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的，而且那次聚会，阿飞本来说会带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来看我们，谁知道带来的竟然是你，也就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知道了你和他的非同寻常的关系。”
我急忙解释道：“他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其实我们……”
他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鬼才相信。”
我还是低着头，干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我和阿飞的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多管闲事了。
他又不满地说：“一直以来你对我都是爱理不理的，没有想到今天我们竟然以上下属的关系坐在这里，我没有其他的
意思。”明明有在损我，却还虚伪地在说风凉话。“你知道吗？小茜现在还想着阿飞，每当夜里她做梦喊出阿飞名字
的时候，想知道我的感受吗？真想杀了他们。”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一点也不觉着累，也许这么多年来的秘密一直折磨着他，现在终于找到了
倾述的对象，也难免一发不可收拾，我就牺牲一下自己的耳朵，可怜可怜他。
他又开玩笑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玩世不恭地看着我，“我喜欢小茜，小茜喜欢阿飞，阿飞又喜欢你，可是现在你又
在我手中，这是一条多么有趣的生物链，你说是吗？”
我摇摇头，“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忘记以前的事情，可是现在却遇见了你，看来又是
一次错误的选择，我的人生好像充满了错误。”我不禁感叹道。
“为什么要忘记，如果想以最快的速度忘记我倒有个办法。”他信心十足地说。
我疑惑地问：“什么办法？”真希望他的办法可以把我解脱出来，不过像他那种素质不怎么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好方
法。
“那就是……”他卖关子地说，“就是……”我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上来，“麻烦两位让一下好吗？”
我们同时把手从桌子上抽回来，朝服务员笑着。
她放下菜走后我急忙问：“你的办法是什么？我想知道，告诉我好吗？”
他拆开筷子的包装递给我说：“当然可以，可是要有另外一个人配合。”
我搞不懂地问：“为什么？”
“只有另外一个人陪你去创造新的记忆，你才能把过去的那些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我必须告诉你，你要有心里准备去
接受现在这个可以帮助你的人。”
“还是算了，我们先吃饭吧！”我埋头吃了起来，不想理会他胡乱的想法。
“你住哪里？既然是离家出走，肯定还没有地方住吧，不如去我那里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这么客气，我一
片茫然。
“不太好吧！我去的话不就打扰了你们两人世界，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我的瓦数不够。”
“我在厂里面有套房子，也不经常住，你暂且住在那里吧！”
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怎么感觉怪怪的，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这么对我不会有什么企图吧！可是我们刚刚见
面，他哪来得及想，应该是我多虑了。本来我和阿飞的关系很多人都抱着看恐龙的心里看待我们，他这么好奇也情有
可源，何况当初的俊飞不也一样，因为好奇就糊涂地爱上了我，而我也不负众望地伤害了他。
下午我把行李拖到了他的宿舍。这是一间单身宿舍，里面有厨房和卫生间，至于卧室和客厅只能待在一起了，有地方
住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
收拾好东西我就去办公室找他，到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很阳光的小伙子说些什么，见到我他满面春风地说：“快点进
来，我帮你找了一个师父，你先跟着他熟悉一下机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得师父，他比我小很多，帅气的外表让我热血膨胀，我就像看到千载难逢的流星雨一
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好像也注意到了什么害羞地低下头。
“以后请多多指教。”我伸出手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叫忆风。”
他握着我的手，“忆风大哥好，我叫张纬，你也可以叫我小纬，很高兴认识你。”
唐哥走过来说：“你下午就带着你的忆风大哥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工厂的环境，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讨论一下明天的
事情。”
小纬点点头，很是听话，而且一直挂着一副迷人的微笑。
