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神族的神主太无聊了。

“长军，你刚位列五大神官不久，还没办法应付那个变态。近几千年，你还是先躲着那变态点。我和离火、兼美、穹

奇都会帮你的！”司徒清举紧紧握着司马长军的手。司马长军用力点点头，有四位前辈保护，自己再小心回避着变态

boss，应该不会像司徒清举这样惨遭暗算了吧？

司马长军没有想到，千年后，越发无聊的神主竟然跑到了人间去，而司马长军躲了千年也未能躲过他的悲惨下场。这

是后话。反正在魔族傲慢魔王眼中，司徒清举是一个完美的的神族，能够为自己的主上甘愿付出一切……这简直太他

妈符合他的胃口了。魔族和妖族不同，妖族是等价交换的代价获得想要的东西，而魔族是靠“夺取”。不择手段的得

到，自己不会又任何的损失，想要的东西一旦到手，也是毁灭的开始。也就是说，魔族无法拥有“长久”。如果他看

重的所有事物都能像那个司徒清举一样具有这么高尚的品质，也许身为魔族的他也能够持久的拥有一样东西了！姜少

典开始留意司徒清举，知道他神族五大神官之一，负责文职，本性淡泊，善良聪慧，有些懒惰，有仇必报。呃？姜少

典瞪了法明一眼，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跟懒惰和有仇必报这样的词沾边？肯定是法明还介意司徒清举蹂躏小白一

事有意诋毁！法明摇头，表示清白。

姜少典把关于司徒清举的资料收好，深思熟虑了五十个昼夜，叹了口气，牵着小白到热带小岛散心了。法明跟在后面

，小心的瞧着魔王的脸色，不怎么好，好像失恋了一般。

“要不要我去把他带回来？”法明问。

“没用的。我和他之间，是种族问题。”姜少典摇头。神族是从不直接干预人间的事情，只会通过魔族和妖族来调控

人间，以保证其平衡。听说比起魔族和妖族，神族的人口数量极少，而且每个神族的人都是领导，没有群众这一说。

也对，神族自古以来是一个神秘部门，没事时他们会在人间溜达，有事时他们就跑到魔族和妖族那里让他们出面解决

自己则消失了。位列神官，司徒清举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么可能放弃那么多来到姜少典身边？姜少典看看小

白，不知牺牲小白的色相有没有用？

“不要！小白与我情同手足，请您放过他！”法明抱住姜少典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姜少典皱皱眉，他受不了法

明把鼻涕往自己衣服上搓，只得放弃这个想法。算了，大不了照着司徒清举的样子找一个好了。姜少典只是偶尔会听

到司徒清举的消息，无非是到人间促进一下人类精神文明的发展，调和一下不同文化种族阶级间的矛盾，发动一次了

不得的思想解放狂潮云云。转眼间已到人类文明飞速发展的时代，千年之前的事情姜少典也有些记不得了，虽然姬华

和司徒清举的似度几乎为零，可是竟轻易勾起了姜少典一直不曾有的欲念。

有了姬华，姜少典彷佛觉得自己那游离了千年的思念有了归宿。

不论今后人间要发生什么，只要姜少典还活着，他的姬华一定要平安无事。

4.

十月初十，是卫家的祭祖大典。这一天，卫家的宗族和旁系，林林总总数百人都要到卫家祠堂进行为期三天的祭祖活

动。三天中，真正的祭祖仪式只有半日时间。另外的两日半其实是家族聚会。一年时间里面，也只有这三天，是卫家

人相聚一堂的时刻。因此每年的十月初十是卫家十分重视的日子。祭祖大典是卫家子孙想祖先汇报以及希望从祖先那

里得到祝福的重要典礼。主持这个典礼的一直由卫家的主人和年夫负责。其中，年夫负责咏唱部分。

本来近两个月，卫摩叔想听风源氏的话，尽量去善待年夫。可是祭祖的活动让卫摩叔有些难以压抑对年夫的厌恶。为

什么受到神族庇护的卫家要让一个妖族的人去咏唱这么重要的祭文？卫摩叔不明白。

今年的祭祖活动，由卫摩叔和年夫负责。卫摩叔对于自己充满信心，祭祀仪式和祭文他已经烂熟于心。下人将金灿灿

的华丽的祭祀服装给卫摩叔穿戴好。贵气和王者气自然流露，卫摩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满意。不知道年夫那边怎么

