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能补拙+番外——声久不息
声久不息  发于:2011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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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了一天一夜之后,就累成了一滩烂泥。

下午,烈日当头。徒御风在一家客栈门前下了马对管晏阳说,“现在还早,先去客栈休息会吧。”

管晏阳朝着他点点头,觉得浑身又僵又酸。而徒御风脸上也有些疲色。

进了客房之后,管晏阳倒头就躺在了床上,躺下前他不忘和徒御风说上一声,“等会你要去了来叫我。”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徒御风说了声“好”,他就安心地睡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管晏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漆黑一片,他揉揉头清醒了下头脑,爬起身去隔壁找徒御风。

他敲了敲隔壁的门,只有空落落的回音,听不到人声。他不由地喊了句,“徒御风?”仍是没有人回答他。

管晏阳犹豫了下推开了门,里头果真空无一人。他呆愣了一会,随后直直地跑出了客栈。

徒御风在路上有粗略地和他指出过那户人家的位置,他依稀记得方向。他不知道为什么硬是想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只是坐不住。就好像上一回卢飞家的事情,他虽然乖乖呆在客栈里,可心思早飞了出去。

他想这应该是一种不安,一定要看到对方的身影才能踏实。

那户人家姓王,是个很常见的姓,屋子买在城边,周围没多少人家。管晏阳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屋门口躺着两具尸体

,血还躺着,面目有些狞恶。

他心头咯噔一下,忙忙朝里头寻去。

王家的房子并不算大,也不算小,他走过一条长廊,并不见人,再转过一个身来到后院,就听到一些嘈杂声。

管晏阳朝声源处走去,穿过石门,他所看到的第一个景象,便是徒御风提着剑,划过一人的喉咙,血如泉涌。

徒御风对付完那个人后,回头看了眼管晏阳所在的地方,显然是知道了他的存在。徒御风朝他轻轻一笑,话语清淡,

“你来地倒巧,正好解决完了。”

管晏阳看着眼前的场景,心跳不是很快,心里头有些压抑,他瞧了瞧地上的几具尸体,又瞧了瞧徒御风染血的衣摆。

他来之前的疑问,关于为什么不叫醒他,关于是否有找到些什么之类的,全都消失了。

他只是瞧着徒御风,正在他发呆瞧着,而徒御风面带笑地也不催促他说话的时候,左侧的一个房里走出来了一个婢女

婢女瞧着眼前的场景吓坏了神,张着嘴只差尖叫。

管晏阳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徒御风便眼疾手快地踏足移至婢女身边,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犹豫。

婢女轻轻倒地。徒御风也轻轻收刀。

沉默良久,徒御风轻笑,“我本来还不想叫你过来看这些,谁知道你就过来了。”

管晏阳分了分神,思考了会,才道,“看到也没什么。”

徒御风挑眉,说话声音不高,却足够管晏阳听得请楚,“这家里的人,我可一个没留。”

“我知道……”管晏阳目光聚在了徒御风身上,眼神认真,“哪些知情,哪些不知情,是看不出来的。”

徒御风听后笑道,“就算不知情,也不成。我没问出另外那个人的名字。”

管晏阳斟酌了下措辞说,“那慕大哥也没帮你白忙活……”

“我倒希望他白忙活。”徒御风说笑着,走到管晏阳身边,推推他的肩膀道,“走了,再留在这,会被人看到。”

管晏阳听后点点头,跟着离开。

路上管晏阳有想,他并不是没被震惊到。即便是早知道徒御风在之前屠平过刘府,即便受到过徒御风的搭救,他也没

想象过徒御风对手无寸铁的姑娘下杀手。

徒御风在他心里头,一直是个英雄形象,从小就是。所以他要学剑,想要当个同样厉害的武功高手。而刚才那一幕,

显然不是英雄所为。这些日子来的相处,也早将英雄这个光环磨损地只差一击。

光环已毁,而他看到徒御风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其他杂念,都是担心。

这感情不源于崇拜,若要说,似乎也只有喜欢这一个词用来匹配。

管晏阳边走着路,边胡思乱想,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些。在这个时候他不该想这些才对,该想想以

后如何找到那最后一人的事,亦或者为刚才错杀的无辜者祈愿来世福寿。

他乱糟糟地想着。忽然,走在前头的徒御风止了脚步。管晏阳慢一拍地反应过来,停下步子,差些撞上徒御风的后背

管晏阳抬头面带疑问地看着徒御风,问,“怎么了?”

黑夜里头,徒御风的眼神带着光,说话的语调异于平常地低沉,“呐,你跟着我的理由是什么?”

