤愤的说:“妈的,江永成他妈的自从住院之后就变得特怪,可能那段时间我也忙没大注意,现在他整个一更年期综合症。”

何梓铭说:“你这是什么形容?住院?他生病了吗?怪不得瘦得那么厉害。”

“差点怀疑是胃部癌变啊,那段时间吓死人了。”

何梓铭关切的问:“怎么那么重?”

“嗯,你还不知道吧,他和陆河平闹崩了,然后就犯胃病。我他妈怀疑江永成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才不搭理我的。”孟昭说完,看了一眼何梓铭,发现他的脸色变差了一些,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为了不让何梓铭误会,便把那天录完节目去找江永成喝酒,喝多了就直接睡在了他家,第二天他穿得很清凉被陆河平抓个正着的事儿给和盘托出了。可谁知刚说完何梓铭就更没好脸了,憋了半天才说了句:“我看你纯属活该,你和江永成就折腾吧。”说完头也没回就离开了餐厅。

何梓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完孟昭说的那些事突然间就来了那么大的劲儿,一分一秒都没办法再和孟昭再坐在一张餐桌上了,一直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表现可能有点儿太过了。

可是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难受,倒不像是觉得为陆河平难过,反而有种对孟昭刚聚拢了的不多的好感又蓦地消失了一般。

那天在H市,孟昭说的那番话让他想了挺久的,后来决定顺其自然就算了,他深知自己又不是什么高岭之花不能采不能碰,更何况那些话真挺诚挚的,他实在没必要为了以前那点子破事儿对孟昭有什么成见,再说那次他们发生关系也是你情我愿,太在意了就显得矫情了。所以他觉得该像孟昭说的那样,当个朋友好好相处别太越矩了就行,在这个圈子里多个朋友总比多个看你不顺眼的敌人要强。可是这次,他发现孟昭什么都变了,就是那给点脸就登鼻子的性格一点儿都没改,甚至还有点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不过这也不能再往深说了,那样就显得太孤傲、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何梓铭正想着呢,孟昭的电话就来了,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接了起来,孟昭在电话里头问他怎么了?

何梓铭答:“没什么。”

孟昭急急切切的就解释说:“你别误会啊,我和江永成真没什么。”

何梓铭心想你们有没有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至于打个电话特地来解释。可是嘴上却没说,闷哼哼的举着电话不吱声。

“其实我就是纳闷江永成怎么突然间就对我疏远了,以前有本子了即使我不适合也会跟我说啊,现在什么都不说了。我就琢磨不通想跟你念叨念叨,你要不想听我就不说。”

“……”

“你看,那次在H市的时候,我是真心跟你说那些话的,所以我才……”

“嗯,我没什么的,你也别解释什么,刚才是我不对。”何梓铭断然不会对他说自己是怎么想的,转而说:“你要是想不通,就找江导问问,毕竟是那么多年的老关系了,他又不会怎么样。”

“我问过,他就叹气什么也不说,我觉得他现在看见我就烦。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说多了,你也懒得搭理我了,行了,我挂电话了,晚上首映礼见。”孟昭的语气有点负气,还没等何梓铭说话就干脆挂了电话,之后点了一根烟任其燃着,也不抽,心里没来由的烦了起来,直到被助理喊去化妆,这才把那有点受伤的心情藏了起来。

挑衣服的时候,孟昭收到了何梓铭的一条短信,上面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孟昭的心揪得紧紧的,首映礼开始,看见何梓铭出现在他面前终于放松些。

何梓铭礼貌一笑,便规矩的站到他身边。孟昭有点不知所措,怎么站着都觉得别扭。

首映礼自然没有太过份的记者,待一个模式化的过场走完,他们几个人也坐下来看着这部用了很多心思拍成的电影。

电影演到半路,何梓铭便先退场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孟昭接到了何梓铭发来的短信。

孟昭从影院出来,见四下没人,快步来到了何梓铭约他的咖啡厅,这时何梓铭已经换掉了西装,上身穿着件黑色的卫衣坐在角落里喝咖啡。

看见孟昭坐在自己的对面,何梓铭也没再提白天发生的事儿,开门见山的说:“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问了问江导,江导说他现在看见你就烦,要不是首映礼和宣传都得带着你,他恨不得你离他远远的。”