样，因为负面情绪的影响，卫摩叔始终没有和年夫一起排演过。不管他，又不是他第一次咏唱，该担心的反而是自己

才对啊！

卫摩叔挺了挺胸，大步走出房间，穿过庭院，来到中堂，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年夫。卫摩叔愣住了，年夫穿着紫色

的祭祀服装，头戴羽冠，手持法器，目光清澈，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年夫走向卫摩叔，解开了他的腰带。卫

摩叔脸色一变，厉声说到：“放肆，你做什么？”年夫低下了头，说：“下人们把衣襟压错了。我来帮你吧。”卫摩

叔这才注意到衣襟，他不懂这些规矩，既然年夫说错了，也只能任他纠正。年夫将本来压在下面的对襟覆在了上面，

生出手臂环着卫摩叔的腰替他将腰带系好，整了整衣领，并将羽冠给他带好，修长的手指在卫摩叔的颔下轻巧的打了

个圈，系出了一个完美的结。年夫细细打量卫摩叔，稚气的脸上透着不容侵犯的尊贵，与这身衣服出奇的合适。他跟

随了卫家十六代主人，还没有一人能在十六岁的时候完美的承担祭祀任务。若不出意外，卫摩叔将会是他的第十七个

主人，他会尽可能的帮助他，不计回报的向卫摩叔付出他的所有。

“谢谢。”卫摩叔脸红了，很快转过身。往门外走，走向祭坛。刚才的年夫让他一下子觉得很安心。对年夫的厌恶之

情许是忘记了也许是消失了，有他在祭祀肯定会顺利的。

祭祀很成功，卫摩叔和年夫虽然没有事先排演过，但是两个人突然很有默契。卫摩叔将冗长的祭文背完，轮到年夫咏

唱。这是卫摩叔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年夫咏唱，他不得不承认，年夫的咏唱很完美。相同的停顿，相同的情感，相同

的音高，每一丝清风都擎着年夫的声音飘进卫家每一个人的心里，众人的心发生了某种变化，那些污秽、邪恶的念头

已经消失，对生活的热爱，对周围的珍惜之情有心内而升。卫摩叔突然有一丝喜悦的情绪。如此默契的配合，他有生

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好舒服！

祭祀之后，卫家众人纷纷来祝贺卫摩叔，祭祀可以说是继承人的第一重考验。卫摩叔满分通过，证明了他的实力。面

对众人的真心或礼貌的赞赏，卫摩叔的脸上始终带着谦虚的微笑。心里面却越来越沉重，好累！

“请诸位前往宴会厅，少爷换好衣服就会过去。”年夫来到卫摩叔身边，将他从人堆中救了出来，带他去房间。由于

祭祀服装太过繁琐，卫摩叔几次险些被绊倒，年夫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回到房间。

卫摩叔虽然篮球打得还算不错，可是体能比较差，一回到房间就累倒在床上。年夫递过来一杯茶水，卫摩叔摇摇头，

他已经一动也不想动。年夫轻轻扶起卫摩叔，要喂他，卫摩叔立刻坐了起来，接过茶水咕咚咕咚的喝完，将空杯子塞

给年夫，然后又倒在床上装死。

年夫将紫色的祭祀服装脱了下来，换上正装，拿了卫摩叔的衣服放在床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卫摩叔吓了一跳，忙

要躲开，被年夫制止了：“宴会将持续大约三个小时，你不要动，我来就行。”

卫摩叔哀怨的叫了一声，任凭年夫给自己更衣。年夫在自己身边一年多了，这好像是他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卫摩