下午我就跟着小纬把工厂逛了一遍，结束后我们就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闲聊，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又不
能提前下班，真是杀人不出血。
“你和主任是怎么认识的，他对你好像特别地好，都觉着和我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是高中同学，很多年没有见了，以前那会在学校关系也不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小柔和阿飞，我想这辈子我也
不会认识他。”
“哦，忆风哥好像很失落的样子提到他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笑着，“没有，只是触景伤情而已，再说我看起来就那么萎靡不振吗？”
“可是你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精神，既然我是你师父，就应该在生活和工作上多多关照你，不然不是白白当你的师父
了吗？”
“你有听到我叫你师父吗，而且好像是你一直在叫我哥，我还没有允许你这么叫呢！”
“你不喜欢吗，那我还是不要叫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突然有人这么叫我不习惯。”
“以后我天天这么叫你不就习惯了吗？”
我沉默着，刚刚还有点害羞的小子，和我相处也不到几个钟头，装得好像和我很熟似的，而且一直在胡扯，一点正儿
八经的工作都没有提到。
“小纬，你说他是怎么当上主任的，那会在学校我就没有看他认真过，有点不可思议，害我一个大学生在他手下工作
，心里很是不平衡。”
小纬嘲笑我道，“不平衡那就认真工作超过他。不过我想你再怎么认真也没有用。”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就不相信。”
他又笑着，“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的舅舅是这里的厂长，除非你把他的表妹取过来，这样你就可以把他压在身
下了。”
“压在身下。”我笑着，“我会呕心死的。”
我们正谈得起兴唐哥走来，“下班了，一起去吃饭吧！”又一副领导人的模样，看着不爽。
我站起来，总是麻烦他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再说我也不想接受他的好，“还是算了吧！你不要回家陪你的老婆吗？
”
唐哥有点可怜地说：“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更加不稀罕，无论我怎么对她好，他都一副看着让人心烦的表情，我受不
了这样的生活。”
我转身看着小纬说：“要不一起去吃饭吧！”
小纬点点头。
唐哥走过来搂着小纬说：“交代你的事情干得怎么样了。”
小纬从他得手臂下逃出来，“我已经大致地向忆风哥交代了这里的情况，只要明天和我一起上班就可以了。”
唐哥摸着小纬的脸颊，“做得不错，今晚好好奖励你。”然后又色迷迷地对我说，“还习惯这里吗？虽然环境不怎么
样，但是这里的人却个个热情得要命。”他又看向小纬，小纬脸红地低下头。
我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可是唐哥的一举一动都让我觉着他有那么一点问题。我看到小纬的退缩和恐惧，但是却又无
法拒绝他的无奈。
从餐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小纬扶着唐哥走着，我跟在他们后面，眼前的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不
在那么清晰，脑海一片空白，一股又一股的酒气从胃里翻滚出来，难受得快不行了，就像有人在捅我的胃一样，一刻
也走不动。
我蹲下来，干呕着，早知道我就不喝这么多了，以前我有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可是今天我又喝了，难怪上天要这
么惩罚我，谁叫我总是说话不算话，苦死活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纬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问：“还好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他泛红的脸颊，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好像发现了我异样的目光，别过
头问：“哥还好吗？要我帮忙吗？”
我拉着他的手臂企图站起来，他却一动不动，“你拉我一下好吗？”
他急忙反应过来，把我拉起来，“我扶你走吧！”
“唐哥呢？”我问，“你扔下他，不害怕他废了你吗？”
“他在前面，不放心你，所以叫我过来看看。”他很有自信地说，好像在告诉我他不会那么做，让我放心。
小纬还是不敢正视我，我呼着热气吐在他的颈脖上，“你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只是……”
“我知道了，快点走吧！”我不想在为难他，毕竟我也曾这样，我能体会他退缩的原因。
我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在不停地哆嗦，“你怎么了，很冷吗？”说完我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别冻坏了。
”
“谢谢你，可是你要怎么办？”他关切地看着我问。
“没事，我很健康。你不是说唐哥在前面等我们的吗？”为了他不必要的尴尬，我岔开话题说道，“可是走了这么久