“什……什么跟着?”管晏阳一时理解不过来。

“就是当跟班也好,跟着我跑来王家也好。”徒御风说着,眼睛定在了管晏阳身上,让他没来由地紧张。

大概是由于刚才地胡思乱想,管晏阳差点想说是“喜欢”,可他把这两个字给咽了回去。他还记得他当初是怎么对徒

御风说的。

“你看,我说过的,报恩……”说到后头,他难得觉得底气有些不足,自己挺直了腰板给自己鼓气。

徒御风听了,鼻子轻哼着笑了声,“报恩……”他转过身,继续往客栈的方向走,没再说过话。

管晏阳跟在后头,心还在怦怦跳。

第三十章

等他们两赶回渝州的时候,慕浮然已经等在了小屋内,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

徒御风也没想瞒着,反正该干的都干完了,也就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了情况。

慕浮然在得知这一切后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确定你做这些没被人知道?”

徒御风笑着说,“要知道也就我和小跟班知道。”

慕浮然叹口气道,“那人要是晓得,他的两个兄弟都是被你所杀,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你觉得剩下来那个实力如何?

徒御风脸色有些严肃,“和我交手的几拨人,就跑去找卢飞那拨武功最强,那实力,我在刘府和王家都没遇到。”

慕浮然沉声问,“你的意思是,最后留下来的三人中的老大,比老二老三强多了吗?”

徒御风点了点头,“而且这人算是主谋者,在那两家,我都没找到宝图,也可能被藏起来了,只是我不知道地点,也

只能被对方拿去。”

慕浮然思索了会,最后笑道,“没事,总之我这的那一块,他不能不要。”

“你就这么放心?”徒御风突然笑问。

“什么?”慕浮然不解。

徒御风走到慕浮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也许我到时候武功不济,保不了你呢?”一副玩笑的口气,难得轻松

的神情。

慕浮然听后,嘴角上扬,“你倒拿起这事打趣了?前两日不是还不愿我帮忙吗?”

徒御风摇摇头道,“虽说是打趣,可我还是觉得,你别扯进来最好。”

慕浮然轻笑道,“你别像老奶奶似的罗嗦了,若是你武功真不济,我也能自保。要是不幸宰了,我也就自认倒霉。”

徒御风皱眉说,“你倒洒脱。”

慕浮然不甚在意地指了指一旁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地管晏阳道,“我倒觉得我还不够洒脱。”

管晏阳连骑了两天马,从一滩烂泥变成了一滩烂水,完全不知道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醒过来,人已经在了

慕浮然的小屋。

这小屋子前头是个厅,后面是三间卧房,卧房与厅呈一个方形,正围着一块空地,空地上头有种上些花草,也算是个

小花园。

慕浮然住在与厅房相对的卧室中,而管晏阳与徒御风同睡一间左侧的卧室。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慕浮然还叫上了

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另一间卧房,难免要当客房用。

管晏阳是在他醒过来以后,才知道这些的,刚开始他觉得这挺合理,可等他考虑到沐浴之类的事情后,他就不这么觉

得了。

管晏阳睡着这段时候,其实发生了不少事。比如王家的死传得沸沸扬扬,藏宝图之事也像是一夜之间公之于众。

又比如比武大会的结果已经全武林皆知,而徒御风连人带名都被人记进了脑里。如今徒御风去来福酒楼吃饭也不再如

当初随意,旁若无人。

管晏阳不由得感叹这消息传得真快的时候,慕浮然含着笑意对他说,“所以以后有你忙的了。”

管晏阳眨了眨了不明白,“什么?”

慕浮然解释道,“现在藏宝图人人皆知,我便不好放话,免得乱七八糟的人也过来。这事没什么,反正真正想得图的

人,总会找上来。”

“而徒御风现在出去太过惹眼,在渝州认识我的人又多,所以要有什么事,都叫你出去最好。”

管晏阳听后拍拍胸说,“行,你看我本来就是跟班,就是干这个的嘛。”

慕浮然点点头,笑得却有些暧昧,突然问了句,“住得可习惯?”

管晏阳听后一愣,突然明白,慕浮然大概什么都知道了……

慕浮然说的活并不难做,也就是去客栈寻寻人,递个信。管晏阳并没有看信地内容是什么,只知道接到信的人,看完

后笑着让他带话说,“这事好办。”

从那人的房间走出,管晏阳就瞧见对面有一个人很是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出名字来。对面那人盯着他看了会,倒是

先认出了人。

那人走到管晏阳面前,开口道,“你是那个整天蹲在莞草间门口的那个吧,叫什么来着,管什么阳?”