叔开始走神，年夫为什么要留在他们卫家，而且一呆就呆了数百年。如果说他是被契约束缚的，每一人卫家主人的更

迭都是他离开的机会，为什么年夫还是留下来了呢？卫摩叔很清楚的知道，比起人类，妖族其实更优秀吧，他们长寿

、会妖术、拥有自由，为什么年夫要跟他们这样一个普通人的家庭一起生活呢？卫摩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年夫看

到了，以为他讨厌自己的触碰，便停止了动作，将正装拿到卫摩叔面前。卫摩叔才回过神来，道了声谢接过衣服，把

自己身上的贴身祭祀服装脱了下来，身体暴露在年夫面前。幼幼的骨架，瘦瘦的身体，雪白的皮肤，年夫看的有些出

神，用不了几年，这个身体就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男人。那个时候，骨架会变高变宽，身体会紧致有力量，皮肤也许

会变得微黑，但是依然会有光泽。重要的是，在这个人的温暖永远不变。

卫摩叔穿好衣服，拿着领带发愁，他从没有自己打过领带。年夫接了过来，熟练的帮卫摩叔系了领带。无意间，年夫

的手指擦过卫摩叔的脸颊，卫摩叔脸红了。

“你的手指好凉。”卫摩叔说。

“妖族的血液是冷的，所以体温都很低。”年夫抽回了手，卫摩叔自己将衣领整理好。

“这样，可以了吗？”卫摩叔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问年夫。年夫点头。两个人前往宴会厅。

三小时的宴会对卫摩叔来说无疑是种折磨，他果然太高估自己了，面对科学知识的难题他是越挫越勇，可是面对人间

世俗的种种他有些疲倦。还好有年夫。年夫在卫家极有威望，虽然他本人一向以仆从自居，可是在卫家人眼中看来，

年夫是卫家的象征，是卫家延续的预言。卫摩叔在卫家人的眼中看到了尊敬，只是这种尊敬是对年夫的。也许，卫家

众人之所以承认卫摩叔的继承权，只是因为他身边有年夫。

三天的时间很快结束了，卫摩叔回到家中，人仿佛散架了一般。勉强向父母汇报了祭祀情况，然后做完了收尾工作。

就直奔浴池，不知道为什么，泡个热水澡已经成了他消除疲倦的最好方法，如果能再喝上一杯年夫的茶水，他的能量

就会很快恢复。

当年夫端了茶水进入浴室，卫摩叔已经依靠在浴盆中睡着了。年夫收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将茶水倒入陶土烧制的杯

子里，端到卫摩叔面前。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脸因为热水的缘故变红了，嘴唇更如桃花般嫣红。年夫轻轻拨开了

挡住卫摩叔眼睛的头发，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卫摩叔醒了，看到了年夫手中的茶杯，二话没说拿过来统统喝掉了

，将空杯子得给年夫，舔舔嘴巴问“这是什么茶？为什么每次喝过之后会觉得轻松许多？”

“在妖族里面，流传着一个歌谣，大意是自你出生起，就有一个生命因你而绚烂。当你回归尘土，就有一个生命随你

而殒灭。只有妖族的人才能得知与你有着相同命运的生命。”年夫将茶水递给卫摩叔，“慢慢品尝，试着想想它的味

道，是你似曾相识的。因为在你出生之前，你们其实已经见过面了。”

卫摩叔有种想把茶杯扔出去的冲动，他向来不屑于听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特别是眼前这个自己一直无法理解其存在的

妖族。年夫看出卫摩叔的犹豫，于是将茶杯塞到他的手中。卫摩叔不好拒绝，如年夫所说那般，细细品了一口。确实

很熟悉，这个味道好像自己经常可以闻到。可是，是什么呢？卫摩叔莫名的看着年夫，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答案。

“百结花。”年夫看着卫摩叔的表情笑了，眼睛完成了月牙，嘴角的一边有一个酒窝“就是你窗外的那株百结花。”

卫摩叔此时此刻觉得年夫是那花一般的人。

5.