怎么还没有遇见他？”
“好像我们走过了，”小纬四处看着，很可爱地说，“我回头找找看，你在这边等我。”
“你不害怕把我也弄丢了吗？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会不见了？我们先走吧！”
小纬被我半推半就地回去了，不清楚他在害怕什么？
来到宿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唐哥既不住在宿舍，也不回家，那么他每天睡在什么地方，不会是露宿街头吧！当我
提出自己的疑问的时候，小纬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你也不知道吗？那就算了，也怪我多事。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见。”我一连串讲了这么多话，他一句也接
不上来。我打开门准备进去，小纬忽然拉着我问，“送我回去好吗？”
我发愣地看着乱了阵脚的他，“有什么事情吗？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他低下头很小声地说，“我害怕一个人走夜路。”
我哈哈大笑起来，“傻小子，怎么不早说，我们走吧！”
一路上我都在嘲笑他，可是他却一直僵着一张死人脸，连句正经的话都讲不出来。送他到门口，我说完再见就要离开
，可是他又拖我进去，“我请你喝杯茶，好吗？”他殷勤地看着我。
真拿他没有办法，“好吧，快点进去！”
我看到他的床上躺着一个很熟悉的人，仔细看了一会，原来是唐哥。我转身看着小纬，似乎知道了他的不安恐惧发自
何处。
他走到床前，帮唐哥脱下外套，安排他睡好，唐哥忽然把他拉下抱着他的颈吻着他，小纬急忙起身说：“忆风哥在，
我先送他回家好吗？他好像真的喝多了，我害怕他……”
唐哥不耐烦地说：“快滚快回。别让老子等太久。”
我和小纬走出来，他悄悄地关上门。
一切好像都变了，真的变了，从我看到刚刚那一幕的时候就变了。小纬在我身边小声地抽泣着，我看着他弱小的身体
，有种想保护他的冲动，我搂着他，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我搂着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男孩，他的痛，他的无奈
我感同身受。
31
曾经有人问我，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你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吗；曾经也有人问我，如果遇到喜欢自己的人，你会
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的付出吗？这只是一种假设，一种可能，我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可是当我忽然想起这句话得时
候，我迷茫了，仿佛这句话的存在就是在等待我的出现，我们吻合得天衣无缝。
看着眼前的小纬装着毫不介意的样子活在这里，明明想大声地哭出来，明明想把愤慨宣泄出来，却强忍着，忍受这里
的不公和绝望。我的心有股莫名的冲动，想狠狠地揍唐天晓一顿。
“这些哥记住了吗？”小纬示范一遍后问我，满脸的期待，真应该拿个棒棒糖奖励他一下，不然该多浪费这么煽情的
目光。
心不在焉的我摆出一副很无助的样子，“好像记住了，好像又忘记了，这么困难哪有那么容易记住，再说我都一把年
纪了，记忆力本来就比较迟钝，再说……”我也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
小纬抓着脑袋不解地问：“那是记住还是没有记住，要不我再做一遍，这次你可要好好看。”他又露出让我难以控制
的微笑，非常想把他扒了大卸八块，这样引诱我犯罪。
我走到他身边紧贴着他说：“这次我一定认真学，保证一次通过。”
他忽然生气地看着我，“原来刚刚你没有认真学，害我那么拼死拼活地做给你看，可是你一点也不在乎，你自己做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人。
我急忙拉住他，“我错了，这还不行吗？”不就是工作，我哪只眼睛都没有看到他拼死拼活，说的却一本正经，冠冕
堂皇，撒谎也不要事先写草稿，脸不红，心不跳。
他掉过头调皮地问：“哪里错了？”然后又背对着我昂起头吹起口哨。
我转到他面前，很虔诚地说：“我哪里都错了，请原来我吧！”
“你哪里是哪里啊？”他疑惑地问。
“就是那里。”我偷偷地瞟了他一眼，“知道了吗？”
他红着脸，“不知道。这次认真点，我再做最后一次，要是还不行你就去找别人好了。”
我把他拉过来，递给他一杯茶，“休息一下在做，我怕你累着。”
他接过茶杯，“你在关心我吗？那你还不认真地学。”
我连忙点点头说是，好像在哄一个受气的小孩子，不过在我眼中他确实是一个小孩子。
他一边做着一边介绍道：“先让主轴转动，转速控制在1200左右，然后在快速进刀，等到……”
我又走神了，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不停跳动的双唇，感觉怎么那么搞笑。他发现我又在偷乐停下来问：“你又在胡思乱
想什么？”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没有没有，你继续，我有认真听讲。”
搞了半天才把简单的机床弄懂，我欣慰地笑着，幸亏有点根基，不然今天非被他骂死不可，不过小纬好像也没有那么
坏，就算坏起来也蛮可爱的。
终于等到下班的时间了，他懒洋洋地从坐了半天的椅子上站起来，“哥，去吃饭吧！”
我停下机床，“好的。不过要去哪里吃，还真有点饿了。”
“不是有食堂嘛，又不是什么大款，难不成天天去下馆子。”