孟昭端起咖啡的动作停住了,一脸无辜的看着何梓铭,可何梓铭还是慢条斯理,“他说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就是他自己还没缓过劲来,让我转告你你别多想。所以,你也不用再去为那件事自责了。”

孟昭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听起来就好像少点儿什么似的,但总把自己心里的那点疑虑给排除出去了,也在何梓铭面前挽回了些颜面。

“以后江导和陆哥的事,我们外人就少参合吧,其实你都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没有谁也不是活不下去,离开江永成也并不是坏事儿。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再为之努力就够了,即使有一天离开了这个圈子,也觉得这些年并不是白拍了那么多戏,至少能让别人一提到你就会说:‘哎?这不是演什么什么戏的那个谁吗?’,这样,就说明你是成功的。”何梓铭说完对孟昭露出了一个笑,又补充说,“这些话说起来可真肉麻,也不知道当时吴作英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他身上起没起鸡皮疙瘩。”

孟昭还暗自琢磨了一会儿何梓铭的话,寻思他从哪想的那么多大道理,直到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这才明白他用别人教训他的话来教训自己呢。

何梓铭喝完了一整杯咖啡,才对孟昭说:“有时候我也挺无理取闹的,你就多担待点儿,所以……”

孟昭干脆挥挥手打断了孟昭的话,然后特认真的说:“真的,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而且我还挺怕一两句话说错了给你惹了呢。”

何梓铭笑笑,说:“咱们俩这么交流可真累,总得猜着对方的心情。”

“是啊。”孟昭点点头,沉吟了一阵,对何梓铭说:“你刚才跟我说的话还真挺对,以后我就当座右铭得了。”

何梓铭被孟昭这一认真弄得挺不适应,谁知孟昭还有后话。“前段时间演那话剧的时候,我就琢磨了,这么不好掌握的表演形式,我都能如鱼得水,好像现在还真没什么角色能难得住我了,代表作虽然没有,可演技总不比别人差,再突破可能也不容易了。所以我决定找个新的方式来突破。”

“什么?”

“你……”孟昭依然认真的看着何梓铭。

何梓铭心里一惊,猛的站起身又坐下,然后说:“你,你别逗我。”

“没有。”孟昭答道。

人不能孤单上一辈子,回首一路走来的路,除去那些过客一般的人,好像能够选择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江永成,一个是何梓铭。细细想想少得有点可悲,但是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强些。江永成自然不行,人家现在根本不想见他,而且也是六、七年的朋友了,根本不可能再深一步,如果能深,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再想想何梓铭,虽然别别扭扭若即若离的,可是一想起他,身体里总会有种不安的因子在躁动,那这种躁动便是催促他前进的动力了。

孟昭以前幻想过跟何梓铭同进同出似乎挺美好的,那双有薄茧的手摸起来也格外舒服,而那一夜更是不能忘记的。如今再想起来,孟昭恨不得更想靠近一些。

所以,这个人就是何梓铭了。

三十八

有些事情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然孟昭一旦下了决心的事儿几头牛也拉不回来,可方式方法就有待商榷了。他不敢冒昧的穷追猛打,毕竟他们都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呢,没被人看见就是没做过,被人看见了就是长十万张嘴吧也说不清,所以孟昭定下了目标之后,还不敢有什么行动,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就跟新手似的。

以往说几句甜言蜜语,现在自己都觉得太过肤浅,要是送点什么,更是得想想到底有没有诚意,花花肠子颇多的孟昭现在就跟被什么禁锢住了似的。对于他来说,逢场作戏什么的很能,真要是认真起来,不是说上两句人家就能看见自己诚意的。

还好他们的电影要在全国宣传,能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多了,要不他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从B市的宣传结束,剧组一行人又去了H市,在H市何梓铭临时接到通知说他在冬天拍的《命中的那个她》也要开始宣传了,档期一撞,他只能提前结束《爱人心》的宣传,转而投入到那边的工作中去。

一时间形势变得紧迫起来,孟昭还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何梓铭对他依然不冷不热,跟前段时间差不多。

正值夏天,孟昭急的有点上火,马不停蹄的跑了几个影院之后,嗓子都要冒烟了,再加上难缠的记者总是追问他那些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一路跟他们斗智斗勇绕弯弯,等晚上回到酒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要分开了,而且以后是不是还能一起工作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何梓铭带着歉意做东请客。孟昭正难受,情绪不高,又加上追求毫无进展,一时气馁干脆挥挥手说想休息就不去了。