管晏阳眉头皱了一下,眼前的人的名字倒是想了起来,叫任聪,任复的弟弟。他怎么也不明白,任复怎么就会认定他

的身份。

虽然这的确也没猜错。

他开口,仍是做了回辩解,“我叫赭黎,不叫管晏阳。”

“哦。”任聪听后语调平淡,“大概我记错了,要么就是我哥他搞错了。”

管晏阳研究了会任聪的表情,看不出假话的痕迹。他在内心嘀咕,这个任聪,不会光名字里带着个聪字,实际脑子一

点都不灵光吧。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与任聪攀谈了起来,从任聪爹爹的创业史,讲到他们与任复的相认史,事事细致。听着听着,

管晏阳不由感慨,同一个爹生的,怎么就差别那么大了……

“那个,任聪,你当初来莞草间做什么?”管晏阳怀着点小小念头,打算问出些消息。

谁知任聪听到这话,反倒问起来,“你对藏宝图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管晏阳跟着任聪说了一段时间的话,两个人所在的地方也早由客栈的走廊,变成了任聪的房间。

起先说话时,任聪给人的感觉也就是有些傻,好套话,而说起藏宝图来,他的表情就变了,变得专注,让管晏阳觉得

危险。

他干巴巴地坐在椅子上,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任聪却不是有耐心的人,他手拍了拍桌子,语气不好地追问,“你倒

是说说呀,我都说那么多了。”

桌子随着他的动作震了震,管晏阳分神了片刻,意识到任聪的武功也不弱。

“我没知道什么,你看我就一跟班……”他急中生智想了些话来搪塞,话还只说到一半,任聪房间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管晏阳应声转头,看向门口,这一瞧,他原本轻松的头脑,又稍觉发胀。

任复靠在门板上,脸带笑意地朝着他弟弟训话道,“怎么来了客人也不来叫我?”

任聪老实地就事论事,“一说话就忘记了。”

任复听后无奈地摇摇头,悠哉地走到管晏阳身旁,拽住了他的胳膊道,“小弟照顾不周,我来请你去吃一顿如何?”

说完一副不等人回答的样子,直直将管晏阳拖出了房间,带到了客栈外的一家小饭馆。

管晏阳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直到两人在小饭馆里坐定,他才盯着对面的任复问,“你怕你弟弟说出什么事?”

任复笑眯眯地说,“我怕这个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也能告诉你。”

管晏阳皱眉反驳,“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我当初也曾说过些,你看是不是真的?”任复随口答着,叫来了小二点了几道菜。

管晏阳听着他点菜,顺口加了一道梅菜扣肉,也思考起了任复的可信性。他想任复是会说真话,只是说了三分真话,

话后头绝对还藏着七分其他事情。他觉得任复可疑,却又找不到他的不妥之处。

思前想后,他觉得,问出来些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于是便开口道,“你弟刚才也提了藏宝图,你是在整哪一出?

任复笑容不变,回答地及其顺溜,“你瞧着我把图给了慕公子,慕公子又叫上我弟来给他帮忙,这算是哪一出?”

管晏阳听后愣了愣,不由问,“真的?”

任复慢悠悠地等着三丈外的小二走近,将饭菜端上了他们桌,又慢悠悠地夹了口菜叶儿咽下嘴,说,“你大可回去问

问看。”

管晏阳张了张嘴,想了想,最后说了一声,“不必了。”

任复瞧他那样,也暂时闭上了嘴,乖乖吃饭。

吃饭的时候管晏阳一直有恍神,他有些矛盾,对自己的感觉与已得知的事实。

一旁的任复一直没有说话,让他都快忘记对面的人的存在。就在他甩甩头不想再烦这些事情的时候。

任复算准了似的开了口,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

“管家小兄弟,你手上可有一块藏宝图?”

这话让管晏阳霍地抬起头,又保持着这个动作呆然不动良久。只要任复不是傻瓜,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任复当然不是傻瓜。

任复一脸明白地样子,接着开口询问,脸容灿烂了一些,“若是被我猜准了,我就再猜猜,这事徒御风不知道,对不

对?”

管晏阳不支声,他甚至惊吓过度地想,任复是不是算命先生,亦或者是个什么老妖……

老妖笑得一脸得意,像是对于自己猜准的事情无比有自信,也像是知道这事情能算上一个利器,能直戳管晏阳心窝子

“你说说,要是让徒御风知道你瞒着他这事情,会是什么看法?”

回城外小屋的路上,管晏阳觉得他很挫败,任复没有再往下说什么,但是却让管晏阳束手束脚。

他想起之前他也是轻易地隐瞒了任复的奇怪的地方,如今,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和徒御风说,“任复这个人很可疑。”

他垂着头进了小屋,左右扫了扫,都没看到人,想来慕浮然也有他要忙的事情,也便不急着捎话。他就想回到床上再

去睡一觉,最好是醒来一切都过去了,亦或者他再成为一个武林高手,提着刀去把任复剁成肉末末。

怀着那些不算单纯的想法,他眼皮渐沉。

正觉得脑子一摸黑,马上就能睡着,管晏阳却被一个巨大的声音吵醒。

徒御风几乎是踢开地门。他大步跨进来后,一眼就瞧见了床上的人影,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还在睡?我都快忙死

了,你倒是清闲。”

管晏阳被吵醒,难得有些脾气,回了句话,“我忙活过了,跑了一趟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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