成功的主持祭典，卫摩叔的生活了有了很大变化，学生的身份反而成了副业，每天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工作。本来已

经焦头烂额了，姬华还时不时的叮叮当当的教训他一番，比如说不要以为年纪轻轻成为继承人就可以放松了，比如说

不要以为有了年夫帮忙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再比如说不要以为有了风源氏这么完美的朋友就以为自己也很完美啦。

“嗯？”卫摩叔挑了挑眉，不满的看着姬华。“姬先生，阿源最近很忙，因为我们很快就要考试了。所以他应该没时

间经常到我这里来。你可以暂时安息了。”

“哦……”姬华明显的很失望。这时下人通报，说是卫摩叔的同学找他。姬华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跟在卫摩叔身

后，不顾他抛来的无数白眼。

“小乔！你怎么来了？”卫摩叔开心的招呼乔祝融，并接着给姬华无数个白眼。

“最近你常请假，所以来看看怎么回事。难道是病了？”乔祝融捏着卫摩叔的胳膊。

“没事的，家里的事情。放心吧，我不会耽误考试的。”卫摩叔揽着比自己稍微矮一些的乔祝融往卧室走。

“年夫，茶！”卫摩叔对身后的年夫喊道。年夫答应着，正要转身备茶。被乔祝融拦住了。“不用了，小卫，咱们都

这么熟了不用客气了。”然后又对年夫说：“年夫哥哥不用忙了，跟我们一起坐着说说话吧。”

卫摩叔总是无法拒绝乔祝融那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于是叫了年夫一起到卧室，丝毫没有在意身后低气压的姬华。四个

人来到年夫卧室外面的露台，随意的聊起天来。突然，乔祝融把话题指向了年夫。

“年夫哥哥，你是妖族的是吗？”乔祝融问。

“嗯。”年夫回答。

“那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妖吗？”乔祝融问。卫摩叔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对年夫一点也不了解。被乔祝融这么一问，

也想知道，就看着年夫。

年夫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些担心卫摩叔无法接受自己的本体。

“年夫，我也很好奇，你是什么妖？”姬华一下子又精神了。

“我……”年夫看了卫摩叔一眼，发现他眼中充满了关怀的目光，心中轻松了许多，于是如是说：“紫水晶。”三个

人愕然。

“一定很美丽。”卫摩叔最先开口，嘴角挂着赞赏的笑容。“这世界真真有石头记！”姬华和乔祝融都笑了。年夫也

不好意思的笑了。

“年夫，你太神奇了。你是从哪里的？”卫摩叔难得如此对一件事情感兴趣。

“当我得知自己有了意识，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时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真正成为紫水晶妖也不过

千年前的事情。可以幻化成人形到处走走看看，开始倒还觉得兴奋，时间长了便也觉得无趣。不过，人世间变化的很

快，不像我们石头，这总会让我看到新鲜的玩意。我们妖族拥有绝对的自由，而像我这样的石妖对于自然变化的适应

能力很强，所以寿命也更长。”年夫回答。

“年夫，你为什么要一直留在卫家？”姬华问。

“姬华，已经不早了，你再不走姜少典会过来拿人的！”卫摩叔生硬的打断姬华的问题。年夫知道卫摩叔比较介意自

己的存在便也不回答，只是和乔祝融闲谈起来。姬华晓得姜少典的脾气只得悻悻离开。乔祝融也起身告辞，跟着姬华

走了。两个人走在街上依然猜测着年夫留在卫家的目的。

“姬华哥哥，我看得出来，小卫很需要年夫的。所以才有些介意年夫的去留。”乔祝融说。

“嗯，对。不过妖族如果想要离开必须先实现契约才可以。在契约实现之前，当初做契约的人如果死亡了，契约也会

随之失效了。如果年夫当年是因为契约留在了卫家，那几百年过去了，契约依然存在的话，说明那个契约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