何梓铭觉得孟昭可真矫情,自己还没表示什么呢,就没了斗智,一赌气说了句你爱去不去,直接就走了。

饭局就在酒店一楼的餐厅包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即使少了个孟昭也就有人问问便没人再去关心他了。

江永成上了桌便开始灌酒,一看就是不开心的样儿,何梓铭想起来他胃不好,在旁边一直拦着,可是这人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不仅没有放下酒杯的意思,反而还一杯接一杯,不把胃袋喝穿誓不罢休。

最开始大家兴致都还蛮高,可是被江永成这么任性的一闹,吃饱了早早就散了,生怕那暴龙酒劲儿一上伤及无辜,没义气的只留下何梓铭一个人面对江永成。

何梓铭自己哪里是能扛得动醉鬼的体格啊,刚想叫服务生帮忙,孟昭却推门进来了,“听说江永成喝多了,我就下来看看。”那声音嘶哑的可以,估计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出来的。

何梓铭应了一声,心里琢磨着江永成果然比他重要,多的话没说,把江永成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就说:“你爱来不来。”

孟昭立马就蔫了下来,心想这下可弄巧成拙了,这就是做事没有耐性的危害。

他故作镇定的走过去,扶住江永成说:“你说得哪里的话啊。”

何梓铭哼了一声,用了力气,便把江永成给搀扶了起来。

因为有了外力,江永成迷迷瞪瞪的向周围瞅瞅,因为看见了孟昭马上就来了火气,一把把人推开,大声的喊:“我他妈不用你扶着,什么东西。”这是江永成醉酒间错把孟昭认成了王景荣。可孟昭并不知道是这个原因,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的他一直往后退,他以为手边有把椅子,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一下就扑了个空,到底摔倒了。

屁股直接和地板来个亲密接吻,疼痛促使本来就火大的他也来了劲儿,好不容易站起来想上去揍江永成,却看见江永成甩开何梓铭蹲到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嘴里海碎碎叨叨的说着什么半天也听不出头绪。

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那股委屈劲儿让孟昭根本不忍心再责备什么。后来哭声见小,江永成嘴里罗罗嗦嗦说的话就更显得清晰了。孟昭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气也终于平顺了。

江永成骂的是王景荣,骂王景荣不是东西,把他当猴耍,还骂王景荣是个贱人怎么那么欠操,这些话别提多难听了。后来江永成借着酒劲儿把一桌子的盘子、碗、酒杯什么的全都给划拉到了地板上,劈里啪啦的碎得那叫一个狼狈,菜汤酒水洒了满地都是。

餐厅经理闻声而至,孟昭嫌丢人现眼,便出去跟人家沟通了,不仅当场赔了人家的损失,他还多给了那经理点钱,希望他能帮着瞒着,那经理挺好说话,只拿了赔偿的部分,多一分钱也没要。

何梓铭和孟昭就在包间陪着江永成,一步都不敢动,生怕他再做点什么傻事来。后来骂累了,人也就消停了,瘫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一把椅子在那儿支撑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这样歇了能有一会儿,见江永成平静了,两个人这才合力给江永成弄回了房间,还没怎么收拾呢,人就睡着了,可能也是折腾得累了。

何梓铭怕江永成喝了酒胃病犯,就决定在这守着。何梓铭不走,孟昭也不好意思先走,因为刚才被闹得出了一身汗,也不像刚回来那么难受了,杵在那里点了根烟慢慢的吸着,何梓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便坐在沙发上歇着了。

一根烟就剩半截的时候,孟昭才缓缓的开了口,说:“当初江永成想潜规则我是因为我长得像王景荣,这点我是清楚的,后来我知道他拍这戏也是为了王景荣,反正我俩熟悉也没太计较,犹豫了几天又碍于陆河平还是接了。他一直在自己心里给王景荣留了个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会这么恨他。而且,今天我才明白他不搭理我或许就是因为王景荣。”孟昭这两天总是事后诸葛亮,说话间又把当年为了上位做得那点亏心事儿给招了,暗自拧了自己一把,这个疼啊,其实他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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